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理所当然地将他护在身后,还嫌邹立辉不够悲催地往他心上戳刀子,“殊殊骨相好,到了你这年纪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邹立辉气得指着他俩,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只哼了一声,就笑着告辞了。
回公司的路上,余殊捏着林放的手指玩,想起临别时他对邹立辉说的话,对林放道:“可人都是会老的呀,到时候……”
林放打断他的话,“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一个游戏?”
“啊?”
林放按住余殊的手,示意他跟着自己学。
余殊懵懵地照做,听林放一边做一边做一边念着幼稚的童谣。
几个来回后,两人两手紧握,胳膊以奇怪的姿势交叉在胸前。
余殊保持着别扭的姿势,看着林放,“然后呢?”
“这个游戏是说,当两人将手臂这样打开时,如果分开的话,就是此生没有缘分;如果紧紧锁在一处,就要一辈子在一起了。”
林放脸上挂着一副和年龄不相称的笑,像是个纯洁懵懂的小孩,双目注视着余殊,像是再容不下任何沿途的风景。
余殊被他蛊惑着,应道:“好呀。”
“三、二、一!”
林放打开手时,两人的胳膊交叠着,像是被锁在了一块。
余殊一头雾水,无论怎么用力或者改变手势,似乎都不能将两人的手臂分开。就刚刚那几下,明明没有将手臂穿过去的动作啊?
他好笑地问:“你怎么弄的呜……”
林放低下头吻住他,动作比平日轻柔了许多,唇齿间带着冬日的清凉和甜味。
“这下殊殊跑不掉了。”
孩童般玩笑的话,从林放口中说出来,却带上了承诺的重量。
既已有幸超越时间变换、时代更迭再次相遇,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挡在他们之间了。
余殊弄清楚真相也好,一直瞒着他也罢,他所要做的,不过是用时间抹去伤痕罢了。
他不会让余殊离开他的。
*
下午三点半,余殊和林放同路回公司。
自打协议结婚被曝光后,他还没回过公司,这次还是跟林放同路,估计会有点惹眼。
司机在门口将他们放下时,一楼大厅里就有人看了过来。
“我要不,和你分开走吧……”余殊跟林放商量着说。
林放像是没听见似的,开门下了车,走到余殊这边替他拉开车门。
“手给我。”
余殊:“……”
林放上来牵他,余殊没甩开,也不好动作太大,只道:“好多人看着呢。”
林放反问:“在家里不也是这样吗?”
余殊被他问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注意力一不集中,就被林放拽着走进了大厅。
自打Fairyland预约了今天下午的舞蹈室,员工群里就在传总裁和“夫人”会不会同框,现下两人到了,群里已经敲锣打鼓通知各部门准备了。
“哈哈哈哈我以前觉得余殊在这一帮小孩里看着挺A的,怎么和林总站一块儿这么娇呢”
“拉小手了!林总可以的啊!我本来以为他是快木头呢”
“说什么大实话呢快点撤回截图传出去下个月工资就没了”
“我怎么觉得殊殊不太情愿啊一脸勉强”
“强制什么的就很#¥&*@”
好在公司纪律严明,林放也提前申明过不许影响到余殊,员工们只敢在群里聊聊,坐在办公室里不敢挪一步。
没有预想中会碰到的窥探打量,余殊心里舒坦了些。
顶楼的电梯和舞蹈房不顺路,他挥了挥手和林放告别。
“我送你。”
余殊:“……”
舞蹈房,老师正在监督队员们练舞。
外头有人敲了敲门。
“余殊来了啊,进……”
待看清门外的两人后,话被卡在嗓子眼。
被查岗的Fairyland队员,被迫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老师换了副语气道:“……林总怎么过来了,嘿嘿。”
距离留出时间提前到会,还有十二分钟。
林放像是要将每分每秒都物尽其用似的,倚在舞蹈房前的把杆上,一副要看他们训练的架势。
余殊:“……”
他换好衣服后见林放还在,和老师打了声招呼,轻巧地像片在空中纷扬的落叶似的落在林放面前。
“老板,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林放被他问得一愣。
余殊推着他往门外走,“出门,右转,上楼去赚钱。”
林放:“哦,殊殊嫌我养不起他了。”
余殊:QAQ
看余殊垮着一张小脸,林放反倒笑了,没再逗他。
余殊的调节能力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情绪照常、也能积极投入工作,想必发布会上的事是真的没有影响到他。
真是那样就好了。
他拍了拍余殊的头,“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年关将近,不少工作单位已经开始放假,娱乐行业却到了最忙碌的时候。
除了去电视台定期彩排,余殊每天都和林放差不多时间到公司,中午等他一道去吃饭,晚上再一块儿回家。
按部就班,但始终保持着心动和甜蜜的小生活。
到了农历腊月二十九那天,余殊他们下午也早早就放了,队友们照例在公司食堂用餐,余殊在外面开完小灶后准备回来约下梁旭。
想买点东西。
他还没逛过现代化商场,对什么东西在哪儿不是很了解,也不好提前告诉林放。
他从外面回来公司休息室时,罗骁蒋涛已经走了,许骄阳正躺在窗子边的小床上睡着,梁旭也趴在桌上。
走近了,余殊才发现他是在玩手机,和落日里沈蔚午睡偷偷玩手机的样子一模一样。
余殊在他身后拍了一下。
“卧槽!”梁旭立马弹了起来,像是受了刺激似的手机都飞了出去,还好余殊眼疾手快给他接住了。
看清是余殊后,他才站定拍了拍胸口顺顺气,一边接手机一边道:“吓死我了你。”
除了和许骄阳吵架的时候,余殊还没见过梁旭这么狼狈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梁旭揉了揉脑袋,怪不好意思地说:“哈哈哈你不懂,我这是被吓多了。我爷爷以前是我初中教导主任,我那时候中午睡不着就爱玩手机,他有事没事就来抓我,我刚这是下意识反应,怕他抓住我锤一顿,都成肌肉记忆了好吧。”
下意识反应,肌肉记忆……
余殊怔了一瞬,不知怎的又想到了那日林放避开他剑锋的场景。
“你找我有事儿啊?”
被一打岔,余殊才回过神来,没再继续瞎想。
“我本来是想问你下午有没有空,你眼光好,能陪我去商场逛逛吗?”
一颗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许骄阳:“你们俩在合谋什么!为什么不带我?”
余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想给林放买个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林放就快翻车了!踹翻婴儿车才有机会开别的(bushi)
第63章
好久没一块儿出过门了,许骄阳梁旭本都有点兴奋,结果一听是给林放买礼物,都有点蔫了。
平常朋友生日什么的,他们也没少互相送礼,但对象变成林放,就有了点心里落差。
人家门庭赫奕,出入前拥后簇的,总不能到那种精品店、或者运动商品店什么的,随便买点什么吧。
说实话,梁旭也不大知道该给余殊什么建议,俩人只好带着余殊去了商圈消费水平最高的商场。
邓祺充当了一回司机,下车前不忘打探余殊行踪:“余哥,你们去干嘛?”
“就不告诉你。”余殊挤出一抹假笑,故意吓他,“再敢跟林放打小报告我就开了你。”
习惯了余殊装凶的邓祺:“……”
为了不拂余殊面子,他还是假意认了个怂,表示自己只坐在车上打游戏,什么事也不问。
除了上次和林放去冰淇淋店,余殊从没逛过现代商场,对于什么东西在哪里能买,毫无概念。
他对新鲜事物好奇得很,到哪儿都想逛逛,许骄阳梁旭倒是慢吞吞的,一脸忸怩。
他们先进了一楼的某家服饰店,整体风格还算与林放私服相称,许骄阳偷瞄了一眼价格后,立马把余殊往外扯。
两人都有点担心:“这边的东西都好贵,余小殊你有钱吗?”
毕竟和余殊生活过一阵子,有时也一块儿在公司用餐,他看起来并没有那种富家子弟的阔绰。大家族人多关系复杂,余殊无父母,在家里估计不很受重视,之前秦肃也因此看清过他。
前阵子梁旭外公外婆来看病,余殊将宿舍让出来借他外婆住了段时间,梁旭心里感激,又担心余殊无处可去,观察过余殊的经济状况,发现他平常很少自己买东西,最近在公司吃饭也是一直跟着林放。
果然,余殊一脸坦然地答道:“我没有钱。”
梁旭许骄阳对视一眼。
他们在公司吃瓜的时候看到过,豪门对待礼节上很重视的。二辑销量不错,公司前阵子已经结算了工资了。数目不算多,几个人攒攒还算有点小钱,新年礼物上,可不能让余殊被亲家看轻了。
“我们能借你……”
俩人的话被余殊掏口袋的动作止住了。
他今天穿了件银灰色的短款羽绒服,口袋浅的很。
就这,平平无奇的小口袋,余殊从里边拿出三张银行卡来。
“这张是邹导给我的,说我没留卡号,就把片酬打这里了;”
“这张是林放的,什么绑了他的副卡,我给忘了;”
“这张是结婚的时候,祖母给我的。”
余殊把一张储蓄卡两张黑卡,玩扑克牌似的举在手上,从后面探出一张无辜的小脸,眨巴了下眼睛,“够吗?”
许骄阳、梁旭:“……”
打扰了,这边建议您直接把商场买下来呢。
三个人逛了一个多小时,最终一无所获,还是余殊提出饿了,在金拱门坐了下来。
“刚刚那块表不好吗?”
“我觉得那款袖口也可以,大师设计的,很配林总。”
许骄阳、梁旭分别提议道。
一路走来其实看了不少东西,当作礼物都十分有诚意了。
奈何余殊嗦着巧克力奶,摇了摇头,“都不好。”
许骄阳没辙了,趴在桌上吐槽说:“送礼物嘛,对方缺什么你就买什么,可我看林总啥都不缺啊,可太难了。”
梁旭拍了下他的脑袋,示意别说丧气话,朝余殊道:“反正商场到九点才关门,我们再陪你看看。”
余殊也正发愁,暂时没什么特别好的想法。
给林放送点什么这件事,也不是心血来潮了,主要是借着新年的契机,能显得他没这么郑重其事,免得林放还以为自己多喜欢他似的,嘻嘻。
从前他得了什么赏赐,京中时兴什么玩意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庭雁。可和林放认识这么久了,他还没做出过什么表示,只明目张胆地接受着林放的好意,实在是越活越回去了。
此番头一回,礼物得有特殊的意义。
不用金钱衡量的那种。
余殊咬着吸管,两眼放空望着门口,像是在思考什么。
*
最终余殊还是选好了礼物,准备在除夕夜的时候送给林放。
除夕当天Fairyland在地方台春晚有个表演,晚会八点开始,要求他们六点到进行最后的彩排。
余殊本约好了和林放一起跨年,可他们组合的节目被排在最后,十二点时还要一起上台,实在抽不出身。
好在林放晚上没什么事,说可以和他一起去电视台。
下午四点,队员们收了工整队去电视台候场加化妆。
余殊提前开溜。
“余小殊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他一边跑出舞蹈室一边朝队友们摆手,“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到。”
这些天太忙了,他和林放见面的时间少得可怜。从公司去电视台要四十分钟,他和林放一起的话,时间就会变得有意义很多。
负责专属电梯的前台助理远远看到余殊跑了过来,顿时心一紧,挺直了腰背打起精神。
余殊第一次来的时候,她很没有眼力见地将他堵在门口,还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
原来是总裁夫人,难怪那会儿余殊就知道电梯密码了。
助理客客气气地对余殊笑了笑:“夫……余少爷好。”
“你好,上面还在开会吗?”
余殊很久没来过了,最近中午晚上都是林放来找他,站在舞蹈房门口,像是来接小孩下课的家长。
想到林放在门外站立的修长身影,以及舞蹈房里立马精神紧绷的队友,余殊不免有些好笑。
难得今天他结束得早,来体验下做家长的感觉也不错。
“会议还在进行中,余少可以上去在总裁办公室稍作休息。”
余殊道了声谢,输了密码,走进电梯里。
和第一次来的感觉不大一样。
随着电梯显示的楼层不断增高,余殊心里升起一股巨大的违和感。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是哪一个步骤出了错呢?
“叮咚——”
顶楼,林放刚散会,一边往外走一边和宁原交代着接下来的事务,却意外看到电梯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