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墨青笙

作者:墨青笙  录入:10-23

  檀木雕的花窗内烛火烨烨,半透明的屏风后是轻薄的人影,在流光中盈盈而动。
  上官明棠浸在烫热的水中,墨色的头发高高束起,只余了晶白的后颈。白皙纤长的手臂掬着起一捧热水洒在脸上,温热的水流顺势流下,冲刷掉了连日来的疲倦,也消散了他身上的药香。
  他是最怕药的,小时候身子弱,需要调理,膳食是药,沐浴是药,所以就泡在了药罐子里。
  如今有了选择,自然是能不吃便不吃,能躲则躲。
  虽然不晓得昏睡那几日自己是怎么咽下去的,但现在,他不想,也不肯。
  不想要药味,更不想沾染其他人的味道。
  每每想起被那人碰触,他除了反感恶心,再无其他情绪。
  上官明棠起了身,将束起的发散了下来,长发垂落在水里,撩起了一片水花。
  紫金香炉里,燃着一束檀香,偶尔从屏风后偷溜进来的几缕,味道清甜,腻得让人犯困。
  上官明棠借着舒适的水温,头依在木桶边缘,慢慢合了眼。
  然而刚才的一切全都映在了一个人眼里。
  东方月瘫坐在窗户下,屏息凝神,听着屋子里的响动。
  方才那屏风后的身影,此刻在脑子里回旋,不安分的扰着他的思绪。
  虽然隔了屏风,但他能想象,那是一具散发着魅力的身躯,手臂线条优雅,肌理也很匀称,光滑的胸膛在烛光中泛着光泽,细瘦的腰肢绘出优美的曲线……
  魅色生情,惹了一地春光。
  东方月掩了口鼻,踉跄地起了身。本想只肖看一眼那人便好,却不成想看了这般光景。
  真是要死了,东方月想,自己怕是被邪气侵身了,不然怎么会色鬼投胎般贪恋着那身子,改日势必要去去邪气才成。
  夜羽在墙外等了良久才见东方月姗姗的走过来。
  “公子。”夜羽喊他,“人可是见到了。”
  东方月不理,兀自走了。
  “公子……公子……”
  夜里风寒,东方月却只觉得浑身燥热。
  他遣了夜羽打了桶凉水,整个人泡在里面却也没觉得解燥,那抹身形总是立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夜羽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问:“公子,这是要练功?”
  东方月狠瞪了他一眼,仍旧闭嘴不言。
  他总不能说,他对着一抹背影便起了反应罢。
  东方月沉默了一刻,冷声问:“凤泠在何处?”
  “还在守着夫人的陵。”夜羽说:“公子是要让她回来?”
  “罚够了,让她回来,有事要她办。”
  ……
  景帝经过那日一番惊吓后便卧在了龙榻上。
  这几日一直没能上朝,通传的事便交在李英手上。
  景帝今日气色稍好,便起了身,“李英,近日众大臣可有什么动向。”
  李英颔首行礼:“皇上不必烦忧,淮南王和丞相这几日协助您打理国事,您保重身子要紧。”
  “那日的刺客可有查到什么。”
  “回皇上,萧将军率领御林军已经将人拿下关至天牢,就等您发落呢。”
  景帝长舒了一口气,说:“朕的御林军,没白养,前些日子让你通传圣旨恢复了名扬的官职,也是该封赏其他功臣了。”
  李英说:“皇上,封赏之事等您龙体康健再来宣不迟,但沈大人可是来过好多次了。”
  “哦?那他可有说些什么?”
  “我看沈大人是有情急之事,但奴才问时他却不说,只是关心着您的身子。”
  “沈凌白一心向着朝廷,不慕功名,不近功臣,是我大虞之福。”
  “沈大人确实是皇上的股肱之臣,奴才今日看皇上气色尚佳,便让沈大人在外候着了,皇上若是感觉精神好些,奴才便唤人进来,若是……”
  景帝冲他点了点头,挥手道:“他该是有重要之事同朕商谈,你去把人叫来,在殿外候着吧。”
  “奴才,遵旨。”
  沈凌白得了命令,进了内殿。
  见景帝斜倚在床头,立马跪了下去,“微臣叩见皇上。”
  景帝轻咳了几声,颤音道:“沈爱卿,朕听闻这几日你常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凌白说:“皇上,龙体要紧,微臣可以等。”
  景帝笑了笑,“别等了,朕今日身体尚好,有何事你便同朕讲了。”
  沈凌白抬头,眸光微凛,“皇上,今日臣要说的关乎先皇之名,如若微臣言语不当,也请皇上宽恕微臣,臣不过是想……”
  景帝笑说:“你啊你,每次谏言都要朕先宽恕你,朕是拿你没办法啊,有何事你就说,真是惹怒了朕,再宽恕也救不了你的命。”
  “皇上,您可记得宴请那日那刺客说要呈上血书?”沈凌白说,“这血书确有,且在臣手中。”
  景帝抬头看向他,“果真有这东西?”
  “微臣已查明,这牢中自尽的女子与那伙刺客并非同谋。”
  景帝敛了神色,“何以见得。”
  沈凌白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了血书,递于他,“这便是那封血书。”
  景帝接过,缓缓展开。
  白绢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的映着状告的字样。
  “先王有言,谋反为十恶之首,五刑以不孝为先,四德以无义为耻。民父南宫寒,承蒙圣恩,得重臣之职,而后遭奸人陷害,锒铛入狱,原等先皇彻查,沉冤昭雪,却等来了狱中极刑,父亲因不堪欺辱,含恨而终。然刑部却以民父畏罪自尽为由呈以先皇,便以此而终。现民女以血书状告,一告先皇亲佞远贤,不辨忠奸之罪。二告刑部尚书乱用重刑之罪,三告当今圣上昏聩之罪。”
  景帝扔了那血书,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这……这……血书?”景帝颤抖着,说:“沈凌白,你竟敢如此……”
  沈凌白磕了头,一脸平静:“皇上,此女虽含恨而终,可这血书所言冤狱一事不可不查。先皇在世时,确发生过此案,据她所言,微臣特意去刑部以及卷宗库查过此案,事有蹊跷,所以微臣请求皇上批准奴才,从今起,彻查此案。”
  景帝怒目而视,喊道:“沈凌白,朕遇刺一案还未定,你却要查其他的案子,先皇在世之时已结案,你却要朕重翻旧案,你是何居心,你可知这旧案道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皇上,行刺一案,淮南王同丞相已经在彻查,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可这陈年旧案若是再搁置下去便无人问津,倘若果真如那女子所言是冤假错案,皇上搁置不查,岂不是要污了先皇的圣明,也让那真正的罪人逍遥法外。”
  沈凌白见他有些犹豫,便继续道:“皇上,不可再耽搁了,事关刑部重职。”
  景帝摆了手说:“你且退下吧,等朕好了精神,同文武大臣协商一番。”
  “皇上。”
  “朕要你退下。”
  沈凌白幽怨地退出内殿。
  他怎能不知道重翻旧案会遭遇多少麻烦与困难,可那人曾救过他的命,只可惜那时官职尚小,不能为他在御前求得一言。
  见人出来,李英便上了前:“沈大人今日是见了皇上了,怎么看着神色却不如刚才了。”
  沈凌白说:“忠臣逆耳,吾主何时才能至圣至明。”
  李英送了他几步,看着人离去的身影,微微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意。
  至圣至明?会有那一天的。
  李英进了殿,便看到景帝卧在床榻咳个不停,他忙上前扶了人,“皇上,您没事吧,奴才这就去传太医。”
  “不……”景帝喊住人,“朕没事,不需要传太医。”
  “虽然奴才不该多嘴,但还是关心皇上的身子,可是沈大人同皇上说了些什么,才惹得您犯了病。”
  景帝怒回:“别提他,是要气死朕了。”
  李英见此,便没再追问下去,他扶了景帝,替他捋着背,安慰道:“皇上,沈大人一向不懂圆滑世故,您不要与他置气,以免伤了身子。”
  “朕能不知道他?”景帝说,“朕知道他一心为了朝廷,可这般直言不讳,朕怕是哪天要被他给气死了。他竟然……竟然要朕翻先皇时的旧案子,不是朕不想,只是此案已落,若是重翻他可知会牵连多少人。”
  李英不言,就听景帝继续怨道:“先皇在时都没有提起,如今再拿出来,是要人怎么看朕。”
  “皇上既然沈大人坚持,或是那案子果真有冤屈。”
  “朕不清楚。”
  “皇上,依奴才之见,即便此案牵扯甚广,也不可让真凶逍遥法外。我大虞有明君,也有严苛的律法。”
  景帝清叹一声,笑说:“李英啊,朕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胸怀。”
  李英猛然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地回:“皇上,奴才常年陪伴皇上左右,耳濡目染了一些。”
  “你可知你刚才的样子像谁?”景帝说,“尤像父皇教导朕时的模样。”
  也像他。


第27章
  翌日,东方月等人在堂上受了赏。
  魏景帝今日精神倍好,抬眸看着堂下,问:“丞相,那刺客的事,可有眉目了?”
  东方黎上前,俯首说:“回皇上,那日的黑衣刺客已被御林军收归长秋监,微臣同王爷查探过,但证据尚不明,还不能做定论。”
  “不能定论?”景帝恍然,“为何,可是有棘手的事?”
  “回皇上,微臣猜测,此番行刺与凉国有关。”
  景帝大惊,诧异地看向东方黎说:“凉国已灭国,何来臣民,又怎会有行刺一事。”
  东方黎说:“凉国虽已灭国,不乏有人心系朝政,他们从战乱中存活下来,暗中隐藏身份,为得就是有朝一日可以弑君复国。”
  景帝浑身一颤,目光冷厉,“丞相,你说的可是真的?”
  东方黎回:“凉国人骁勇善战,以狼为尊,手臂上都刻有狼图刺青,皇上遇刺那日,臣从刺客身上也看到过相同印记,所以微臣怀疑,他们乃凉国残存的奸细。”
  片刻沉寂后,景帝起了身,拂袖而立,怒道:“凉国与大虞交战多年,先皇也曾亲自应战,那日朕看那刺客招招想要朕的性命,这件事若非有周密的部署,他们也不会拼死一战,朕不管你们用何方法,都要给朕查清楚,不可再留祸患。”
  “是。”
  “朕把此事交于丞相与淮南王,御林军和长秋监的军,你们可以随意调配。”
  淮南王同丞相一同应声:“微臣领旨。”
  今日救驾的功臣都封了赏,萧逸仍旧掌管御林军,但从都尉官至四品,与东方月同级。
  凡参与救驾的御林军也都得了赏赐。
  景帝坐在高位上,四下张望了半天,仍旧没看到人,便问:“朕记得遇刺那日有一白净清秀的年轻人,为了救朕挨了一箭,今日怎么没见过来领赏啊,难道是遭遇不测了?”
  李英站在一旁,俯首回了话:“皇上,奴才问了,好似是淮南王府的人。”
  景帝看向淮南王,问:“皇叔可是你府上的?”
  他这会儿也不直呼名讳了,恭恭敬敬地叫了声皇叔。
  淮南王听此,上前回了话,“回皇上,那人确是我王府的人,是小世子魏恒的伴读,也是半个老师。”
  景帝说:“说来,朕也好久没见小世子了,人长高了没有,改日皇叔带进宫来,朕可要仔细瞧瞧。”
  “整日玩耍嘻嘻。”淮南王说,“确要让他进宫来,皇上也好好替臣教育一番。”
  景帝笑说:“魏恒年纪尚小,也正是贪玩的时候,皇叔莫要心急,大些便好了。”
  景帝看了看李英,默默把话题拉了回来,“皇叔府上那人朕还想见见,不知皇叔可愿?”
  淮南王跪首,说:“普天之下,皆我大虞臣民,皇上想见自然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皇叔是有难言之隐?”
  “并非臣不愿,只是那奴才回了江南。”
  景帝问:“皇叔是何意?”
  “回皇上,昨日他便同臣告了假,今日早已启程回了江南,说是父亲遭人所害,他又是家中独子,不得不回去丧葬。”
  景帝说:“竟有这等事,也是苦了他。朕那日见他身手不凡,倒是可以在宫中当个一官半职。若是人还回来,朕一定要当面给他封赏。”
  “臣带他谢过皇上。”
  东方月自打听见“清秀”二字便留了心,一直认真听着淮南王的话。
  他想,照着日子算下来,消息确实该传回了江南。可他这般回的过于急切了,昨晚人还在虞都,今日便启程,那般病弱的模样怎能经得起这般颠簸,是真实还是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东方月心里疑惑,可在这朝堂上,又不能让人去追查,难免心急了些。
  景帝看向堂下众臣时,恰好望着了他,便问:“名扬?今日怎么这般话少,你救驾有功,朕恢复了你官职,怎么不见你高兴?”
  东方月跪首,回道:“皇上,臣很是高兴。只不过臣近日得了一心宠,上朝时听府里下人说没找见,臣这会儿正急切呢。”
  景帝扬了嘴角,疑问道:“噢?朕从刚才就看你神情不对,是什么心间宠啊,竟惹得你这般着急。”
  “回皇上的话,是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他还病着,臣怕他乱跑,被人捉了气了,难免咬伤人。”
  “哈哈哈,你倒是想得多,能让你放心间宠的,应该不是一般的小狐狸,改日也抱来给朕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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