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职业少卿自救指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剑止

作者:剑止  录入:04-20

  “先生啊,我们家小三能活着多亏您的大恩大德,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就算几辈子当牛做马也是还不起的,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女人家哭哭啼啼着实惹人厌烦,萧北城皱着眉头,耐着性子吩咐:“谢过了便先出去吧,先生身子不好还需静养,等下把你们煲的鸡汤送进来让先生尝尝。”
  等到母子二人出门,君子游才表现出一丝不满。
  “你们今天看起来都怪怪的,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沈祠心里装不住事,性子直嘴也快,萧北城都来不及使眼色,他便脱口而出:“先生,有人要害你啊!”
  王寡娘把鸡汤送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怯生生看向萧北城,刚好对上后者冷冰冰的目光,匆忙闪躲着把鸡汤送到了君子游面前。
  “先生快来尝尝,这是我和小三特意做的,给您补补身子,您现在病着,得好好养着,可得多喝点。”
  “多谢关心,我这便尝尝。”
  说着,君子游端过碗来,抿了一口含在嘴里,朝王寡娘一笑。
  后者看他喝下去了才对众人行礼离开,殊不知萧北城看着君子游把汤喝进嘴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王寡娘走远了,君子游猛咳几声,把才喝下不久的鸡汤吐了个干净,靠着床沿直喘粗气。
  见他如此反应,萧北城便知他对人还是有所防备,把沈祠也打发出去后问:“已经猜到了?”
  “龙神山古墓里有身份不明之人出手,被推落水中的是我而不是王爷,便说明他们想杀的人是我。我在姑苏从未与人交恶,只会是在京城得罪了哪位手长的贵人,一次没得手,肯定还会有第二次。”
  咳的这几声让他犯了恶心,便连之前喝的药也吐了出来,一副快不行了的样子躺在床上,哑声道:“鸡汤里就算有毒,也不会是立刻置我于死地的剧毒,再傻的人也不会急于在我刚刚脱险的时候出手,可喝久了就不一定了。”
  “你躺在这里人事不省,心里倒是明白。”
  “我情愿不明白,豁出命去救了人,到头来还是他们要害我……”
  可说是遭遇了众叛亲离,君子游显得很失落,又是在病中格外伤感,想着想着就落了泪。
  瞧他怪可怜的,萧北城不忍,打发沈祠出去熬药之后便坐到了君子游身边,从桌下摸出个食盒,从中端出了碗热腾腾的鸡汤。
  “以后喝过汤了再吃药吧,腹中空空,喝药伤身。知道你没什么食欲,清粥也是吃不下的,不如喝点鸡汤。放心,这里没毒。”
  君子游一脸苦相,烧的嘴上都起了皮,从萧北城手中接了汤碗放到一边,撅着嘴盯着他看了半天。
  那人本该心疼,可见了他这副表情,又觉着好笑。
  “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王爷,您……”
  他犹豫了好半天,两手拧在一起,骨节泛白。
  “您……能不能抱抱我。”
  萧北城闻言一怔。
  “我、我知道王爷身份高贵,不该被我这种低贱的人染指。但是……从前难过的时候总有我爹安慰,爹不在了,这些年都是我自己熬过来的,难过得很,至少重病的时候希望有人能陪陪我……”
  话未说尽,萧北城便抱住了他。
  他本就清瘦,几天折腾下来都快成了皮包骨,比起为他取暖那夜不知消瘦了多少。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会想着娶妻,害怕自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去。可病愈之后,又会担心自己耽误了别人家的好姑娘,不能护着人家,还害了人家一辈子,那可真是罪大恶极。”
  “别想太多,你年轻,病还有的治,连自己都放弃了,日后可如何是好。”
  因着他的安慰恢复些许精神,君子游坐起身子,不用他劝便主动端了鸡汤来喝,还夹了碗底几块碎肉吃了,吃完又缩进被子,畏冷得很。
  “王爷脸色不大好,除为此案忧心之外,一定也是受了风寒没养好身子。”
  “你在病中,照理不该让你烦心这些,但事关你的性命,本王觉着还是应该告诉你一些细节,好让你提防着些。”
  “王爷无非是担心身在京城的贵人把手伸到姑苏来,不过论及案子,这事未必与他们有关。”
  萧北城没说话,把藏在袖子里的小黑抱到床上,任它在君子游身上咬着尾巴团团转。
  “恐怕此案的开端并非龙神山坍塌,而是在早些日子王爷初到姑苏的时候。您曾当着我的面赠给黎相一只白玉扳指,龙凤的图腾只有皇族才配使用,可见这东西不会是出自民间。那质地,那做工,王爷对扳指的来历心知肚明,就不必我多说了吧。”
  那人对他也是坦诚,没有隐瞒,“的确是曾有交情的地方官员所赠。不过这位老臣已经告老还乡多年,送了扳指也不过是私下的交情。”
  “王爷别急,既然是私交,旁人自然不会从收受-贿-赂的角度入手。但盗墓也是杀头的大罪啊,事情闹大了,皇上就算顾及与王爷的亲情,不要您的性命,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也是吃罪不起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您自己拎清,拖泥带水的事自有别人替您去干。”
  稍稍平息了咳喘,君子游摆手让萧北城凑近些,靠在他的耳旁低语了一句什么,后者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两人就那么对视着,一切尽在不言中。
  沈祠就在这个引人误解的时候闯了进来,“王爷,姑苏知府邢金宝求……”
  一见两人脉脉相视的场景,沈祠眨巴眨巴眼睛,赶紧住了口,试探着问道:“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萧北城白他一眼,“知道就好。邢金宝可说了他是为何而来?”
  “听说是查出了那名死去土夫子的身份,还找出了几个嫌犯,想请王爷定夺。”
  “哦?倒是有趣,审问犯人与定罪判刑都是他们府衙的事,居然问到本王头上了,真是个怕死的蠢才。”
  君子游扯了扯萧北城的袖子,悄声道:“机智与愚蠢往往只在一念之间,我倒觉着这位知府大人是精明过了头。”
  “真如你所说,那本王倒是想瞧瞧这只狐狸站在陷阱之前,是直挺挺的往下跳,还是倒下装死。抑或是……”
  抑或是拖一只死狗,来做保命的垫脚石。


第24章 动心
  “王爷,下官请画师绘制了死者的画像,张贴在城中各处,有人认出是城东老雷家的长子,一查果然如此。这雷家祖上三代都是贫民,近几年不知怎么,生活突然好了起来,一家三个儿子总在夜里鬼鬼祟祟出门,白天关起门来睡觉,也不怎么与人交往,总是灰头土脸的,下官怀疑……他们是在做盗墓的勾当。”
  邢金宝说的有理有据,还拿出了雷家老二和老三的证词。
  “雷家兄弟三人长得极像,下官手底下的衙差又特别会办事,稍稍用了些手段就让老二招认了杀害兄长的罪名,您看……”
  萧北城一眼也没有多看他呈上来的证物,边吸烟边专注于撸着小黑,全然没把这位姑苏知府放在眼里。
  等邢金宝滔滔不绝讲的口干舌燥,唾沫星子都吐不出来了,才让沈祠给人上了杯茶。
  “邢知府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坐实了雷家兄弟弑兄的罪名,可你们姑苏出了几个盗墓贼,内讧死了几个人与本王又有什么关系?当日先生被人推落水中险些丧命,本王要的是个说法,以及是谁做了这事,很难吗?”
  被质问得哑口无言,邢金宝头上冷汗都落了下来,赔笑道:“王爷说的是,您也别急,他们虽然现在还没招认,但再用用刑,总是会说的。”
  “本王要的是真相,是个说法,而非屈打成招,更非案犯畏罪自尽。知府大人可得好生照料他们,别让他们出半点岔子,否则本王到时亲自过问此事,却找不见他们的人可就麻烦了。”
  “是是是,王爷说的极是……”
  硬是赖在驿馆喝了三杯茶,邢金宝才告退,沈祠奉萧北城之命跟踪他回了府衙,果然听见一些秘密,回来禀告的时候又恰好在门前见到位熟人,通报一声便把人请了进去。
  这位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些时候赠了萧北城一只扳指的老臣,如今已是布衣百姓,为人和善,所以萧北城便是在君子游房里接见了他,也没背着人。
  几天以来,君子游的病没有太大好转,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模样,大夫安慰萧北城说是他现在的状况只要不加重便是好事,如今病重不好轻易挪动,待他稍好一点须得尽快送回京城,请医术更加高明的大夫诊治。
  而这位老者与君子游素未谋面,见了他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一眼便看透萧北城善待他的原因,还拿出了自己养身的方子给他。
  萧北城为人引荐,“莫老前辈,这位是本王府下的门客君子游,与您同是姑苏人士,擅长断案,凡事都有独到的见解,是个可用之才。”
  听他如此露骨的夸了自己,君子游有些赧然,不好意思的朝人笑笑,扭扭捏捏道了一声:“不敢当不敢当,跟王爷比自是差远了。”
  莫文成鸡皮鹤发,已入古稀,捋着花白的胡子,慈祥的笑着。
  “这位小公子与老夫有缘,不如老夫就再赠一物,保你病体恢复,身子康健。”
  说着便从怀里摸出块鸡蛋大小的润玉,表面打磨的光滑细腻,没有雕刻任何花纹,石质清澈,不含一丝杂质,是上乘的佳品。
  “老先生,东西如此贵重,在下怎敢……”
  “收着吧,你命中将有一劫,熬不过去恐有性命之危,老夫赠你此物,也是希望你平安跨过这个坎,日后好扶持王爷,莫辜负了老夫的期望。”
  君子游注意到莫文成说这话时,萧北城脸色一直不大好看,心里还疑惑着缙王这样的人怎会如此在意这些迷信之说,莫不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人的影子?这事郁结在心,就成了往后的疙瘩。
  他试探着问:“我若死了,对王爷会有怎样的影响?”
  莫文成为官已久,人是精明的,端着礼貌的笑容给出了模棱两可的答案。
  “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损了一个门客自然不会影响往后的仕途,可其他的就不一定了……”
  还真是点到即止。
  当然,莫文成来此一遭也不单单是为赠礼,“王爷,老夫知道先前所赠之物给您惹了麻烦,听闻近日您遇险也一直放不下心,便来瞧瞧,见您并无大碍,就放心了。”
  “多谢莫老前辈关怀,那物件被本王转赠给了黎相,还未出什么问题,倒是姑苏这边,经历的事真够让本王咂舌。说到重点,就得问问老先生对龙神山有什么了解了。”
  “老夫也是局中之人,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给王爷一个忠告,这些盘踞在龙神山附近的土夫子为人凶残,作恶无数,与打家劫舍的强盗并无区别。强龙难压地头蛇,王爷还是小心为好,不要涉事太深,否则恐有危险。”
  萧北城点头应了下来,至于这话听没听进去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挂心着莫文成的话,君子游恍恍惚惚,以至于接下来他们说了什么也没有走心,一直到莫文成走后,才鼓起勇气问道:“王爷,您身边可有什么得过重症恶疾的人?”
  那人有些意外,“为何这么问。”
  “只是想知道,是否有曾患过哮症,对您而言很重要的人。”
  这话问出口,君子游就后悔了,看着萧北城以一种怀疑而伤感的眼神看着他,便知自己还是猜中了。
  萧北城没有回答,一言不发出了门,之后很久都没有再来看过他。
  而君子游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发着高热,身子难受得很,醒来时发现有人为他敷了冷水浸过的毛巾,一把就抓住了那人的手,乱语着胡话。
  “对不起,今日是我冒昧了,不该问的那么直接,不要气我。”
  他也是烧糊涂了,眼前一片朦胧,都没看清身前侍奉的人是沈祠。
  对方叹着气,给他喂水润了喉咙,无奈道:“王爷出门查案去了,留下我照顾你,看他脸色不大好,便知是你们有了矛盾。”
  “是你……我的确冒昧,竟问他可认识什么得过重症恶疾,或是身患哮症,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我也是糊涂了才会问出这种没轻没重的话,想到后悔也晚了。”
  “……你怎能问这个啊,那一直是王爷心里的疙瘩,他为此后悔了许多年,一直自责着。”
  沈祠显得很痛心,可见君子游病的如此难受,也不忍心数落他什么,端了一早准备好的鸡汤,帮他把鸡肉脱了骨。
  “你来京城的日子晚,自然听不到皇家秘闻。其实这些日子送来的鸡汤,都是王爷亲手做的,你在病中尝不出滋味,不知那汤是鲜香四溢的,就连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呢。王爷会练成这般手艺,也是因为幼时给人侍疾的缘故,你猜的不错,他身边的确有一位得过哮症,并且对王爷而言非常重要的女人。”
  “女人……?”
  君子游心下一沉。
  “没错,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亦是已经过世的长公主。”
  喉中好似噎了块干硬的馒头,君子游突然就咽不下那醇香的鸡汤了。
  沈祠把汤碗递到他面前,“别啊,王爷临走前特意嘱咐过要让你喝完的,你要是不喝,王爷一定会觉着我没照顾好你的。”
  “……我一直以为他是皇子。”
  “可别说笑了,皇上的长子今年也才不过二八,而且都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呢。当年长公主和亲远嫁月氏生下了王爷,王爷本该是那边的皇子啊,可是后来月氏部族内乱,月氏王被杀,皇上心疼长公主,便将她与当时不过两岁的王爷接回了大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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