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之目光复杂:“……别睡。”
白浮雪强撑着精神,一路的颠簸,困的已经睁不开眼了。
萧时之:“你上辈子是没睡过觉么?”
白浮雪:“?!”
白浮雪露出了专属于打工人的悲哀目光,“确实。”
萧时之:?
一个敢问,一个敢答。
松萝和李德全悄悄投来那不赞同的目光:陛下怎的,把娘娘折腾得这般疲倦?
一点都不讲究可持续性发展。
萧时之:“。”
白浮雪困的实在意识模糊,思维在理智和恍惚之间来回徘徊。
她语气暧,昧,媚眼如丝,“夫人,您说咱这算不算是私奔?”
萧时之面无表情:“咱们在出差。”
白浮雪:“夫人骗人呢,下江南怎能不邂逅美人,遇见雨天,留宿在美人家里,小家碧玉,别有一番风味。”
萧时之整张脸都黑了,“咱们在出差。”
饭菜送上来,只是端饭菜的并非是瘦的跟个猴似的店小二,而是一面容清秀,穿着清淡的江南美人。
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让人欢喜的小家碧玉,柔顺谦和。
特别是那柔情似水的眸子,看的人心中小鹿乱撞。
江南姑娘弯腰行礼:“小女子见过几位贵客,菜上齐了,请贵客慢用。”
说着江南姑娘素手纤纤,将一盘盘菜放入八仙桌上,“几位贵客可需要饮酒?”
白浮雪一听到这柔美的声音变清醒了,只听眼前姑娘说:“小店有新酿的桂花酒,几位贵客可要尝尝?”
白浮雪耳垂通红:“好,这就来尝尝。”
江南姑娘浅笑地拿来了一盅酒,“几位贵客请慢用。”
说着那江南姑娘便要离开,白浮雪赶紧把人给叫住,“姑娘是老板娘?”
那江南姑娘柔柔一笑,“老板娘是我母亲。”
白浮雪心想着这姑娘比后宫中的一些妃子还要好看,身上带着一股子浑然天成的灵气。
怪不得皇帝都喜欢下江南收美人。
白浮雪:“敢问姑娘芳名?”
那江南姑娘娇羞:“小女名叫祝秋荷。”
白浮雪:“好可爱的名字。”
萧时之听不下去了,用指关节重重敲了几下桌子。
“吃饭。”
白浮雪这才回过神,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热汤热菜上。
白浮雪:“那姑娘好生漂亮,夫人不想收入宅子中?”
松萝在旁边服侍着倒茶端酒,听到这句话,立刻看向自家娘娘。
娘娘,您在说什么!
就连李德全和几个侍卫都被这句话给震惊了。
您还嫌后宫不够乱吗?
就这农户家的女儿能配得上当今天子?
萧时之喝下一口桂花酿,额头上青筋猛的跳了几下。
“白浮雪,谁告诉你来江南一定要收美人?”
白浮雪张口就来:“来江南,不收美人,就等于……”朝圣者不去耶路撒冷。
萧时之促眉:“你说什么?”
白浮雪闭嘴:“妾身什么都没说。”
萧时之:“。”
你到底知不知道,咱们这次来是出差的。
要是在现代社会有你这样的员工,公司还能活?
桌子上的菜称不上美味,萧时之和白浮雪只填饱了肚子便交给手下人吃了。
客栈最好的房间在她们眼中简陋不堪,好在两个人都不是挑肥拣瘦的,被褥干净松软,可以勉强过夜。
白浮雪看到床,把身上衣服迅速脱下来倒头就睡。
萧时之坐在床边陷入了一阵恍惚中。
萧时之喃喃自语:“你说好要尝尝当地美食,说好要调查当地民生情况,说好要体察民情……”
怎么人就睡着了?
出来玩,都那么困的吗?
小美人呼吸轻缓,没有假睡的可能。
萧时之只好给她盖好被子,门外交给世卫保护安全,她独自去了隔壁屋去开会。
……
一眨眼已经入夜了,萧时之疲倦地把最后一本文件合上。
面前伪装成一般教书先生的大臣道:“不出意外,再路过两个县城就能到达遭受水患的地区。”
萧时之:“知道了,别透露出消息,不要通知当地知县知府。”
大臣:“遵jsg旨。”
聊完正事,萧时之敲击着奏折封面说:“听说这地区的知县是捐官的?”
大臣:“回禀陛下,却有此事,听说是捐了五百两银子,江南地区富庶,官员的价格居高不下,若是到了大西北地区,这价格要打好几折。”
大夏朝是有捐官的,官员考核较为严格,若是捐了钱却做不好,照样会被革职查办。
先帝时期国库空虚,才出此下策,现在需要改变。
萧时之点头表示已经知晓,她背着手站在窗前,一阵疲倦。
李德全送上安神的茶水,“您注意身体,夜已经深了。”
萧时之额头上青筋蹦了两下,咬牙切齿:“朕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工作,白浮雪倒好,换了一个地方睡觉。”
大臣默默退出去,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紧紧闭着的房门。
听说隔壁那位白淑妃娘娘,出了皇宫不仅没有嫌弃地方肮脏,饮食粗糙,也没有好奇外头农家风情,直接钻到客房里睡觉去了。
真是一个奇人。
萧时之站在窗前越想越不公平,一字一顿:
“下江南的提议,白浮雪头一个答应,水患疫病的后续方案白浮雪也有出力,结果她当甩手掌柜,一个字都不去问,好像这一切的决策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李德全干巴巴来一句:“后宫参政乃是大罪。”
萧时之冷哼一声,“后宫参政?白浮雪她是坐在朕的书桌上,教朕做事。”
李德全:“?!”
这是他一个奴才能听的东西吗?
萧时之负气工作到了深夜,外头蛐蛐在草丛中叫个不停。
萧时之踩着夜色,揉着疲惫的眉心,走到白浮雪的房门前。
她静悄悄推开门,屋子里只有两盏烛火,摇曳光芒。
床榻上的美人还在酣睡着,睡得不省人事。
……
“救命啊,有谁来救救我!救命啊,救——”
窗外呼啸声突然响起,萧时之眸子一凛,白浮雪迷茫地睁开眼睛。
“求求你不要把我带走,我不要当知县的小妾,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女子叫声极为凄惨,楼下传来了桌子椅子倒地的声音。
白浮雪猛然惊醒,从床上爬起来,随手套了一件衣裳穿着。
白浮雪:“夫人你听,这好像是白天那位姑娘的求救声。”
萧时之皱眉:“李德全,去看看楼下出了何事。”
李德全:“是。”
屋子里的蜡烛点亮了好几盏,白浮雪身上穿着平民女子的衣裳,更衬的小家碧玉,蕙质兰心。
在烛火明明灭灭之间,萧时之将小美人轻轻搂着。
“别人一叫唤你就醒了?”
白浮雪睡的眼角发红,在萧时之怀里娇气地打了个哈欠。
“没,好困。”
旅游就是换一个地方睡觉。
对于社畜来说太正常不过了。
萧时之任劳任怨的替小美人穿好衣服,将人的头发整理了一通,全程小美人都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女皇陛下身上。
身段比汤圆还要娇软。
……
祝秋荷被拖在地上大声呼救,衣服已经被扯烂了,露出了大片雪白的前胸。
头上散乱,簪子断成了两半,看上去很是凄惨。
“小贱人能得到知县老爷在喜欢还不知足,妈的,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一个土匪是个男人,狠狠用棍子打了一下祝秋荷的后背。
祝秋荷哀嚎:啊啊啊啊啊——
整个大厅里只点了两个小灯笼,女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魂。
那个男人在灯火下青面獠牙,“看你每天扭着腰勾引人,天知道房中有多少嫖客!”
那个男人用力用绳子捆住祝秋荷的手臂,狠狠往她脸上抽了一巴掌。
“最好老爷的喜欢你,嘿嘿嘿嘿嘿,要不然就落到咱们几个兄弟手上。”
祝秋荷被打得喘不上气,好看的小脸青一块紫一块。
她捡起地上一打碎的瓦片,狠狠往那男人腿上划了一刀。
鲜血气味蔓延了整个大厅,
那个男人骂了一句极为难听的话,扬起巴掌就要往祝秋荷脸上再抽一下——
男人粗壮的手腕被人扼住。
一个隐没在阴影中的黑色侍卫,狠狠一踹他的膝盖,把人按在地上跪好。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整个大厅里点满了蜡烛,亮如白昼。
地上的祝秋荷衣不蔽体,凄惨的小声哭泣。
白浮雪见到这人间地狱的景象,立刻解开外衫,把祝秋荷卷起来。
长满了络腮胡的男人破口大骂,“你知道老子是谁吗?!你老子我是知县大人的表弟,敢在这片地上撒野,你们活的不耐烦了!”
萧时之目光冰冷地瞧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祝秋荷哭的泣不成声,身上紧紧裹着白浮雪的衣服。
祝秋荷是最好的二八年华,把脸埋在手臂里,哭着不能见人。
祝秋荷啜泣道:“知县王大富早就想要把我带回去当小妾,母亲始终护着我,不让我出客栈,原先那个狗官还想拿些银子把我给买走,母亲始终拒绝,最近母亲去了隔壁县城做生意,一直没有回来。”
祝秋荷声声泣血:“没想到王大富就直接让人闯了进来,要把我给强行带走!”
祝秋荷哭的没脸见人,趴在白浮雪身上像是找到了一个避风港。
若是没有白浮雪和萧时之来,祝秋荷操不敢想象后果。
萧时之身边的大臣看到这一幕,心惊肉跳,立刻开口道:“唐突贵人,把这人给斩了。”
萧时之脸上阴沉地滴出水。
白浮雪的眼睛被萧时之给遮住,大厅中的血腥味突然变浓,紧接着是男人刺耳的尖叫声。
骨头被砍掉,鲜血呼啦流的满地。
萧时之冷漠道:“把四肢送给知县。”
侍卫:“是。”
白浮雪眼前是浓郁的黑暗,能闻到血腥味和枕边人熟悉的香味。
再次睁开眼睛时,地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祝秋荷害怕地直颤抖,“贵客干净离开吧,王大富不是个东西,一定会追究你们的!”
萧时之嗤笑:“那就来追究好了,我还怕他不来。”
祝秋荷还想劝,却被白浮雪止住了话头。
江南美人衣衫不整,脸上带伤,睫毛翕动。
她沙哑道:“两位贵客救小女于危难之中,小女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说罢,俯下身跪地行礼。
李德全试探地看向女皇陛下。
白浮雪:?
等等!
草。
萧时之的手指冷漠地搭在白浮雪肩膀上,无声道:秽乱后宫,和朕多个妃子,雪雪选一个?
白浮雪一窒:别,都不选行吗……
第42章
祝秋荷跪地道:“小女子无才无能,唯有这身子能献与恩人。”
白浮雪和萧时之都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