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留无意(穿越 女变男)下——眠蓑

作者:眠蓑  录入:02-07

正想着,棺材盖忽的被打开,他赶紧闭上眼睛。他可以感觉到周围有不少人围着,有人掰开他的嘴,灌了一些水。怎么回事,这不是还没到灌水的时间吗?他心里疑惑,不敢轻举妄动,却也是不敢咽下那水,只得用舌头将水隔开,佯装吞了水。那人又再灌了一口,他就势将原先口中的水排了出来,作出漏嘴的假象,那人也不管,又接着灌第三口水。整碗水灌下来,他还是喝了不少。

喝下水后脑子便再也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出了棺材,被关在一个昏暗而宽敞的空间,看起来像是地牢。他侧耳倾听,隐约可以听见几个狱卒谈话的声音。他动了动身体,想要催动内力,这会却发现内力被封,顿时惊骇万分。关押他的人绝不是慕皓枫,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武功修为,凭着司徒妍的药丸,一般人只会以为他功夫一般,对付他这样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人,绝对没有必要封了他的内力!

会是谁?如此了解他?他脑子闪过木其轩传来的消息:“阁中出了奸细。”他作为寻踪阁主上的身份只有五人知晓:柳风、木其轩、浮云、马少志,和那日夕桓镇九天当铺的老掌柜。浮云没有出卖他的必要;马少志现正和浮云一起,没有闲工夫策划这么一出,而且他也不是这样的人;木其轩忠心耿耿,现在也为奸细一事忙得焦头烂额;那老掌柜定是信得过的人,否则木其轩不会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那么只剩下柳风了?慕皓云心里一沉,不可能,他是楚叔叔派来的人,绝对信得过,不可能是他。可是,对于柳风,他确实一无所知?会是他么?

慕皓云心里一阵发冷,柳风确实是嫌疑最大的人。那一日的拥抱是道别吗?他痛苦地皱眉,整个人因为难受缩成一团,不可能,若是要背叛,早就背叛了,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

怎么不会选在这个时候了?心里另一个声音细细分析,这个时候,寻踪阁发展壮大,无影派已然到了你手中,只要毁了你,寻踪阁就是他的,而无影派也可以夷为平地。

不对,柳风并不知道他是无影派的少主。

怎么不知道了?你当他不知道浮云的身份吗?他不查你,难道也不查你身边的人吗?这四年,你和他长久未见,能培养出什么感情?凭什么让他对你忠心耿耿?

慕皓云双眼紧闭,陷入挣扎之中。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柳风对他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仅仅是想到那人有背叛的可能也痛苦不堪。

浮云、木其轩、马少志等等其他人都会背叛我,唯独柳风是不会的。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心里另一个声音冷冷地讽刺,他之前不是说要离开一阵子吗?是为什么人办事吧?

不能,柳风不能背叛我……

为什么不能?你对他下毒了?就像太后对你下毒了一样

没有,但是他不会背叛我的……

为什么不会?他似乎可以听见那声音的冷哼。

不知道,慕皓云茫然地睁开眼,他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柳风背叛了他。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苦笑,“是啊,他为什么不能背叛我呢?”

第五十二章

虽然牢房一直是昏暗,从守卫给他送饭的情况他也大致可以推算出时间。他被晾在这里大概有十几天了吧,慕皓云无奈地想,对方有时间慢慢耗,他却没有陪他耗的打算,只是现在这个状况,他要逃也逃不了。

该是又到了送饭的时间了,他已经能够听到守卫走过来的脚步声,只是这次来的人似乎比较多。他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脚步凌乱,更像是未经严格训练的狱卒,不想那送饭的守卫,一步踩下去很稳重。

这时,许是近了,他可以听到两人的低声交谈:“嘿嘿,兄弟,趁那李守卫不在,咱也瞧瞧这里面关的美人儿,听那日值班的兄弟说,那张脸可是水灵灵,勾人得紧啊……”

慕皓云眉头一跳,来者不善。

另一个声音略显胆小:“这李守卫亲自看管的人来头定是不想,要是王爷怪罪下来了……”

“去去去,胆子被狗吃了,被送到这里来的人哪个活着出去了,要不是王爷这几日不在,指不定那美人儿被折磨得怎样呢!我去瞧瞧怎么了?”

接下来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慕皓云躺在那层稻草铺就的“床”上,闭着眼睛假寐,心里又是一番计较。

门喀拉一声打开了,慕皓云忽的睁开眼睛,闪身掐住一人的脖颈,低声说:“将钥匙给我。”

他想过了,左右是走不了,与其受这两人的欺负,不如干脆做些小动作,引那幕后的人赶紧献身。

“美、美人,钥匙给你了,你也出不去呀,”另一个站着的人见同伴被擒,慌了神,结结巴巴地劝解,听声音是刚才那胆小的狱卒。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若是此刻手中抓的人是那胆小的狱卒,铁定威胁不了对方。

正思量着,手中抓着的人忽然发狠,靠着一股蛮力竟然是挣脱了他的束缚,将他双手反扣,压在了墙边。

“说你胆小还真是胆小,进了这牢房的人,哪个不是被下了软骨散,要反抗也反抗不了多久,平时出那么多饭力气还比不过他?”那人不屑地冷哼一声,一张狰狞的脸凑到他面前,“美人儿,够辣够味儿,这才好玩。”说完笑得一脸猥亵,双手也伸到他身下作势要解开他的腰带。慕皓云心里一阵厌恶和憎恨,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此时充满了危险。

确实如那狱卒所说,这几日的饭菜里也下了不少软骨散,他能挟持住那大汉全是凭着那一会儿功夫攒下来的力气,却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那双粗糙的手已经解下他的腰带,毫不怜惜地扯开他的衣襟,露出大片雪白娇嫩的肌肤。不等他适应忽然的变故,那双手已经在他胸前狠狠地蹂躏。一旁站着的人双眼也死死盯着那一大片的雪白。

“美人儿果真是美人儿,这皮肤摸起来也比那芙蓉楼里的姑娘嫩滑,”大汉猥琐地在他身上摸索,凑过脸来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让他闷哼一声。慕皓云只觉身上一阵肮脏,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心里更是怨恨。

他眯起眼睛,在大汉准备将那双肮脏的手伸进他裤子时,凭着巧劲蓄力一击,那大汉没料到他还有力气反抗,也就被他制住了,慕皓云此次得手,不留一丝机会给大汉,一只手毫不留情往大汉的哑门穴点去,那人顿时倒地不醒。

他目光冰冷地瞥了一眼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人,冷声冷气道:“不想死就赶紧滚!”

此话一出,那人也顾不得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连门也没有锁。慕皓云盯着地上昏迷的人,脸色略显苍白。他捡起被扯烂的衣服披在身上,再去拿腰带,原本想要绑回去,却觉着那腰带已然脏了,鬼使神差般用那腰带缠住大汉的脖子,使劲一拉,昏迷中的人似乎有所知觉,挣扎了一番,最后两腿一蹬,死了。

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双手一阵错愕,过了好一会儿,眼神复杂地面对墙壁打起坐来。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常。若不是那人让他想起了柳风,他也不至于痛下杀手。他需要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

虽然闭着眼睛,但他的身体却在颤抖。准确说来,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了一个人,第一次因为愤怒去杀一个人。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变成这样子了。此刻他只觉得喘不过去来,尽管闭着眼睛,他仍然可以感觉到背后地上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不,他没有错,他仅仅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他猛然睁开眼睛,盯着眼前的墙发呆,他只是想要保护自己……但背后那具尸体是那么明显地存在着……他杀的仅仅是一个无辜的色鬼而已。

他不喜欢杀人,就算是迫不得已要杀人,也是杀最该杀的。李锦郎调戏他,他虽然愤怒,可是不会杀他,因为他也只是闹着玩的;钱金武调戏他,他不杀他,因为他针对的是他一个人,而不是其他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今日,这人欲行不轨,他已然点了人家的死穴,虽不致死,却也与死无异,他为何还要将人活活勒死?慕皓云无法原谅自己这样的举动。

有人走了进来,他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这个脚步声是这十几日给他送饭的守卫。那人进来时应当是看到那尸体愣了一下,随后像没事人一样放下饭菜。他素来清楚上位者不把人命当人命,还以为这四皇子是例外,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人我也杀了,你待如何便如何,不如一命偿一命吧,”慕皓云回答得波澜不惊。

不仅不把人命当人命,还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他倒是第一次碰见。

“为什么不趁机离开?”李响一反往日的不言不语,在他身后问道。

慕皓云转过身,看着他:“我走得出去吗?”

李响看到他凌乱的衣衫,先是呆愣了一下,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才道:“是在下管教不力。”

“你家王爷打算什么时候用刑?”慕皓云口气平淡。

李响眼光闪烁了一下,看了眼地上的人:“殿下只需等便是了。在此之前,不会再有人来打扰。”

“也是,充其量我也是个阶下囚罢了,不过,”慕皓云目光忽然凌厉起来,“最好不要让我有翻身的机会。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恩还两倍,怨还十倍!”

李响看着眼前这人,觉着有什么变了。他仔细端详那人的眉眼,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想当是自己的错觉。

“你走吧,”慕皓云平复了胸中的怒火,不冷不热地赶人。

李响又看了他一眼,鞠了一躬就要退下时,慕皓云又忽然说:“作为阶下囚,我有权要一件衣服吗?”

李响没有回答,径直退了下去。不一会,有人给他送衣服,待他接过之后又去收拾尸体了,不过俱是低头干活,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他。

等尸体收拾完毕,慕皓云才拿起碗筷细嚼慢咽,只觉嘴里的东西都是苦涩的,难以下咽,心里却想着自己要活下去,只好强迫自己咽下那嚼碎了的米饭。好不容易一碗饭下肚,刚站起来,胃却一阵翻腾,直接把吃下去的米饭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眼角湿润。

他抹了抹眼角,拿起碗砸在墙上,碗立即四分五裂。他看着地上的碎片,觉着生无可恋,失魂落魄地捡起地上的一块瓷片,放在手腕的动脉处。

他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若是受不了,他不介意自杀,只要轻轻地一划,他就解脱了。慕皓云拿着瓷片的手动了动,最终没有用力地划下去,只在手上留了一道细长地白痕,擦破了皮而已。

他摩挲着那道细痕,他还未知道到底谁背叛了他,若是现在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变节者?而且,割脉从来都不是一个快活的死法,他须得经过一开始的疼痛,然后在身体冰冷的情况下等待死亡,那是多深的绝望,这种死法并不适合他呢。

他面如寒冰地拿起放在身边的衣服,慢条斯理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看到肩上那被人咬过的红痕,厌恶地拿衣服去擦,直到整块皮肤发红才作罢,然后才有慢慢地穿上衣服。他想,他今后只怕会讨厌被人触碰了。脏,真脏。

第五十三章

骆辰风满腔怒火地瞪着此时瘫软在他身上的孟如烟。一对青黛色烟柳眉下一双含情的丹凤眼,小巧可人的鼻子,桃花般艳丽的红唇,还有那洁白如雪的藕臂,他心里嗤笑,确实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只是,是一个让他厌烦的完美女人。公主身上的莲香侵占他的嗅觉,原本清香怡人的香气却熏得他直想打喷嚏。

他想起慕皓云身上淡淡的茶香,那人身上怎么会有茶香呢?难道常年喝乌环茶身上也会沾染上那耐人寻味的香气?说起乌环茶,他与那茶园的主人又是什么关系,怎会无端有人奉送茶叶?

孟如烟柔若无骨地倚着骆辰风,端看那让她失魂落魄的侧脸,美人在怀,他还在想什么?她堂堂青琢的大公主都这般委屈自己了,他倒是不屑一顾起来了。那双迷人的眼睛虽是看着她,眼神却不是这么回事,仿佛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

想到这,她自负地冷哼一声,现今龙宇有求与青琢,他定会娶她,假以时日,她定当让他为她魂牵梦萦!她有的是资本这么想,论姿色,她是青琢第一美人;论才学,她算得上是一位才女;论家世,她是青琢王的掌上明珠;他和她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孟如烟低下头,掩藏起眼里的杀意,不管他现在在想谁,那人终究会变成一堆森森白骨,不,她定会将她挫骨扬灰。

骆辰风阴晴不定地看着使劲儿往他身上凑的公主,这般不知廉耻的女人,让他直想将人扔出去了事。若不是为了龙宇,他也不必在这里强颜欢笑。

他凉凉地瞥了一眼主座上的骆炎麒,而后将视线放到他眼前的酒杯上,对于黏在他身上的孟如烟不管不顾。他记得,很久以前,他就告诉过这位龙宇的帝王,凡试图控制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他怀疑那明黄的身影到底是没有听进去呢,还是压根儿就不相信他可以痛下杀手。确实,真要他杀了骆炎麒是不可能的,杀了他,龙宇就没了主人,而他是没有兴趣当这个主人的。杀不得,他就没有对付他的方法了吗?

骆辰风唇角微勾,一口喝掉杯中的清酒。孟如烟许是觉得无趣,纠缠了一会儿便讪讪地端正坐姿。怎么说也是一国公主,一番柔情无人搭理,就像是当众演猴戏一般,让她心里一阵不舒服。在想到龙宇那班朝臣看她的眼神,尽是熟悉的贪婪、不屑、耻笑,更是无心自掉身价,有一天,她会让骆辰风自己跪在她面前求她。

“大公主远道而来,龙宇深感荣幸,”骆炎麒微笑地举起酒杯,向孟如烟敬酒。即便心里不屑这个不知检点的大公主,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该做的也不能少。龙宇可不能毁在他手上,非但不能,而且还要在他手上发展壮大。

孟如烟对与骆炎麒的识趣很是满意,媚笑着举起酒杯回敬。同行的还有不少青琢要员,骆炎麒独独提到她,可谓是对她重视至极。她眼波流转,环视大殿,笑得动人:“陛下见笑了。青琢与龙宇自当永结同心。”说罢,还若有所指地瞟了骆辰风一眼。

“哈哈,公主快人快语!爽快!青琢女子个个是女中豪杰,不若那天凤女子扭捏做作!”骆炎麒听懂她话里的暗示,又见朝臣露出不赞同的脸色,赶紧哈哈大笑,说出一番赞扬之语。

“天凤女子情意绵长,如同那潺潺流水,慢慢浸润你的心河,自此再难割舍,”骆辰风又喝下一杯清酒,言辞风流,继续道,“虽不似青琢女子这般热情如火,但却经得起岁月的磨砺。火一旦燃尽,就只剩一堆灰烬,而细水则长流,延绵不绝,最终汇聚成大海。不只是天凤女子如此,天凤的子民亦是如此,就这样,宠辱不惊地独立于世。天凤的四皇子说过,愿天凤臣民如同流水一般,不疾不徐,潺潺而流,‘水滴石穿’。青琢是火,天凤便是水了。”说到这里,他的眼神竟是变得温柔起来。口中说的是天凤,心里却明白,他说得一直都只是一个人,一个如同温水的少年,用青玉杯子盛着不冷不热地摆在你面前。

他一番话说完,青琢来使的脸色都毫无例外地变得难看至极。“青琢是火,天凤便是水了。”谁人不知水火不相容,水定胜火,这龙宇的七王爷话里竟是青琢将败于天凤的定论。恨恨地看过去,那七王爷竟是笑着朝他们举杯敬酒。

相对与青琢众人难看的脸色,龙宇的各位脸色也不怎么好,龙宇现正与天凤交战,王爷又公然挑衅唯一可能成为盟友的青琢,这是将龙宇置于何地啊!?骆炎麒脸色微沉,以他对骆辰风的了解,他绝不会以龙宇的安危开玩笑,但这话明显就是在打破青琢与龙宇的友好,这要是万一青琢和天凤联手攻打龙宇,龙宇定亡,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推书 20234-02-07 :谜纵七夜 上——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