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墨青笙

作者:墨青笙  录入:10-23

  “那重臣不知晓吗?”东方月问。
  “我们没有同他说,因为看他爱妻深切,怕他接受不了,况且他当时是朝中重臣,若是因此出了什么事情,那我大虞便又要损一员将。”
  “把这件事告知皇上以后,皇上便派人接了那女子去宫里。那时废院的娘娘与那女子都是待产之人,便一同照料。我猜想皇上也该是知道此事,所以也想保全了那朝臣,所以才做得如此。”
  “后来呢,如何了。”东方月迫不及待地问。
  “后来,我们替军中将士慢慢戒了药,中军将领死在了大战中,重臣率领将士们取得胜利。只不过他领功回朝时,得知他的妻子已经死在了皇宫,那女子却为他诞下了一子。”
  东方月无声息地走了过来,坐在了李英身侧,说:“是先皇赐死了那女人?”
  “是,但留下了他的儿子。”
  “那师傅呢,师傅又为何会遭人陷害,隐姓埋名。”
  李英望了望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好似是南宫家满门抄斩那天,他听到的凄号,他的妻子,他的女儿,他的家人,都死在了那场雨里。
  “师傅。”东方月叫他。
  “他陷害我,说我要毒害皇嗣,因我害死了他妻子。”
  “师傅果真毒害了皇嗣吗?”东方月问。
  “我没有毒害皇嗣,真正要毒害皇嗣的是那位废院的娘娘,她是凉国公主,被先皇所救与先皇有了感情,后来因凉国被大虞灭国,那位公主不堪屈辱,早有想死之心。直到皇嗣诞生,她便有了心思,欲将所生的皇嗣杀掉。皇上不想皇后和大臣知晓皇嗣的身份又想保了自己的孩子,便早早把他与重臣的儿子掉了包,废院娘娘当时已疯,下药毒害的正是那重臣与云莱国女人所生的孩子。”
  “后来,废院娘娘与那孩子死在了皇宫,我恰好也在此,那人便借此事诬陷于我,之后,我便被皇上打入了天牢。”
  东方月眉峰抽动,片刻后冷笑说:“是先皇设计了这所有的事情,让你顶了罪又从天牢里救了你,造成了假死之象。真真不愧是天子,天潢贵胄之命,真是想要谁死就要谁死,谁也拒绝不得。”
  李英也看向他,叹息说:“为了不让人怀疑,也为了不让凉国人知晓他们还有皇族存在,皇上就这样欺瞒了所有人,那一切都是假的,唯独将我南宫家满门抄斩是真。我的妻女,我南宫一家皆因我受了牵连。”
  “师傅恨皇上吗?”
  “恨。”
  “那你恨那个人吗?”
  “恨,若不是他,皇上也不会想到要我承了那罪责。他恨我,便把事情陷害于我,而他不也是被先皇耍得团团转,我们不过都是棋子,不用了便弃了。我既恨,也可怜他。”
  东方月微哂,说:“却也是怪可怜,以为皇上器重便可以肆意妄为了,不曾想,一样是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棋子。”
  东方月看着李英又说,“那皇嗣呢,还活着吗?”
  李英看着人,抽了手盖在他手腕上,轻拍了几下,道:“该是活得很好了。”
  “朝廷波谲云诡,君主心思捉摸不定,若要安好,那便不应有其他心思。”东方月叹道,“清心寡欲最为好。”
  “月儿,并非所有的清心寡欲都可以,生逢乱世,身不由己,你不成长,便有人逼你长大,难道这些年你还未明白吗?”
  东方月起了身,走去床榻上探了探皇帝的额头,又问:“那为何奴牙会说皇上身中毒已有数年。”
  “这我便不知了,只知晓废院娘娘死的那日,皇上也在,不过那时皇上年幼,我从那日之后便被关入了天牢,再出来时,已经换了现在的身份。”
  东方月说:“先皇将师傅留在皇上身边也是为了师傅能够照看皇上吧。”
  “大概是了。”
  东方月躬身对着李英拜了拜,说:“皇上就劳烦师傅照顾了。”
  随后,面色如常的转身走了。
  出了大殿,东方月才感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侵袭着身体。
  他孤独立在雨中,淋湿了自己,浸透了那心。
  他心中凄苦,更不知要与何人诉说。
  皇帝那日为何要这般叮咛他,为何要同他讲那治国之道,在听了那故事以后,他已然明了。
  东方月看着瓢泼的大雨,不禁仰天苦笑,他从头至尾,不过是没人疼没人要的孩子,亲娘要杀了他,亲爹将他送了人,再想想那在虞都城里被世家公子嘲笑的日子,才恍然,不过都是命运驱使,他不该来到这世上,没人会怜他,没人……他不是被祝福的孩子,不然为何会活得这等凄惨。
  他东方月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是。
  没有人在乎,他们所有人,一点怜爱也不肯施舍于他。
  大雨倾盆,浇灌在身上,他剧烈地颤抖着,那不是雨,是飞奔而来的箭,直戳在他心尖,那是钻心的痛楚,他觉得自己要撑不住了,他要坠入那万丈深渊,他要……
  忽而一口鲜血从喉间喷涌而出,雨水也打湿了眸子,他向前迈了一步,堪堪倒在了雨中……
  上官明棠自雨中撑伞而来,远远便望见了躺在雨泊中的人,他扔了伞,疾跑了过去,大雨淋湿了他的素袖白袍,那被雨水打湿的发黏在额角,他颤抖地跪在那雨水里,怀抱着人,嘴唇开始泛白。
  他唤他:“名扬……名扬……醒醒,快醒醒。”
  “来人……快人来……”上官明棠嘶喊着。
  四周除了雨声,无人应答。
  上官明棠双手发颤,他小心翼翼擦净了东方月唇角的鲜血,一遍一遍唤着人:“名扬……东方月……醒醒……”
  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东方月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带了温度的泪水,早已泪湿了的双眸,一张一阖全是模糊的景象,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在了那场大火里,上官羽倒在了血泊中,他耳边萦绕着将士们和战马的嘶嚎,那是死亡逼近的声音.........
  风吹散了一旁的纸伞,漫天大雨里,徒留了他与膝上人,最后都隐在了黑暗里。
  ……
  东方月从混沌中苏醒了过来,他缓缓睁了眼。
  屋内烛光悠暗,呼吸间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
  东方月欲要抬手起身,却发现手被人紧紧攥,再偏头时,便看到撑手在一旁熟睡的上官明棠。
  东方月想要开口,但喉间干涩疼痛,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暗了眸子,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模样,倒是被他瞧得一清二楚了。
  看着那微凛的眉宇,东方月想,他还能从他身上渴求一丝暖意吗?
  平日里纨绔归纨绔,他是丞相府的公子,他活在光里,可如今呢,他是不被认同的,甚至身份都不明的人,他还怎样站在他身侧,信誓旦旦地说要替人遮风挡雨。
  他东方月已经坠在了黑暗里,那里有他见不得人的身份,有他无法言明的苦楚,是他不该降在这人间,是他不该有妄想,他不该……
  昔日的幻影重合,他又入了梦。
  ……
  等再次醒来时,榻间已没了人。
  东方月撑着手想要坐起了身,他有些口渴了。
  人还未下榻,便听到推门的“吱呀”声,屋内顿时有凉风侵入。
  东方月屏息凝神,仔细听着房前的人言语。
  上官明棠道:“他这厢该是无事了吧。”
  “公子,大人他郁气心结,身子倒是没什么,怕就怕在他想不开,若成日沉浸在那悲痛中,再强悍的身子也经不起这般折腾。”
  上官明棠说:“我那夜见他晕厥在雨中,就知道他是有心事了,平日里看着懒散嘻哈的人,若是有了郁疾,那便是最危险的。”
  奴牙也欠了身,道:“公子说得在理,所以大人的心事还需您来开解。”
  “砰”
  屋内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上官忙从屏风后现了身,却见东方月倒在了那地上。
  “你做什么?”上官明棠上前扶了人回榻,说,“你晕倒了,身子还发着热,没有力气,要什么唤我一声便好了。”
  上官明棠头发半拢着,还带了些潮湿,衣衫也有些薄,虽然仍是白色素衫,但那袖口用着金线绣了只凤凰,那模样栩栩如生,入画传神。
  东方月不禁多看了几眼,许是因为刚沐浴完的原因,衣系得有些松垮,俯仰之间便可以看到那白皙的脖颈闪了光,东方月暗暗敛了眸光,侧了头。
  上官明棠端了温茶于他,走近说:“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东方月说,“我睡了几日了?”
  “不多,不过一日。”
  东方月润了嗓子,这会儿倒是舒服了,说:“那宫里……”
  上官明棠接过杯盏放下,又凑近人,替他掖好了被衿,这才缓缓说:“还未醒,但听奴牙说,病情似乎有所好转了。”
  东方月说:“那便好。”
  “你……”
  “我……”
  两人同时开了口,上官明棠看了他一眼,说,“你说。”
  东方月嘴唇泛白,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是否给你添麻烦了,你让夜羽过来,接我回府吧。”
  上官明棠看出他眼里的慌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就不想让你看见我这般样子,不俊郎了吧。”
  上官明棠点了点头,抬手抚上了他的眉骨。
  虽然他平日里都是一副世家公子的风流模样,可仔细看起来就会发现,他眉宇间的英挺,酝了大气之色,轮廓分明,身材颀长生得极好,隐约间似乎还带了点不同于虞都人的邪魅之气。
  东方月抓住他的手,揉在眉间,说:“摸够了吗?”
  上官明棠才发现自己方才有些情不自禁了,欲要将手抽出来,却被那人攥得死死的。
  他看向东方月,听道他低语:“若离,好痛。”
  “你哪里痛?”
  东方月牵着他的手触在胸口,低声道:“这里,好痛。”
  上官明棠以为他刚醒就要浪,可看着人脸上难过的神情,他也揪了心。
  上官明棠这次没推开他的手,给他揉着胸口,还柔声问了句,“还痛吗?”
  “哈哈哈”东方月笑着,“忽然发现生病了也好,至少你看我的眼神带了柔情。”
  上官明棠这次变了脸,冷然道:“东方月,你还是孩童吗?”
  东方月知道他这一气便要走,想也没想得拽住了人,上官明棠被他捞在怀里。
  东方月说:“好若离,别走,我真的难受,如果你再弃了我,我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他埋在上官明棠的脖颈间,深深地嗅了一口,道:“还是我的小狐狸。”
  “那日之事你若不愿同我讲便不讲了,但皇上突然病倒,大臣们必定心中有疑,若是皇上迟迟不醒,朝中便要早做打算。”
  东方月闻够了,又想咬他,他流连他身上的味道,舌尖刚触到那光滑的皮肤,就被上官明棠用手抵开了。
  他沉着声音说:“名扬,你在不在听我说。”
  “即便皇上醒不来,那也轮不到你我插手,淮南王姓魏,他膝下还有个小世子,这皇位已然定了。”
  上官明棠抬眸看了他,说:“你这般确信?难道就不会有变数了吗?”
  “何来得变数,难道先皇还有儿子不成,就算有,那人也该死。”东方月咬牙道。
  “为何这样说?”
  “不被承认的皇子还算是皇子吗?不是,那样的人不会被接纳。”
  上官明棠也暗暗点了头,觉得他说得似乎在理。
  东方月握着他的手,说:“我们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好了,你要替虎贲军申冤,你便做,不论是哪个君主,都挡不了你。”
  上官明棠看着人,神情有些彷徨。
  稍顿了片刻后,上官明棠起了身,说:“你再休息会儿,我去去就来。”
  ……
  小院书房的门被推开,公子翊走了进来。
  上官明棠起了身迎他,“师傅。”
  “离儿,如何了?”
  “离儿并未问出什么?”上官明棠回。
  公子翊坐下,端了茶抿了一口,但那目光一直注视着上官明棠,看得他倒有些无措了。
  “师傅,他不说,我也……”
  “这世间情爱冷暖,是让人贪恋的东西,既是人的欲也是人的劫,你若是陷进去了,可就无法自拔了。”
  上官明棠犹豫了一会儿,说:“师傅,离儿知晓该做什么,那日我却见他手里有了兵符,若是我们……”
  “有了兵符又如何,他这般浪荡样子,你以为他多有能力?能扳倒东方黎的方法只有一个,你不可心软,我们这次也不该选错人,淮南王膝下有一子,这大虞姓魏,日后也一定会落在魏姓人手中,断不可能是他东方黎的,你可明白?”
  上官明棠说:“徒儿明白,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晚些时候,上官明棠送了公子翊出府。
  他站在院外抬头望了望愈渐阴郁的天色,神情哀默。
  东方月于他到底是解药还是毒药。
  再回头时,却看到东方月撑着手站在了房前,他喊他,“若离,要下雨了,怎么站在门口。”


第55章
  第三日已过, 景帝仍旧没能苏醒。
  李英这几日没怎么睡,守在景帝榻旁,盼着人醒来。
  东方月每日都来宫里, 待到深夜才走, 本来从大雨里出来就染了风寒, 这样一熬,才不过几日,整个看着消瘦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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