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初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傻气,然而傻气就傻气,他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就算是看上一辈子,他也绝对不会腻——依旧会像是这样深深地从心底被吸引,他坚信。
不过安于渊到底修为摆在那里,感知敏锐,不可能被人一直用这样垂涎的恨不得生吞下去的目光而毫无察觉,所以没过多久,安于渊就愣是被宁夏初给看醒了。
看·醒·了。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安于渊捂着额头哭笑不得,简直形容不出自己的心情来,最后酝酿了半天,也没能再摆出师父的架子,反倒是忍不住愉快的笑了起来。
真是拿宁夏初没有办法啊。
他纵容的拍了拍宁夏初的肩膀,轻咳了一声才又问道:“那个,会很疼吗?”虽然他昨天有很认真的帮宁夏初清理,但是果然还是有点担心。
宁夏初呆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安于渊指的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这下子任凭他脸皮再厚,也不由得一下子红了个彻底,然而昨天晚上的感受实在是太棒,食髓知味以后根本停不下来,而且师父那么温柔细致,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所以虽然腰酸的厉害,但宁夏初依旧眼睛亮闪闪的看着安于渊道:“不疼,师父,我们再来一次吧?反正这也是在修炼呢!”。
双修也是一种修炼嘛……而且效率并不低,通过一晚上的感受,宁夏初对于这种修炼方式简直喜欢极了。
饶是安于渊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来应对他的种种不着调,此时也真的要被宁夏初的脑回路给气笑了,忍不住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无奈的说道:“快别胡闹了,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做呢。”然而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宠溺,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至少胆子肥的要死的宁夏初是完全没被吓唬住。“今天有事要做”……那意思就是没事的时候就可以随便胡闹啦?
……咳咳,肯定是这样的,师父一定是不好意思说,于是才这么隐晦的暗示一下!
宁夏初心中暗戳戳的就这么下了定义,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勤加修炼,心都要荡漾到飞起。
……
大典既然已成,今天就该是送别宾客的时候了,毕竟修士们也都是很忙的,不能耽误太多时间。
安于渊和宁夏初出来的并不算很早,然而即便是有早起的人却也不会真的去责怪他们。哎呀,春宵苦短什么的,这可是人之常情嘛,大家都懂得,在场的修士们甚至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只有白泽期郁卒的觉得自己的心里实在是更酸了些,笑什么笑,很好笑吗?哼,他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奈何他脸上万年都是一副“我不高兴”的模样,喜笑颜开的样子反倒是比较少看到——这还大部分都是在对待安于渊的时候,是以白泽期即便是把自己的心情直接表现出来了,竟然也没有一个人可以领悟出来。
——总觉得更悲伤了呢。
……
安于渊和宁夏初就如同当初一一迎进宾客一样,也是亲自一一将他们送出。
送别人的时候还好,等送到白泽期的时候,他的画风却微妙的很是与众不同。
之前的大家都依旧说的是些祝福的话,只有白泽期越俎代庖的管起了安于渊他们的家务事:“如果……如果要是乔无念这家伙将来做错了什么事的话,我会帮安兄教训他。”白泽期在宁夏初一脸恨不得活剥了他的表情里仰着脑袋说出了这句话,然后保持着一脸高冷对安于渊行了礼才昂首挺胸的离开。
留下安于渊对着白泽期的背影若有所悟,从白泽期这番举动里他并非完全感觉不到什么……然而到底有些东西,并没有说破的必要。
时间长了,就会自然消散的。
……
在致力于用各种不经意间的互动闪瞎人眼的同时,一直以来安于渊宁夏初他们也没有放弃过对于血魔教踪迹的追踪……这是宁夏初除了对于安于渊的担忧以外最大的心结,不早点铲除这个毒瘤怎么能够让人安心呢。
当然,还有折了祖地的夏家,他们想要报仇雪耻的迫切心情更是溢于言表,不输给宁夏初半分。为了挖掘出血魔教的相关信息,夏家动用起了自己在修真界累积多年的人脉和情分,几乎可以说是全族都动员起来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夏家毕竟只是刚刚出现颓势,关系都还在,能量自然比已经衰落多年的行云教要大得多,哪怕行云教最近又刚刚兴起了呢,到底有些东西一时半会是积攒不来的。
而就算是这样大费周章的调查,一开始本也是没有结果的,但是随着最近一段时间内,血魔教似乎是有复出之势,可能在谋划着些什么于是行事愈加肆无忌惮,活动愈加猖獗,行事远没有之前周全,于是也就不得不逐渐显露出了蛛丝马迹来。
这一天,夏家就得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好像有人阴差阳错之下好像看到了疑似着血魔教的邪教修士此刻正在万木山鬼鬼祟祟的活动着。夏家与安于渊他们一向是信息共通的状态,于是很快安于渊他们也就得到了这个情报。事不宜迟,尤其是怕走漏风声,安于渊在与急忙赶回来的夏家逸稍作商量以后,就立刻亲自动身出发。
夏家这边自然是夏家逸和夏轻归二人,而安于渊这边则是他与宁夏初并水清浅、林玉墨四人,余向木被安于渊留下来坐镇行云教。
总共六个人,除了水清浅是骑着白虎以外,其余五人都祭出了本命飞剑,以最快的速度赶向情报中所描述的地方。
……
万木山是一个灵气贫瘠山势陡峭的地方,荒废的很,平日里基本上很少会有修士到那里去,是以安于渊他们快到地方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一行人的响动打草惊蛇,俱都先对自己施了隐身和消声咒才纷纷落地。
同样,为了防止血魔教的修士有什么秘法能够察觉到法术的波动,安于渊他们也并没有使用任何的法咒,一路崎岖的山路,全都是靠着纯粹的行走和攀爬行进的。
安于渊和宁夏初自然是不用说,秀默契秀互助秀的正大光明,你扶我一下,我拉你一把,简直不要太贴心,而夏轻归和林玉墨他们呢,虽然还并没有成婚,但是既然已经都已经与夏家逸见过面了,恩爱秀的虽然很隐蔽却更显柔情……
——不得不说,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安于渊整个人都有些发呆。真是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女主”她居然会和“男主的好基友兼得力小弟”在一起了。
……所以他之前竟然从未往这个方向联想过,就算后来他们之间的关系走的近了些,也只觉得这纯粹是友情的体现。
不过这种#一旦接受了这种设定,仔细想想居然还觉得挺带感的#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安于渊觉得自己心中有某个未知的地方好像突然崩坏了,再也好不了了。
这边两对情侣一举一动间皆是情意,那边水清浅这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也并不孤单,她还有大白呢,这种纯野外的场合其实正是大白的地盘呢不是,安安稳稳地趴在大银虎背上的水清浅觉得自己很安心。
于是六个人里竟然就只剩下夏家逸一个人自己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安于渊和乔无念那是正大光明的道侣,人家浓情蜜意是应该的,外人别无权力能够去置喙。
而对于夏轻归和林玉墨呢……夏家逸很满意自家儿子的眼光,对于林玉墨这个未来儿媳妇他印象也极佳,所以见到他们感情这样好他也是老怀欣慰的……但是、但是!
轻归,能不能别这么刺激你爹这个孤家寡人?人老了,受不住了啊。
——就算你爹我修为够强,不需要人帮,有了媳妇忘了爹什么的也实在是很悲伤好吗。
第七十三章
等终于走到那个偏僻又巨大的天然溶洞的时候,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可怜竟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夏家逸松口气的原因格外与众不同。
一行人以夏家逸为首摸了进去,仔细避开身侧林立的众多奇峰和嶙峋的怪石,就这样在奇诡的景色中悄无声息的行进着,直到前方隐隐约约的传来了一阵人声,才默契的都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其中的内容,就连大银虎也不例外,耳朵也有模有样的动了动,让水清浅好笑又宠溺地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唉,你说主上要我们抓这些竹子精到底是怎么想的,竹子啊,又不是什么神铁,就算修炼了多年又怎么样……竟然就连这漏网的一只也非要我们动手把她捉回来。”一个尖细的声音这样说道。
“我怎么知道……咱们主上雄才大略,他的企图怎么会是我们这些人能够参悟的透的?咱们只要好好照着主上的吩咐去做,将来肯定少不了咱们的好处。”粗哑的声音不以为意的回道。
“说的倒也是……”那个尖细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附和道。
“嗤,你们俩就是爱操心,没事想那么多做什么,办好咱们自己的差事就是了,我还等着早点回去好好玩玩呢……我可早就看过了,那群竹子精里有几个雄的长得还不错呢,气质傲得很。你们也知道,我就好这口,可不喜欢那些娇滴滴的女修,反正他们迟早也是要被扔进炉子里的,在那之前我占点便宜总没什么吧……”一个语调猥琐异常的人最后总结着似的插了一句,令人反胃的笑声过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得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就是这个小丫头简直烦死人,逃来逃去的,修为不高花样倒是多得很,弄的哥几个现在消耗不少,还不得不休息一下才能动身……”
他污言秽语的咒骂了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而安于渊他们也从这对话中弄清楚了这里面大约是有四个人在场,三个是方才开口说话的男人,还有一个大概就是那个被他们抓住的竹妖了,听形容,大概还是个小家伙。
——而就冲着他们说话的这腔调,哪怕里面不是血魔教中人,那也绝不是什么好人的。
大家互看一眼,心有灵犀的点点头就各自执起了飞剑迈步跃了进去。
冲的最快的是水清浅,她早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怒火中烧了,身为妖修,她可是最讨厌那些胆敢伤害无辜妖族的人的,此时此刻亲身面对同类被人如此对待的场景,她怎么可能淡定的下来。
要不是安于渊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冲动,先观察一下情况,她早就跑进去把那几个人渣虐上个十遍八遍的了,此时此刻终于得到了动手的机会,她几乎是抢着第一个动身的。
于是溶洞深处正满心放松的几个人在听见响动想要做出反应的瞬间,就目瞪口呆的看见了一个小姑娘骑着巨大的银虎念着法咒就迅猛地冲了进来,简直像是要把他们都活生生的践踏成肉泥一样的凶残,和她清甜的容貌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他们一时间也都顾不上反抗了,什么反抗这时候都没有直接逃走来的有用啊!他们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匆忙四散开才勉强从巨大的虎爪下逃出生天来,而还不待他们松一口气呢,就看到在银虎的后面,居然立刻又冒出了五个人来,皆都手持飞剑面容冷肃,而且仔细感知之下,个个实力都不弱,甚至还有两个他们勉强能探测出来分别是出窍期的修士和分神期的修士!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人又多,修为又高,简直太欺负人了!
当下,还未开始战斗呢,他们的气势就已经弱了下去,甚至已经升起了退缩之心,他们人数本来就少,还都是元婴期巅峰的修为,虽然平时也可以挥霍着实力作威作福了,然而现在遇上了真正的高阶修士,他们就不得不被打回原形,必须要夹着尾巴做人,小心谨慎了,不然一个攻击没躲过他们就命丧九泉了这可怎么是好?
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行事自然也就缩手缩脚起来,果不其然,不过是对上了几招,他们就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干脆丢下武器直接讨饶起来。
“想要我们饶了你们?先说说你们究竟是不是血魔教中人?”夏家逸最先开口喝道。
闻言声音尖细,长得尖嘴猴腮的修士转了转眼睛刚想耍点小花招,想着若是自己咬死不承认,说不定就能够全身而退呢?结果他一抬头对上了安于渊冷若寒冰的眼神以后,一下子什么心思都飞了,忙不迭的开口认道:“是是是,我们兄弟三个确实都是血魔教门下弟子。”
那个眼神实在是太过冰冷,就算是被飞剑抵住了脖子也绝不会像这样有浑身汗毛都炸起来了的浓重的危险感,他实在不敢去赌,若自己说了谎话,那位修士会不会下一秒直接一剑就刺了过来。
……他不是没有见过木系修士,但是那些修士不应该都是性格软糯,且偏向辅助的吗,这一位怎么就这样特别呢?
“血魔教究竟在哪里?”并不知道此人心中对于师父的弯弯绕,宁夏初赶紧开口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还有你们鬼鬼祟祟的躲在这里做什么!刚才说的妖修又是怎么回事?她在哪里?”水清浅也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受她心情的影响,银虎也不耐烦的抬起巨大的爪子示威性的动了动,就像是威胁一样,尖利的爪尖在溶洞光怪陆离的颜色的映衬下显得可怕极了。
这要一爪子下去,恐怕人的半边身子都能没了。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大人们饶我们一命!”顿时那个人就像是被吓破了胆一样,急忙叩头求饶,“我们确实是血魔教中人,不过身份低微,知道的也不多,我们这次出行是为了抓住那个小崽子的。”说着,他往溶洞一个黑漆漆的小角落瞥了一眼,“我们要把她带回总部,我们总部就在、就在……”
然而话到这里他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怎么也说不出话来了,他面容痛苦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喉咙,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来,场面诡异极了。
而且不仅是他,一直面容惊恐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的另外两个人这个时候,居然也出现了和他一样的症状,先是痛苦的捂住了喉咙,随后肤色也变得不对起来,泛起了浓浓的青色,脸上也逐渐爬满了怪异丑陋的符文,最后他们甚至都血肉膨胀起来,表情本书由糯 米论 坛为您整理制作扭曲到极致,一个个的,居然就这么迅速的在安于渊他们面前被控制着断了气!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闪雷光之间,就算修为高如夏家逸者竟然也完全无能为力,只能够面对着这三具尸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躁动的心情。
此刻夏家逸和夏轻归真的是恨得连牙都要咬碎了,没办法,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场景,和当初在夏家祖地上演的那一幕实在是太像,除了那些古怪的符文和他们最后没有自爆以外,其他的地方简直如出一辙!
这种情景重现毫无疑问对于他们又是一次难捱的刺激。
只要想想被毁掉的夏家祖地,他们就觉得简直有一口气憋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
这该死的血魔教!难道又要这么断了他们的踪迹吗!
“可恶,我们还是不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宁夏初也恼怒的紧紧地握住了拳。
“他们应该是曾经在体内被下过什么符咒,一旦出现了意外有背叛的意图的时候,他们体内的这种符咒就会自主发动,从而让他们命绝当场,绝不会有任何泄密的可能,而刚才那些繁复的图纹就是符咒具现化的体现。”虽然并不擅于亲手制符,但是对于符咒的知识多有了解的林玉墨立即就猜测出了其中的原因。
安于渊点了点头赞同了她的想法,接着却先迈步向着之前血魔教修士示意的那个拐角走去。
被刚才那一串变故惊得呆住了的水清浅这个时候也回过神来,赶紧跟了上去,她也还记得刚才那个人渣看过去的那一眼呢,心中对于那只小竹妖惦记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