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今天累了。”
左佑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又乖乖回去了是不是很丢人很没出息,更不会知道其实那个时候左承比他还紧张纠结,如果他执意要走……那么,便不会有人再拦着,或者,再也不会有谁拦着。
好在他乖乖的回去了,有些不甘不满,还是老老实实的睡觉。
夜里随便伸手一搭,就刚巧有人伸手接住,于是满脑子幽怨的人便睡的渐踏实了。
其实也不是那么巧,有人习惯性的比他晚睡,心里繁复不宁,只是小事,回想起来却心有余悸。
那个时候,如果这个家伙任性起来非要出门不可,左承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办……
还好只是如果。
For everyone ,HappyEnding…
冗长的结尾,由避重就轻开始。
I.
小叶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还可以麻烦到左家大小两别扭兄弟一起来送他。
且不说交情如何,才多近点儿地方呀,连飞机都用不着,坐几小时大巴就足够。
又没什么行理,婉言谢绝左承要来接人,约在车站见。
不好让人家等,早早的出发,路上还紧赶慢赶,到那一看,得~
就说左承再厚道也不至于找这个麻烦么,看看他们家宝贝弟弟的脸色就明白了,这是有人非要亲眼看着他走人的。
都去的那么早挺无聊的,成心逗大叔几句也没得到回应,有点同情左承边上那小子,家长式情人也不是人人能受得了的。
好心提前上车等着,缩短了三个人在那傻乎乎尴尬的时间。没想到……人家还非在候车大厅里直呆到车子启程,嗯,送的不错,很彻底,很完全。就跟对情敌似的,看的贼紧。
有点儿意思。其实吧,恋爱的时候,人最大的情敌就是自己。
患得患失、拿不起放不下,诸如此类的负面情绪,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占领你的大脑,想要情中无敌,首先得管好自己。
所以,暂时能还管好自己的小叶在当天下午三四点光景,回到了曾熟悉的久别城市。
他敲门,管着自己别去忐忑不安,却隔门迎面顶上一句。
“有完没完了还,你有再多东西,至于回头收拾三四回么……”
声音懒洋洋,司尧被先前刚分手的小情儿折腾的睡眠溃乏,正困的补觉呢,开门看清来人,先迷糊,后一怔。
“哥,”李响记得第一次见到司尧时就这么叫他,那是事前在家练习了很久的。
轻抬眼,眉梢扬起的都是不屑,到今天这个地步还能叫的这么溜,嗯,司尧觉着不会有错,这的确就是李响那孩子。
“有事?”
“我就是来告诉你,她死了,你也别恨了,人恨着活不好。”
“死了?那挺好……我活的也一直挺好。”
司尧也认为身为一个大男人,说话不应该这么缺德,但人管不住自己是太常有的事儿,再瞅瞅面前这小孩儿,跟小时候一个样儿,冷冷的木木的,根本找不出一点受了刺激的痕迹。
这种小孩压根就让人内疚不起来,同时还给人挫败感。
“你来不会就为告诉我这个吧,”司尧发现了李响脸上是打小时候就出现过的那种笑,若有若无的感觉总显得那么无谓甚至是无情。
挫败感更甚,斜睨着他随身带的行理,淡淡一句,“怎么?还真想来求我试试?”
小叶坦然点头。无所谓的一笑,作另一个故事的起始或者说是延续。
…… …… …… …… 。
II.
若是明知刻薄,还坚持那样说话的人,可以称之为不厚道,可以感化,可以改。
但偏偏还有另一种人,自己从不觉得,所以刻薄的纯良无辜,没办法责怪,没办法不由于着他刻薄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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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寻思着这人挺知道善待自己的呀,怎么就能自杀呢?”
白天转了半天,左佑就琢磨着这是风水挺不错的地儿,临海的小城,又没开发成景区。晚上再来看看,更显清静漂亮。
左承没应声,直觉这小子接下来没什么好话,有点担心的看看走在前面不远处的范五。
果不其然,左佑以为他没听明白,补了句大白话,“我的意思是说这地方风水也忒好了点,死这儿挺合适。”
= =||| “少说两句吧。”左承受不了的往前快走了几步,后面的人赶上来勾了他的肩膀,这小子现在对他越来越……说不好,反正就愈发的像对亦杨似的。
“不说就不说呗,等等我。”不知道是不是太清静了,反而阴嗖嗖的,夜风吹的人心里发毛。粘人就粘人吧,从小到大的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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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范杰也没这么忐忑过。如果不让这兄弟两来走一趟,他实在是良心难安……
有些道理少年时就明白,但真正深刻体会非得活过大半辈子。比如,逃避非旦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变更糟。
不愿相信程风宁真从这里跳下去了,他只当那是一场梦。为了那点虚无的心理安慰,宁愿把自欺的想法当成救命的浮草。把现实当成梦境,却在梦里愈陷愈深。
刚开始甚至执拗的不肯来忌拜,可想这自欺已到了什么程度。27年,是长是短各有各说法,总之十年前他才开始敢来这里看一看,不是逼自己去相信什么,而是已渐骗不过自己。
万丈深渊,从上面往下看看,才能把跳下时那份决绝感受一二。站在边缘便觉惊心动魄,令人无力去思量太多。
其实上个月他刚来过这里,可能是老了,心里那份沉痛已坠到底,好似可以云淡风轻些。忽然就想看看一那个长眠在这里的人,这些年里都看着什么样的风景。
山崖下接海面,沿岸即有浅滩。从小山坡上下来,转过个弯,依岸徐行,日当正午,明媚的好似恰逢少年时。即使是不懂风水的人也能看出这是个好地方。
转念一想,哪来的风水说,生者无所托付的慰藉罢了。还是改不了自我安慰的老毛病呐,范杰兀自苦笑,抿起的嘴角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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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海处有一长长的石阶伸入,靠水的地方常有这种建筑,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直铺向海。
颇有意境的景观,也很实用,白天潮落时露出这么条通水之途,方便人做点什么,钓鱼也好,看风景也行。
路的尽头站着个人,手执长竿显然是在钓鱼。生活远离水域的人,不太能理解这样的水面能钓得什么,海面看起来还是有些浪的。
身体像是凝住似的,范杰也觉着这次的自欺来的太过牵强,不过他早就牵强惯了。
费了好大力气逼使自己移步,停在一片礁石阴影下远远看着,一把老骨头了,却缩着身体抱膝而坐,少年似的紧张姿态。
转眼之间,日光西垂,好像看着这么个人,那怕只是似是而非,时间也会过的飞快。
你舍不得它转动流走,当然多久都会嫌快。
收竿回家,潮水长了上来,浅没过石阶,那人一路留下带着水痕的脚印,由深及浅。
来不及去想些什么,不由自主就跟着,不敢太近,又怕太远。幸而走了不算太久,那人消失在一所小房子门前。
归家却不闭门,反而把一合四扇都打开,仔细看看,原来是个小卖部,处在通往海滩的小路和公路正道交接处。
不知道踌躇了多长时间,夜里的海风带着冰凉的潮气,心跳却剧烈得令胸腔灼热。
在外面站的太久,走过去时腿脚酸软。进门就见一人在小柜台内灯下看报,心悸更甚,范杰甚至怕与他对视,低垂了视线勉强沉声道,“麻烦来包烟。”
啪哒~ 烟盒轻落在柜台玻璃上,里面的人没抬头。
把烟拿到手里看看,特醇三五,上面还有价签,手心里兀的涌出层汗,按照价签放下钱便急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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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回住的宾馆里,随行的人已面带惊慌,“五爷,您这是去哪转悠了,吓得我们不轻,都找了好几圈了。”
喝下整杯的热水才将将缓过来神儿,需要想的事情太多,又不能乱。
逃避也分很多种的,近而情怯亦是人之常情。次日便赶匆匆赶回,只是留下一个亲信在此。
世事便是这样悲喜难分,如果当时敢于及时面对,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谁也不知道,也再没机会知道。
自然万物亘定如风,那万丈深渊下临海面,柔情似水,海亦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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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这老头还要溜咱们到什么时候?”左佑就不明白了,饭后溜弯儿也要适可而止点,大晚上的转什么山呐。
“这不正下着山么,来一趟也是应该,你那么烦他,他溜得动你吗?”左承甩了几次也没甩开这小子的毛爪子。好在荒山野岭的没什么人,索性由着他像孩子似的拉着手走。
“是啊,可你不是能溜动我么,他又能溜动你。”怨念,被夜风吹地幽幽的。
左承正烦着怎么安抚这家伙,前面的范五忽然停住步转过身,笑的与这幽凉月色极不合衬,“小佑,麻烦你们两个去给我买包烟来。”言罢随手指向一个小店。
“你!”瞎指使谁呢这是,左佑横里竖里的烦他。刚想叫板就被按下了,郁~ 觉着左承愈发的回归他们小时候的姿态,活生生留着随时镇压他的神。
范杰好像没发现左佑那瞬燃即灭的火儿,继续说道,“要特醇三五。”
“行,外面风大,范叔你先回车里等吧,我们一会儿就到。”左承其实也郁的不轻,越是这小子毛躁吧,越是会被这老头儿点名,纯属犯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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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的路上左承都在恍神,害左佑难免心慌气短,难不成这最不该的时候又感应了?斜睨那老东西一眼,心说着,切~这回就算是我露馅,也得把你拉下水。
一到目的地,互道晚安各回各房间,左承进门就赶时间似的进了浴室,搞得左佑莫明其妙,扒着门扶手轻轻一转,怒从中来,行!我让你锁的严实,你不义我正好不仁,咬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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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左承就是想找个地方一个人静静,听见门把动了动,不由的失笑,看来没挑错地方,跟这家伙一起,也就在浴室能清静会儿。
冲淋完罢坐在浴缸沿上抽烟,这事儿太有问题了。手上夹的就是那包特醇三五,那老家伙压根就不需要这包烟。
听说过双胞胎之间有感应,那亲子呢?谁知道,左承寻思着感应这东西就算是有,也不靠谱,不然为什么小佑就没感应到。
慢察是等不急了,一定要当面问问去。出去就见正对门墙上靠着那家伙,完全无视那张郁郁的脸,左承丢下句,“换你洗了,脱衣服时才发现烟忘给范五了,我给他送过去,正好有点事问。”
什么事!!!左佑直觉的想尖叫,那老东西不至于出卖他吧,反映过激了怕被左承看出什么倪端,只好死忍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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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来包特醇三五’……
……‘嗯?抱歉麻烦再说一遍。’
‘年轻人,我罗嗦打听一句,你们是哪儿的人啊,听着不像是本地口音。’
‘K城。’……
特简单,就是段买东西的对话,怎么看都正常。这就是为什么会说,文字不能准确表达情境,至于感应这种东西,更不是可以言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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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叔。别绕圈子,那人是谁。”
但笑不语,范杰觉着自己还是更喜欢左佑那小子,不敏感又执意。至于眼前这孩子,当然也不会讨厌,就是难对付了点。
见他不肯回答,左承接着道,“盯人看盯到生意不做,还打听我们是哪的人,末了钱都找错,那个年纪的人,怎么清恩算怨,都应该跟我们搭不上吧。”
“有的事搞太清楚了也没什么好处。”范五不再笑看他,视线转过一边。
“好处坏处,搞明白以后才清楚。不过,是不太好让小佑知道,所以麻烦您先跟我直说,估计过会儿那小子就得跟来。”
的确不能太磨蹭了,半逼半迫,左承觉着自己做的有点不对,但难得肆意一回,想不到那难缠孩子也是张挺好打的牌。范五连他都想糊弄着,想必更怕那个冲动的家伙知道。
范五抿着唇角沉思片刻,成吧,威胁老人家也算是不厚道了,你不仁,我也好助他人不义。
抬头先伸手指指立柜里的红酒,“在外面吹的时间不短,怕身子骨老了受不起寒,拿两杯酒边喝边说吧。”
肯说就成,左承依言而行,倒了两杯酒过来。
“的确是你想到的那个人,他没死。”
左承默不作声,想继续听他讲。
“十年生死两茫茫,这都快三十年了,他还活着,够了。只是既然是还活着,若不让他与你们打上一回照面,我于心不安也不忍。”
“您觉得,不会认错人吧。”端着杯子轻轻摇晃,左承若有所思。
范五却反问道,“你觉着,你也会是认错吗?”
不会,左承心里清楚,来这并非纯然的询问,多少有点确认的意思。
只是不待他回答,房间内又冲进来个人。有预见般的毫不意外,及时茬开话头,“小佑,正好你也来了陪着喝一杯吧。”
心有旁骛,左承自然是没能发觉某人冲进门时,一见有酒杯就两眼光亮熠熠。
起身再去取酒杯过来时,某粒白色的小药丸掉进了他搁在茶几上的酒杯,转瞬即溶。
[不知道这段雷不雷,但最初就是这么想的,要给每个人HE,至少是有回还余地的。
也许,共死与同生一样都可以称之为HE,再也许,生离还不如死别容易让人接受。
但是大家都清楚的,只有活着才是最好的筹码。]
III.
平时总是犯呛的人联手起来才是最可怕的。
更何况,左承不会知道,近来小佑愈发和范五呛的厉害,那是因为,他上回忍辱负重的去讨好这个老头儿,好不容易找来点药,费尽心机才用上,末了发现无用。
再折回去兴师问罪,被告知,要与酒精类饮品掺服,才有效……
‘你这个奸商,卖的那些也都是假药吧!’
‘不会不会,是你没记清我叮嘱的。’
‘为什么非要沾上酒精,上回过敏那事闹的,我们家酒早绝迹了。’
‘别急,我伺机帮你就是了。’
‘要是帮不上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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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作孽……不可活…… 自作……自受…… .作茧……自缚……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隔日,下午三点。
左佑陷在床被里形同一只垂死的章鱼,想勾勾手指看起来都像在抽搐,脑袋里来回就是以上那些词组。
自己也觉着一夜纵欢后像现在这个样子瘫在床上起不来很丢人,简直是史上最丢人,尤其他平时又不是弱兮兮的,明明看上去皮躁肉厚,一试才知道那么……那么……呃……那么不耐操= =|||
怨念!范五那个老东西怎么就没告诉过他,那药吃了不但能让人欲望勃发难耐,还能增效持久!!!
全身的酸痛都算不上什么,不是左佑坚强,而是比起后面那个重点部位持续不减的灼痛,身上的感觉基本上可以无视了!~>_<~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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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刚开始时,左佑以为又被那个老家伙骗了来着。
回房,关灯,睡觉。整个过程都很正常,丝毫看不出左承有什么异样,气得他又暗暗磨牙ing…… 愤愤然发誓,再也不要随便相信一个总是犯呛的人。
抱着最后一点期望默默等待,没准是药效慢呢?等到最后自己反而身陷囫囵,乱七八糟的幻想,搞得饥渴的不行。
实在是不想等了,自以为不着痕迹的挪过去,隔着睡衣蹭蹭左承,却十分意外的听见脱口而出的一声低呻,怔了怔,确信不是自己。
兴奋~ 一跃而起趴过去,完全忘记之前一直是在佯睡。
狼爪直接伸到左承衣服里,摸到一层湿粘的汗,大喜,随即狐狸给鸡拜年似的问道,“哥,你怎么了?”
“说吧,你从范五那搞到了什么药?”
忍耐的气息,炽热的拂过来,却吹的左佑一个激凌,这么快就被识破了= =||,心虚的不敢回答,低头便是一个吻,撬开唇齿缠住舌尖不放,倾尽全力的深入探索,被药物作用过的口腔和身体一样有着相当高的热度,一番纠缠下来自己都颇感晕眩。
分开时借着微亮的墙角灯仔细看看左承,被□浸透的面庞,眉心紧蹙,竭力按耐的样子说不出的性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知道自己虽然长着同样的脸,却永远不会有那种表情,因禁止而更诱发欲望汹涌。
“你到底做不做?”不答反问,还恶劣的伸了一条腿过去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