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小雨

作者:青小雨  录入:07-24

  池云非也看着窗外,拉车的、街边茶馆、伺候人的活计都是黄皮肤黑眼睛,那些趾高气昂的,生怕皮鞋上沾了半点灰尘的,都是白皮金毛,看着就让人不舒坦。池云非眉头皱了个死紧。
  宁婉香道:“看不出来,池少爷整日风流潇洒,却是藏着一颗赤子之心。”
  “看不出来。”池云非懒洋洋道,“你平日将国恨家仇唱在嘴边,那词都能倒背如流,却在干着引狼入室的叛国买卖。”
  宁婉香说不过池云非一张开了光似的嘴,翻个白眼不想计较,只吩咐司机:“找处便宜的旅馆先住着,别太张扬。”
  “是。”
  车拐过长街,进了小巷,左右两边藏着赌-博、窑-子的暗门,美丽的姑娘傍着金发碧眼的老外,斜阳从鱼鳞瓦上落下,在青石路上泼洒渐变的余晖,脂粉味、酒味、烟味熏满了窄巷。可大烟室里绝看不到那些白皮家伙的踪迹,他们惯会将糟蹋人的东西带去他国,自己赚得盆满钵满,踩在别人的土地上耀武扬威,还偏觉理所当然。
  可若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在他们那里得了好处,将生意做得四海皆知,便会被说成“老奸巨猾”、“别有图谋”,总归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见不得他人好,只许自己肆意妄为。
  池云非还听说,在那遥远的国度,对方还擅于将人以肤色划分三六九等,白皮的便是什么神的使者;黄皮的专会骗人,性格狡诈阴险;黑皮的便天生暴戾凶狠,素质低下。
  他也是奇了怪了,这看颜色还能分出个谁对谁错来?凭啥那白皮的就能定这种规矩了?他们是长了六只眼儿还是八条腿儿?
  若是将那白皮的扔进染缸里洗上几回,染他个五颜六色,色彩斑斓,那又是个啥玩意儿?
  俗话说,一白遮三丑,那些白皮金毛遮得就是黑漆漆的肚肠,百转千回的,还自以为别人不知道。这片土地上下五千年历史,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他们又算老几?池云非自觉自己不擅念书,脑袋空空,但也知道回转来去,历史总是惊人相似,山水轮流转的道理。今日遇不见,明日也得遇见。
  那白皮金毛的地盘儿总共才多少年?大江大河顺流而下,总归会进入同一片海。看吧,那地界上的白皮东西且还得熬着呢。
  车停在一处偏僻巷子里,司机进门付了账,定了三间房,司机同那断臂男人一间,宁婉香独自一间,炀炀则跟着池云非一间。
  进了旅馆,要了饭食,池云非上下打量,这旅馆简陋陈旧,梁上留着空空的燕窝,地上铺着旧砖,大厅里只有几张桌椅,楼上房间不多,小二肩上搭着毛巾,没精打采的,见了客人也不怎么打招呼,眼下挂着黑眼圈,皮肤带着死人般的青灰,不停地打哈欠。
  这一看,便是大烟吸多了的。
  池云非皱眉,将炀炀往后护了护,上了楼屋里四处是灰,不期望小二能来打扫,只得自己挽起袖子清扫一遍。呛得不停咳嗽喷嚏。
  炀炀推开窗户踮着脚往外看,小巷里安安静静的,那司机又下去找地方停车了,免得将小路堵住。
  打扫了房间,吃过饭,宁婉香便让司机和断臂男人去打探消息。
  封城自然也有他们的人,他们得先联络上,但又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来意,免得被平白占了功劳。
  池云非缩在屋里不吭声,想着之后要怎么办。
  他其实也不确定把人引来会不会给温信阳添麻烦,若是搅合了大事,两边乱起来这事要如何收拾?
  可他也实在找不出别的办法,总不能让人真把炀炀拿来做人质,生死拿捏在别人手里?他的死活倒不要紧,可炀炀何错之有?就因为生在温家,就非得遭这个罪?
  他自己耀武扬威在岳城横行十几年,又遇见了喜欢的人,说得洒脱些,算是够本了。可炀炀才四岁,他还有许多事都不知道呢。
  池少爷真是愁断了肠,偏偏又不能露出痕迹来,还得端着架子。
  这会儿好不容易能独自待着了,便疲惫地靠在椅子里,将炀炀抱在怀中,哀叹自己可能是遭了报应——谁让他前十几年胡作非为呢?
  “池哥。”炀炀道,“我想出去玩。”
  池云非发了会儿呆,脑子里一团乱,也想不出别的了,心说:来都来了,也不能坐着等死,还是得主动出门探听点消息。
  于是深吸口气,抹了把脸,将自己一脸哀愁吞回肚子里,抱着孩子去隔壁敲门。
  宁婉香站在门后,换了身简单的衣衫看他:“怎么?”
  “炀炀要出去玩。”
  宁婉香道:“忍着。”
  “小孩儿怎么忍?都说好了是带他出来玩的,总不能老困在屋里?”池云非道,“要是他烦了哭闹,惹来旁人怀疑怎么办?”
  宁婉香烦不胜烦,进屋拿了荷包,又戴上一顶帽子,拄着手杖,摇身一变成了个这城里四处都能瞧见的英俊绅士,哪里看得出半分戏子姿态?他关上门道:“我陪你们一起,走罢。”
  三人上了街,炀炀左手糖葫芦右手提着草编的蚂蚱,小胖腿走得飞快,还要两个大人追在后头。池云非不动声色地记着路,看着周围景色,寻思着大哥之前住哪儿,在哪儿上班,周围是否有认识的人……
  池家大哥池云茂先前带着全家回岳城了,走得自然是敞亮的官道,两方人马因此错过也是情理之中。
  这样也好,免得牵累大哥一家。
  池云非默默想着,从长街这头逛到那头,街上买卖跟岳城差不多,只是洋人的店铺要多了不少,寻常百姓被挤到角落,彼此匆匆而过,面无表情,眼神呆滞,没有岳城那般松快自然。
  到了租界口,池云非往里张望,宁婉香道:“池爷还没见过租界吧?”
  这处同岳城的兴洋长街完全不同,中间立着碑,两边有洋人的警察守着,租界里尽是西洋景,比兴洋长街繁华多了,也热闹许多,来来往往车水马龙,人力车都没处可待。
  打着伞的金发姑娘,百褶裙荷叶袖,西装革履的男人胸前挂着怀表,戴着猫眼儿袖扣,华贵得很。
  那餐厅大门是旋转的,开门迎接的都是黄皮肤黑眼睛的自家人,门口坐着讨饭的,被洋人唾一口沫子,还得磕头道谢。
  池云非面露不快,看了一会儿转头就走,炀炀好奇道:“那里好漂亮。”
  池云非道:“再漂亮,人心是黑的,也脏得很。”
  温念炀不解其意,频频回头,池云非便道:“炀炀记住,咱们地大物博,来者不拒,不似那群白皮小肚鸡肠,装模作样。若来得是客人,有好酒,来得是敌人,有猎枪。”
  温念炀懵懂点头,见有小贩卖糖人便被吸引了注意力,宁婉香掏钱,池云非站着发呆,突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回头,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人戴着藏蓝色破旧帽子,看不清眉眼,只低头道歉,匆匆走过,身上带了点呛人烟味。
  池云非拍了下衣服,没当一回事,待逛完回去,换衣服洗澡时,才发现皮带缝隙里落出一张纸条。
  池云非心如擂鼓,慌忙捡起打开,就见里头草草写着:温已入城,静观其变。
  他喜不自胜,这“温”字必然指得是温信阳,没想到对方速度竟不慢,居然追在他们屁股后头进了城,甚至还找到了他。
  既如此,定然也找到他们的落脚地了。
  池云非捏着那纸条翻来覆去地看,心里那些忧愁无措登时都烟消云散,一口气落进了肚子里,一下有了底气般,开心得不行。
  这一瞬他似乎什么也不怕了,在床上滚了个来回,又抱着炀炀亲了一口,随即拿烛火来将纸条烧干净,又溶进茶水里泼到角落盆栽中。
  炀炀已困了,池云非便将那草编的蚂蚱挂在窗户下,以示自己的位置所在。
  然后抱着炀炀洗了个澡,哄着对方睡下。
  待夜深了,司机和断臂男人回来,进了宁婉香的屋子嘀咕着计划。
  池云非却毫无睡意,心里砰砰直跳,隐约有种直觉,便灭了灯火坐在窗旁,托腮等着。


第67章 刺激
  一夜过去,他在窗边睡着了,什么也没等到。
  虽有些失望,但也并不灰心,早起带着炀炀下楼吃早饭,大厅角落坐了两个人,穿着朴素,脚下放着扁担,挑着不知道什么玩意儿,带着一股子腥味。
  宁婉香下楼皱了下眉,坐到池云非对面,道:“昨晚睡得可好?”
  池云非喂炀炀吃泡饼,要了一份羊杂,拌着米线,随口道:“凑合。”
  炀炀慢吞吞地吃饭,道:“哥,我梦到娘啦。”
  池云非帮他擦了下嘴:“还梦到什么了?”
  “娘和爹,陪我堆雪人。”炀炀道,“娘还带我吃炸糕,茉莉唱曲儿,娘夸我说话比以前快了。”
  池云非吃味道:“就没梦到我吗?”
  炀炀眨巴一下眼,肉乎乎的脸颊随着可爱的笑容带起酒窝,蹭进池云非怀里撒娇:“哥一直在啊,不用做梦就能见到。”
  池云非顿时笑了,将炀炀抱到膝盖上坐着,边喂他吃饭边说:“林姐就在封城,说不定咱们能见着。”
  “外公外婆也在!”炀炀兴奋道,“我可以去看他们吗?”
  池云非去看宁婉香,宁婉香想也不想拒绝:“逛街也就罢了,见林家的人不可能。”
  池云非想也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过倒给了他一点新想法——撇开林家如何对他,对温家不提,但对着唯一的小孙子总不会不管不顾。
  只要能救下炀炀,让自己去求林家也无妨。
  只是要怎么才能见到他们……?
  林家都已经搬家了,但亏得之前林子清有过来信,他还记得信封上的地址。
  池云非不作声,心里慢慢谋划,喂炀炀吃饱了饭自己才慢慢吃起来。
  宁婉香让断臂男人看着池云非,同那司机一起出门了,估计是要办什么要紧事。他又分神地想,宁婉香在这儿能联系什么人?那些人是否会监视温信阳?温信阳现在在做什么?是在联系那郑其鸿的私生子?还是在想办法救他和炀炀?
  可无论哪边都危险重重,池云非越想越心焦,只得暂时按下念头,看着炀炀在桌边转圈数盘子。
  小孩儿无忧无虑,捡了茶杯在手里玩,又去柜台前拨算盘——大了一岁,又在池云非身边待了这么久,在金福班认识了好朋友,这孩子性格愈发开朗了,胆子也比以前大了不少。
  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大概是跟茉莉学来的,垫脚在椅子上将算盘拨得噼啪响,池云非看着他,也跟着哼起来,那断臂男人正用仅剩的左手艰难吃饭,吃得心头冒火,一把扔了勺子,肉汤飞溅。
  “你别得意!”男人压低声音道,“断手的仇我迟早会报!”
  池云非不搭腔,权当没听见。
  男人又狞笑道:“你以为给了线索,就能保命?想得美!等我们拿到证据,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你!总归你不姓温,是温信阳的妻又如何?生不能生,性格如此恶毒,我就当是帮温将军解决麻烦!指不定将军未来还得谢我!”
  池云非奇道:“你也就会个直立行走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你见过人的生死能被畜生决定的吗?做什么白日梦呢?”
  男人顿时一把掀了桌子抓住池云非的衣襟就要踹,炀炀吓了一跳,回头大喊:“你做什么!”
  他蹦下椅子,往这边跑来:“不准欺负池哥!”
  池云非生怕这男人伤到炀炀,忙道:“站住!别过来!”
  话没说完,被男人膝盖顶了下胃,虽不算重,但他刚吃了饭差点全吐出来。
  池云非一股酸水涌到喉咙,嘶哑声音道:“怎么?腿也不想要了?”
  男人没敢用力,将人丢回地上,道:“看你能得意几天。”
  他转身就走,炀炀吓得一个激灵,跑来抓住池云非手臂:“哥!”
  “不怕。”池云非深吸口气,道,“这点小伤还奈何不了我。”
  炀炀一脸茫然:“可他为什么打你?”
  “我抢了他的肉。”
  “真的?”
  “嗯。”
  炀炀扁嘴:“哥你吃不饱吗?干嘛要抢别人的?”
  池云非笑起来,那头小二有气无力来收拾桌椅,池云非将炀炀抱起,怕他踩到碎了的碗盘,正要回房去,就听角落里的人道:“收钱。”
  那小二又蔫耷耷地过去收钱,算来算去算不清账,掌柜的看不下去,骂骂咧咧过来,几人杵在那桌前,将吃饭的二人挡了个严实。
  池云非回头看了眼,见对方从扁担里掏出什么东西来,随即一阵烟雾突然就从大厅里爆开,呛得人睁不开眼。
  正在楼梯上的断臂男人猛地回头,直接从凭栏上跳下来。
  池云非被烟雾熏得眼泪直冒,被人从背后一把捂住嘴,对方在他耳边快速道:“城南小柳叶胡同。”
  说完就走,还塞给他一把袖珍枪。
  池云非飞快将枪藏在自己和炀炀中间夹着,那烟雾很快散了,角落二人早不见了踪影。
  掌柜的正要扯开嗓子喊“吃霸王餐呐——”就见桌上丢着钱,于是又一脸茫然地闭了嘴。
  那断臂男人扯过池云非,上下打量他:“来得什么人?!”
  “我怎么知道?”池云非睁大了眼睛,还在不停咳嗽,“我也是初来乍到,你问我,我问谁?”
  “别耍花样!”断臂男人推搡池云非上楼,将人推进房间,在外头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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