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名哑奴走向落尘,却见落尘双眼睁的老大,望著他,笑的很美。那名哑奴双颊微红,忽听得落尘灿笑道:「小兄弟,我很脏、很贱吧!」
那哑奴双目微瞠,随即是大幅度的摇头,看的落尘哈哈大笑,只听落尘又道:「算了……没关系,只要杀了他,我也解脱了……」已经没资格奢望幸福了。
此时,另一名哑奴也进了屋,见落尘已醒,脸上便露出嫌恶的表情,落尘心中微酸,却也没说什麽。良久,落尘轻声道:「你们出去,好吗?让我静一静……」
t落尘半卧在榻上,心中慢慢的翻过所有有关「他」的记忆……天帝也好,玉虚子也好,现在的白落凡也好……他真的有爱过自己吗?落尘轻咬玉指,竟是愈咬愈大力,直到血 腥味弥漫在口中时落尘才回过神来。
那血 腥味提醒了落尘昨日的事……他是怎麽侮辱自己,是怎麽伤害自己……顿时,落尘只感到一颗心重重的跳了几下,好似身体的血液都已沸腾般,抽出口中的手指,只见一颗颗的殷红血珠顺流而下!
只是一霎那,白落凡血染肩头的样子在落尘的脑海中闪过!随即是一阵毛骨悚然的颤栗,一阵凉意从脚趾尖窜上头顶,一口白牙忍不住咬住双唇,双眸睁的老大……有如吸毒者一般!
双手压住头,口中发出阵阵不成句的单字,好似只受重伤的猛兽!落尘的阵阵哀号引来了两名哑奴,两名哑奴望著落尘的样子,怔住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麽应变!
只见落尘衣衫、发丝凌乱,嘴角还带著鲜血,双目泛著血丝……其中一名哑奴在瞬间的惊吓後马上回神,便拔腿要去和白落凡通报,但却在下一刻另一名哑奴拉住了他的袖口。那哑奴望著另一名哑奴,眼中有著不解,却只见另一名哑奴走向落尘,给了落尘的後颈重重的一记!落尘瞬间只感到晕眩……昏了过去!
此时的白落凡已被推举为新任银蛇教教主,谁想的到薛夜和苏翔洛是他谋杀的呢?白落凡落座在落月宫(此时已成了银蛇教的分教坛)的主位,拖著腮,冷眼的望著眼前的众人——落尘从前的情人们。
只听得一人问道:「落尘现在是……怎麽了?」语气中有著明显的畏惧,引的白落凡不齿的一笑,回道:「怎麽?关心他?他没怎样……还有,请唤他白公子。」
那人背脊一凉,欲说什麽,却住了嘴。白落凡望著眼前的众人,只感到一种满足感,他想要的都得到了!现在就差最後一步棋了……只要那家伙一动手,我就大获全胜了!白落凡暗暗的想著,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绝美却也绝情的微笑。
就在此时,一人默默的走道白落凡身旁,在白落凡耳际说了什麽,使的白落凡眉头瞬间紧拧,良久,低声道:「再观察一阵子吧!你说……是因为血他才变成这样子?」
那人轻轻点头,道:「是的,看似是这样。」
白落凡略微沉吟,道:「以後再发病的话,就打昏他……知道吗?」
那人应了一声,便消失在大厅内。众人望著白落凡,眼中带有疑惑,不过白落凡并不打算解释,只是本来的好心情却在瞬间跌入谷底!明明每步棋都被他算的好好的,怎麽会发生这事呢?白落凡只觉得心烦气躁,双手握拳,顿然离座,表情甚是可怕!
这是哪?天啊!怎麽这麽暗?落尘心中暗暗的道著,但却不觉得害怕,只见远方一人走近自己……是个小娃娃!那小娃娃长的极美,像极了白落凡,却见那小娃娃笑的灿烂,道:「爹爹,你想杀了父皇吧!这样他就可以回天界了!」
落尘望著那娃娃,许久,道:「你真是我儿子?」只见那娃娃笑的更加灿烂,落尘轻叹,又道:「是又怎样?」
那娃娃冷笑,和白落凡是像极了,他道:「爹爹,你下不了手的!若你下的了手,绝对不会拖到现在!」
t落尘微微一怔,僵笑道:「此话怎讲?你可知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那娃娃轻笑,道:「爹爹,父皇他爱你吗?你没必要为他做这麽多。」随即竟是消失在那黑暗中,独留落尘一人在那黑暗中徬徨。
忽然,只觉得口中被灌入了什麽液体……苦苦的,是药吧!落尘酸涩的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那对自己挺不错的哑奴,落尘轻轻推开他,道:「我睡多久了?」
只听得自己的声音是极为沙哑难听,便住了嘴,望向那哑奴,愣了愣,想起眼前的人不能讲话!苦笑,原来现在的自己连找人谈心都不行了吗?
时间走的缓慢,每分每秒都像在凌迟落尘般,但却也又过了一个月了!断了所有来自外界的消息,每日睁眼便是两名哑奴,闭眼是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也并未听到那孩子的声音,落尘好似被人遗忘般……
平常的落尘就像活死人般,不哭、不笑,甚至连话也不说,但这只是平常……随这时间的过去,落尘那怪病发病的次数竟是越来越频繁!每当病发时,落尘变像之受了伤的小兽,对外界的一切感到恐惧,却又装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两名哑奴为此都是伤透了脑筋。
一天早晨,一名哑奴走进落尘的寝室,一见到屋内景象便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只见另一名哑奴将正在发病的落尘四肢困绑起来,照理来说,落尘应该是会反击的,却见落尘一点反抗都无,竟是让他绑!只是双目带泪,面上有著惊恐!
正当那名哑奴正要起步到落尘身边,问另一名哑奴为何做这事时,落尘竟是发狂了!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还来的猛烈、可怕!但此时的落尘四肢被绑,竟是以那一口白牙做为武器!扑上那名绑他的哑奴,对准了勃颈就咬!
只见那名哑奴死命的挣扎了几下,随即便像个娃娃般,软软的倒在地上,断气了。落尘吸著那哑奴的血,像是个饿鬼碰上食物般的狂饮那哑奴的鲜血!另一名哑奴看傻了!
发病的落尘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哑奴的视线,缓缓的抬起头,好似舍不得美食似的,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唇!一瞬间,血 腥、扇情、诡局、艳丽,各种让人惊艳的美瞬间交杂在落尘的面上!落尘和那哑奴互相对望了许久,一霎那竟是忘了要恐惧、要害怕!片刻之後回过神,那哑奴只觉得自己体内的血液像是在瞬间降温般的冰冷!随即拔腿就跑!
落尘望著那哑奴快速逃离的背影,再望向另一名已死的哑奴,嗜血的双眸渐渐的变的空洞,然後是一阵晕眩!像是意识到自己做了什麽事般,感到口中、喉腔的血 腥味,别过头,不愿再看那哑奴血肉模糊的伤口,以及狰狞的面貌,忽然,只觉得内息翻滚,一阵反胃,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口的鲜血!
那血不是落尘的,是那哑奴的,随著那鲜血一滴滴的从落尘的腹中呕出,泪水竟也是一颗颗的从那双美眸中落下……谁来救我?谁都好,谁来救我……砰的一声,落尘重重的晕倒在地。
白落凡望著眼前的男人……那男人不就是服侍落尘的那名哑奴吗?有别於适才的惊恐,那哑奴开口说道:「教主,白公子出事了!请您去看看吧!」
白落凡略微皱眉,眼前的男人是他养的杀手,天不怕、地不怕,此时竟是在他眼中看见一丝丝的惊慌!到底是发生了什麽事?
白落凡竟是不禁暗暗的担心了起来,硬是压下心中的担忧,低声沉吟,道:「好……我去……」
一语道完,便飘然离座,望向眼前的男人,冷道:「无心,别跟来。」随即便消失在那厅中,那速度之快令人为他的武功而感到畏惧。
那哑奴,不,是那杀手名为无心,人的表面就如其名,冷,且无心,但事实上他是有心的,若是无心,又怎会同情落尘呢?只见,一人从角落走了过来,是龙思麒。
无心望向龙思麒,道:「你怕吗?怕会被教主杀。」无心知道,目前每日都在为白落凡侍寝的就是此人,这人可说是离白落凡最近,却也是最远的人。
龙思麒苦笑,回道:「怕呀!怎麽会不怕?他们全死了……就剩我一人……总有一天他会杀了我。」
他们,龙思齐口中的他们就是落尘从前的情人们,全被白落凡不留痕迹的杀光,只剩龙思麒一人。
无心无语,只是凝望著龙思麒良久,轻叹,道:「你好自为之吧!」语毕便离去。
龙思麒仍是那抹苦笑,喃喃的低声道:「好自为之……吗?」
白落凡直直的矗立在落尘的寝室,望著眼前的景象,心中的震撼是不可言语的,只见落尘倒在地上,四肢被困绑,嘴角仍挂著血丝,一旁的尸体,伤处竟是脖子!那伤口血肉模糊,依稀还看的出牙印……看来这家伙是活活的被落尘吸血吸到死的!
白落凡呆立了良久,心上的震撼渐渐的抚平,随即是心痛……心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但再心痛之中却仍是隐隐的带著一丝不悦……落尘这病,并不是在他的计画之中啊!这病,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从未听过这种病?难道是——不可能的,落尘不可能成魔。
白落凡轻叹,将脑中的繁乱丢再一旁,随即帮落尘解开四肢上的粗麻绳,只见被绑的地方都已破皮,透出丝丝的血丝,心下是略为心疼。望著落尘昏睡的俊容,却见他的眉尖微拧,白落凡心下是闪过了什麽,却又说不上来。
轻柔的抱起落尘,像在对待什麽易碎物般,眼中难得的透露出非暴虐的戾气,而是如点点星光般的柔情。说也好笑,将落尘逼到绝境的是他——白落凡,最心疼落尘的仍是他——白落凡,是这般的矛盾、但却又出奇的合谐。为什麽?只因为他是白落凡,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帝!他是他,永远都不会改变!
白落凡抱著落尘到内院,亲自浴桶中放入热水,先退去自己的衣物,再脱下落尘那一身血污的外袍,抱著落尘一同进入浴桶中。两个男人一同挤进个浴桶还真有些挤,何况其中一人还是个孕夫?但白落凡却是一脸莫名的幸福。他让落尘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然而已然昏睡落尘就像个娃娃般的任他摆弄。
白落凡轻轻的吻上落尘的後颈,双手抚上落尘那有如白玉般的躯体,只觉得再娇艳、再清丽脱俗的美人都输怀中人一大截。一颗柔情浮上心,但白落凡却在下一瞬间感到有些目眩,顿时眼前发黑,脑海中出现断断续续的只字片语……
『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为什麽不早些发现呢?』这熟悉却又陌生的话语传入白落凡的耳中,是谁在说话?不,这不就是白落凡自己的声音?这是我自己说过的话……
『只要把欠他的情债还清了,孤和他就互不相欠了。』情债?我要还落尘情债?这是怎麽回事?难道落尘是真心爱自己?不可能!我不信!白落凡在心底嘶吼著,脑海里却浮现那早已尘封的记忆……
曾经有个人,对自己说爱……那是早在遇见东方前的事……
当初白落凡才刚登上天帝之位,对任何事都还只是懵懵懂懂的他受到极多大神的质疑,但在他心最脆弱时,他遇上一人……那人带给了他爱、宠溺、安全感以及种种的美好……但却也是将他推入深渊的人……然而那人的眼神就和当初的东方星君一样!
白落凡望著落尘毫无防备的睡颜,低声道:「你知道吗?你的眼神就像他当初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在我漫长的生命中,就只有你们两能让我的心产生波动,为什麽?」语气是连白落凡自己也察觉不出的淡淡苦涩。
十七
白落凡空洞的双眸望向屋顶,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的毫无感情,喃喃道:「他背叛了我,毫无原因……在他死前,我问他既然不爱我,为什麽又要对我那麽好……他的回答竟是那麽一句话『我想要做天帝』他说的平淡、说的无辜…我选择让他消失,灰飞烟灭,乘著我还没有陷太深的时候……东方啊!东方……要我怎麽相信你是真心对我的呢?」
白落凡怔怔的感受著心中的答案……但答案是无解……他找不到答案。两人就在浴桶内,也不知过了多久,水也凉了,刚好和白落凡的心是等温,都是凉的。
良久,白落凡忽感到怀中人儿的颤抖,心上又是一跳,感到那已凉的水温,略为皱眉,挽住落尘,便出了浴桶,轻轻的帮落尘擦拭身上的各个角落,手上是极为滑腻细致的皮肤,但白落凡却思毫起不起淫念,心下是充斥著矛盾,是怜爱、是不齿,众多的情感交织,两人在这无穷无尽的生命中,将永远交缠……直到一方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落尘像是感受到外界的干扰,轻轻的睁开眼,双眸竟是一片清明,望著白落凡,忽然笑了,笑的天真、笑的灿烂,笑道:「你好香,好漂亮!我可以吃你吗?」
白落凡一听完落尘的话,心下一惊,双臂一松,落尘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落尘吃痛的低鸣了一声,下一刻,竟是像是忘了痛处般,笑盈盈的立起身,环住了白落凡的颈项,缓缓的靠近白落凡,轻轻的舔舐著白落凡的玉肩,引的白落凡阵阵颤栗。
白落凡远本垂在一旁的双臂,缓缓的举起,环住了落尘的柳腰。两人的躯体紧贴著,毫无隙缝!忽然,白落凡低吼了一声,他感到一股毫不陌生的痛楚在肩部蔓延!落尘的白牙陷入白落凡的肩肉之中,鲜血如涌泉般的冒出!落尘像只饥渴已久的肉食性动物,一点一滴的吸取白落凡的血液,只道那是世上最甘美的液体,让他欲罢不能!
顿时,白落凡便已刷白了脸色,感受到血液一点一滴的被抽走,身体虽感到虚弱,但心下竟是全无恐惧!因此白落凡便让落尘吸著,见落尘昅迷的吸取著自己的血液,忽然想起那个被落尘吸血而死的哑奴……此时的落尘,还是落尘吗?他在心底暗暗的道著。
而落尘此时只觉得白落凡那随著伤口涌出的血液是愈来愈少,满足不了他,竟是顺著从白落凡的伤口流出的血液舔吻下去,经过白落凡那优美的锁骨,然後是胸膛,再经过白落凡结实的腹肌……最後竟是来到了白落凡的胯下!
落尘仍是轻轻的舔著,而白落凡只觉得煎熬……他从未像这样的煎熬,此时的他只觉得欲火焚身但却不忍对此时的落尘出手!然而身下的阳物已是高高的立起了!但却在这时候,落尘停下了舌上的动作,轻轻的打了个饱嗝,然後笑著抱住白落凡,道:「你真是个好人!你对我真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