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倩这么精明自然察觉出了什么,当初她给了钱让这位大夫作假,如今这里哪个人的身份地位都要比自己高,他突然反悔想要明哲保身并不稀奇。
“程大夫!既然你自知学艺不精就拿了诊金赶紧离开府衙。刚才你说怀孕不足一月,如今又说可能有误,谁知道你再诊一次脉会不会又有误?”
“这……这个……”这姓程的大夫本就胆小,如今这样的局面更加慌张。
“许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温知如也不着急,只是顺着穆婉倩继续道,“这一胎到底也是有关世子爷的血脉,为了慎重起见,刚才我也吩咐了人去城中又请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夫,有几位大夫一同会诊,总不会出错,你说是不是?”
“你……”穆婉倩咬了咬牙,姓温的你果然狠。
说话的这会儿,果然门外有府内的小厮来报,“知府大人,门口有几位大夫,说是温公子请他们来为许夫人安胎的,还有一位自称是许夫人的二叔,说是来探望许夫人的。”
“……我……他……”穆婉倩在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再一次真正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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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事情不再需要耗费什么精力,也就自然而然的水落石出了。
穆婉倩在成亲后没多久就嫌弃婆家家世平平,和相公的关系也日渐疏远。
许家公子原还有个弟弟,可惜资质平平也就一张脸还算讨人欢喜,他好高骛远又眼高手低,考了几次功名都没什么建树,婚事也耽搁下来,后来穆婉倩的相公意外去世,她新寡难耐,又生的有几分姿色,没多久就和自己的小叔搞上了。
一来二去,穆婉倩就有了身孕。
两个人本来也想过要远走他乡,生下孩子从此隐姓埋名的过日子,可这两个都是好逸恶劳的性子,更没什么赚钱的本事,离开家就是死路一条。
想来想去,最后穆婉倩就把主意打到了正巧来到太原府的贤王世子身上。
锦翌珲是当局者迷,若不是温知如早就察觉她有问题,派了冷云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发现她偷偷拿了安胎的药方去药铺抓药,又怎么能早有防备,顺藤摸瓜找到那个真正的奸|夫。
如今事情终于解决,穆婉倩自然是被送回了许家。
至于如何处置这对不知廉耻的叔嫂,也是别人的家务事了。
锦翌珲这回也没心思再去给她说什么情了,要不是温知如,差一点他就要给别人养儿子,他再是个好人,也还没善心到这个地步。
府衙内终于重新恢复了宁静。
锦翌珲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温知如去房里说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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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面前还算是给足了这位世子爷的面子,但到了屋里,他可不是什么三从四德的女子。
忙活了一上午,温知如甩开锦翌珲自顾自坐在了桌前准备喝茶解渴,锦翌珲眼明手快,抢先一步拿起了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夫人,喝茶。”
温知如接了茶杯,不动声色。
“夫人,穆婉倩也送走了,如今真相大白,你相公我也是被栽赃冤枉的,你就不生气了吧?”
温知如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对方一眼,“世子爷不是说,你我之间缺乏信任,在我心中,只是把你当成一个色|欲熏心的男人。”
“夫人是全天下最懂我的人,何来不信任一说?从前都是我乱说话,夫人千万别往心里去。”
“从前世子爷说过的话可多了,原来都不能往心里去?”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该是什么意思?”
“夫人……”锦翌珲看他一杯茶见底,忙又满了一杯上去,自己也跟着黏糊到了他身边坐下,搂住对方的腰,“总之都是我的错,夫人宽宏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温知如也不客气,直接就将对方当成人肉靠枕,“世子爷文韬武略家世不凡,如今不过一个穆婉倩,若是到了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排着队等着世子爷的垂青。”
“绝对没有!从今往后一切都听夫人指示,不论男女,除了夫人你,绝对不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噗——”温知如终于还是被锦翌珲这没脸没皮的德行逗笑了,差点连刚喝进口的茶水都喷了出来。
“夫人笑了就好。”锦翌珲放下心来,双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在对方腰上蹭啊蹭。
“别乱来!”温知如被他弄得有点痒,扭了扭身子,伸出一只手到对方跟前,“你看看。”
早上被锦翌珲强拉着进到穆婉倩房内的那只手腕此刻已经红肿了一圈,有些地方甚至隐隐显出青紫的指痕。
“疼不疼?”锦翌珲拧着眉捧起那红肿的手腕轻轻揉着,“我下手没轻重,你疼了怎么不和我说?”
温知如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撑在桌面上支起下巴静静的望着对方。
看他这么心疼和紧张自己的样子,心里莫名得满足。
而后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对方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干什么?”
“夫人一夜未歇,这会儿时辰尚早,我抱你过去睡会儿。”
“我还不……哈……欠……”本想说不累的,可一沾到床铺,又靠在那么个舒适的怀抱里,他就很没骨气的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眯了起来。
“都累成这样,还说不困。”锦翌珲为他解开外衣,脱去鞋袜。
“可是……”说到一夜未睡的事,温知如这才想起来,还有昨夜他和冷风冷云查到的线索没有和对方说呢。
“还不乖乖睡觉,夫人和是要和为夫做些欢喜的事?”
没等温知如发声,原本只是靠坐在床边的锦翌珲已经栖身压了上来。
“你……不……唔……”
“别打岔!”锦翌珲用嘴封住对方接下来的言语。
忍了那么多天,三番几次都被人打扰,再这样下去,他都要憋出病来。
“嗯……啊……”想起了大清早,那暧昧的一幕,温知如也几乎是一点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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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锦翌珲简直是毫无节制的疯狂。
直到对方在他的威逼下哭喊着,“相公,相公,饶了我……”这才作罢。
温知如虽然已经累到不行,可睡了没多久就被腰疼折磨醒了,锦翌珲那时一只手臂还横在自己的胸口,睡得一脸满足。
想起几个时辰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他只想飞起一脚将对方踹下床去。
可是身边这人看着不胖但身强力壮,温知如此刻连动动脚指头的力气都快没了,哪还踢得了人。
只能抓起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嘶——”这一口也是狠,几乎都要咬出血丝来。
身边的人立刻就醒了,扭头看着对方气鼓鼓的表情。
锦翌珲想想昨夜自己似乎是玩过分了点,这会儿还是暂时不要惹他比较好,他侧身将对方搂了满怀,顺便替他按摩着酸疼的肌肉,“乖,再睡会儿。”
“离我远点!”温知如推着锦翌珲扒在自己腰上的双手。
锦翌珲不依不饶,反而抱得更紧了,“夫人,刚才你还情意绵绵的喊着我相公,转眼就这么无情了?”
被这么提及,温知如更是想起先前那不堪的一幕幕,一张脸涨的通红,更是恼羞成怒!
“滚!”扯开了对方的双手,温知如用着最后的力气,冷不防将他一脚踢到床下。
“噢——”锦翌珲一时不备,结结实实摔在了地面上,“知如……”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小攻最近越来越污了~~~~~~~~~嗷嗷嗷嗷嗷
可是你们还是不留言,那我就让小攻正经起来了啊啊啊啊
第60章
后来的日子温知如和锦翌珲算是和好如初了, 可经过了那一天的折腾,温知如却不再肯让世子爷进自己的屋子,偶有几次干柴烈火, 温知如也是在最后关头将他连人带衣服推出了房门外, 好不凄凉。
那日与冷风他们搜罗来的证据也都全数不漏的给了锦翌珲。
在穆婉倩的事情上世子爷或许有点迟钝, 可在查案的问题上却一点不含糊,还没等温知如说什么, 他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些证物里的蹊跷。
“这些东西都收起来, 除了你我之外千万别让第三个人再看到。”
锦翌珲看完那几张残破的图纸和公务, 取了一块绸布出来将它们包好, 递给温知如贴身收藏。
“你也相信这些证据都是假的?”
“不, 这些都是真的。”那些钱林墨签署的公文和从工部偷偷抄录的图纸,哪一样都并不是伪造,“只不过, 这些只是那个人想要我们看到的证据而已。”
温知如自然是认同对方的说法,方才只是一时脱口而出用错了词。想要谋反之人的心思是何等的细腻谨慎, 怎么会随便拿个假证据来糊弄钦差,何况后面还有一个虽然不够聪明也并不愚笨的小皇帝在。
钱林墨这个蠢材, 他不仅仅是给自己寻了条死路,根本是想把温府也一同害死。
好在这位世子爷不糊涂, 要不然他真把证据呈给皇帝了,可就难办了。
温知如将证物小心翼翼揣进怀里, 突然问,“你不怕我为了我爹, 把它们都毁了,彻底湮灭证据?”
“你真要这么做,就算是我把它们藏起来相信以你身边暗卫的功夫也未必没有机会。不过……”锦翌珲一副你最近越来越笨的表情, “你想毁掉的话,之前你何不干脆告诉我什么线索都没寻到?”
“……”好吧,算他没话找话,又被人嫌弃了。
“但是……若我们再找不到其他有利的证据呢?那个人他早就计划好了利用钱林墨来撇清自己的嫌疑,我爹他会不会……”
“首辅大人的能力,这点小事可难不倒他。”锦翌珲也明白温知如只是所谓的关心则乱,“莫说我不会把那些证物呈给皇上,就算这些东西真的摆在了皇帝面前,你觉得首辅大人会获罪么?”
温知如仔细的分析了下现在的形势,似乎自己又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
小皇帝登基不到五年,正是首辅大人如日中天的时候。
上辈子瑞王爷与首辅大人也是对立多年,想必也没少拿这样那样的证据来栽赃陷害,可他爹还不是好好的稳坐着大锦朝百官之首的位置。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在自己有意无意的举动下做着改变,世子爷至少已经开始发现朝廷中除了首辅大人还有另一股更危险的势力存在。相信只会对他爹有百利而无一害。
以他爹的才智,对方这点小心思,恐怕是从钱林墨要休妻娶武安侯爷的幼女开始,就已经察觉到了。他能坐视不理,放任钱林墨被盛存善利用,想来是早就有了对策的。
退一万步说,哪怕他爹什么都不做,谋反的这向罪名也的确波及到了首辅大人身上,哪又怎样?
这些年小皇帝恨他爹的还少么?想杀他爹的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随便拿个罪名就可以直接砍了首辅大人,上辈子还不就是随便找了个所谓的欺君之罪,何须谋反这么大的帽子?
这不就是没那个实权干掉他爹么?
这些证据到了皇帝哪儿,过了工部刑部大理寺,只要他爹不吭声,谁敢说钱林墨犯的罪是首辅大人示意的?
想到这里,温知如的心情突然就明朗了。虽然他还是没想明白上辈子为何一个自己男扮女装嫁人王府的罪名就让皇帝把温府抄了,不过,现在这个问题已经不重要了。
“接下去我们还能往哪儿查?上次那个地方显然是早做过部署和清理的,应该是再找不出多余的线索了,难道查刘安?”
公然屯兵私造兵器,这种事情在山西省这儿也有些年头了,作为知府的刘安再蠢也不可能不知道,何况那宅子还是用官府的名义建造的,他总是收了好处,同流合污的。
“他……”锦翌珲被这一问,确实也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这些日子刘知府的一举一动,“他应该不是我们需要找的关键人物。”
“那是谁?”要说起来,以刘安这个人的才智想要帮人谋反,确实是堪忧。
“总觉得这个人一定在我们面前出现过,却又一直被我们忽视。”
山西省不是瑞王爷的封地,当然一个人要谋反肯定不会选择自己的地盘,否则万一还没准备好就被查出来了岂不是连脱罪都难。
那么他既然选择了这里,除了要疏通一些关键的官员之外,肯定还需要留一个有能力的亲信在此帮他处理日常事宜。
刘安不会是那个人,从他们进入太原府,刘安找人假扮百姓,把他两接入府衙企图用金钱美色贿赂,这种种的举动来看。他还没那个城府去帮人谋反。
他只不过就是个可怜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出了事就被拿来顶罪的、无用的弃子一个。
真正受命于那个人的,应该早就把自己隐藏的很深,尽量在他们驻留太原府期间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才对。
“其实,有件事我也有些疑问。”温知如被锦翌珲这么一提醒,倒是也寻到了些头绪,“找人假扮百姓,在洗尘宴上贿赂我们,这确实像是刘安那个脑袋想出来的主意,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穆婉倩曾是你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