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生子[古代架空]——BY:福蝶

作者:福蝶  录入:11-23

  想到此处宋凌不禁失笑,一恍神功夫德贵已和掌事太监商议完毕,回到轿边掐着嗓子道:“起。”
  再往前便是真正的皇庭,宋凌下了轿。绿瓦红墙交相掩映,路过宫人皆训练有素,眼珠子只盯着脚尖,小荇看花了眼去,惊奇道:“他们这样走路不怕摔跤吗?”
  没人应她也浑不在意,咂着嘴看得津津有味,发觉宋凌不管她,心长野了,竟伸出爪子去掐水灵灵的花骨朵。
  德贵一时不察竟真被她折了去,待看见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本就阴柔的嗓音更是尖利:“作孽的小蹄子!爹妈多给你生了只手来宫里犯贱!”他劈手夺过花骨朵,又哎哟一声,“这可是公主养的花,你简直该死!”
  小荇从皇宫的花团锦簇中醒过神来,捂着耳朵惶恐道:“大爷爷我知道错了,”边说着边向宋凌投去求救的眼神。
  宋凌眉头不抬,对着德贵歉意道:“公公是我这婢女不知轻重,如何处置全看公公。”
  德贵正要说话,忽然一道清脆女声传来:“前方出了何事?”
  听见这声音德贵一个激灵,忙道:“殿下慢些,”说着再不顾礼数拽了宋凌往林中退让,“郎君现在此处稍等,待奴婢回了公主话再来寻郎君。”
  寻常官宦人家的女儿都不可见外貌,更别说皇室公主,宋凌拱拱手示意自己知晓。德贵这才放下心,走出林子谄媚道:“殿下妆安。”
  林子里种的是成片雪松,宋凌依稀听见外头有人声传来,隐隐约约听不大真切,半晌德贵方归,眯眼笑道:“郎君婢女好福气,殿下非但没怪罪她,反而与她颇为投缘,托奴婢来问郎君可否将爱婢借她一会儿子。”
  宋凌自无不可,微微颔首,隔着枝丫往外打量,看见排精巧绣鞋,外界对昌同帝这位掌上明珠知之甚少,但宫里人又有哪个是好相与的。
  该叫小荇吃些苦头。
  又一耽搁,幸亏出发早,不然非得迟了,到清静殿外,德贵告退,前来招呼的换成了昌同帝近侍——福官。
  这老太监生得圆润,圆脸圆肚皮,面上憨态可掬,一见便觉得亲近。
  他领着宋凌净身沐浴,又换了身衣裳,才拉响清静殿外金铃,
  “铛,铛,铛。”
  不久后,殿内也响起道清脆罄声。
  恰此时,檐上冰棱落入宋凌衣领,他嘴唇一白。
  福官奋力拉开沉重木门,一股混着腐朽味的檀香迎面袭来,宋凌放缓了呼吸,全副心神皆被殿内层层白幔后的那道模糊人影吸引——昌同帝,生身之父,祸首。


第143章 变(一)
  凡逢要事,宋凌免不得多思多想,此次也不例外。从殿外到殿中百余步的距离,诸多烦杂念头从他脑海中划过,像杂乱的线团混沌无章。但最先从脑海凭越而出的却是——初次入上京。
  那次与这次有相似之处,也有迥异。都是去见父亲,幼时有苏狄领着他走过彷徨与无措。而今是飘零孤鸿身,面对的却是王朝的主人。
  初入将军府他除了不安,心里总还是有期待,出于儿子对父亲的渴求,现如今很纯粹——恶意。
  恶意起源非是母仇,也非是罗府之仇,这二者仅仅是恶意壮大薪柴。
  他想要我的命,宋凌压下眉头,盯着玉砖花纹想,待君一试!
  这时清静殿里响起道温厚的声音:“你这孩子,不必拘礼,你兄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闹腾起来谁不服,头回进宫就揪掉了我好大把胡子。你也放松些,我今日唤你来不过叙些闲话,来,上来,挨着我坐。”
  宋凌抬头,前方有玉阶九层,正合九五之数。阶上是平滑台面,光可鉴人。台上放了张长九尺宽九尺的回龙木雕龙凤呈祥榻,昌同帝头上束着碧色玉冠,身上懒懒搭了件明暗双绣的袍子,姿态闲散的靠在榻上,正笑着对宋凌招手。
  仔细看来,他和宋凌生得有三分像,那三分全在眼睛,一脉相承的寡薄,虽是笑着眼底却还结着冰,居高临下的打量人,目光仿佛有穿透力,将人连皮带骨看个分明。
  宋凌做足了本份,先是行了全礼,垂首道:“陛下,草民不敢。”两腿却好似筛糠,十足的初沐皇威,不能自已的青涩模样。
  “唉,”昌同帝叹了口气,“草民却是生分了,我与你父亲情同手足,按理你该唤我声世叔。”
  宋凌揣度:昌同帝并未在他面前称孤道寡,还多次说起罗家人,做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若是一般心思浅的少年人此时该受宠若惊,喜不自胜。他不想昌同帝觉得他过于聪慧,也不愿昌同帝觉得他是块朽木,此中分寸得拿捏住了。
  眸光一闪,说道:“回陛下话,晚辈不敢冒犯。”
  昌同帝起身下榻,赤脚走到宋凌身前,伸手虚托,“也罢也罢,小宋郎君是出名的才子,古有曹孟德礼贤下士,赤脚迎许攸。我少不得附庸先贤,效仿一番。”
  宋凌眼一扫,果然见昌同帝赤脚站立,心中忍不住暗讽,地龙烧得一刻不停,地石都给烧暖了,光脚的穿鞋的有甚区别。
  不过昌同帝既然愿意示这个好,他当然得千恩万谢的接着。
  宋凌作势欲跪,“晚辈才能何及许攸,全仰仗父兄得了区区虚名,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礼遇。陛下龙体贵重,若因晚辈而损,真是万死莫辞了!”
  昌同帝托住宋凌,佯怒道:“既然知道寡人是陛下,那寡人的话也敢不听了!”
  戏已开场,自然不能没有捧场的,宋凌掐着嗓,抖出颤音,脸色都白了两个度:“陛下,晚辈……”
  “哼,”昌同帝不悦轻哼。
  宋凌急急改口道:“世叔,晚辈知错了。”
  昌同帝话说到这份上,宋凌估摸着火候,有些小才谨慎有余却胆气不足的形象初步立了起来,不再抖那腿,顺从的跟着昌同帝上榻坐了。
  昌同帝先是让侍奉的人给他上杯热茶,“我记得今日茶房吊的雪银茶,那茶性寒,我这侄子腿脚上有些挂碍,上些暖人的茶,新吊一壶老君山。”
  “世叔不必如此麻烦,晚辈生得粗糙,什么茶都使得,”宋凌笑道。
  “你啊,”昌同帝拍了拍宋凌肩膀,“青山曾和我闲谈,说你幼时不慎落水,腿上落下了毛病。小小年纪的,不好好养着将毛病一气除了,老了来落下病根该如何是好。”
  算是解释了为何知晓宋凌腿有旧疾。
  宋凌告罪一声,想得深些——宋娘子说过神医谷幸存者曾留下一则密册用来误导昌同帝,书上记载拥有辟恶体的男子,虽百病不侵,但未及冠时血液一旦离体便失去神效,唯有及冠后方能转嫁他人。
  帝王心性多疑,溶骨症发病之初是从腿上开始,昌同帝听闻他腿有旧疾,保不齐对密册真伪起了疑心,怀疑他也换了溶骨症,想试他一试。
  宋凌坦然撩起外袍和里裤,露出匀称光洁小腿,笑道:“劳世叔挂念,晚辈这病,金山银山养着,已是好了八九分,不过阴雨天时有些麻痒。”
  既然事先已猜到又怎会没有准备,他溶骨症发病,腿上会形成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触目惊心至极。这是由于皮下血肉亏空,皮表下瘪造成。
  白氏以行针之法将病灶锁在经脉之中,使小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此法能管三月余,但有个副作用,每用一次日后都会成百上千倍的加快病发。
  不过有一事,宋凌倒想不明白,纳兰氏既然恨他入骨为何不直接告诉昌同帝他并未承辟恶体,昌同帝百般谋划,不惜屠了神医谷满门,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命,为了活。
  如果昌同帝知道了他并未承袭血脉,自然不会留下一个母族被自己屠干净的婴儿,纳兰氏若说出真相,一则绝了昌同帝念想,二则也除了孽种。
  但她为何不说?反而大费周章的编织了一个随时可能被戳破的骗局。
  好生奇怪。
  小腿匀称白皙,每寸血肉都蕴藏着生命力,仿佛会呼吸,昌同帝俯身,亲和的表象终于碎了个角,他贪婪的凝视年轻又健康的肉体,湿润的吐息不断喷洒。
  宋凌强压下厌恶放下袍子,笑道:“晚辈不才,劳世叔挂心。”
  昌同帝收回目光,伸手慈爱的揉着宋凌发冠,感慨道:“凌儿都长这么大了,”又催他喝茶:“热茶来了,快喝些暖身子。”
  宋凌噙着笑心里替他补了句,长这么大,快能进丹炉了,端起茶碗呷一口赞道:“好茶。”
  借着袅袅白汽,宋凌心中过了一番昌同帝今日唤他来的可能的理由。
  向他示好?试探他的病?或者说考量他是否是可用之人?不止,昌同帝总不可能毫无缘由将他唤进宫,除了这些不可言说的,必定还有桩“正事”做筏子。
  慰问遗孤,又或是北边的战事,宋凌呼吸一窒,指尖紧攥茶壁,烫起白泡也一无所觉。
  昌同帝却好似是真心喜爱宋凌这个晚辈,别的一概不提,命人送了书来考量起宋凌学问,又拉着他叙家常,怀念的话说了一箩筐。
  唱得比真金还真,真情实感的演技将他自己都感动了,竟然声调哽咽,他提的最多的还是罗锦年。
  “那小子,从小就不消停。桃娘……”昌同帝卷了卷手中书册,笑着给宋凌解释:“贵妃名讳中带了个桃,贵妃和田夫人自幼相识,一惯交好,把锦年这小子当亲儿子一样疼。时常接了他来宫中玩耍,”说到此处昌同帝笑纹愈深:“锦年这小子天上天下没他怕的,谁也不服,时常揍得熙儿鼻青脸肿,我是又好气又好笑。”
  昌同帝仿佛累极了,揉了揉太阳穴,“一晃也过去多年。”
  宋凌搁下茶碗探身虚扶昌同帝,关切道:“陛下……”
  昌同帝瞪了瞪眼:“是世叔,”他松开手制止欲要上前的众人,对宋凌说道:“凌小子,陪我走走吧。”
  宋凌应下,扶了昌同帝起身,两人缓缓步入侧殿,此处没有内侍侯立,只有他们二人,昌同帝忽然紧攥住宋凌手腕,语气凝重:“我要召回你母亲。”
  “陛下,北边战事未平,怎能召回母亲,”宋凌愣住,惊道:“狄戎方有败退之像,此时召回主帅不是给他们喘息之机吗?”
  这次不是装的,他真惊了。
  昌同帝拧眉步入侧殿深处,从檀木大案上取下一封奏折递给宋凌看,“你低估你母亲了,礼朝有婉娘,实乃侥天之幸。她一路捷报,已将狄戎逼至角加镇,狄戎已是败了。婉娘是国士,是我礼朝对不住她。”昌同帝失了力气,塌坐圈椅。
  宋凌顾不上礼数,接过奏折快速翻看,果如昌同帝所言,破虏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大战小战赢少败多。除了破虏军,奏折中还提了一事,狄戎败退至小康县时,突然冒出一股不明武装势力,兵力在三千余,冷不丁抽了狄戎一刀。
  让狄戎形势雪上加霜。
  翻看完,他心渐渐沉了,按照奏折所言,如今离完全驱逐狄戎只差临门一脚,而这一脚谁来踹都可以。
  此时召回田婉,只有一个原因,有人觊觎这泼天奇功,企图把罗青山,罗锦年,无数士兵,无数百姓用命换来的胜利果实窃夺。
  宋凌攥着奏折的指尖发白,舌尖森白的牙磕破,满嘴铁锈味——贼子!
  昌同帝看见他神色,苦笑道:“凌儿,世叔也不怕引人发笑,我这皇帝当得实在窝囊,丞相,襄党,世家,哪一个不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此次世家与襄党联手发难,逼我下令召回婉娘。”
  “我命婉娘挂帅出征,本就惹天下非议,如今他们联手发难,我实在独木难支。”
  田婉乃女儿身,世家与襄党只要揪着这一点不放,等同于站在大义一方。
  古往今来,男主外女主内,男为阳女为阴,历朝历代从首脑皇帝到文武百官都是男子,此乃天地法理。
  如果任由田婉驱逐狄戎,扶大厦于将倾,此等不世奇功,该封王做爵还是位添镇国?简直荒唐!
  绝不能让田婉驱逐狄戎!
  无力阻止,无法阻止,现在的他犹如蚍蜉撼树无能为力,宋凌心中悲凉无限,舍红装,披银甲,急行军,定决策,斩敌首。先生又何曾不知世俗施加给女子的枷锁,又何曾不知一旦上了战场,日后即将面临的刀光血雨以及无休止的非议。
  但她没有迟疑,义无反顾,国难当头她以纤弱之肩挑起山河脊梁。而躲在她身后的“士大夫”,“君子”,“读书人”,国难不敢露头,如今缩头的乌龟却冒了头,操着满口仁义道德指责抛头颅洒热血的女子。
  这是什么世道啊!
  “咚!”宋凌双膝及地,重重磕在地上,额心抵着石板,“求陛下护我母亲周全。”
  他心知肚明求昌同帝根本没用,昌同帝和那群真小人的区别只有一点——他是伪君子。如今国难已经消弭,昌同帝怎么肯为了田婉与襄党,世家正面冲突。不过假心假意的流两滴马尿,说几句不得已,无能为力。
  但他要让昌同帝看见,宋凌的重情重义,软弱无助,看见自己对他的依赖。
  昌同帝流着泪搀起宋凌,把他的头按在自己怀里,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护住婉娘。”
  沉默一阵,昌同帝起身,自贴墙的架子上取下一只方形锦盒托在手中,看向宋凌严肃道:“如今寡人在朝中无人可用,你虽年幼,但聪慧过人,怀有赤子之心,我有一桩九死一生的重任托付与你,你敢接下?”
  宋凌一揖到底,沉声道:“臣之幸也,虽九死其犹未悔,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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