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章又问了几个为什么,被遂浩然打哈哈的蒙混过去,于是拿出今天在市集上买的镜子给随浩然看,又说了一些话,看看天色都暗的不见五指了。遂浩然才出去。
遂浩然住的地方不远,一般走路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晚上的风力带着点凉意,遂浩然随意的走着,倒也不急的回去。
晚风中是谁家的炊烟升起,又是谁家的孩童夜啼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长乐楼所在的胭脂巷,随风一阵琴音,弹的正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子期伯牙初遇。琴声袅袅似环绕在耳边一样,遂浩然暗想,胭脂巷中竟然也有此等高人,把一曲高山流水奏的如此美妙,想到这里,抬头原已站在了长乐楼下。
长乐在楼上就看见遂浩然往长乐楼进的时候,最都笑的何不拢了,现在徐州城中最管事的可不是知府,而是这位从京城来的随将军,长乐刚过来的时候就曾经托人递了帖子想去拜会一下,谁知随将军油盐不进,愣是硬生生的把帖子退了,现在进了长乐楼岂不是好办多了。
遂浩然走进长乐楼,长乐已经迎了上来,招呼了珠玑和弥月上来。
遂浩然也不客气,坐下来,眼睛却顺着琴声飘过去。
台上轻飘着些薄纱,看不真切,只见一个淡青色的身影在重重沙幔中抚琴,偶尔风吹过,露出一双白的如同嫩笋的手。又一阵风吹过,一双低眯的眸,一缕青丝随风而起,抬头撞上似笑非笑的唇。
乐声嘎然而止,长乐看遂浩然怔住了,心中暗想原来遂浩然喜欢的是青玉这口。
青玉抱着琴,嘴角上扬的跟在长乐后面走进厢房。长乐随进便出来了,心想若是遂浩然好这口那么青玉会伺候的很好。
苏扬羽抱着琴在遂浩然前面站定,他发觉自己心跳的厉害,似乎在一瞬间要蹦出来一样,看这眼前的这个人,觉得陌生又熟悉,明明还是那眉眼,怎么几年未见竟然生出那么多的英气来,和记忆中的那个爽朗的人总觉得重合不起来。苏扬羽极力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这样觉得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放,抱着琴似乎有些多余。
遂浩然看着青玉,疑惑的仔细打量,问了句:“你……是那里人士?”
青玉心一沉,说道:“福州”
接下来又是沉默,许久,青玉听见自己声音干涩的说:“大人要不要听小的抚琴”
遂浩然没有应,青玉自己把琴放在膝上,一曲西江月缓缓流畅开来
凤额绣帘高卷,兽环朱户频摇。
两竿红日上花棚。春睡厌厌难觉。
好梦狂随飞絮,闲愁浓,胜香醪。
不成雨暮与云朝。又是韶光过了。
唱腔有点沙哑,却和乐声出奇的搭,一曲终了,遂浩然已经在路上了。
长乐看遂浩然出了门,就过去,青玉一个人坐在琴桌前,长乐忙问遂浩然有没有说什么,青玉也不说话,只是打了个哈欠说困了,就抱着琴走到了后院,看青玉这样,长乐觉得可能跟遂浩然结交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
遂浩然坐在屋内,眼前一直都是长乐刚刚调琴的样子,越觉得那人眉眼熟悉,可心里也知道不会是那个人,声音身形,脾气秉性都不一样,只是想象而已。如果是他的话他又怎会认不出来。
“小羽,你看这是我爹送我的弓。”遂浩然指着墙上挂着的弓对苏扬羽说,“我爹说了,下次带我去西山狩猎去,上次老头子回来就给了我这把弓。下次我去打猎带你去吧。”
苏扬羽说:“我才不去呢,我不喜欢在外面玩”
遂浩然扯扯苏扬羽的脸:“你别老是窝在屋子里读书,你看你才比我小两岁个子才那么一点点大,跟我出去玩会长的很高很高的.”
“回长的像你爹那么高么?“小孩子总是崇拜英雄,苏扬羽也想长的像别人那么高,于是跟着遂浩然在外面跑了一个多月,初了晒得黑点别的根本就没有变化。苏扬羽哭着说不要跟遂浩然玩了,急得他团团转哄都哄不好,最后是给苏扬羽扎了两个纸鸢才哄的苏扬羽又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那个时候的苏扬羽不过7,8岁一脸的稚嫩,常常穿着红色的锦袍跟在自己后面跑,像个年糕样的叫自己遂哥哥。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一弯潋滟,眉眼弯弯,谁在低声吟唱,又是谁在策马飞扬
梨花树下,孩童声声齐颂,午后明媚阳光下,万丈豪情挥写春秋。
遂浩然一向不爱习字,看着苏扬羽一笔一划的写的更好,觉得索然无味,跑出去晃荡了两个时辰,然后回来,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刚刚在后院,看见夫子又被师娘扯着骂,夫子平时看起来一脸严肃,在师娘面前却唯唯诺诺,看的遂浩然在暗处偷笑不止。
遂浩然对苏扬羽说:“夫子真可怜,家中两个师娘,还都那么凶。我要是夫子肯定不要。”
苏扬羽撇撇嘴:“随哥哥你就是会说笑,小心将来你爹给你娶个跟大师娘那样的老婆。”
遂浩然:“切!我才不怕 我不要老爷子也不敢。”苏扬羽低头不理他,遂浩然看着那一弯长睫的新月,笑着说:“我到时候就跟爹说我不要娶老婆,我要娶小羽。哈哈……”说完立马跑开,苏扬羽在后面拿着笔气急败坏的追,苏扬羽最恨别人把他当女孩,他爹倒是五大三粗,典型的北方汉子,他一直想长的像爹那么高大,可是他却长的像娘。江南的新月落在他的眼中,成了一片潋滟。即使是遂浩然这么跟他说,也免不了气恼,那笔就往他那边掷去。
过了许久,遂浩然放下手中的笔,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回想起许久以前的事情,好像还都历历在乎,后院有棵梨花树,依稀有点当年在书院的样子,自己现在站在树下,右手边却空了一块。
少年的天性总是喜欢张扬。汪仕臣现在肥头大耳,年龄又是所有的学生中最大的,上梁不正下梁歪,16岁就跟着家里的兄长混迹于花柳巷,有时候趁夫子不在就跟几个臭味相投的在一起讲那些街里巷里的风流韵事,说得口水四溅,遂浩然一直都不喜欢汪仕臣的做派,故而老是跟他对着干,再听汪仕臣吹嘘勾栏院里的情景时就总是出言顶撞。
汪仕臣不屑的看遂浩然,长满疙瘩的脸上不屑的说:“遂公子,恐怕还是没有见过女子吧?其中滋味肯定也不知道,冬天最多也就是报两个汤婆子,恐怕是体会不到这个中乐趣……”说完就跟一群人猥琐的哄笑着离开。
遂浩然也是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这个起哄,当即就拍着胸脯放下大话,:“谁说老子没见过,比起你看的那些庸脂俗粉,恐怕你才是没见过漂亮的。”
汪仕臣成心想拌下遂浩然的难堪,扯着嗓子说:“好 ,我们打个赌,你要是能在三天内弄到红袖坊姑娘的帕子,我就当着大家的面给你叫声爷。”
随浩然满不在乎的应下,回去就后悔了,且不说弄帕子了,他还真没去过那种地方,万一拿家中丫头的帕子被汪仕臣发觉,还不知道要怎么笑自己,于是左思右想还是跑还是去找苏扬羽商量。
结果两个人遮遮掩掩的跑去红袖坊,老鸨看是两个少年,只当是没钱赚,就随便使了了两个姑娘唱了几曲,讨了赏钱就走了,遂浩然被灌得晕乎乎的,也没觉得里面有什么好看,倒是苏扬羽不胜酒力,三杯清酒下肚就面上泛红,趴在桌子上不肯起来,遂浩然只能扶着他回自家后院,遂浩然他爹前两年告老早就卸了任在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又长如果被他看见自己没去习武跑去喝酒准又会军棍招呼,于是也不敢回自己屋,在后院的柴房里把苏扬羽放下。
遂浩然自己也晕乎乎的,头重脚轻,把苏扬羽放在床上以后自己也躺下了,窗外月光正皎,透过窗纸上的破洞,散在苏扬羽脸上,少年的脸在月光下皎洁如玉,遂浩然看着那紧呡的唇,神使鬼差般的吻了上去,唇上温温的,带点清冽的酒香,遂浩然像是做了贼般的偷笑,心里喘着只小兔子,见苏扬羽还没有醒又忍不住亲了下,这才蹑手蹑脚的躺下,听着平稳的呼吸睡着。
第二天果不其然,被老爷子发现自己一身酒气,后来汪仕臣又不知道使了什么坏,被夫子知道自己带着苏扬羽去了红袖坊,又是一顿训斥。
然后,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遂浩然觉得记忆很奇怪,总是在你想想起来的时候变得模糊,今天在长乐楼见到的那个叫青玉的少年跟苏扬羽很像,看到青玉,似乎以前很多模糊的记忆都变的清楚了。
绿章被老王爷的加急书信逼的只好先回京城,走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拉着遂浩然的袖子不愿意放手,好说歹说才送走这个大小姐,遂浩然觉得自己越来越有做老妈子的潜质了,哄着才把绿章送上马车。
苏三在摊前无聊的跟几个人瞎扯,一辆马车经过,扬起一阵灰尘,苏三站起来指着远去的马车大骂:“孙子装爷爷”旁边几个小贩跟苏三调笑:“苏老哥,你不是知道吧,刚刚过去那可是长乐楼的头牌小倌青玉,看样子又是去赴宴了,听说那青玉奏的一首好琴呢。”苏三不以为然:“弹琴好有个屁用,不是照样是兔儿爷,老子是最看不惯这样的人,整天跟个娘们一样。”周围的人也不在意调笑他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遂浩然自从上次看到青玉以后心里总是有些芥蒂,傍晚时候在后院练了会剑,踌躇再三,换了身衣服向长乐楼走去。
进了长乐楼,便看见青玉又是懒洋洋的倚在栏杆前,身边有两个肥头大耳的商贾样的男人正调笑着举杯,青玉也不拒绝,来者不拒,推杯把盏间已经喝的不少面泛微红,薄薄的唇上沾着些酒气更显得莹润,遂浩然竟然想起那天月色下那个少年的唇,也是这样的抿着却温暖的让人想用手去拂,长乐在遂浩然进来的时候就看这他的脸色,看这遂浩然盯着青玉的时候,连忙招呼青玉下来,青玉喝了不少酒,脸上带着点朦胧的醉态,越发不真实的从长廊上走下,长乐连忙拉住青玉:“我的祖宗唉~别喝那么多,等下陪遂将军别醉得乱说话。”长乐知晓青玉毒舌的厉害,生怕青玉得罪了这尊大神,青玉早就在上面就看见了遂浩然,这个时候走下来脚有点颤颤的,长乐叫人扶着青玉领着遂浩然进了厢房。
长乐楼的厢房也分三六九等,最好的厢房只有像遂浩然这样的贵人才可以进,长乐是个十足的商贾,知道物以稀为贵。所以上好的厢房只有4间,而其是坐地起价,价高者得以入内,故而也引得不少纨绔子弟一掷千金争个名头。
遂浩然进了厢房,青玉随手点燃一味熏香,袅袅的淡屋内散开。香在是上好的香料“相思”这个香配料极其昂贵难以寻得,其中的一味鸣琅草变已是珍贵的孤品,鸣琅草只生在严寒之地,五年才可采摘一次,每次采摘的叶子经过手揉九九八十一次以后只有最里面的嫩芽经过手揉搓的温度烘烤才可使用,而且此草出产在昆仑山上及背阴的地方,产量极少,不是一般人家可以用的起得,由此可见长乐楼内的繁荣奢靡。相思本来是有平定心神的作用,可以让人心里平静,扰乱杂念,青玉又加了一味香进去,有点不同的味道迅速和相思的淡雅中和,味也是及淡,所以遂浩然也没有分辨出来。
青玉就坐在自己对面,脸上带着点调笑,遂浩然看这青玉,那张脸跟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何其相像,自己的头有些轻微的作痛,自从上次遇见青玉以后,似乎很多东西想潮水一样涌上来,让人应接不暇。
苏扬羽意气风发的骑在马上,脸上带着少年的锐气,笑着跟遂浩然说着宫中太子的一切,说道那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少年太子时,脸上的笑容让自己看这心里很不是滋味,赌气的策马先行离开,跑的远了又后悔的站住,看着少年气喘吁吁的跟上的时候,脸上的神色才少有缓和,是什么时候自己开始介意他的口中说出别人的名字?明明只望着自己的眼睛在看着别人的时候自己才发现心里不是滋味,于是霸道的把苏扬羽下马,推到梨树下,死命的咬中那张吐出别人名字的唇,直到发觉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脸上已是火辣辣的一片刺痛。在少年惊愕的眼神中,自己似乎被看穿了一样,只能跨上马落荒而逃,后来……后来有怎么样了呢?
一个温热的身躯跨上自己的腿,遂浩然看这眼前这个和记忆里少年相像的脸,青玉笑着拿起一杯酒,仰头自己顺下,唇边的酒渍沿着衣领滑下,沾湿了衣襟,纱织的衣物经酒水,便粘在身上,青玉只穿了一件罩炮,衣下空无一物,透过水渍有些旖旎的味道。青玉自顾说着手却沿着遂浩然的衣襟往下,:“随将军看着小的又在想睡呢?莫非小的伺候的不好?”
遂浩然看这这张陌生脸上点着熟悉的感觉不由脱口而出:“苏……小甲?”
青玉的手证了下,脸上还是带着笑:“小甲又是那家的?随将军看着青玉却想着别人,想是青玉伺候的不好罢??”说完变把自己的衣带解开,一双光滑的大腿已经跨上遂浩然的腰,青玉想是在魅惑一般:“随将军不要想别人,在长乐楼只要看着青玉,青玉会让随将军忘记什么小甲的。”说完便吻上遂浩然。
屋内的香已经很浓,遂浩然要推开青玉,却发现自己全身燥热,那张很像苏旸羽的脸在自己眼前,明知道不是,却没有力气推开,便霸道的咬上那张薄薄的唇,一点血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了,什么时候?什么感觉?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遂浩然被苏旸羽推倒在地上,虽说苏旸羽比遂浩然小两岁,但是生气的时候力气很大,遂浩然坐在地上有些哭笑不得,上次自己鬼迷心窍的亲了苏旸羽一口,虽说过后就后悔了但是始终不敢去找苏旸羽,连道歉也不敢就落荒而逃,见了他都是绕道走,这次在湖山被苏旸羽抓个正着看来自己要被他好好的修理了。
遂浩然痞性上来,索性坐在地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苏旸羽眼睛危险的眯起,走到遂浩然跟前,遂浩然闭上眼睛:完了,小甲发脾气好吓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揍成猪头。正在紧张,忽觉嘴唇一热,自己被苏旸羽咬上了唇,口中有一些甜腥。疼的吃吃的,苏旸羽咬了一口放开,眯着眼睛对随浩然说:“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我们两清了。”说完就走了,留下遂浩然一个人在发呆,这样的两清方法好像也不赖,遂浩然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多亲小甲几下,那样就可以多清几次了。
少年的脸在眼前忽近忽远,似乎飘渺中带着点骄傲的神气,像水波一样潋滟的眼中,折射着自己迷茫的脸。
室内又是一片软玉温香,袅袅的淡香中带着一点甜腻的味道,青玉靠着隋浩然的肩,手却覆上了他的眼睛,隋浩然只觉得耳边一痒,一阵酥麻从颈侧传来,青玉略带情欲的声音从隋浩然的耳边传来,明明声音不一样,为什么自己总会想起小甲呢?青玉把脸伏在隋浩然胸前,声音娇媚:“将军只要看着青玉就够了。”手却没有停下,穿过丝质外袍,隔着亵裤,摩挲着里边的那团火热,隋浩然平时对欢爱之事素来单薄,而青玉却是其中老手。在他的抚弄下,只觉得下腹更加炽热,似乎有火苗窜上窜下,而青玉的脸却在其中显得越发的清晰。
青玉伏在隋浩然膝下,轻启朱唇,隋浩然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身下的火热驻然一紧,青玉已是含笑抬头对着他的眼睛,口中还含着他的火热,看着青玉那张少年却带着妖艳的脸,低吼一声把青玉按倒在地。
青玉的丝质本是极薄,被按倒在地的时候,已经顺势滑下肩头,散落的青丝缠绕在颈前,雪白的肤色在青丝红烛的映衬下,两颗茱萸泛着诱人的光。
隋浩然跨在少年身上,用手拂过他的脸,锐气的眼睛含着笑,在手指抚过唇的时候,被他轻轻含住,手指抵住口腔上壁,温热而舒适,灵巧的舌却滑过手指,一点一点的舔弄着,隋浩然呆住了,身下的那张脸像极了记忆中的小甲。若真的是小甲,又怎会躺在别人身下。
“遂将军是不是嫌青玉伺候的不满意。想起别家的小官…… ……”青玉再次勾上隋浩然的肩,吐气如兰。扯开缠绕在腰间的衣结,一双修长的腿裸在外面。“小甲的身子可有青玉的好?”说完便独自嗤嗤的笑了起来。
隋浩然听到青玉如是说,一下把他按倒,小甲是多骄傲的一个孩子,就像三月里明媚的阳光,他的名字又怎能跟一个千人骑万人踏的小官放在一起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