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闷成内出血之前,左佑强撑着站直身,脱了衣服随便冲冲,擦干身体就先一步出了浴室。
没错,衣服都没穿,反正是在家里,光就光着吧。他懒得说那是因为,在这个不长的过程里他发现左承又开始‘不着痕迹’的避免接触了。
左承心里明白眼前这个能把G.V看的郁气冲天的人在别扭什么,不明白的是搞不清楚怎么连这种事情都能别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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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那天,缓够神从浴室里出来,回到房间一看,有人正光溜溜的趴在床上后脑勺朝天挺尸呢。
虽然当时自己也不好过,无奈还是拿了睡衣过去搭在他身上,‘喂,穿上衣服睡。’
趴在那的人断气了似的不动也不作声。
左承只好去拉他压在身下的被子,‘要么盖被子睡,要么穿衣服。’
还是不动,而且当真是死沉死沉的,狠了力气两手去拉扯,不料左佑却豁滴坐起身撕扯他的衣服,嘴里愤愤然道,‘勉强什么勉强!我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呢,你从哪看出我勉强了,就算有人在勉强,那也是你!’
蛮不讲理的突然发作,任谁都措不及防,刚洗完澡穿的浴袍很松,随便一扯便前襟坦开。
好像是已久的习惯,左佑不论对他做什么他都坦然接受,别管是糖是药都照吞不误,刀枪利刃也通通杠着,等这小子折腾过后自己再慢腾腾缓和过来,一个人解毒疗伤,他已成习惯,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总是显得步调沉稳,其实左承自己也分不清是稳定还是沉重,就知道要是跟着这小子一块大起大落,自己的小命早就玩没了,余下那一个人怎么办呢。
所以他就站在那没动,默待一切风暴过去归于平静,却未料想,回神已被袭卷其中。
脊背上的麻痹感和下腹涌起的酸涨都在证明发生的一切确实是真的,腰肢被人锢在手里,下胯处晃动起伏的脑袋头发还揉的乱哄哄的,自上而下的视角让他看不见左佑的表情,周身所有的感官好似都被集中到了一点,除了思维。
柔软温热的唇舌抚慰召集全身的快感,欢娱是如此的简单易得,而真正侵蚀的他快要站不住的是满心的酸涩。这样在任性后随即百般讨好的行为,让左佑看上去像极一个委屈的孩子,太过不知所措,只能对人施予最好和最坏,行为极端不问后果。
表面上看,左佑事事对他依赖好像他是无所不能,而事实上很多事情他都搞不明白。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管,又什么都由着,却还是让左佑觉着很委屈。也就是从那天起,左承才想明白,不肯给予和不敢接受,是一样的残忍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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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吮又捋,乱无章法的折腾完,左佑抬起头时眼睛就像是漏水的杯子。
是谁说过欲|望就是宣泄,这事他信,郁积在心里的水好像一点点的顺着眼眶溢出来了,不论结局怎样都不再那么沉重。
扯了抽纸过来把嘴里的东西吐掉,顺便擤擤鼻子,末了怨恨问道,‘还觉着勉强?’
那双透红的眼睛让左承觉着自己还在发烫的面颊根本不算什么,擦拭完身体重新裹紧了衣服,坐到床上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刚才丢到一边的睡衣再搭过去,‘穿上衣服说话。’
左佑对着正轰轰送着热风的供暖设置,身上不冷心里却发寒,一股酸气直冲到鼻尖,眼睛又开始漏水了,但这个时间已经完全顾不上丢不丢人那回事。左承这种从不因任何事情变色的态度,真是让人太有挫败感了。
胡乱抹了把脸,赌气似的把睡衣甩到地板上,躺下拿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恨恨大睁着眼睛,幽怨潮湿的视线打在左承身上。
点上根烟,左承不为所动的与他对视了一会儿,那表情和以往一样,不论左佑是哭是笑是闹是叫,他都没太有什么情绪的样子。
末了叹气,把烟掐掉钻进被子,面朝阳下趴着,反手横了一只胳膊过去拦在左佑肩膀上。
左佑挣扎,对这种突然回归的触碰有着小孩子似的别扭,两只手都上去想扳开那只手。感觉到左承按的更紧了一些,反而更拼了全力去扑腾。
只是他的扑腾向来徒劳,左承淡然一句话便抽去了他所有的力气。 ‘不是不勉强么。’
自己打自己的脸,左佑再不甘心也不能做这种事,只能放弃挣扎僵硬的躺着,横了一双兔子眼瞪过去,却只看见左承埋在枕头里的脑袋。
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方才的余韵未褪还是因为不好意思,总之这个发现让左佑好像占了什么上风似的不免有一丝得意了。
得意并没有长久,下一刻拦在肩膀上的手往下滑时注意力就完全转移了,那只手途经腰腹不经意的停顿,就在这么短暂的时间里,身体的某个部分就完全听从召唤起立= =|
‘既然真不勉强……那就来试试吧。’左承把手搭在他已炽热膨胀的地方。
声音听上去还是那样平淡的,可左佑忽然特别想看看他哥说这个话时的表情,是不是还能保持住以往的镇静。又不太敢,除了那几分敬畏心态,更重要的是,现在才发觉,如果左承尴尬的话,他恐怕是会更尴尬。必须有一个人镇定,另一个才能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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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起身伏过去,嘴巴很轻的蹭蹭那透红的耳朵,心狂跳不已,这一点点的表露就让他获得很多莫名的成就感,甜蜜完全把之前的挫败淹没。
自我感觉良好一如左佑者,关于这档子事必然认定自己是技术没问题,生理更不可能有问题= =、
就是忽然不知所措起来,满脑子都是‘真的要做了真的要做了’这个认知,充斥的脑壳发热发胀。手忙脚乱的把左承的衣服剥下来,难以克制的手指发抖,又找不清是哪根神经在颤。
像是要阻止这种颤抖似的欺身上去,也分不清是谁的体温更高,只觉着贴在一起的皮肤就会很烫。
乱七八糟的爱抚,原来人真到动情的时候根本用不上章法这种东西,左承配合的随着他的动作分开腿躬起腰身,这样的举动真是让他觉着梦幻的不行,已乎到了快要晕掉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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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完全不同的是左承这边,两手紧抓着枕头,把脸埋在里面。
真是个让人想不担心都不成的家伙,到底知不知道男男和男女的区别,扩张润滑可以归究于没经验,可是连套子这种常识性东西都不用……难道就想直接……= =|||
一边放松身体,一边暗暗咬牙做着忍耐的准备。左承真怀疑自己是早生下来的那几分钟里把脑子撞坏了才会这样,对这臭小子完全没有原则和底限这种东西。
磨磨蹭蹭……从来没有发现左佑是这种人,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磨蹭原来是这么可恨。已经十分配合的躬着腰趴了半天,牙根都快咬酸了也没见有什么动作。
反而是让时不时擦过臀部的硬挺器官搞的鸡皮疙瘩浮起一层,那种热度和硬度传递的危险讯息,真是比确实的疼痛还更让人心惊胆战= =||
可这个时候即便是不甘愿,好像也只有耐着性子忍下去的一种选择。
终于,揉捏在腰部的手指有了下滑向股间的趋势,漫长的等待都让左承因此而油然欣慰了。
忙不跌的放松放松再放松,除此之外也真的帮不上什么了。在这种事情上‘关照’,左承还真做不到主动去帮忙‘坐他’= =|||
在极力的配合下,手指从后探入的还算顺利。抗拒着本能的不适,在整个扩张的过程中拧紧了眉毛也没敢缩起身体。好在换回后面那个臭小子一点良知,塞了个枕头垫给他。
热胀的器官抵住后方时,身体下意识的就想往前闪躲,把姿势调整的稍稍舒适了点,缓缓呼出了口气,准备以尽可能的‘最放松’迎接有可能的‘最疼痛’。
被插入一点点时好像听到低低的抽气声,左承觉着不是自己,但这种状态下出现错觉也是很正常的事,自己都很佩服自己可以死杠着那种疼痛没去挣扎。一边继续放松身体,一边祷告那家伙千万别失去耐性直送到底。
然后很忽然的,入侵感消失,左承顾不得多想就彻底趴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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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左佑看看他哥那瘫软的样子就明白刚才的表现有多烂,但是毫无办法,这个到不会像是左承给他用口时那种丢人了,可他也觉着疼的不行= =|||
身体都是血肉长的,什么坚硬如铁都是唬人的形容词好不好,真搞不清楚传说中那种流畅的活塞运动可行度有多少,眼下这种双方都痛苦的状态和欢爱能搭着点边的只有之前的亢奋。
发觉左承已经转过脸,面带询问的看他,生怕再被误会什么勉强不勉强的开口解释。
‘那个……那个……是不是应该用点什么东西,比如润滑剂还有套子。’理由找的很正当,但面颊还是窘的像烧起来一样。
皱眉,把脸埋回枕头里冷静一下……现在才想到这些还真是‘及时’,左承试着平静的说话,‘我这里没放那些东西。’
‘哦。那……那以后备齐了再试吧。’
很牵强的收场,左佑做梦都没想到,在他哥如此态度主动兼行为配合的情况下,还是狼狈遁逃了。
淋了一身水,带着冰凉的潮气回来再钻回被窝,却发现左承不但还没睡着,而且半靠在床头静静看他,那目光已经完全回恢,带着容不得人掩藏的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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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事用不着……’左承当时只是想安抚他,冷水澡冲来冲去的不是什么好滋味,贴在身边的一团寒气让心很没出息的又开始皱起来,还是做不到像小时候那样抓过来按进怀里暖暖,想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话却被打断。
‘我说了不是勉强!没有勉强!’左佑正窘的没地方钻呢,再一听那种语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联想,他讨厌左承这种心态,好像是不自信?说不清,就知道是和自己这种‘任何人爱上我都是完全有可能的’盲目自恋相反的一种心理。
有点儿怔怔的,左佑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真没有勉强,你为什么就不信呢……’
那语调像是揪住人内脏里的某根血管,每一次脉搏都突突跳的酸涩,左承觉着这个事有必要讲清楚,其实自己信或不信都没有关系的,左佑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他都接受,爱也好恋也行,能这么纠缠着过下去对他而言已经很奢侈了。
刚坐直身打算好好说一下,就被人一把抱住,箍的紧紧的,那种任性的声音贴着颈侧传来,第一次有着坚定的味道,
‘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喜欢……也不是一般的那种……我现在对你,是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你别不信我。’
左承坐在陷在那个另人窒息的拥抱里晕眩了一下,但依然能确信是真的,不是幻觉,这么另类的诡异告白也只有他家那个拧吧小子能想的出来。
左佑不知道那天算不算得上是告白,但并不认为自己话说的有什么奇怪。
除了那么个说法以外,他找不出任何能让左承明白的方法,那就是最合适,最简洁,最直白……
一个人确认自己并不难,难的是确认对方。
他搞不清左承是不是相信了他,却相信,左承是那种即便不信,也完全能做到让他以为自己相信了的人。
这事儿特绕,绕到左佑都懒得再想,反正还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纠缠,是爱还是恋,慢慢搞清楚就是了,如果到最后都搞不清楚也无所谓,只要能一起到最后。
就是诡异两人现在的这个相处方式,思维总是复杂,行为直白简单。
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身体力行对他而言比较好理解。肉体上的彻底占有不能代表什么,但追究起来却是件很实质的事。
他就琢磨,莫非这两个人要一直相互用手搞到八十岁?那也真叫一奇迹。= =||
咬牙看着G.V里嗯嗯哈哈的那一团人,心里恨的比牙还痒痒。真就操了~ 这种事难道也要天份不成?
半途而废一次以后他就心理阴影,阴影的厉害,NND~ 这叫半途么?压根是全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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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器运行到终点,重头再来一遍,左承觉着自己要是不帮这家伙合上电脑,这种周而复始的观摩学习就没终点。
“啪!~”笔记本合上的同时,不出所料的有人暴筋,“你干嘛!”
“先停停,有点正经事和你说。”
“你觉着我这不是正经事?”
嘴角轻微抽搐,左承都不知道自己是气还是笑好,看G.V也叫正经事?
嗯,可不么,是够正经的,不过那也要看点正经的才行,这找的是什么烂片子,这些个匪夷所思的动作正常人做的出来么,脑子有病不是!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
“成,你是正经事,不过先听我说。”
斜睨过去一眼,“这不都让你关过了么,说吧!”
“是这样,你看,老范那边……”
“得!~ 打住喽先,可别说让我停了就听你唠叨那老东西吧。”
“也不全是他,你慢慢听完。”
把电脑搁到地板上,左承觉着还是坐下的说,做这小子的思想工作绝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一定得当成持久战。
刚才临走时范五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主动说,要是小佑真不愿意认他当干爹就算了。
左承才松了口气,那老家伙又接着说,不过…… 听见‘不过’就又头大了,那人年纪大了就那样,好事先说着,末了随便补充点都够人闹心的。不像左佑,向来喜欢把条件摆在前头。
好在默不作声的听完后,左承认为这事不是没有道理,年年都去忌拜生母,从来就没想过父亲的事儿,当然,左天成也不值得他们一想。
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些前后因果,范五想让他们陪着去忌一次程风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着是‘生恩不如养恩’,但没有生哪有养。
而且,如果做些不为难的小事能换来活着的人一点安心,到也无所谓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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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耐着性子听完,发表不出来一丁点儿意见,反正干爹他是死活也不会认的,丧良心的讲,他觉着没爹没妈的日子过习惯了,没什么不爽的,挺好,上有老下有小那种日子压根就不是他能过的,这叫什么,永远长不大?
总之能不认了正合他心意,就是这附加条件听上去挺严肃的,没主意,好在他们家这类正经事儿也用不着他拿主意。
“你看着办,别问我。”左佑兴趣缺缺,从床头柜里摸出厅可乐打开喝。
“问你去不去?”
“我说的管用么?”
默…… 左承寻思着自己这个强权的形象是没机会扭转了。思想工作?算了,放弃吧,想尝试这种事也要看对象是谁才行。
抬眼又忍不住继续强权,“睡前别喝那么甜的。”可乐拿手,塞杯清水。
暴筋 = = + ,“我几岁?又不是还在长牙!”
“是,我也想问问你几岁?”
= = ++
无奈吞了几口清水,更烦了,本来这日子就清汤寡水的,喝个东西也要这么淡,真TM……
杯子一丢,张嘴就是一句,“哥,今天晚上做吧。”这话说的就跟给我点根烟吧差不多,像左佑这种孩子一旦放开,就会把不好意思这词组从字典里彻底销毁。
= = +++ 怎么又是这事……这次轮到左承脑门爆筋了,好在背对人坐着不会被看到。
“行,床头抽屉里什么都有。”语气淡淡,不露声色,一如继往。
左佑眼睛转了转,“诶,商量下,要么,你上我得了。”
“不行。”继续背着身偷偷爆筋= = +
“为什么?!”怒了,这对个人吸引力真是个打击。
“因为不是我想做。”冷漠,想想几天前的那个疼左承还后背发麻。
“我不是没经验嘛,你总得给我个学习的机会吧。”
“你可以先去累积点经验。”
“我跟哪累积去我,你!你该不会……”想到什么似的坐起身,扳着左承肩膀迫使他转过来,
“你不是让我先找别人去吧?!”
“嗯,也不是不行。”左承很坦然的看着他,心里知道自己又开始控制不住的自找难受了。
“行!”暴跳如雷,怒不可遏的揭被下床,一脚踏在电脑上,左佑动作顿了一下,看看笔记本,一准废了……
再看看他老哥,半仰在床上漠然看着,情绪无波的完美无缺。得!看样子是不想走也得走,随便找个地方窝一晚上再说吧,脱衣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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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了。”
走到门前,身后有人伸了只胳膊拦住他,左佑一肚子的火瞬间没了,换成一肚子的委屈却说不出,就那么对门站着,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