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虚弱地说:“达哈尔思虑太重,他看不清我们的人,更不知我们有多少兵力,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他才是狡猾的狼,不想急切而战,就是想一次将我们致于艰难之境。我们越是分散他就越不敢进,因为他摸准了郁尘,却猜不透我们。”
“我看他就是不敢。”大胡子插话,“要是上了,老子就一人打十个。”
公子玉撅着嘴从人群跑出来,他没玩尽兴,有些不高兴。抬头的瞬间,瞥见了立在不远处的白狐背影,他从飞身出去,从背后抱着上官明棠:“哥哥……哥哥”
“他这喊谁呢……若离他也不在……”萧逸身形一顿,“若离?”
东方月听见声动,忽然抬头,之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上官明棠,他心中一动,迫不及待的喊人:“若离,你怎么会.......”
寒风吹起狐狸毛,细碎的额发飘在他脸上,东方月这才看到他那双已染了愠色的眼眸。也忽然想起自己伤了腿的事。东方月心中一怔,感觉不妙,对着奴牙和夜羽道:“快,快走,快扶我回疆场,不能待在这儿……”
夜羽和奴牙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就看到上官明棠早已走了过来,眸光冷然地看向东方月,说:“月将军,要去哪儿啊?”
东方月眼睫轻颤,脸上浮着笑意,看着人说:“若离啊,你怎么来了。”
上官明棠朝他走过来,狐狸帽子在寒风中一跳一跳,小狐狸的样子活灵活现,东方月要开口,却被上官名堂瞥过来的冷眸镇住,乖乖闭了嘴,若离说:夜羽,奴牙,把人给绑起来,扔回营帐,双手双脚都绑起来。”
奴牙还想替东方月求求情:“公子的腿受伤了,如果绑着……”
“绑起来……”上官明棠冷冷地道。
“哦。”
东方月看着上官明棠再次看过来的冷厉,心中咒骂:怎么叫他就跑这儿来了。
……
营帐里,东方月双手双脚都绑在了床榻上,整个呈现了“大”字。
上官明棠掀帘进来,慢慢走近他,说:“怎么样,有何感受?”
东方月侧头看着他,却见若离手中的刀子一晃一晃的,他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口,笑嘻嘻地道:“若离,这是玩什么……”
月影顺着东方月的脸,自上而下,直到那伤口上,上官明棠隐着情绪,道:“见血了?”
“不小心的,能走,没废呢。”东方月回。
他怎么会不知道上官明棠生气的缘由,明明是最懂他的。
东方月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怨意,说道:“一时大意,无妨。”
上官明棠栖身上来,坐/在他身上,调侃道:“没废啊,我要是让他废呢?”
东方月浅笑,说:“你怎么舍得啊,舍不得的,对不对若离。”
上官明棠点点头,垂眸凝视着他,说:“嗯,说得不错,是舍不得。可这不是我的东西吗,我若是不想要了,你说怎么办呢?”
刀口已见血,上官明棠拿着刀又拍在他脸上,继续道:“东方月,这刀是你送我的,如果我用它再划你一刀你觉得怎样?”
“你开心就好,你若是高兴就再划我两刀。”
“你觉得无所谓?”
“不是,我觉得……若离,你做什么……”东方月眸光冷寒地看向人,却见他拿着刀子要划在自己手臂上,“你伤害自己,确是要心疼死我。”
生死难料,可这世间最叫人痛苦的便是生离死别。
上官明棠深吸了一口气,俯首贴近他的脸,两人鼻息相近,若离说:“你伤了,我难道不心疼。东方月,你这样就是在杀我,你明知道我只有你了,你还这样不珍惜你自己,你是想要我死是不是,既然如此,那就一块伤着好了……”
“你敢.......”
上官明棠已泪湿眼眸,多日的思念此刻都融在了眼底。他不想看着再有人从他身边离去,不想再在梦中与他相见,不想再寒窗孤影,只有明月清风为伴。
那提着的心只有在见到人时才能缓缓放下,可回眸的瞬间,却看到他腿上的鲜血淋漓,那无疑是东方月在拿着剑刺他。
东方月微微抬头,因为被绑着,靠近他还有些困难,只能慢慢顺着他的呼吸,“若离,没那么严重,你贴近些,让我好好看看你。”
“还看什么……”
“看不够。”东方月看着他,皱眉道:“若离,过来,给咬一口……”
上官明棠用刀抵开,“我们还没说完……账还未算完,你且离我远点。”
“还不够远吗,被绑着了。”东方月抱怨道,“你这是故意要我看着肉却不能吃?就是想看我暴毙而亡,你杀了我,倒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若离……”
上官明棠怔怔地看着他,修长的骨节从东方月脸上滑过,自额角到薄唇,又摩挲着整个脸颊。
冰凉的手没能降温,反倒把若离自己烧了个通透。
东方月剑眉高挑,看着他脸颊上飘过的红晕,求到:“再摩挲,火就起来了。”
东方月仰着头去碰他,因为被绑着,只能微微触到若离的鼻尖。
上官明棠也不动,就正好隔着这一距离眸光含情地望着人,一言不发。
东方月被他折磨透了,眸色也渐渐深谙起来,眼底狠劲十足,但语气上依旧带了委屈:“给不给亲,若离……”
上官明棠静静地望着人,不答。
东方月额角一跳,咬着唇,偏头去过去看着束着的手,他极力挣脱着,一边做一边抱怨:“为何绑这般紧,都给我等着挨罚。”
另一处营帐中坐落的两人,不自觉地打了声寒战,夜羽和奴牙相视一眼,又看向他处。
挣脱了半天,没挣开,东方月又看向人。
那张清冷不悦地脸上终于在此刻得见喜色。
上官明棠说:“都是死结,别费气力了,月公子。”
“公子都这般被绑着了,若离,你就这样看着?”东方月说,“不给亲就算了,还要我……”
东方月话未说完,就被那个轻吻堵了回去。
上官明棠动作行云流水般,快速在那张薄唇上落下一吻,又回归了原处。
东方月虽然笑了,但仍旧心有不甘,要是照着往日,他一定眼疾手快的环住他的腰身,再好好享受一次这极致的亲吻。
上官明棠问他:“还闹吗?”
东方月是想,但是自己挣脱不了,他看向人,眸光流转,“若离,再凶一次。”
“怎么凶?”上官明棠明知故问。
“过来,为夫教你……”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已浸染了滔天的欲/望,就像是久不狩猎的饿兽,一旦发现猎物,就会不顾一切的扑过来。
上官明棠看到他眼眸已尽狠意,想挣扎,但就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也想要驯服这头恶兽。
他俯身下去,被东方月含/住了唇,滑嫩自红口而入,肆意妄为,掠过贝齿,直捣深处。
上官明棠被迫迎合着,那滑/软交缠,唇瓣尽湿,直弄得人眉眼湿润。
那多日不见的思念,没有温暖欢/情的怅然,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化在了温情里。
平日里,缥缈孤寂的魂灵也在这一刻找到了慰藉,情/欲如春潮一般迭起,奔涌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为人臣不忠,当死;言而不当,亦当死。——《韩非子·初见秦》
小段子:与正文无关,看着玩的,笑一笑就好。
上元佳节,皆是有情人约伴相游的日子。
东方月换了身便服带若离出门。
沿岸熙攘的游人中,两人因身材相貌出众,便也格外引人注目。仅仅是一刻钟的功夫,身后已聚集了多人。
女子们谈论着:“那白衣男子,气度雍容,丰神俊朗,眉目灵动,我的心都要被勾走了。”
“那蓝衣的也不错,真叫人喜欢呢。”
东方月轻哼了一声,脱了外袍罩在若离身上,对着人说,“还不快走。”
“哎呦,凶什么凶啊。”
两人找了处亭子坐下,一旁正是弹奏舞曲的歌姬,两人坐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眉眼盈盈,如秋波一般落在上官明棠那张俊美的脸上。
东方月不由得又哼了一声。
那女子说:“既然能在这么小的地方碰到,便是缘分,不如让小女子给二位公子献上一曲解闷可好。”
“这地方挺大的,不小。”
“那小女献丑了。”
“你既然知晓自己丑,这歌就别献了,若离,你来……”
随后,上官若离一脚,将东方月踹进了湖里。
第104章
东方月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一个翻身将人欺在身下,上官明棠惊恐,瞪着眼睛看他, 疑惑说:“你怎么会……”
“怎么会?都是我的人, 你说怎么会?”
“你方才都是装的?”
东方月轻笑一声, 将他的手束在自己掌心,“若离,你不在的日子里, 猜我做了什么梦,”东方月贴近,两人鼻尖相触, “不见你的这些日子, 我做梦都是你, 呼吸缠绵, 轻纱帐幔间,迷恋痴缠着那纤细的腰肢……”
上官明棠从他手中挣扎出来, 又从怀下下探出手来, 捂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别说。”
东方月未说完的话被堵了回去, 他轻/舔着他的手, 在那掌心留下一片湿润。
上官明棠直直望着他,红晕已染大半,“不可,我还有话要说。”
“不给你,”东方月说,“脏着呢,再咬一口, 再给我咬一口就好。”
上官明棠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东方月衔住了口,湿热一瞬间又侵占过来,痴缠逗弄。
上官明棠气息微喘,紧接着化作了绵密的轻/吟。
唇瓣已湿,微微红肿着,与那初生的日光相映,透亮诱人。
锁骨微颤,勾勒出一片紧致无瑕,东方月在那盈白的凹陷处来回吮/吸,再抬眸时,却留了几处殷红似血。
东方月粗/喘着趴在他颈肩,呼气道:“狐狸精,又来勾魂摄魄了。”
上官明棠也深吸一口气,“不敢当……”
“还要什么。若离,你还要什么,我给。”东方月缓缓道。
上官明棠捧起他的脸,声音有些哑,道:“名扬,只有你了。”
他只有东方月了,外公逝去对他来说打击太大,若不是有东方月在心尖上,或许上官明棠这个人也不在了。
东方月再次栖身下来,叼住他的颈侧的肌肤,低沉道:“狗崽以后会陪着狐狸崽,不会要你受伤害的,我答应过外公的,一定护你周全。”
“嗯……”上官明棠应道,“我信你。”
一番缠绵后,气息渐稳。东方月侧躺在他身侧,伸长了手臂将上官明棠圈进来,“若离,那皇城?”
上官明棠仰着颈看他,道:“疯了,皇帝疯了,他要杀沈大人。”
“你这一走,那皇城岂不乱了。”
上官明棠说:“不乱,乱不了,沈大人坐镇呢。”
他没等东方月回话,又说:“你还没找到颜如玉和皇帝私藏的那匹粮草,是不是?”
东方月亲昵地吻他额头,淡淡地说:“对,没找到,胡合部也在等这匹粮草。”
“去年的粮存了一些已经全数交给了郁大哥,与云莱作战时我骗晨风大哥,说江南的粮草他不必担心,会如数运往荀北,其实那匹粮已经给了安西。”
东方月接上他的话,说:“皇帝一直让打仗却不给各军粮草,我想太仓应该是空了。”
“你猜的没错,”上官明棠拢了拢被衿,眉眼一抬,正色道:“我想太仓不是赈灾没了粮,而是被颜如玉等人搬空的。”
“若离,你这话是?”
“是,颜如玉归顺淮南王之时,一定已经将所有的事情交代过了,并且,肯定会将其他的事情归结在东方黎身上。所以景帝,甚至是现在的皇帝一定不知道,我们掌管户部的大臣竟然早已将国库搬空了。”
“他们一直在河西走廊上向胡合部售卖粮草,不然,达哈尔一定不会撑这么久还不退回草原。”
上官明棠说:“皇帝只以为售卖的这批粮草就是当年的赈灾粮,所以他才肆无忌惮。”
东方月问:“如此说来,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粮草在河西走廊?”
“不是河西走廊,”上官明棠看着他,笃定道,“在荀马道,所有的粮草都在荀马道。”
东方月正过身子,看向他,“你如何知道。”
“直觉,若是粮食要离荀北近,又要离胡合部近,那就只能通过荀北马道运往两处,当然你怀疑河西走廊没有错,错在你不了解颜如玉和皇帝的心思。”
“是是是,你最是能拿捏别人的心思,那你且瞧瞧,我的心思是何?”东方月又不正经地道。
上官明棠推开他探过来的手,起身,严肃道:“我叫人给你烧了热水,你且去洗,过会儿奴牙来包扎伤口。”
“你不洗了,赶了一路,满是风霜……”
上官明棠瞪了他一眼,下榻走了。
……
休息沐浴后,众人皆被上官明棠唤进了帐子,东方月擦拭着湿发,挪着腿,坐在了上官明棠身侧,“怎么如此大的阵仗。”
公子玉靠着萧逸坐,大胡子也在旁边。
夜羽不知为何,看到上官明棠就颇有些心虚,坐在了奴牙靠后的位置,风情也跟着奴牙坐了过来。
上官明棠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光犀利,直叫他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