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块块灰暗的地砖上,谢渊的身影被身后的烛光无限的拉长,并且能够让人眼瞧着他喉结处若有似无的滚动。
赵悯生原本还躲在人身后不远的墙角里,偷偷的瞧着,直到在看见人这一举动后,他才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就将谢渊那尚且还在唇上的左手给拽了下来。
只可惜就在人抬手仰头的一瞬间,那一枚朱红色的小药丸,就已经消散在了他口舌之间。
赵悯生原就没能想到,谢渊这么一个对于他人的碰触如此厌恶的人,竟会在这种时候,将这春/药吃的如此干脆,所以也就没能在人将其吞下去前,便早有准备的加以制止。
如今赵悯生虽然也在他反应过来后,立刻的就冲了出来,但到底也还是为时已晚,在他抢下来的那一只左手中,除去一些仅存的,药丸融化所留下的红印外,便再也别无他物。
谢渊背对着昏暗的烛光站在黑暗处,略微的抬着头,楞楞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赵悯生,面色一瞬间便变得苍白起来,眼神之中尽是一片难以掩盖的惊慌失措。
他完全没有想过,赵悯生竟会在这个时候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完全不能想象,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赵悯生对于他所即将要做的这些不堪入目的事情,又到底知道了多少。
“殿……殿下,你怎么突然间到这里来了。”
谢渊眼瞧着如今这一脸愠怒的赵悯生,心底的绝望也跟着人那几乎要冒了火的目光一道,逐渐的蔓延至了脸上。
谢渊此时的脸色简直惨白的就像张纸一样,眼神之中的惶恐与脆弱,也是赵悯生从前一直都未曾在人脸上瞧见过的,他不是不知道谢渊到底为了什么而献身,却也依旧恼怒于他对于自己的期满,和他服下这药时的干脆。
如若他再粗心一点,对人再无条件的信任一点,那么此时此刻,他谢渊是不是就已经身处山桦宫中,打算真的与人发生点什么了!
甚至还不惜为此而对自己用药,在明知道自己对于他人的触碰根本就不会感到任何的欢愉的情况下,那药吃下去,到底会让人有多难过,又有多伤身,他谢渊难道不知道吗!
赵悯生紧握着谢渊的手腕,心中对他是又气又心疼,一时间手上的力气用得狠了,便是将人白皙的手腕生生的攥出了一道红印都尚未察觉。
谢渊从不知道眼前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温和无害的少年,发起脾气来竟然这么厉害,他那手腕被人在手里攥的久了,如今只觉得连骨头都好想要被人给捏碎了,一阵阵的吃痛,让他不由得抿紧了嘴唇,皱起了眉。
谢渊虽然吃痛,却也半点都不敢躲。
赵悯生虽是皇子,但现如今也已经成了年,又被皇帝准许可以出宫立府,自然不能再肆无忌惮的踏足后宫。
既是不能随便踏足,那么如今谢渊能够在这种时候瞧见人的身影,便连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他一定是在知晓了什么事情后,紧跟着自己一路过来的,想必对于自己一会儿即将要做的事情,也已经十分的清楚。
“我为什么到这来,督公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我……”
在听了赵悯生的反问后,谢渊的心底便更加的急切起来,他迫切的想要向人解释点什么,可这刚一张开了口,却又不知道究竟该要怎么说,故而就只能是徒劳的发出了几个苍白的我字。
眼见着身前的人朱唇微起,一股子来自于春/药之中的旖旎香气,也随即从人的口舌之间,飘散到二人之中,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谢渊,面对着此时看起来满是怒意的赵悯生,急得几乎连眼角都有些微微的泛红了。
可是此时的赵悯生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他。
“督公既然不清楚,那我便也想好好的问一问督公,这深更半夜的,督公又是为何会到这儿来啊?”
这句话一出,谢渊便也就更加的回答不上来了,他总不能跟人说自己是来同人行那般苟且之事的吧。
“我,我是来……”
谢渊一面说着,另一面的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那事上,只不过所想之人,换成了眼前的赵悯生,如若是平时这么一想倒也不大要紧,可是如今坏就坏在,他方才吃了一粒春/药下去。
那东西也不知道是惠妃从哪里搞来的,药效极为迅猛,让谢渊刚吃下去没几句话时间,便已经开始感觉到浑身都跟着燥/热起来。
只不过他一向善于隐忍,所以才能在如今这如燎原之势一般迅猛的情/欲中,勉强稳住心神。
直到方才,有关于赵悯生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之中,不能自抑的浮现出来,谢渊的那一道防线,才在一瞬间失守了起来。
炽热的情/欲只在一瞬间,便仿佛烧遍了他的全身,侵占了他的大脑,让他变得压根就不能思考,只感觉到浑身上下的骨子里,都仿佛有上千只的蚂蚁在爬。
赵悯生看着眼前的谢渊,明显的察觉到人的状态不对,便赶忙的扶住了人的肩膀,却不想自己此时的触碰,竟还给人帮了倒忙。
“殿下,奴才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渊被这该死的药性折磨的浑身难受,一直紧闭着双眼,不愿让自己更加狼狈的一面暴露在人的眼下,可是在感受到人指尖温度的那一刹那,他却还是不能自抑的在人面前气息凌乱的喘起了粗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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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谢渊?”
赵悯生手扶着人的肩膀,眼瞧着身前的谢渊,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满头是汗,两侧的脸颊全都带上了不正常的潮红,不由得咬紧了自己的后槽牙,狠狠的看着不远处慧妃的山桦宫,哑着嗓子张口骂了一句。
“没人性的东西。”
她到底是给谢渊吃了多烈的药。
谢渊感受着那一股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的热流,极力紧咬着自己的下唇,想要以此方式豁得清醒,压制住自己体内,那由于药性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如今赵悯生就站在他的面前,谢渊并不想要让人瞧见自己满身泥泞,躺在地上狼狈求欢的样子,于是便只能残忍的虐待起了自己的身体,并且希望着因此而带来的痛苦,能够让他保持最起码的头脑清醒。
只可惜按如今的情况来看,谢渊终究还是低估了这不起眼的小药丸。它所能带来的药性,可并非是一般的春/药能够比拟的,也断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仅凭意志就能硬抗的过去的。
谢渊的身形有些不稳,蛮横的药性,让他的每一寸肌肤都对赵悯生的触碰充满着渴望,周身的无力感,也让他不得不因此,将身体上大半的力量,全都依托在赵悯生的身上,才能堪堪站稳脚跟。
粗重呼吸响彻在他的耳边,一阵阵的敲击着他的心脏。
额前的碎发已经全部都被汗水打湿了,谢渊紧皱着双眉,用力的摆了摆头,拼了命的想要从这热烈的药性之中摆脱出去,却又无可奈何的被这一片泥沼一再的吞噬。
薄嫩的下唇,在他用力的啃咬下,变得泥泞而狼狈,可是这一星半点的疼痛,却依旧不足以让谢渊找回丝毫的清明。
从前被赵悯生所碰触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如同是被埋下了一颗火种,等待到此时此刻再一同的熊熊燃烧,让他不自觉地便想要凑到眼前人的怀抱中去,汲取一些来自人身上的清凉。
身体之中的火热,让他拼命的想要从眼前人那里得到些什么,即便是疼痛,也比他如今这样,只冷眼旁观着的好。
可是谢渊那脑海中唯一尚存的一丝理智,却绝不能允许他在自己如神明一般,信奉了这么多年的赵悯生面前,暴露出如此的丑态来。
随着药性的不断蔓延,谢渊也不断被这漫天的□□所折磨着。
唇瓣上的血迹,随着他牙齿的逐渐深陷,一点点的蔓延开来,血腥的味道充斥着他的舌尖,眼前的赵悯生依旧站在这略显昏暗的角落里,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好像给他的脸庞都笼罩上了一层幽幽的白霜。
精致而又漂亮,让谢渊忍不住的想要亲吻。
而至于此时赵悯生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谢渊已经看不太清,凶猛的药性让他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眼前一片朦胧。
“殿下……”
谢渊抬起头,一时间剧烈蔓延的情/欲,让他难以自抑的伸出双手,搭在了赵悯生的胸膛上。
衣物清凉的温度,让谢渊在觉得舒服的同时,也找回了一丝丝的清明。
“殿下,殿下你还是先回吧,奴才没什么事,一会儿便能好了。”
赵悯生看着如此难受的谢渊,心中的怒火原本都早就已经尽数的化为了心疼,本想着尽快带人回家的他,方才伸出了手臂,将人环住,却不想下一秒就被谢渊奋力的推开。
眼前的谢渊摇摇晃晃,在失去了赵悯生的助力后,几乎是连站都站不稳,赵悯生瞧着他如今的这一副样子,不可置信的听着他对自己说出的话,原本已经打算不再与人计较了的他,只一瞬间便又被重新点燃了怒火。
“谢渊,你说什么呢?”
赵悯生看着眼前,脸颊通红,直喘着粗气的谢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殿下你……”
谢渊实在是无法想象,如果赵悯生继续再留在这里,到底还会瞧见些什么,这药性凶猛,他实在是再无法理智的控制自己了。
如今的谢渊只期盼着赵悯生快些离开,不要再让自己更加狼狈难堪的样子,暴露在人眼前了。
只不过这一次,还不等他将话说全,赵悯生便已经快步地走上前,再一次的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自己赶快回去,免得在这儿继续打搅你的好事?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女人啊,所以才在我每每想要跟你确定关系的时候,顾左右而言他,谢督公,你不觉得你有些太过分了吗?”
赵悯生与人贴的很近,半眯着双眼自上而下的看着他,平日里总是温柔阳光的面孔,如今看起来简直黑的吓人,那一双眼睛看起来漆黑而又危险,好似布满了冰霜,好像只要瞧上一眼,就能让你感觉到锥心刺骨的寒凉。
那种眼神,直让素来心狠手辣的谢督公瞧见了,也不免感到了几分惧意。
不过,赵悯生生气归生气,对于此时在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他心里还是没有一丝怀疑的。
赵悯生其实完全明白,自始至终谢渊的心都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对于慧妃谢渊来说,也仅仅只是利用,而不可能是喜欢。
此时之所以会这么说,也只是他人在气头上,故意如此,说来刺他的,并非就是赵悯生的真心话。
可是就是这样的话,谢渊却也真就当真了。
“不是!奴才没有,我……”
赵悯生看着此时的谢渊听了自己这话,一瞬间便整个人都跟着一抖,再抬起有的时候,眼角便已经挂上了些许的眼泪。
药效进一步的加强,已经让他近乎说不出来话,只能软着身子靠在赵悯生的怀里,隐忍的喘着粗气。
瞧见人这副模样,赵悯生只得忍着心中的怒火,将这些事情都暂且放到一旁,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得先找个地方,将人这药效解了再说。
“别说话,我先带你走,剩下的事,等解了药效以后,我再一一找你算账。”
赵悯生说着,便迅速的将人拦腰抱起,沿着旁边的一条小路,快速的走了过去。
皇宫之中,守备森严,谢渊如今这副模样,若要出宫,明显不大现实。
索性涛蕴院在赵悯生出宫立府后,至今也都无人居住,一直空着,那儿离着又不远,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带着人到那去住一晚,等到明日一早,谢渊的药效过了,再一同走出宫去。
到那个时候,只要胡乱说个醉酒之类的理由,也就能够搪塞的过去了。
第61章
涛蕴院内,许久没有人打理的院子,在这个深夜中,并没有燃起任何的烛光,漆黑的院落,与周围的片片烛光形成着巨大的落差。
赵悯生怀抱着谢渊,侧身顶开院门,一进了院里,便径直的大步迈向了最里边卧房。
院里青色的石砖上,薄薄的露水在月光的映照之下,阵阵散发着幽然的光亮,周围除了偶尔的风声以外,安静的简直就像是忽然逃进了另外的世界一样。
在这个略显狭小的院子里,除了谢渊与赵悯生之外,再也找不出第三个人的身影。
柔曼的月光透过窗子撒进卧房之内来,这里也同院子里一样,除了月亮所带来的微弱光亮外,再无其他。
赵悯生将谢渊放在床上,太久没有人住过的被褥上,散发出的阵阵凉意,让谢渊一瞬间感觉到了一阵逃脱泥沼的舒爽,可是就在这感觉消失殆尽的下一秒,伴随而来的却也是更加深刻的陷落和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