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装大佬的炮灰皇夫[古代架空]——BY:幺宝

作者:幺宝  录入:09-09


薛蔺警觉地看着她:“孤男寡女,我就只穿一条亵裤,像什么话?”又是一声“阿嚏”。

萧玦也不跟他啰嗦,上去就把他剥了个精光,且如约给他留了条亵裤。还俯身威逼:“再不配合,小心连亵裤都没得穿。”

薛蔺羞得连耳朵尖都红了,身上这条亵裤因为湿透了的关系,早就紧紧贴在了身上,跟没穿也没差太远了!

他咬着下唇,夺过她手里幕布在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直到把自己裹成只肉粽。

萧玦有点担心:“你别裹得这么紧,当心气血不畅。大理狱里有一道刑罚,就是把犯人的手足缠死。气血到不了手足,人就残废了。”边说边替他把“粽皮”弄松。

薛蔺也想起血液循环的重要性来,忙不迭又给自己松绑重缠。可两人同时做同样的事,肢体便免不了相触。

他整张脸从耳尖到脖子,瞬间红透。

她将他松松裹好后,就势将人抱在怀里:“现在还冷吗?”声调里带了点笑意,却极温柔。

他却被那不明显的笑意惹毛了:“不冷不冷,我一直都不冷!是你非要说我冷,还把我剥成只煮熟去壳的虾。”

“生气了?”她惊讶,随手拿了样东西塞给他,“砸。用力砸。砸到你满意为止。这阁里的东西不够砸,我再让人去别处搬。”

薛蔺一看,是摆在榻上的一方赭色绞胎瓷枕。上面赭色与白色线条交织,形成的纹路似木纹般古朴而规律。这个时代工业产品极贵,一头猪不过只要500文铜钱,一口锅能要700文,一两金子只能换三面普普通通的铜镜。这种入贡宫廷的精美瓷器价格就更吓人了。

他拿在手里,没舍得砸。

萧玦却已源源不断地拿了手边能够着的东西给他,有金银平脱鸾鸟绶带纹铜镜、金平脱漆盒、双耳琉璃杯……

薛蔺被她的财大气粗给吓到了。金银平脱工艺用的是真金真银呐,而且因为工艺过于繁复,其工艺价值是远高于物品价值的。据说当年为杨贵妃制作金银平脱用品的工匠就有数百人之多。集如此人力方能满足一人需求,可见它珍贵之处。

而双耳琉璃杯则是从丝绸之路流传进来的,用的是这个时期极为少见的吹制工艺,属于进口高奢用品。

薛蔺有点委屈:“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东西送给我算了?”

萧玦好笑地道:“你不怕被人查出来东西是我送的?这些东西可都是在内侍监登记造册了的。摔了也就罢了,要是被人在你房里看到,怕是又要给你惹麻烦。”

她轻哄:“你要愿意,我把我那一份股给你好了。”

她说的是大逃杀游戏的股。薛蔺连忙摆手,却发现自己的手也被裹起来了,根本没法从粽皮里抽出来。他干脆直接用嘴巴说:“不用不用,你又出钱又出力又出人还出地盘,一分钱都不赚,你不是亏死了?”

萧玦随意地将一条腿支在榻上,手肘轻搭膝盖,支颐侧望过来:“权侫当道,我家穷得也就只剩下点钱了。给你,我愿意。”

这个时期的坐具都是些坐榻或坐席类的用具,跪坐被认为是最隆重最端庄的坐姿。她这会儿坐姿随心,坐相明明入不得大雅之流,但习过武的腰肢强健柔韧,硬是坐出了倜傥洒脱,不染俗尘的风流之态。

薛蔺不自然地移开目光:“你都喊穷,像我这种真正的穷人该怎么办?”忽然就别扭起来,“我才不要。你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穷人也有穷人的自尊。”

力气没她大也就算了,可现在他怎么觉得他像是个软饭男?

察觉到他隐约的不悦,萧玦站起身来:“热水怎么还没好?我去看看。”

才迈了一步,裙裾就被什么东西扯到了。

回头一看,是薛蔺。他浑身上下都被裹缠起来了,没地方借力,只能把上半身往后仰,屁股在榻沿当支撑,而一双脚则费劲地往她裙裾上踩。

那模样就像是一条初次引诱海客的笨拙鲛人,姿态惹人发笑却又稚嫩得可爱。然而他不知道,就算他什么也不做,仅仅是露在外面的玉白锁骨和滑腻肌肤,就足以惹出别人的绮思来。

她眸色变深了几许。

薛蔺茫然不知地吩咐:“你等会儿。先翻翻我衣服里的袖袋,我昨天写了好多关于大逃生这门生意的可行性建议,都放那儿了。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被弄湿。”

恰在此时,司筝扛着木桶踏进门槛:“公主,浴桶找来了……”

话音未落,萧玦眼神戾然,一拂袖,房门就砸将过去!

吓得司筝赶紧蹦了出去,把浴桶放下,卟嗵一声跪到了地上。

司琴拎着两桶热水紧随其后,见状瞪了她一眼:“薛郎君这会儿肯定已经除去湿衣了。你一个宫婢,也敢偷看公主的人?”

司筝恍然大悟,高声道:“公主,浴桶和热水都放在门口了。您要不要先把薛郎君藏到屏风后?婢子们也好把东西搬进来。”

薛蔺脸色难看起来,藏到屏风后?你以为你主子是在演金屋藏娇的大戏?

萧玦大约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转身出门、关门。不一会儿,亲自把浴桶和热水一样样搬了进来。

薛蔺看着她轻轻松松就把高度可达成人腰间的实木大木桶,拎到了屏风后,张口结舌,一言难尽。

习武和不习武,差别竟然这么大吗?

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只弱鸡……

司筝和司琴又送了回水,顺便还送来了一套男子衣衫。萧玦依然是亲力亲为将东西拿进屋里,又命犯错误的司筝跪在了门外。

萧玦兑好水温,走到榻前,就要去抱薛蔺。

薛蔺连忙整粽往后蹦了两下:“你干嘛?”

萧玦显然误会了,眉头紧蹙:“当然是帮你搓背。怎么?你还想让她们服侍你?”

薛蔺那张脸一下子红如滴血。这年头别说贵族洗浴时会有仆婢侍候,就是公共浴室里都会有搓澡、剪指甲和修发等附加服务。

但……他能好意思吗?!

第18章
“我、我……我自己来就成。”他紧张得结巴起来。

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都裹成这样了,你要怎么过去?”

“你、你……你转过去,我把布脱……了过去……”

她利落地转身背对他。然后就听到布料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块布料是一圈圈裹上去的,只要有人在布头那里用力往外一扯,被裹住的人就会像在跳胡旋舞般,原地转圈不停,直到布料全部离身为止。

她打断自己的念头,忽然对自己有些生气,提裙往外走去。房门再度被摔了一回。

薛蔺被摔门声惊了一跳,回头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不高兴了?

他今天遭遇了多起针对他自尊的攻击,心情正差。也懒得理她,自顾自去泡了澡。

泡完澡,套上干净的衣衫,薛蔺推门而出。犯了错误的司筝还跪在那里,一看到他出来,小心翼翼问他:“婢子有错,郎君打算如何罚我?”

薛蔺冷哼一声,回房在湿衣里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一叠墨迹已经晕开的纸张来。

这可是他昨天写了好久才写出来的。他郁闷地把那叠纸砸到她面前:“念!给我念一百遍!”

司筝欢快地问他:“这个就是处罚?”特别开心地去拾那叠纸。

可等到她看到那湿黏黏,字迹已然洇染的墨字,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那上面就是没模糊的字,也龙飞凤舞到像要直入九霄一般。

这可怎么念?

犯了错的人,是没人权的。她不敢有异议,把纸张一张张晒在地板上,拿起最上面那张开始念诵:“卧什么尝什么的故事。从前有一个什么人,他派兵攻打什么人。什么被打得大败,无路可走,什么自杀……”

现代简体字并非凭空而造的,大多是从行书和草书中选取而来的。薛蔺挥洒出了行草的范儿,虽然有些字体模糊了,司音联系上下文义,还是猜出了一些字来。

薛蔺也不在意。反正他只是借着处罚她,等着萧玦回来——总要跟主人打声招呼才好走。

可司筝跪着把那叠纸念了三十多遍了,萧玦还是没回来。

薛蔺隐隐觉得,她不会回来了。

“别念了。”他莫名丧气起来,“你自己犯的错,去把纸笔拿来,我口述,你记录。”

司筝很快带来了纸笔,把《卧薪尝胆》的故事、唐式煎茶法和数个菜谱,以及对茴香散的垄断建议全记录下来。

她性子过于活泼,这会儿因为招惹了贵人不得不压抑着本性。等记录完毕,薛蔺叫她转交公主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句:“昨天公主……真的强迫你了?”

薛蔺眉毛一扬:“什么意思?”

司筝小心翼翼地扬起手里写着《卧薪尝胆》标题的短篇故事,没敢说出来。但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她要真的强迫你了,你还会给强迫犯写这个?”

薛蔺脸黑了,正要斥责,司筝立马乖觉地道:“郎君勿怒,婢子是觉得郎君人特别好。为了鼓励公主忍辱负重,还专门为她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话到这里,都还很正常。可下一秒,小宫婢就皮了一下:“果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嘻嘻。”说完,不敢停留,行了个礼就转身跑掉了。

小小年纪,嘴毒心狠!薛蔺气得不行。

但想到“郎情妾意”四个字,耳尖又悄悄红了。

把这厢的事了了,薛蔺这才去凌烟阁上课。

彼时,孙斌正摇头晃脑地给大家念诵他自己写的诗歌,诵得豪迈酣畅,极富感情色彩。被迟到的薛蔺一打断,顿时不爽:“你看下日头都多高了。要不要老师告诉你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不敢反驳。

罪魁祸首的公主主子甚至没有回头看他。

他有点委屈,看着那个把他扔在殿阁内,自己一个人跑来上课的人的背影,几乎想拿毛笔的笔杆去戳她脊梁。他来得晚,都是赖谁?

孙斌语重心长:“不要觉得自己是个文豪,就可以不学习。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懂不懂?别的也不罚你了,就罚你把老师的诗集抄个十遍,广为流布吧。”

薛蔺顿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您这是没钱印诗集,故意借机罚我给你抄诗吧?

中午吃过堂食后,大家都在聊天嗝屁,只有薛蔺一个人回课堂抄诗集。没办法,做错事就得受惩处。

提笔才写了一个字,就有人在他的桌案腿上轻踹一脚:“你抄什么抄?要抄也该真正犯错的人抄。”

是萧玦。

薛蔺心中一暖,正要跟她说上几句。她却扯过那本诗集就往外走,看样子是要去找罪魁祸首司筝。

他情绪又有些低落了,冲着她的背影讷讷问道:“我让她转交些东西给你。她……给了吗?”

萧玦猛地回头,表情错愕。但容色很快就温和下来,仿佛刚刚脾气冲的那个人不是她一般:“你让她给我送东西?是什么?”

薛蔺搔了搔头:“也没什么。拿了你一份股,当然得提点可行性建议。就是些菜谱,新式煎法茶还有垄断茴香散买卖的建议。”

不是给她的,是给那桩生意的。她脸色重又沉了下来。

“还编了一个小故事,让她转告你。我想,这个故事应该会对你有所启发。”

书里是不可能有春秋战国的,他要讲史,旁人只会觉得他妖言惑众。甚至某些指鹿为马的家伙会将这个故事当作把柄,给他罗织罪名——史,就是事实。没有任何人知道的历史,自然是在han沙射影,指代当朝。

他只能说这是自己编的。

话音落下,他看到她眼神一下子就柔和了,上半身也略略朝他前倾,像是在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一般。仿佛受到鼓励般,他脱口问她:“要不然,我给你来段评书?”

萧玦脸上略有疑惑。

薛蔺这才反应过来,评书特么不是明末清初才有的东西吗?唐代倒是有一种表演形式跟评书很像的艺术,名字叫“说话”,多是用于说评佛教典集的。

“我是说,给你来一段说话。但我们不谈佛史,我们来讲小故事。话说从前,吴国大王阖闾趁着越国老王逝世之机,挥兵攻打越国,却反被该国新王勾践大败。阖闾身受重伤,临死前嘱咐儿子夫差替他报仇……”

他起初讲得还很克制,很快就眉飞色舞起来。说到精彩处,墨锭当作醒木用,往桌子上“啪”地一拍,两眼一瞪,几有怒发冲冠之势。

只是讲得这般口若悬河,他讲着讲着,忽然发现……不管是语气语调,还是动作眼神,他都在不知不觉地模仿着他那历史系教授老爸兴奋地跟他讲史时的模样。

……

他突然就想念起他来。

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狗皇帝既弱又渣,还坑队友,萧玦还是一心一意地维护着他。

因为那是和母亲一样,整个世界里离自己最近的人。不管私下怎么吐槽,又积累了多少怨言,那都是从幼年至少年时期,对自己影响最深刻的人。

他望向萧玦。此刻的她听得入神,或许是从这段历史中有所得所悟,眼眸璨然得像装下了整个银河系。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她是否正因替她父亲找了面镜子而心生愉悦?

他的整颗心柔软起来,不自觉地将整个故事扩展来讲。包括文种带珍宝贿赂伯嚭、伍子胥劝夫差斩草除根、勾践问病尝粪,伍子胥为逼迫勾践而设计越王后雅鱼被晋使侮辱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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