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看向李钊的眼神古古怪怪的:“殿下?”
说话也跟以往的腔调不一样了。
“嗯。”李钊也不介意他的眼神,自从昨晚之后,他已经想好了,所以一甩披风,就出了书房的门,留下书房卧室里的一炕烂摊子。
田公公本来风中凌乱的厉害,后来看到李钊这走路跟以前一样,虎虎生风,龙行虎步的,根本没有那什么之后的样子,既不是腊八腿儿,也不是走的鸭子步。
“不是,殿下啊!”田公公赶紧追了出去:“你这是?你们俩闹什么呢?三爷他?你们这?”
可怜一向是伶牙俐齿的田公公,这会儿话都说不全了。
“我们怎么了?”李钊淡淡的道:“商量了一下以后的事情,怎么?有问题?”
有问题啊!
问题大了去了!
可是田公公不敢说,这小主子别看从小伺候到大,可却非常有主子的架子,绝不会跟他说些有的没的,他也没那个资格管,所以田公公只好被噎了一下,委屈吧啦的道:“老奴这不是担心您么。”
“我看您是想看热闹吧?”李钊太知道这位田公公的脾气了,从小就照顾他长大,现在上了年纪,加上他又放纵的很,就有些老小孩儿的意思了。
不过规矩上是不会错的,刚才……应该是想歪了吧?
“嘿嘿嘿……刚才看三爷连跑带颠儿的走出去,老奴都要看傻眼了。”田公公果然嘿嘿坏笑着小声的问:“你俩到底谁睡的谁啊?”
“彼此睡了彼此而已。”李钊大概是心情太好的关系,竟然回答了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
田公公都震惊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蓝明。
田公公去找昭亲王了,他就跑去找三爷了。
进屋的时候,发现赵仁河正在穿外衣,换下来的衣服上,有一股是男人都熟悉的味道。
“不是,三爷,你这是睡了人家昭亲王,就这么跑出来了?”蓝明这会可不想什么昭亲王“寡人有疾”了,他是觉得三爷这么干,睡完就走人的做派,有一点渣儿啊!
“谁说的?”赵仁河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服,一脸的沮丧的样子:“我俩是睡了彼此。”
没有本垒打,但是动手了。
那一炕的各种被褥翻飞……想一想他就脸红啊。
蓝明傻了吧唧的来了一句:“你们睡了彼此,第二天还能这么矫健啊?”
该说天赋异禀,还是强悍异常?
“你瞎想什么呢?”赵仁河一脸血的表情:“我们没做到最后!”
蓝明抹了把脸:“啊?”
没做到最后,但是把能做的都做了?这么说,昭亲王身体很好?
同时,在昭亲王专属的院落里,又跑进来一个人。
跑过来看李钊的是王旭,这家伙跑的太急,连帽子都没戴就冲了进来!
“王爷!”王旭用眼神围着李钊转了一圈儿,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嗯。”李钊知道王旭什么意思。
“王爷啊,你这是?”田公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李钊抿嘴:“没做到最后。”
田公公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大伴太监,可以说是半个亲人了,何况田公公一个内宦,又是个上了年纪的人,说一说也无妨。
王旭也不是外人。
结果俩人听完,齐齐的翻了个白眼儿:“你可真是个棒槌!”
在东北三年,都学会本地土话了。
俩棒槌闹起来个乌龙事件,就连两位武师父都跑过来围观了一下赵仁河,气的赵仁河使劲儿往外撵人:“都回去吃早饭了。”
虽然在前院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个事儿,可后院的人还不知情,海夫人一大早就叫人熬了浓稠的小米粥,蒸了大肉包子,还有各色小菜,鸡蛋糕,整治出来一大桌丰盛的早饭。
本来全家都该坐在一起吃早饭的,可是她发现,儿子没来!
昭亲王倒是来了,却坐在那里吃饭,举止优雅,而且还很关心大孙子,关心的毫不掩饰。
而魏潇公公则是乐呵呵的看着昭亲王跟小虾米互动。
这一大一小长得可真像啊。
赵仁河自己躲在小饭厅里头混了一顿早饭,可是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
何况他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这就是第一天了。
其实该交接的都交接的差不多了,他们家的账本都是跟别人家不一样的,蓝明也是很精明的人。
主要是看海夫人那边有什么收拾的,其实就跟昭亲王说的一样,他是去继承王位的,整个平南王府都是他的了,还有什么需要从北边带去的呢?
只要人过去就行了。
他也就吩咐人给他带一些衣服,再收拢一点金银路上用。
至于海夫人,估计带的最多的还是给小虾米的东西,她自己也是不太在意路上的享受,但是绝对不能苦了孩子。
去跟老娘商量了一下,老娘果然也是这么想的:“我们无所谓,且越是往南就越暖和,衣服也有的是,并不会冻到,但是小虾米不行,他的东西多,必须要弄好了才走,两天的时间,足够了,你去跟昭王殿下商量一番,我们大后天就启程,回去继承王位!”
海夫人这两日兴奋的很厉害:“想当年,我做梦都没想过,你会继承平南王的王位,像是做梦一样啊。”
赵仁河尴尬的笑了笑:“娘,我们马上就要回南了,日后您老就好好地在王府里享福吧,想去舅舅家,就去舅舅家,想回海家村,就回海家村。”
在东北这三年,虽然年年走礼不落下,可终究是隔着千山万水,他知道娘想念南边的老家。
从老娘那里出来,赵仁河就磨磨蹭蹭的不愿意走快,实在是还没想要怎么面对李钊。
昨晚发生了那样的尴尬事情,俩人还不知道彼此是个什么想法呢,就差一点本垒打了。
一看李钊那么铁直的一个人,万一接受不了怎么办?
赵仁河自己倒是无所谓,他早就弯成了一个圆圈了!
正寻思着要怎么处理这件头疼的事情,迎面就看到了走过来的李钊!
李钊身穿一件蓝色皮袄,腰间绑着一根天蓝色几何纹金带,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被一顶亲王才能戴的金冠扣在头上,眉目如画一般,淡淡的看着赵仁河。
突然,抬起了手!
赵仁河“妈呀”一声,蹲地上抱着头:“你要打就打吧,我就是看上你了咋的?反正亲也亲了,睡了也睡了,你咋地咋地吧!”
声音很大,造型很怂,关键是这个时候,赵府有不少人,在来来往往的忙碌不休,主家要回南继承王位,他们也要跟新的主人对接一下。
听到赵仁河这么喊了一嗓子,抱着几个账册子往账房那边去的赵瘸子,一下子就摔倒了!
幸好身边跟着他大侄子,一个飞扑过去,给他当了肉垫子,没把他摔怎么样。
可是赵瘸子麻利的爬起来,直接就跑过来了,抱着昭王殿下的大腿就哭嚎:“王爷手下留情啊,都是我们下人办错了事情,跟我家三爷没关系啊!”
李钊轻轻地挣脱了赵瘸子抱着的大腿:“起来!”
伸手将赵仁河薅了起来:“跟我去书房!”
赵仁河偷瞄了他一眼,顿时吓得肝儿颤,这英俊的脸啊,比锅底都黑。
心想:这下子完蛋了!
别说什么平南王的王位了,恐怕小命都要不保啦!
323雷厉风行:拆迁
323雷厉风行:拆迁
赵瘸子这个管家对赵仁河还是忠心耿耿的,想要扑上去救下自己的三爷,却被两个武师父给拦住了。
李四扶着他笑道:“您就别瞎掺和了,他们好着呢。”
“哪儿好了?”赵瘸子不信。
“人家好的都一个被窝了,你捣什么乱?”张三没好气的道:“快点去看看马车如何?这一趟回南,走的路可不近,马车要是坏在半道上,非得耽误事儿不可。”
“是么?”赵瘸子擦了擦脸:“真没事儿?”
“没事,你赶紧的去忙吧。”在两位武师父之中,李四是很温柔好说话的,张三就有些酸脸子了。
所以赵瘸子也不敢真的跟张三硬犟,关键是他也知道,两位武师父不会坏了三爷的好事儿。
这才让他大侄子扶着他,抱着账本去了账房,又让他大侄子去车马房那边看看车子都检修的怎么样了?
可千万不能半路上坏了啊!
赵仁河被人提熘着进了昭王殿下的院子,这里是赵府单独给昭王殿下准备的院落,不仅是所有院子里最好的,也是最大的,连带着这院子里的各种守卫工作,都是御林军在干。
看着昭王殿下拎着三爷回来,都在相互挤眉弄眼。
他们跟了昭王殿下这么多年,说起来也算是他的人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今天早上就偷偷地传遍了,但是看俩人这动作,没有一点不适的意思,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又有些小八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俩人昨天在书房里叫了宵夜,都是那什么的菜色,还有两条狗狗守大门,难道好事儿没成?
“应该是好事儿没成!”胡小旗摸着下巴跟任小旗嘀咕:“你看把咱们王爷给气的。”
“以后叫昭王殿下,日后那位也是个王爷,平南王,郡王呢。”任小旗也嘀嘀咕咕:“这到底是要干架啊?还是要和解啊?再不就是……来硬的?”
其他人眼睛都冒出来贼光了。
来硬的?
霸王硬上弓啊!?
被怀疑“霸王硬上弓”的两个人进了屋里,赵仁河就怂了吧唧的蹲在角落里,低头不语。
前世他就是个弯的,跟家里人出柜之后,连他父母都有些接受不了他们,要不是大哥跟嫂子,还有小妹对他不离不弃,他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
后来……后来到了这里,他看出来平南王府的不妥之处,整日的想着如何跳出那个火坑。
其实他知道,要不是他养了个凤子龙孙,要不是他早早地分家另过,平南王府的死人名单上,肯定有他一个。
想一想都可怕。
平南王府的血脉嫡亲死的不明不白。
这就是皇家酷烈的手段,还有以各种名目罚款,赵安还在位的时候,是花了大价钱,才给平南王府买了一年的平安。
可是还不行啊!
不争命就没了。
谁知道现在争来争去,争上了炕,他也是,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多大年纪了?再不下手就憋坏了。
可是干了坏事就得承担后果啊。
指不定一会儿就要被人揍个稀里哗啦。
当初跟家里出柜的时候,也被爸爸打过一次,不过很快就被大哥拉开了。
这回没有大哥在身边,恐怕一顿胖揍跑不了。
有些后悔啊!
可又有些舒爽,这么漂亮的人,他给睡了,嘿嘿嘿……。
赵仁河身披一件银鼠貂大氅,蹲在那里像个大号的土豆球。
李钊看他抱着脑袋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好笑,抬手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赵仁河抬头惊讶的看着他,表情像是看到了天外飞猪一样。
“傻瓜。”李钊只是说了这么两个字,拿一个素色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
赵仁河吸了吸鼻子:“真的?”
“嗯。”
“不是在做梦?”
“不是。”
“那我试一试。”赵仁河立刻就使劲儿掐了一下大腿,带着哭腔道:“什么感觉都没有,果然是在做梦,昨天就是在做梦,今天还做梦,我没睡醒啊?”
“你掐的是我大腿。”李钊淡淡的告诉他:“掐错地方了。”
赵仁河赶紧抬起爪子,想了想,掐了自己脸蛋子一下:“嘶!好疼,不是在做梦。”
“不是在做梦。”李钊给他揉了揉脸蛋子:“不揍你,也不打你。”
“嘿嘿嘿……。”赵仁河立刻就蹬鼻子上脸,抱着人家的脖子不撒手了:“是真的,是真的嘿!”
李钊任由怀里的人发了半天的癔症,这才给他倒了半杯水,喂给他喝了进去。
赵仁河喝完了水才发现,自己这姿势不太雅观。
赶紧站起来,坐到了李钊的对面,俩人隔着炕桌,炕桌上摆着一壶温热的茶水,四个杯子,两碟干果,和一碟新鲜的草莓。
“那个,我们这事儿算是成了哈?”赵仁河两颊绯红的看着李钊。
“嗯。”李钊开口,声如金玉:“你若不离,我便不弃。”
他说话一向简洁明了,也说不出什么海誓山盟的豪言壮语。
能给赵仁河的承诺,就是这一句话,八个字。
但是赵仁河却听的眉开眼笑:“好好好,好好好!你若不弃,我便不离。”
俩人的定情有些……戏剧性,但终究是定了下来,喝了两杯茶水,赵仁河站起来又跑去放了个水,回来才算是理智回笼。
与李钊说起了正事:“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那就一起争天下,挣个活命的机会。”
“好。”李钊表情未变,但是看赵仁河的眼神里带了一些温度。
“那我们大后天就出发,早点回南,我也早点接任平南王。”以前觉得平南王的王位扎手,现在却觉得正好。
他有了身份才好帮助李钊争天下。
说干就干,赵仁河全身都充满了干劲儿,风风火火的就跑了出去,找人开始打包行李,带钱,带一些路菜,再将儿子的东西打包好,老娘的东西带一些,就行了,他自己的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