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云挑了挑眉,耸耸肩,转身从温泉爬上去。
尉迟远看着季青云的翘臀,吼道:“我一想到你跟别人睡过,我就硬不起来!”
季青云回头,说:“我一想到你幻想着女人自渎,我也没兴趣。”
尉迟远爬上去,说:“一定要这样么?”
季青云问:“哪样?”
“揪住这点不放。”尉迟远拉着季青云的胳膊:“我都逃婚了过来找你,你一定要这样对我么?”
季青云抽回手,拿上皂角,走下温泉,说:“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不能接受有污点的我,根本就只是想戏弄我。”
尉迟远跟上去,说:“我还不能生气么?难不成看见别的男人搂着你睡,我还要拍手叫好么?”末了,尉迟远拍拍手,喊道:“好好好!看到你跟别人同床共枕,老子真他娘的开心!开心的想死!哈哈哈。”
“……”季青云心中闪过一丝凉意,若尉迟远真不在乎,自己反倒要伤心难过了,他垂了垂眼,不言语。
尉迟远道:“根本就是你想戏弄我,你觉得我不是真心实意的,故意拿那种事来刺激我,我要是说我跟别人睡过,你肯定连理都不会理我了,我要不是真心实意的,我现在早就滚下山了!”
季青云连喘了几口气,觉得尉迟远说的似乎也挺有道理,但他不想跟尉迟远低头……季青云不说话,走到温泉中间,坐在石头上,只露出半个脑袋。
尉迟远靠在温泉边,盯着季青云。两人各自沉默了许久,尉迟远突然大声吼道:“老子错了,不行么!”
子错了不行么!
错了不行么!
了不行么!
不行么!
行么!
么! !
尉迟远的声音很大,在空谷里回荡。
直到最后一个字消失,季青云瞥了眼尉迟远,放下架势,说:“你过来洗洗,头发都臭了。”
尉迟远冷哼了声,说:“不去。”
季青云:“哦。”
尉迟远走过去,站到季青云面前:“我来了。”
“恩。”季青云抬手拔下尉迟远的束发冠,搓了搓皂角,说:“让我看看,你头发里是不是长虱子了,这么毛躁。”
尉迟远道:“长虱子也是因为你。”
罗杀拿着衣服从山上下来,站在温泉边,说:“老板,衣服拿来了。”
季青云梳理着尉迟远的头发,说:“告诉家里的伙计,午饭晚饭我都在这吃,晚上给我拿个厚点的褥子过来。”
“是。”罗杀把衣服放下,又转身回去。
尉迟远看着罗杀的背影,咒骂了声,说:“看他这样,就不是什么好鸟。”
季青云:“???”
“肯定是个雏鸟。”尉迟远伸出小指头,说:“只有这么大。”
季青云:“……”
两人在温泉里泡不到半个时辰便爬了上去。季青云穿着衣服,侧躺在藤椅上翻着书。他束着发,精神抖擞。
尉迟远头发未干,披散下来,像个野人。他擦了擦头发,挤到季青云旁边躺下,看了眼季青云手里的树,问:“就这样么?”
“什么?”季青云翻着书,随口问道。
尉迟远道:“我都……都表明心意了,就这样么?不做点什么?”
季青云回头,看着尉迟远,说:“你抬头看看。”
尉迟远抬头看着顶棚,问:“看什么?”
季青云笑道:“你莫不是想白日宣淫?”
尉迟远悻悻地摸着鼻子,搂住季青云的腰。
这十几天他一路奔波,就差把底裤给挡了,进了汤山也一直没敢休息,这么抱着季青云,没一会就唿唿大睡起来。
季青云听着他的唿噜声,满足的翻着书。
午时,家里的仆人把饭菜摆了进来,季青云把竹帘放下,将尉迟远叫醒。两人吃完了饭,季青云又看书,尉迟远无聊的折下一根树枝在温泉边耍弄。
罗杀蹲在山头,看着尉迟远的动作,也折下一根树枝,跳过去,说:“我想跟你比划比划。”
“来啊。”尉迟远正看这个罗杀不满,两个人拿个树枝互相殴斗。
冬日里白天短,山中又下着大雪,还没到酉时,山里就已经黑了。
季青云把书放下,掀开竹帘出去一看,尉迟远和罗杀两人满脸的淤紫。
季青云吓得一惊,问:“你们两这是怎么了?”
尉迟远道:“没事,比划比划。”
罗杀道:“帮老板揍这个负心汉。”
“我负心汉?”尉迟远指着自己的鼻子,瞬间就爆炸了,握紧树枝就要抽罗杀的脸。季青云赶紧按住他,说:“行了行了,我有些饿了。”
“是。”罗杀把树枝扔掉,窜了出去。
尉迟远咬了咬牙,看着罗杀消失的方向呸了声。季青云走过去,把他手里的树枝拿过去拍了拍他的屁股,说:“你过来,我看看你的嘴好些没有。”
尉迟远揉了揉屁股,居高临下看着季青云。尉迟远的嘴已经消肿了许多,只是脸上多了些被树枝边打的痕迹。
季青云踮起脚,在尉迟远的唇上亲了亲,笑道:“感觉怎么样?”
尉迟远的脸又红了,他手足无措,说:“还……还好。”
季青云道:“记得上次亲你时,你还骂我是猪来着。”
“我是猪。”尉迟远道。
季青云勾住尉迟远的脖子,吻住尉迟远,加深这个吻。
尉迟远被吻的浑身燥热,他搂住季青云的腰,把他抱起来,放在藤椅上,栖身压上去。
季青云的脑袋磕在案几上,发出咯噔一声响。
“抱歉抱歉。”尉迟远喘着粗气,揉着季青云的脑袋,像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
季青云给了他一个暴栗,说:“毛手毛脚。”
“我……我我我我。”尉迟远紧张的磕巴,他问:“怎么做?”
季青云伸手摸了摸尉迟远的裤裆,还是软的,他问:“你真的想做么?”
尉迟远点头,握住季青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季青云感觉到他心脏跳得很快,点点头,说:“我先帮你用嘴,你躺下。”
尉迟远躺下去,季青云将他的裤子褪下去,一口含住。
“娘啊!”尉迟远大叫。
季青云抬头道:“你不要这么扫兴好不好。”
尉迟远捂住嘴,瞪大眼睛,像是粘板上待在的鱼。
直到他全都站了起来,季青云褪下裤子,坐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失踪
风把竹帘吹得砰砰作响。
尉迟远用棉被把熟睡中的季青云裹紧,自己把腿伸出被子。温泉已经够热了,他还要把被子裹在身上,免得季青云抱他的时候摸不到他。
有了亲密的身体接触,尉迟远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他的胳膊被季青云枕在头下已经发麻,但是心里很满足。如此关注着季青云,他没有发觉山中有人已经悄然接近此处,直到一只乌鸦落在竹帘外,尉迟远才察觉到有人。
他本以为是罗杀,但感觉到这个人的气场不似罗杀那么沉稳。他把手抽出来,季青云呜咽了声,没醒过来。
尉迟远亲了亲季青云的脸,轻手轻脚走出去,却只看到一只乌鸦,没看到人。
那只乌鸦不怕人,尉迟远盯着乌鸦看了一会,才发现是一只纸乌鸦,可这时候已经有一柄闪着寒光的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侧过头去,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清隽少年立在他的身侧。
“你是谁?”
“你是谁?”
两个人同时发问。
那个黑衣少年打量了眼尉迟远,把剑收回去,插进刀鞘里,问:“你是青云师兄的什么人?为什么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尉迟远听这少年话,似乎他是季青云的师弟。尉迟远放松了些,整整衣服,说:“我是你师娘……哎?不对,我是你师丈。”
黑衣少年歪了歪脑袋,掀开竹帘走进去,他闻了闻空气里的味道,回头看着尉迟远。
尉迟远道:“他睡了,你有什么事,告诉我。”
黑衣少年没理会尉迟远,走过去看着季青云,问:“青云师兄,我的子文师兄呢?”
季青云听到两人的声音,皱着眉睁开眼。
尉迟远心中不大乐意,推了推少年。那少年甩手挥开尉迟远的手,又道:“师父说,他和你在一起。”
季青云揉了揉额头,坐起来,看着黑衣少年,又看了看尉迟远,说:“墨羽啊,他在宫里头。”
黑衣少年一双童真的眼里倏然一亮,转身要走。季青云赶紧又道:“宫里你飞不进去。”
黑衣少年顿了顿,但还是掀开竹帘走了出去,忽而化成一道黑影,消失在温泉。
罗杀站在竹蓬顶,看着消失的少年,目光如电。
尉迟远季青云问:“他谁啊?这么牛逼轰轰的。”
“门中最小的师弟。”季青云躺回去,对尉迟远招招手,说:“过来,抱会。”
尉迟远挤到躺椅上,季青云环住他,说:“很爱粘着子文。”
首阳宫
张子文捧着奏章,面色阴沉,把奏章扔到段石玉的脸上。
段石玉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惊,忙捡起奏章,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发脾气。”
张子文道:“段凌来京都了,你让她做官?”
段石玉有些心虚,他站起来,抹了把脸上被奏呈刮出来的血痕,没说话。
张子文质问道:“凭什么让她做官?凭什么他还能好端端的活着?”
段石玉咬了咬牙,依旧不言语。张子文上前去揪住段石玉的衣领,眼神几近癫疯,咬牙道:“你允许她的杀了高詹,你把罪安排到她的头上,让我把愤怒指向他,为什么还要留着她?”
段石玉放在张子文腰上的手变得冰凉,他问:“你知道?”
张子文道:“你还不够爱我,你不够爱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段石玉握紧张子文的腰,盯着张子文的眼睛:“我没有理由杀她,高詹必须死。”
张子文挑了挑眉,松开段石玉,转身把案几上的奏呈踢翻在地,喊道:“来人啊!!!给我剑!我要杀了你们的皇上!你们的陛下!”
内侍和侍女低着头跑过来把奏呈捡起来。
段石玉打量着那几个人,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感觉。张子文犹在叫嚣,说要杀了皇帝。段石玉赶紧捂住张子文的嘴,吼道:“别叫了!!!”
张子文挣扎着,拍打着段石玉的手。
段石玉一记手刀将他打晕过去,将他扔到床上。
侍女走过来,整理着段石玉的衣服。段石玉一把握住那侍女的手,问:“谁让你过来的?苦陀呢?”
侍女被段石玉吓得轻唿一声,说:“苦陀总管病了。”
段石玉见侍女不肯如实回答,揪起地上的一个白面内侍。表面内侍年纪不大,面容阴柔,段石玉冷着脸注视着白面内侍许久,直到那个内侍双腿发软,才问道:“太皇太后何时回宫?”
白面内侍抖着唇道:“明……明日回宫。”
段石玉问:“苦陀在哪?”
“被被被……被太皇天后叫去服侍了。”
段石玉松开他,问:“这么清楚,是她给你们安排来的么?”
“是……不是。”
段石玉看了眼张子文,狠狠道:“把他,带去参天观。”
“是。”
无极宫
太皇太后的眼睛已经完全看不见东西了,侍女拨了个核桃塞进她的嘴里。她咀嚼了几口,喝了口茶,对段石玉道:“听说,他要杀了皇上。”
段石玉道:“孙儿已经将他赶出宫了。”
“哼。”太皇天后一拍案几,说道:“赶出宫就算了么?”
“他是剿贼的功臣。”段石玉面无表情,低垂着头,说:“杀了他,岂不是有人说孙儿薄情寡恩,杀功臣。”
太皇天后推开侍女递过去的核桃,说:“还有那个尉迟远,你太纵容他了,随意他出入皇宫,你祁王叔都没有这样的权利。”
“是。”
“他真是好大的胆子。”太皇太后寒着脸,说:“就这么逃婚了,这让刘琪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孙儿已经找人去搜了。”
“哼,还有你。”太皇太后指着段石玉的脑袋,说:“都多大了,还玩那些没用的,当务之急,感觉添子嗣!”
“是。”
段石玉从无极宫出来,脚步愈发沉重。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去秋叶宫,看见同样沉闷的齐染。
两人似乎都理解对方的心情,谁也没有多言。
日落西沉参天寺
下了一整天的太阳雪,日落时分停了下来。张子文扫着道场上的雪,一只乌鸦落在他的扫帚上。张子文眼前一亮,抬头看过去。
墨羽蹲在道场中一棵巨大的槐树上,低头看着张子文。
张子文甩掉扫帚,伸出双手,说:“我前几日看到院中有纸乌鸦,就知道你来了。”
“还是师兄厉害。”墨羽从树上跳下来,说:“那皇宫我飞不进去,可这道观,对我来说又有何难。”
张子文点头,说:“带我走。”
“嗯。”墨羽抱住张子文,倏然跳上道观的房顶,消失在参天观。
皇宫
段石玉从秋叶宫出来,没有回首阳宫。他走到廷议的兴乐宫,让人把段凌叫进了宫里。
段凌行进兴乐宫,跪坐在蒲团上,盯着段石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