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顾言丶

作者:顾言丶  录入:01-27


“师父是说……”景湛忽而想起了什么,连忙道:“今夜参宿旁确有小星隐隐发光,有脱云见月之相。”

“什么玩意?”谢珏问。

“是星宿。”景湛冲谢珏解释道:“参宿是西方第七宿,属边地。它身边有星从乌云中脱出,正好被月光映着了。”

谢珏听得云里雾里,茫然道:“……那照你们这么说,那蒋璇还挺有福?”

“不是的,小叔。”景湛说:“星斗迁移,离了原轨,这便成了孤星。”

“不止如此。”颜清摇了摇头,伸手用右手小指在自己左眼尾处比了个位置,一路下滑,停在了脸侧,接着说道:“她正缘时候未到,也不在京城。她本是张流离相,却巧在姻缘处正好牵成了条链,将这命数兜了起来,也算是个阴差阳错的好命数。”

“可她现在没遇着正缘,反倒进宫了。”景湛说:“断了这条底锁,便只能落得个流离失所的命数。”

“从面相上来看,确实如此……若是未曾进宫,未来或许会许给家境不错的行路商。”颜清点了点头,谦逊地对谢珏说:“没有八字,手里也没有卦签,只能这样粗略看看,倒并不一定十分准。”

谢珏:“……”

“明远。”谢珏转头看向江晓寒,磕磕巴巴地说:“你老实说,这么多年,你在家是不是什么坏事儿都不敢干。”

“……我在家也不用做坏事。”江大人没好气地反驳道。

“她家境不一定有你们这样的京城人家好,在当地却不一定差到哪里去。”颜清接着说道:“观其面相,其家有阴盛阳衰之势,家中必定是且母亲势强,父亲懦弱。若实在找不着她,往这一面打听打听也使得。”

“好查了吗。”江晓寒问谢珏。

“好……应该好查了。”谢珏说:“西北联防属军是我谢家军的旧部,我明日便修书一封过去,查查这位蒋姑娘的底子。”

正文 “只想找人一起疼。”

谁也没想到宁衍会在及冠礼之后带个女人回后宫。

甚至于哪怕是何文庭,在宁衍真正点头的前一刻,也没真的就觉得宁衍会松口答应。

然而不管是一时冲动也好,权衡利弊之后做下的决定也好,这件事未免都显得太过仓促了。

宁衍的后宫空置,入了夜之后,大部分宫殿都上了锁,仅有的几宫也是曾为宗亲们留宿过的。外男住过的宫殿自然不能给女眷住,现下天色已晚,何文庭又不敢真的像安排侍女一样将蒋璇随意找个地方一塞,最后只能无可奈何地将她放在了紫宸殿偏殿,叫了几个侍女去看着她,免得她乱走生事。

从宫宴回来后,宁衍便一言不发,也没提蒋璇的事儿。何文庭瞧着担心极了,又不敢开口劝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随时瞥着他的表情,等着宁衍吩咐。

宁衍面色极差地坐在桌案后头,小貂从软榻的垫子上一股脑爬起来,飞速地窜过茶几和书案,窜到了他的怀里。

宁衍暂且没心情哄他,喝了口桌上的凉茶,勉强润了润嗓子。

“何文庭。”宁衍哑着嗓子道:“叫玲珑过来。”

何文庭一瞧他这脸色,心里便是一个寒战,心说这事儿今天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没敢多耽搁,连忙应着声便去了。

今夜是宫宴,玲珑不必去前面伺候,现下已经下了值,应该在后头的侍女房中休息。

宁衍额角突突直跳,他今夜明明没有喝酒,头却疼得厉害。

——蒋璇还在偏殿,他忽然想。

就在他正殿的一墙之隔外,那个酷似宁怀瑾的女人或许正坐在屋里,等着他今夜去临幸。

宁衍拧了拧眉,忽而感觉到一阵深切的厌恶。

宁衍决定带回蒋璇,有一部分确实是冲动所致,可更多的,也是他一时确实没有搞清阮茵的用意。

阮茵能真的给他送个女人上来,是宁衍实在没想到的——放眼这全天下,最恨不得宁衍绝后的便是阮茵,她又怎么会“好心”地给他送这样的礼上来,给他繁衍后嗣的机会。

他对宁怀瑾的执念从少年起到现在,已经深入骨髓,一时半刻连自己都无法拔除,所以才会觉得愤怒。痛恨和厌恶。

宁衍是觉得自己的情谊被人轻易小觑玷污才愤怒,也因为觉得蒋璇东施效颦而厌恶,可这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将宁怀瑾看得更重的缘故。

若非如此,换了个寻常帝王来,那阮茵这一手非但不是刀子,还应是为帝王铺路过河的桥。帮着帝王就坡下驴,将自己那点不可见人的心意折个中,将就一下。等到日后尝过了滋味,时日久了,人也腻了,自然就不再执着了——这事儿便能顺理成章地过去。

可宁衍当然不觉得这是阮茵向他示好的举动,自然也不会相信她有这样好心。

阮茵没有胆子指使蒋璇在睡梦中刺死他,却不一定没有胆子干别的。后宫中阴私手段颇多,阮茵又是其中的佼佼者,实在不知道脑子里憋着什么东西。

宁衍一时摸不清阮茵的想法,只觉得头更疼了。

小貂似是觉察到了什么,用爪子勾着他的外袍爬上他的肩膀,然后在他颈窝处趴了下来,凑过去闻他的手指。

幼兽细软的绒毛蹭得宁衍有些发痒,他揉着额角的手一顿,顺势点了点它的鼻子。

“怎么办。”宁衍低声问:“你爹不见朕,朕又有别的麻烦。”

小貂哪能听懂他在烦恼什么,只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歪着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指,一副万事不愁的模样。

正说话的功夫,何文庭便领着玲珑进来了。

玲珑被深夜传召,来得有些急,侧领处一小块领边都忘了理好,向内翻折,夹在外衫和里衣之间。

玲珑瞧着宁衍脸色发沉,心里有些慌乱,不由得强作镇定,行礼道:“陛下。”

“厨房还有糖酪吗。”宁衍忽然问。

玲珑心里奇怪,大约是没想到宁衍大半夜把她叫起来,是要问一碗糖酪。明明小厨房那边有值夜的人,叫一声就是了,何必舍近求远地叫何文庭去找她。

“回陛下。”玲珑连忙说:“糖酪易坏,出锅半个时辰若不吃便会凝结化水,所以小厨房没有提前预备。”

“那就去现做一碗吧。”宁衍说:“正好你醒了,顺路做一碟椒盐饼上来。”

玲珑被他吩咐得一头雾水,只好说:“陛下,现在天色已晚……”

“无妨。”宁衍平静道:“朕想吃,等你就是。”

玲珑实在无法,揣着满腹疑惑去了小厨房。

“陛下。”何文庭也奇怪,他本以为宁衍是终于要撕破脸,从玲珑这问阮茵的事儿,却没想到他开口居然是要甜点吃。

——明明在宴席上,他还什么都吃不下去呢。

“蒋璇呢?”宁衍问。

“回陛下,还在隔壁。”何文庭说:“奴才回来的时候瞧见隔壁还亮着灯,想来没有陛下的示下,蒋姑娘不敢安歇。”

“去叫人把西边的闲雨殿收拾了给她住。”宁衍说:“现在就去。”

何文庭一听,便知道宁衍这是没打算留蒋璇在偏殿睡,甚至于一宿都忍不了,这大半夜地就要人去开门扫宫。

只是扫宫还需要点时间,何文庭方一试探便知道宁衍嫌弃,便干脆叫人不必往偏殿送什么洗漱用具了。

——反正再过个一时半刻便得迁走,没必要费两遍事。

何文庭和玲珑都出门去各自做事,宁衍便依靠在椅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

凉透的茶泛着比平日里更浓重的苦味,苦得他眼角都红了。

小貂在宁衍肩头趴了一会儿,便打起了瞌睡,呼吸声一起一伏,轻轻地拍在宁衍的颈窝处。

过了会儿,何文庭先回来了,他见宁衍已经靠在了椅背上小睡,便没有说话,轻手轻脚地走回了屋角,继续当他的摆件。

椒盐饼和糖酪都是要慢工细活的甜品,玲珑本就心慌,外头天色越深,她便越不敢耽搁。

可饶是两灶同开工,也难免要和面蒸烙等程序,等她将两样点心做好,也已经接近一个时辰过去了。

端着托盘出门时,玲珑甚至还想,现下夜已经深了,宁衍又累了一天,说不定已经睡下了,怎么会真的等她。

可她绕到正殿时,却见紫宸殿内依旧灯火通明,宁衍的身影被烛光拉出一角,正落在窗上。

——他还真的在等玲珑。

玲珑进门时,宁衍便睁开了眼睛,仿佛他方才真的只是闭目养神一般。

“陛下。”玲珑将手里的托盘搁在书案上,低声道:“夜已深了,您少用些,否则肠胃不消化,明日仔细胃疼。”

桌上的椒盐饼是刚从锅里端出来的,酥脆金黄,饼皮微焦,刚放在那就传来一阵柴火香。

宁衍肩上的小貂动了动鼻子,从睡梦中醒转过来。

“玲珑姐姐的椒盐饼做得最好,阿湛也不止一次跟朕夸过。”宁衍从跟盘子里捻出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确实,朕也觉得……单论这个,满宫的厨子都不如玲珑姐姐。”

“陛下。”玲珑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瞧着宁衍的脸色,勉强笑道:“陛下若是喜欢,奴婢——”

“何文庭。”宁衍将那盘点心推远了一点:“给国师送去吧,告诉他,今夜不吃,之后便没有了。”

玲珑骤然抬起头:“陛下——”

“朕与皇叔的事儿,是你告诉母后的。”宁衍说。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并不愤怒,也不失望,只是在叙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玲珑的腿骤然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

——她早觉得宁衍已经看透了她和阮茵之间的小把戏,只是阮茵一日不与宁衍撕破脸,宁衍哪怕知道玲珑是眼线,也只能防着她,不好真的做些什么来打破跟阮茵之间的平衡。

可现在,宁衍好像不想要这层遮羞布了。

从猎场回来,宁衍有那么多次机会处理她,无论是将她调往偏僻处做些闲杂活儿,亦或是什么别的都可以,可他偏偏还把她留在身边,像往常一样,任她随意出入上书房和帝王寝宫。

“玲珑姐姐。”宁衍端着那碗糖酪,用勺子搅动了一下,说道:“朕本来打算再多留你一阵的,可惜了。”

“陛下,陛下——”

玲珑忽而觉得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后的辩驳机会——如果现在什么都不说,恐怕就没机会说了!

“奴婢是被逼的。”玲珑哭着说:“太后娘娘叫奴婢做,奴婢不能不做啊。”

“其实朕原本也并没想在这时候对你如何。”宁衍表情平静:“你虽然心不在朕这里,但好歹也跟何文庭一起伺候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惜朕今日实在不高兴。”宁衍垂下眼,淡漠地看着她,说道说:“母后戳到了朕的痛楚,朕疼得厉害,只想找人一起疼。”

玲珑实在没想到堂堂帝王,竟然能将迁怒说得这样的理直气壮,一时间也蒙了。

宁衍从碗里舀了一勺糖酪抿进嘴里,用勺柄轻轻敲了敲碗沿。

一抹细长的影子随着清脆的敲击声从房顶忽而出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屋子中央,正站在玲珑面前。

玲珑眼前忽而被阴影笼罩,她还未从这变故中缓过神来,便下意识抬起头,看向了面前带着面具的的黑衣男人。

下一瞬,玲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发现她见过这个男人。

正文 薄面

秦六沉默地瞧着她,跟瞧着一堆烂肉软泥烂骨头没什么两样。

冬狩时他应该是努力地往正常人那头靠拢了些,所以身上才勉强有了几分人气。现在没了阻碍,整个人也不必收敛着气势,整个人往那一站宛若一个煞神,眼里又空又冷,活像是什么都没有。

玲珑被他吓得心里发颤,连忙向前扑倒在地,正欲再跟宁衍求情几句,秦六却出手如电地抓住了她后颈处的衣领,手下用力,将玲珑像个鸡仔一般提了起来。

“陛——”

秦六压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手臂一扬,抬手捂住了她的嘴,转头向殿外走去。

玲珑手脚并用地在他手中扑腾着,狠狠地扒着秦六的手,喉咙里发出闷闷的呜咽声,还想要跟宁衍说些什么。

我也知道太后娘娘的事,玲珑想,如果宁衍想知道,她也愿意全都说。

可秦六脚步飞快,手也很稳,哪怕他已经在秦六手上划出了好几道指甲伤痕,秦六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宁衍也没有叫停,他垂着眼睛,搅动着碗里的糖酪,时不时抿上一口,冷漠得令人心惊。

哪怕到现在为止,玲珑也不能相信,宁衍居然真的什么都不想从她嘴里问出来,只想杀她泄愤。

——她明明在宁衍和阮茵中间来回了这么些年,阮茵可以从她嘴里听到宁衍的把柄,宁衍当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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