奸臣套路深[古代架空]——BY:长生千叶

作者:长生千叶  录入:09-08


魏满冷冷的说:“陈公子一路车马劳顿,必然是累了,先入营下榻罢。”

“是了……”

魏满又说:“因着咱们都是老相识了,也不在意那些繁文缛节的客套,孤素来知晓陈公子是个爽快人,所以……这俗套的接风宴也就能免则免了。”

接风宴都给免了,陈恩好歹是使者,对使者的基本礼遇都没有。

陈恩心中不爽俐,但是面子上不敢表达出来,只是尴尬的一笑,说:“是是,魏公所言甚是,咱们都是老相识,何必做那些俗套的场面儿呢?”

虽是老相识,但当时魏满不过是个校尉,陈家三代元老,身份尊贵,陈恩也对魏满多有看不起。

如今再见面儿,果然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陈恩耐着性子,只好忍了,一路点头微笑,便进入了营中下榻。

魏满眼看着陈恩进入营帐,便阴测测的说:“这个陈恩,看着你贼眉鼠眼的,孤真想挖下他的眼目!”

林让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似乎陈恩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小小不言的人物。

魏满见他这般,这才放心一些,说:“你回去歇息罢,孤去幕府看看文书,等晚膳陪你一起,嗯?”

林让点点头,说:“那我先回了。”

他说着,转身回了盟主营帐,而魏满则是往幕府营帐而去,各忙各的去了。

且说陈恩入了下榻的营帐,一切都十分简陋,但是陈恩顾不及这些,一颗心思都在林让身上,当年林让死了,他总是听说鲁州刺史各种与林让相似,还不相信。

如今一见……

当真是一百二十分的相似!

陈恩一颗心飘来飘去的,有仆役过来送水,陈恩便拉住魏营的仆役,打听林让的事情。

仆役不知所以,说:“刺史?刺史当真是活神仙下凡!虽为人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内地里是个热心肠,但凡有人生病,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刺史大人就没有嫌弃的,全都亲力亲为的医看!”

陈恩惊讶的说:“刺史……也会医术?”

仆役说:“自然会,不只是会,而且妙手仁心,医术天下无双!”

陈恩这么一听,这鲁州刺史岂不是与林让一模一样?

陈恩心中扑腾着,有些不安稳,想去找林让仔细看看,于是计上心头,便准备装病,请林让医看医看。

陈恩打定主意,离开了营帐去打听林让的营帐,打听一翻下来,却没有林让的营帐,但林让就住在盟主营帐中。

也就是说,林让与魏满住在一起。

陈恩心中纳罕不止,便往盟主营帐而去,在外面盘桓了两圈儿,这才朗声求见。

林让的声音很清冷,说:“请进。”

陈恩走进去,便见到林让坐在席上,手中端着一只耳杯,正悠闲的阅览着简牍。

陈恩走过去,恭敬的说:“拜见鲁州刺史。”

林让瞥了他一眼,说:“陈公子可有事?”

陈恩连忙捂住自己心口,说:“不瞒刺史,其实在下心口有些疼痛,因知道刺史医手仁心,所以特来请刺史帮忙医看,不知可否?”

杨樾练兵之后,便从武场上下来,走了几步正巧看到了岱州刺史虞子源。

虞子源背对着杨樾,没有看到他,正往前走去。

杨樾心中登时便起了坏心眼儿,想要吓唬吓唬虞子源,快步从后面扑上去,步子很轻,出其不意。

“嘭!!”

杨樾猛地扑上去,一把勾住虞子源的脖颈,这样不说,还跳起来,整个人像树懒一样扒住虞子源。

虞子源猛地向后一悠,两个人差点仰过去,不过幸而虞子源下盘稳得很,立刻将人背了起来。

杨樾探头过来,笑着说:“哈哈!被本太守偷袭了罢?我看你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平日里便不要见人就吹嘘自己了……”

他的话还未说完,虞子源突然扭过去头,就背着杨樾的动作,回头亲了一下杨樾。

杨樾:“……”

杨樾沾沾自喜的话还未说完,整个人愣在原地,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随即“咚!!”一下脸面发红,烫的很。

杨樾立时炸毛,说:“你敢偷袭我?!”

虞子源淡淡的说:“杨公方才不是也偷袭了子源?”

杨樾十分霸道的说:“不行,我要偷袭回去!本太守不能吃亏!”

两个人靠在角落里打打闹闹,杨樾非要欺负虞子源,就在此时,杨樾突然一把推开虞子源,还不耐烦的扒拉了两下虞子源的脸,说:“你看你看,那个人鬼鬼祟祟的。”

虞子源被扒拉了两下脸,有些无奈,顺着方向看过去,说:“是使者陈恩。”

杨樾说:“这个陈恩,跑到盟主营帐干什么?这时候魏公不是在幕府营帐吗?”

杨樾还在疑惑,猛地脑海中一闪,恍然大悟的说:“刺史!”

陈恩在门口徘徊了两回,被杨樾看到了,他那犹犹豫豫的模样儿,一看就没干好事儿。

杨樾立刻蹦起来,撇下虞子源,瞬间抛弃,便往盟主营帐跑去。

虞子源站在原地,十分无奈的摇摇头,一脸宠溺的苦笑。

杨樾大步冲向盟主营帐,魏满正在批看文书,有很多事情都等着他来决断。

杨樾“哗啦!!”一声掀开帐帘子,直接冲了进来。

魏满见是杨樾,头疼欲裂,伸手揉着额角,说:“杨公,今儿个又来给谁告状?不会又是来给虞刺告状的罢?”

魏满心想,“小两口儿”吵架,非要当州郡纠纷,告到自己面前,杨樾怕是把这个当成是与虞子源的情趣了罢?

杨樾连忙手说:“不是告状!不对……也是告状。”

魏满把手头的文书撂在案几上,说:“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儿?”

杨樾一拍手,说:“陈恩!”

“陈恩?”

杨樾点头说:“陈恩!我方才看到陈恩进入了盟主营帐,必然是去找鲁州刺史了,而且鬼鬼祟祟,一看便不安好心。”

“噌!”

魏满登时站起身来,动作飞快,撇下那堆文书,风驰电池一般离开了幕府营帐,大步冲向自己下榻的盟主营帐。

营帐之内。

林让淡淡的说:“陈公子请坐罢,哪里不好?”

陈恩一听,赶紧坐下来,眼睛紧紧盯着林让,把自己的袖口卷起来一些,放在手枕上,说:“还是请刺史先把脉罢。”

林让没有多说,抬起手来,搭在陈恩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儿,说:“陈公子脉搏平稳有力,不像是生了什么病之人。”

陈恩接口说:“可能最近压力有些大,家父令在下出使魏公,因此……”

陈恩又说:“刺史,在下看您容貌举止,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人来,不知……刺史识不识得这个故人,此故人名唤……”

他的话还未说完,“哗啦!”一声,帐帘子突然被打了起来,魏满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因为天色已经昏暗下来,魏满走进来的时候背着阳光,昏暗的光线将魏满高大的身躯映照的十分凌厉,看不清他的面容,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杀气腾腾之感。

魏满走进来,陈恩吓了一跳,话题自然不可能继续。

魏满走到林让身边,隔开两个人,冷声说:“这么晚了,陈公子不在帐中下榻,跑到孤这里来……是做什么的?”

陈恩赶紧说:“其实……其实是因着在下偶感风寒,又听说刺史大人妙手仁心,因此想请刺史大人医看医看……”

魏满“呵——”的冷笑一声,说:“陈公子身为燕州的长公子,随行竟然穷得连医师都没带一个?这可真是……”

陈恩听出魏满的冷嘲热讽,有些讪讪的。

魏满说:“行了,若是陈公子无事,便回去歇息罢。”

“是,是。”

陈恩很快便离开营帐,营中只留下魏满与林让二人。

林让说:“魏公这么快便批看完文书了?”

魏满说:“没看完,听说陈恩跑来,孤怎么放心?”

林让奇怪的说:“听说?”

魏满说:“杨樾来给孤告的密。”

说起这个,魏满笑着说:“这杨樾虽然不靠谱,不着调儿,但告密还是有他一手儿,孺子可教啊。”

林让有些无奈,本以为杨樾与魏满水火不容,哪知道魏满还开发了杨樾的可取之处,开始和睦相处起来。

魏满见林让不理自己,便凑过去,把他的医典拿开,藏在自己身后,凑到林让面前,让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魏满颇为可怜兮兮的:“林让,孤知道,孤虽不及庐瑾瑜俊美,但你说,孤是不是比那陈恩不知俊美了多少倍?”

林让:“……”

第二日一早,陈恩便准备进献带过来的礼物。

陈恩站在幕府营帐之中,让人将礼物一箱一箱的从车子上卸下来,然后一箱一箱的搬下来,送入幕府营帐中。

一箱箱,一排排,一列列的罗列整齐。

一个个红木箱子整齐划一的陈列在众人面前,整个幕府营帐都被堆满了,可谓十分壮观。

陈恩介绍说:“魏公请过目,这些礼物,都是家父的小小心意,还请魏公笑纳,请魏公放心,这礼物还源源不断的送在路上,陆续还有很多将会送到魏公面前。”

“咔!”

“咔嚓!”

箱子依次打开,众人看向那些红木箱子,金银珠宝,琳琅满目,无论是吃的用的穿的顽的,什么样的珍奇宝贝没有?

陈继这次的诚意,可见一斑。

魏满自己已经很有钱,根本不在乎这些,眼看着陈继示好自己,心中甚是不屑。

林让抻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感叹说:“原来古代已经有过度包装了。”

果然是过度包装,比中秋节的月饼包装的还要夸张。

就说陈继送给林让的药材,恨不能每根儿药材都要包装一番,偌大一个箱子打开,药材包装的跟花束似的,一箱药材能有平时一箱的三分之一都不到。

除了讨好林让的药材,医典,还有讨好魏满的各种珍奇,就连在魏营的各个太守都有礼物,陈继可谓是面面俱到了。

魏满皮笑肉不笑,没什么诚意的说:“有劳陈公子。”

陈恩拱手说:“魏公实在太可气了,这次家父义和,可是十分有诚意的,不知……魏公是不是应该看看义和文书?咱们同为武氏天下,难免有一些摩擦,但忠心都是一样的,您说是不是魏公?”

魏满不接他的话,淡淡的说:“义和文书还不着急,陈公子远道而来是客,我们需好好招待陈公子才是。”

说什么招待,连接风宴都没有。

陈恩知道魏满是在拖延时机,不想和他们谈和,但是陈恩其实也没有抱着谈和的意图,同样在拖延时机,因此陈恩不但不着急,反而顺着魏满的话说。

今日只是进献了礼物,接下来的礼物,十天之后还会再到一批。

陈恩也没有纠缠,爽快的便退出了幕府营帐。

魏满眯着眼睛,不知陈恩这是卖的什么关子,总觉得十分古怪。

林让得了好几箱药材,便带着林奉,准备将药材拆箱,然后清点入库,以后备用。

二人让仆役将辎车运送到药房门口,然后把装有药材的箱子全都卸下来。

林让清点药材,林奉准备记录上档子。

其中有很多名贵的药材,林让看了心情不错,不过仍是一张面瘫脸,也没什么太多的变化。

林让伸手从箱子里拿出最后一批药材,突然蹙了蹙眉,看向箱子底儿。

“义父,怎么了?”

林奉不明所以,义父突然蹙起眉来,说:“可是药材有什么不妥?”

林让没有立刻言语,伸手进箱子,用手指轻轻的蹭了一下箱子底儿,他的指尖赫然残存了一些黄色的残渣。

林奉奇怪的说:“这是……?”

他说着,也蹭了一下箱子底儿,果然手上也染上了残渣。

残渣很细,凑到鼻尖轻嗅,也未有闻出什么奇怪的味道来,不知是什么残渣。

林让眉间紧蹙,说:“黄黍。”

“黄黍?”林奉轻轻捻了捻那残渣,说:“黄黍不是粮食么?”

黄黍就是黍米,古人所说的“社、稷”,其中稷就是黄黍,乃五谷之长。

药箱子里发现了黄黍的残渣,林让眯了眯眼目,不知在沉思什么。

就在林让沉思的时候,杨樾从一旁走过来,笑着说:“嘿!子廉,你蹲在这儿做什么?”

如果不是杨樾出声儿,林让与林奉愣是没有发现,辎车背面还蹲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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