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还带着蓝明去了城外的温泉山庄以及养生会馆。
一忙起来陀螺一样,倒是让李钊目瞪口呆之余,无人的时候,总会发出低沉的笑声,这两日他的心情也很好。
好到对着魏潇都能平静以对。
搞得魏公公还跟田公公嘀咕:“昭王殿下这真的是历练出来了,再也不是小孩子的性格了。”
田公公嘴上应承着,心里却呸呸呸:还不是因为跟三爷混到了一起,得偿所愿了,当然心情大好。
赵仁河不是恋爱脑,他跟李钊互相表明了心迹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所以也没时间黏黏煳煳,三日之后,赵府就走了二十辆大车,都是坐人的,拉货的有十辆车子,另外护卫有七八百人之多。
这样的阵仗,一般的山匪都不敢去劫道,一路车马滚滚向南行,早在三年前就走过的路,这次再走一遍,众人算是轻车熟路了。
而这一路上,人多,事情也多,赵仁河跟李钊忙的不可开交,今天队伍缺水了,明天要填干粮了。
而且每到一地,总有人来拜访他们。
拜见现任的平南王世子,未来的平南王。
拜见昭亲王,九殿下!
还有王妃,还有未来的小世子。
且这些人里头还有不少头头脑脑,京城王家的贵公子,任家的少爷等等。
谁敢惹啊?
惹不起也不可能怠慢,至于他们走的这一路上,各种应酬不断,不过所幸李钊是个冷面人,他往前一站,一般人都会受不了,自动离开,很有门神的效果。
一路紧赶慢赶,他们终于回到了平南府的地界上,不过赵仁河没有直接回平南王府,而是带着人直接就去了平南水军大营!
找到了他的亲舅舅:“舅舅,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海福龙看到大外甥就心酸得很:“何必跑那么远,天寒地冻的哪儿有南边舒坦。”
“舅舅,我这次回来就不走了,且是来找您帮忙的。”赵仁河露出一口小白牙:“舅舅帮不帮?”
“帮!”海福龙能说的就这么一个字。
“我要十万大军!”赵仁河却狮子大开口:“归我指挥,放心,不去别的地方,就去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海福龙一愣:“干什么?”
“抄家呀!”赵仁河笑的冷冷:“我要接手平南王府,务必要一个干净的平南王府,现在的平南王府可不干净。”
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去,总该有个理由吧?
这个时候,李钊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他竟然拿出来一个圣旨,还有一些证据,证明平南王府周边有歹人,需要大军前去支援,且皇帝早就给了旨意,可以“便宜行事”。
只这四个字,就顶了大用了!
十万大军动作迅速,将毫无准备的平南王府以及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怎么都给围住了?”李钊不是很理解赵仁河的这种做法,围住平南王府说得通,怎么连平南王府周围方圆十里地,全都给围了,其中不少人想要冲出去,结果就被兵丁的长枪给吓的退了回去。
“平南王府整个府邸就这么大,你看看外围,方圆十里地之内,都是平南王府的地盘,但是你看看这些地盘上,现在是什么?食肆林立,歌舞酒肆,客栈饭堂是一应俱全,这帮人在这里做买卖,既不用入商籍,又不用交税钱,所得的利润,还不知道揣进了谁家的兜里去,何况这些建筑并没有房契和地契。”
因为用的是平南王府的地盘,平南王府再怎么说,也要保持一个王府的尊严,自己家周围方圆十里地之内,是不允许有其他人家的,这是祖制。
只是这样的事情,民不举官不究。
就像是你在自家门口盖了个遮雨的棚子,不也没人会觉得不妥么。
但是平南王府过分的是,它把自己周围打造成了一个小城镇的模样,南来北往的人在这里落脚,花钱,所得的利润都不知道让谁给拿了去。
赵仁河一开始也不是不懂这些的,但是小伙伴们这些年在南边儿可没有闲着。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一直在为赵仁河的回归做准备,情报上更是厉害,连平南王府这里的周围建筑物,没有地契跟房契都知道了。
既然没有地契跟房契,那就是“违章建筑”啊。
赵仁河有资格将其拆除。
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平南王世子了,他不着急去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渣爹,据说还能活几日。
不会这么快就完蛋的,所以他要入驻的话,就要一个干干净净的平南王府。
所以他将老娘跟儿子留在了舅舅家,自己带着十万大军回来了。
“你是想拆了这里?”李钊明白了他的用意。
“是,拆了这里,谁想阻挠让他来找我,拿着房契跟地契,不然的话,就给我抓起来,问清楚都是什么人?这些年赚的钱都哪儿去了?给我追回来。”赵仁河吐了口口水:“以后这都是我的钱!”
李钊抿嘴一乐,让手下的人去吩咐,十万大军,当起了拆迁大军。
古代房屋建设都是有规律的,像是平南王府这样的王府,那地基都是石头打造而成,而外围的那些房屋,虽然盖得富丽堂皇,实际上却是木建筑结构。
要是石头的,砖瓦的,如何拆迁也不能快太多。
但是木质的就好办多了,何况水军向来是如狼似虎,这三年来海福龙带着他们所向披靡,现在更是听说这位是平南王世子,新上任的,对自家周围的“违章建筑”很不满意,他们拆下来的东西,都给他们平南水军大营所有,他不要。
他只要钱!
这下子可倒好,好好的过日子呢,突然就有人来拆房子了,那些人岂能善罢甘休?
“我是这家店的店主!”
“有房契吗?”
“额!”
“有地契吗?”
“呃!”
“有的话就拿出来,没有就只能对不住了。”
“这、这上哪儿弄房契地契啊?”那人还不服气:“这是平南王府的地盘。”
“是啊,我们是平南王世子带来的,拆房子,既然是平南王府的地盘,你怎么在上面盖房子了?谁让你盖得?这店有交税吗?赚的利润都哪儿去了?你是商籍之人吗?”
那人傻眼了!
赵仁河十万大军干拆迁的活儿,动静不可谓不大,连平南王府里守着赵希伊的马静都听说了。
324雷厉风行:整顿
324雷厉风行:整顿
“婆母,这要怎么办?”马静的大儿媳妇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家里前年开始就各种不顺,今年连公爹都半死不活了,日后可怎么办?
“不要管外面怎么样,我让你办的事情,办好了没有?”马静熬得干瘦干瘦,身上的衣服也不华贵,自从圣旨下达之后,她就是这个样子了。
平南王府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平南王妃。
因为平南王妃是要有朝廷的册封,而她没有!
倒是那个打渔的,竟然得了朝廷的册封……。
以前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了,她只有给自己留下点后手。
“办好了。”大儿媳妇小声的道:“婆母,这能成吗?”
“这是我们惟一的希望了。”马静淡淡的道:“你也是吃过苦的人,还想再吃那种苦头吗?”
“不想了。”大儿媳妇小声的道:“那都办好了。”
“嗯。”马静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赵希伊:“你当了平南王,我却不是平南王妃,多讽刺?两个儿子也没能保证我后半辈子享福。”
昏迷不醒的赵希伊,不能给她任何回答。
而王府外面,正在如火如荼的拆迁!
不管是谁的门路,他们都跟赵仁河没关系,所以赵仁河理直气壮的拆迁。
有个银楼不大,但是里头东西很多,掌柜的跑出来对赵仁河又是磕头又是作揖的:“这是赵氏族老赵旭的产业,请留一些脸面!”
赵旭就是赵氏一族里比较有名的一个族老,他的五个儿子都是当官的,当然,只是微末小官,可这在赵氏一族里已经是很荣耀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有资格,在这里开一间银楼。
别的不说,这里的货物可都很昂贵。
“赵旭是谁?我不认识。”赵仁河却道:“有房契吗?地契呢?入了商籍吗?交税了没有?”
掌柜的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是平南王府的地界,怎么可能有这些东西?
何况,在这里做生意,谁会交税啊?
银楼可是很挣钱的,府里头的下人可都是有钱的主儿。
赵仁河让人拆迁,所有围在里头的人,一个都不放走,所幸人多,十万人的大拆迁,三天没歇着啊!
反正都给拆完了,抓了几千号人,其中有过路的客商,有不法经营者,这个就需要甄别了,小伙伴们都来帮忙,带了上百个账房,拆迁这些“违章建筑”之后,更是收拢了这些店铺的账册子,赚的钱去哪儿了?给谁了?税收逃了多少?
赵仁河都算计了出来。
他不仅拿了钱,还交了税!
李钊看着他这么折腾,也不说他,反倒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十万大军在外围干拆迁,一万的海军陆战营则是在张大林跟张大森的带领下,单独划到了赵仁河的名下。
这是皇帝给与平南王世子的“临时亲卫”,让他可以放开手的去办自己想要办的事情。
至于平南王府原有的亲卫,好像被皇帝忘记了。
皇帝这次特别大方,其实与其说是看重赵仁河,不如说是看重小虾米,为了他,竟然将兵权都临时借了出来。
赵仁河是那种拿了鸡毛就能当令箭用的人,所以他最大程度上的运用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
将外面清理干净了,他才带人进入了平南王府。
平南王府所有的人,包括什么常随、小厮甚至是亲卫,都跪在地上,被十万大军围着,外面拆房子拆的一片哭声,这是回来报复了啊!
赵仁河没有管他们,而是带人去了银安殿。
赵希伊就在银安殿的寝殿里的床上。
身边守着马静,两个儿媳妇,三个女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马静抬头看到赵仁河进来,眼睛眯了迷。
赵仁河一身淡蓝色的广袖长袍,头戴玉冠,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虎纹犀带,这是世子的装扮。
整个人看起来贵气十足。
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优雅。
这样的赵仁河,马静从来没有见过。
“你来了?我们是不是要离开了?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没看出来您还有这个能耐……。”马静一张嘴,就忍不住冷嘲热讽,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眼神有些疯狂。
赵仁河只开口说了一句话:“滚!”
“你说什么?”马静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蹦起来。
“滚出平南王府去!”赵仁河嫌恶的看着她:“日后你们就住在平南府的王府别院里,每年有二百两银子的花销,这是我对你最后的照顾,看在要死了的人份上。”
嫡母讨厌庶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赵仁河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个嫡母太狠了。
他要不是穿越过来,要不是凑巧,估计会被嫡母玩死。
就因为如此,赵仁河才会给她留下最后的一点体面,虽然不能让她安享荣华富贵,但是衣食无忧还是可以的,起码保证温饱。
平南王府在平南府的别院,足够为她遮风挡雨了,连带着两个寡妇的嫂子,还有四个侄女儿。
“你!”马静还要说什么,但是赵仁河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一挥手,朱大娘娘四个就过来了,直接将人堵上嘴巴拖走。
至于两个寡嫂跟四个侄女儿,不用动手,乖乖的就走了。
但是后来朱大娘告诉赵仁河,她们貌似带了很多行礼离开,还不让人检查。
那个时候,赵仁河忙得很,就没在意。
眼前的事情,最重要。
这么吵,都没有吵醒赵希伊。
以前风流俊俏的人,现在瘦的一把骨头一样,躺在床上唿吸微弱,周围除了刚才那三个女人之外,没人守着他。
赵仁河上前去摸了摸赵希伊:“还有唿吸,脉搏微弱。”
“也就这几日了。”李钊道:“请王妃回来吧。”
他说的王妃是海如花。
这偌大的王府,没有一个女主人是不行的,何况,总得见上最后一面吧?
“好!”赵仁河抿嘴:“派人去接吧。”
李钊就叫人安排下去。
赵仁河清理了平南王府方圆十里地范围内的所有“违章建筑”,幸好,从王府通向府城的那个驿站,在十里地之外,这个时代坐车一般一天就能走二十里地的路。
海夫人以最快的速度,在第二天早上就回到了平南王府。
对于外围一片尘土飞扬的拆迁现场,让海夫人很是无语。
但是当进了王府之后,到了银安殿的寝殿,看到赵希伊的时候,海夫人皱眉了:“这是怎么搞得?”
“病重,马上就要完蛋了。”赵仁河道:“带你来看最后一面。”
小虾米看了看床上的人:“这是我祖父?”
“一个熟悉的陌生人而已。”赵仁河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赵希伊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自己心里都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但是看到的却是海如花跟赵仁河,还有他没有仔细看过的大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