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吻当然不可能就这样结束,既然主动了,瑟也有了相当的觉悟。他对饕餮还是既紧张又害羞,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好笑。
带著肉桂香气的吻从嘴唇移开,男人灰得近乎银的眼眸,在很近很近的地方,近到像是他的世界里只剩这一片银灰,冷淡空洞的色调,却让他心里全身都暖热了起来。
轻轻的,在瑟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状况下,他满足地吐了一口气,然後微笑。
「我可以跟你做爱吗?」男人的眸轻眯了眯,悦耳的声音诚恳又坦率的问著让他无法回答的问题,他通红了脸颊,模糊地「嗯」了声。
他已经失去所有拒绝饕餮的机会了,从第一次开始。这个男人,实际上很狡猾哪!一口一口,耐性地吞著,等他查觉的时候,已经被吞的什麽也不剩了。
得到许可,饕餮隐隐约约勾起了唇,他抬头看看四周,动手调整了下瑟身上的毛毯。
还没弄懂饕餮的举动,背上的衣服被掀开了。因为那时候走得很匆忙,他习惯穿的衣物都没有带走,现在身上的是饕餮替他买的,很一般的毛衣棉衣,大约三四件,一次都被掀起来,冷风让暖暖的背心一下冒出小疙瘩。
轻抖了抖,瑟不自觉紧扯住身前的毯子。他不敢回头看饕餮的表情,那种欲望跟激情,他承受不了,一定会想逃走。
风吹过去时,像小刀微微割著肌肤的刺痛,很快就没有感觉了。饕餮一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但瑟知道他正看著自己,用那双沉静得近乎空洞,但又美丽的银灰色眼眸,专注的紧盯著他裸露的背。
虽然背心很冷,其他的部分却很热,瑟全身都泛出薄红,抓著毛毯挡住自己的脸。
然後,是温热厚实而且粗糙的触感,抚摸上冒著疙瘩的背脊,瑟又是大大的一抖,几乎从饕餮膝盖上滚下去,男人有力的手臂迅速地揽住他,将他压深了一些。
因为很冷,只要稍微高的温度,都会让肌肤颤栗。温暖得触感在他背上滑动,有左而右,由下而上,顺著每一块突起的骨头或肌肉的凹陷,仔仔细细,像是在触摸最高级的水晶器皿,连喘气都放的谨慎小心。
「唔……」闷喘了声,瑟连忙咬住毛毯,羞耻得恨不得把自己埋掉。
「瑟,让我听你的声音好吗?」太过甜腻的要求,就贴在耳边,冰凉的背心也贴上了男人的炙烫温度,瑟连摇头拒绝都得花上一番工夫。
「瑟,我想听。」男人并不放弃,带著肉桂香气的温暖唇瓣,先是含住了耳垂,他缩起肩膀想躲,男人也配合地放开。
但唇接著往颈侧过去,顺著微微抖动的肌肉线条,缓缓地往下轻吻,在肩膀上小口啃咬著。
「嗯……」呻吟还是从毛毯里流泄出来。
男人似乎很满意,啃咬的动作更轻柔绵密,小心翼翼的似乎怕太快把嘴边的食物吞光。唇摩娑过敏感泛红的肌肤,从肩头往背脊的凹陷处留下一串痕迹。
「嗯呃……」当嘴唇贴上脊椎的部分,瑟再也咬不住毛毯,绷著身体压抑地吟哦。他还是很害羞,从小到大的教育,总是告诫他要忍耐并且含蓄,性爱不该是在这种开放的地方,发出让人听得见的声音。
眼前,可以看得到冬天的海,被风吹起皱褶般的波浪。他应该要拒绝要挣扎,饕餮不会强迫他,可是……
腰际被紧紧握住,往上抬了些,饕餮的唇已经贴到了後腰的凹陷,一口一口地轻咬。麻痒让他大力的震动了下,伸手过去想推拒,但手腕却被握住,手指被含进温湿的地方,带点疼痛地吸吮。
「饕、饕餮啊……太、太过呜……」毯子从身上滑开了,瑟几乎是半裸地在寒风里,那种开放感让他承受不住的眼眶湿润。
不行!就算知道没有人,这还是太过分了!
「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男人也喘著气,在他腰上轻声的呢喃,光这样瑟就觉得什麽都能接受了……
他明明还不爱饕餮,心中最重的人是帅昭民,但他最宠溺的人却是这个男人,为什麽这麽矛盾?现在的状况却不容他思考,大脑很快变成一片空白,他能做的只有颤抖得唤著男人的名字。
每一个动作都非常耐心而且仔细,似乎担心他被风吹冷了,男人转过身上他趴在长椅上,自己站在他身後挡风。
贴在一起的肌肤部分滚烫得像是烫伤了,其他部位又异常得冰冷,这让瑟极无所适从,他不想在外面的冷风里体认男人吃东西有多缓慢确实,但要他开口催促,怎麽样也办不到。
「瑟,我可以进去吗?」饕餮在某些地方很体贴也很敏锐,他隐约感受到瑟得慌张,虽然有点可惜他还是决定不在前戏上花太多时间。
长发遮住了瑟的脸庞,饕餮依恋地用唇膜拜那头黑细的发丝,并不伸手去撩开。
「嗯……」布满细小红痕的腰稍稍动了下,像闪躲却又像害羞的迎合。饕餮牢牢握住瑟柔韧纤细的腰,很美味的色彩上染上更美味的痕迹,全都是他的。
不想伤了瑟,手边又一时找不到润滑的东西,饕餮索性蹲下身舔了舔圆润臀瓣间羞涩的小孔。颜色也好形状也好,都是最漂亮的。
在牛奶巧克力色的肌肤下,小孔张开时是浅嫩的粉红色,很像装是在巧克力蛋糕上的草莓奶油。饕餮顺著漂亮的肉摺一瓣一瓣仔细的舔过,确确实实,每一寸都没有遗漏,直到小孔柔软的松开来,发出细小的水声。
瑟紧抓著椅背,几乎快拆下上面装饰的花样,指关节用力得泛白,身体分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羞耻的快感,抖得快崩散了。
「饕餮……啊……停、啊──」
修长的腿站不住,整个人软倒崩落,摔进饕餮的怀里,喘息急促得几乎转不过来,大脑里的空白蔓延到全身,全部沸腾了。
「也许有点痛,你可以咬我。」男人也忍不住了,他最近很安分,安分到打算要夜袭,当然这件事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在心里暗暗的这麽决定。
因为状况不太妙,他最近很克制得不吃甜食,差不多是极限了……
手指在瑟唇边碰了碰,被下意识地含进嘴里,柔软的舌头在指节上滑动,饕餮闷哼了声,小小的低喘。
解开裤头,他将勃起的硬挺抵在瑟小小收缩著的小孔上。「瑟,痛的话就咬我。」
「嗯呃……」瑟根本没有心力仔细听饕餮说什麽了,相贴的部位滚烫得让他几乎这样就可以到达高潮。
伞状的前端微微挤进了一些,後孔抽搐似地紧紧绞住男人,像被吸吮的快感让饕餮从喉咙发出低沉的呻吟,身上的肌肉也微微绷紧。
「呜嗯嗯……」不痛,但有点撑开得不适,瑟动起腰想挣脱,但这一动却让男人再也无法忍耐地将性器重重地贯穿他。
「啊啊──」太过激烈的推进,让瑟崩溃似地尖叫著射了。
某个开关就这样被压下了,忍耐很久的男人把理智完全抛开,把身下人摆弄得哭喊个不停,身体相系的部位不停发出淫靡的水声,体液随著每一次进入被挤出,顺著光洁修长的腿部线条往下滑,在地上聚成小小的湿漥。
风其实很冷,饕餮的衣服却被汗水给浸湿了,他不耐地扯去衣物,结实健壮的肌肉散著汗水,贴著肌肉的线条往下滑落。
「啊啊……呜……」除了哭喊呻吟,瑟像丧失了人类该有的说话能力,倒在男人怀里小小的抽搐痉挛著。
不能再更多……不能再更多了……
在男人低吼著在他身体里高潮时,瑟也昏了过去。
紧紧搂著晕厥过去的人,饕餮汗湿的胸口压在瑟微冷的背上,大口喘著气,太阳穴也跟著强烈得鼓动著,有种力脱的晕眩。
紧贴在一起很舒服,但他并不希望瑟感冒,很快将毛毯抓回来,将瑟密实地包裹起来。
随意抓过被扯掉的棉衣擦拭了两人的下身,饕餮稍微整理好下半身衣物,将瑟横抱起。牛奶巧克力色的脸颊驼红著,气息还有些紊乱,嘴唇稍稍张著,他忍不住又凑过去舔了两口。
跟巧克力一样,有很甜但带点苦涩的味道。
「你为什麽找到这里?」饕餮的灰眸还是专注地看著瑟,平淡的低语却向著从门廊外踏入的男人。
焦糖金色的发在海风下被吹得翻飞,两只颜色微妙差异的眼瞳带著拘谨的微笑,看著饕餮。「很久不见了,饕餮少爷。」
「你为什麽找到这里?」
「饕餮少爷,这当然只有一种可能,您难道猜不出来吗?」莫瑞苦笑了,在饕餮的灰眸下,他垂下头闪避。
「你们用药?」饕餮微微蹙起眉,灰眸绕著小屋前的空地缓慢仔细地游移。
「请不用担心,除了我以外,主人跟朱雀少爷都赶回义大利了。」
「赶回义大利?」疑惑一闪而过,在莫瑞开口前饕餮的灰眸准确地对上那双颜色各异的眸,话还没出口莫瑞也只能苦涩的吞下。「那并不重要,我也正打算回去,腾蛇也回去了吧!」
并不难猜测,大家的目标如果都是腾蛇的话,会有这样行动的理由只有一个了。
「是的。」莫瑞点点头,在饕餮面前总是有种莫名的压力,让他总想退开一些。「此外,我们并没有对维托用药,是他心甘情愿告诉我们您的位置。」
饕餮沉默了几秒,轻轻叹口气。「费奇……」
「是的,维托希望我转告一句话『主人,我可能无法为您而死了』。」莫瑞的声音有些乾涩,饕餮只是淡淡地看著他。
「你是来杀我还是监视我?」饕餮并没有提维托,灰眸又落回瑟脸上。
「我是来保护您的,为了维托。」莫瑞恭恭敬敬地弯下身躯,飞扬的焦糖金发丝遮掩去所有的表情。
「喔。」饕餮只是不置可否地应了声。----是的维托你是大笨蛋(/`Д′)/~ ┻┻
平行线--73
醒过来的时候,瑟发现自己是缩在结实厚暖的胸口。男人平稳的呼吸,轻微地震动著他的耳际。
脸颊微微滚烫起来,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是为什麽昏睡过去。
身体已经被清理过,穿上了轻便的衣物,有点稍大的棉衣外罩著长袖宽松的毛质衬衫,并不是饕餮替他买的衣物,从触感来看,已经是穿过一段时间的旧衣了。有一点淡淡的青草味跟火灼烧过似的味道。
是谁的衣物,几乎不用猜测也知道。他真的从头到脚,都被饕餮给包裹住了。
紧张跟害羞还是有的,瑟不能理解为什麽饕餮能这麽执著、坦率又热情的对他倾泻爱情,他们根本不熟。他只知道饕餮喜欢的食物讨厌的食物,勉强算清楚饕餮的一些小习惯,比如吃东西绝不说话、约定好的事情不允许破坏。
跟外表不一样,饕餮没有看起来那样空洞得近乎迟钝,实际上无论是动作或思索都非常迅速,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小小叹口气,因为被抱得很紧,加上长发披散著,瑟除了男人起伏的胸口外,什麽也看不到。
饕餮的呼吸很轻但很深很缓,他并不讨厌这样听著胸口震动的声音。
但或许是他动了,男人也跟著动了动,搂在他腰上的手安抚似地贴著背脊的凹陷抚摸,最後停在腰後轻揉了揉。
「醒了吗?」饕餮的声音稍稍有些哑,也许是刚睡醒的关系。这麽说来,他真得昏睡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了。
跟饕餮在一起的日子,瑟还没看过他睡著的样子,似乎总是精力充沛地在玻璃工坊里工作,或者在餐桌上风卷残云。
「嗯。」发丝被有力的手指轻梳著,瑟觉得自己又热了起来。
饕餮这个男人,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饕餮先生也饿了吧?我似乎睡了很久。」
「啊,这倒不会,睡前我垫过胃,维托虽然不擅厨艺只会跟我抢东西吃,莫瑞的手艺倒是还不错,庆忌是个美食家。」提到维托,饕餮似乎有点不愉快,像是想起过去被抢走的或者讨价还价去的食物,满满的不甘心。
「他还好吗?」忍不住轻笑,这对主仆只要牵扯到食物,总是翻脸不认人。他知道饕餮也担心维托,但为什麽突然说要离开美国了?「不等维托回来吗?」
饕餮沉默了,抱著他坐起身,宽厚的手掌仔细地整理著瑟一头又长又浓密的发。
「饕餮先生?」房里只有微弱的灯光,瑟看不清楚男人的表情,就算看清楚可能帮助也不大,饕餮总是面无表情。
灰色的眼眸被狂野散乱的红发遮去大半,很像一头刚睡醒的雄狮,微微晃著脑袋。
「嗯。」饕餮点点头,确定将瑟的头发梳顺了,便灵巧地替他扎起辫子。「维托不会回来了,他为了费奇出卖了我。」
「怎麽会!」讶异地轻呼,瑟不自觉摇头。「不可能的!他那麽尊敬你,提到你的时候,就像是说到最美的世界一样,他怎麽会背叛你!」
维托的笑容还有对饕餮不时露出的调侃微笑,瑟一直都看得出来,饕餮虽然不喜欢这样,但对维托来说饕餮是他的世界,绝无仅有的存在。只要抽走一点支架,就会崩毁,所以为托一直很小心翼翼的在维持他的小世界。
「人类会本能的寻找光明的地方。」饕餮淡淡的回答,似乎对维托的事情并不讶异或沉痛。「对他来说,费奇是光明,就像乾果仁蛋糕里的乾果仁,而我只是面粉。」
愣了下,瑟一时转不过来,困惑地对饕餮眨了几下眼,眼皮接著被亲吻了。
「也许我的比喻不太好懂,对蛋糕来说,面粉跟蛋当然是很重要,总要有蛋糕的样子出来。但是,光只有单纯的底座,并不是美味的蛋糕,还得要有装饰跟主题。」饕餮在他眼上落下一个一个亲吻,搂著他的手微微收紧。「我只是蛋糕底座,不是装饰品。」
「饕餮先生,你想吃什麽样的甜点?」虽然懂了,虽然有点不合宜,瑟还是轻轻笑了。这种比喻的确像饕餮的风格,同时也说明了男人现在的欲望。
这些日子因为不方便,他都只能做相同简单的小饼乾当甜点,饕餮应该已经忍耐到极限了吧!
「巧克力蛋糕,厚实的纯巧克力蛋糕,还有香橙布丁。」男人舔了舔唇,舌尖从他眼尾滑了过去,有点痒所以瑟缩起肩膀。
可能误会他冷了,饕餮抓起被子紧紧裹住他。「不用太勉强,你可以口头告诉莫瑞怎麽做,至少他做的食物还算美味。」
那是一种不得不的妥协,很像是饕餮提到美国甜点时会有的兴致缺缺。
「我只担心设备不足,这里没有工坊那边齐全,也许成品会让你失望。」小屋因为不宽敞,厨房也只有基本的瓦斯炉,这也令瑟最近对每一餐伤透脑筋。
总不能老让饕餮生啃菜叶,虽然男人毫不在意,总是那样津津有味地咀嚼著,瑟心里一直很过意不去。
「等等要回工坊一趟。」饕餮粗糙厚暖的手轻抚著瑟的脸颊,隔著一点距离就算在昏暗中,也能确实的感受倒视线有多专注。「我必须尽快赶回义大利,腾蛇回去了,朱雀庆忌也回去了,我想彼得应该早已经带著迷谷回去,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时候总得要发生。」
「为何要回去工坊?」瑟微微蹙眉,他不习惯太直接的质疑别人的决定,但对他说这个决定很奇怪。
这时候应该要直接去机场才对,为什麽要先回工坊?
「我有东西必须去拿。」饕餮平淡但不容反驳地这麽说,瑟只能啃著自己的唇,不太乐意地应了声。
饕餮似乎有些抱歉,安抚地在他额上用唇轻触了几下,才扭开床边的台灯。灯旁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深夜两点,瑟又一次惊讶自己竟然睡了那麽久。
「现在要回去吗?」饕餮还是搂著他,对於自己已经完全习惯这样的亲腻,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每每意识到时都不自觉脸红。
「嗯。」饕餮点点头,不太甘心地松开手,俐落地翻身下床。「莫瑞应该已经先将行李跟机票整理好了,我们回去一下立刻就前往机场。」
「饕餮先生,我方便问莫瑞是谁吗?」裹著棉被也想跟著下床,男人已经先一步带著厚大衣跟鞋袜回来,在他身前跪下。
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把脚伸过去,男人看来打算替他穿鞋袜,这太过了一些……
不等瑟开口拒绝,饕餮很乾脆地握起他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套上袜子穿上鞋子绑好鞋带的动作,一气呵成。
「莫瑞是庆忌的狗。」饕餮平淡地回道,想了想又补充。「他替维托带口信来,也许他想替维托完成任务。」
「什麽任务?」眼看饕餮又要替自己穿外衣,瑟连忙摇头拒绝,满脸通红地拿过衣服,声音都有些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