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恨————璇儿

作者:璇儿  录入:12-14

  夜更深,赵翊总算来了,面带疲色。南宫远乃是使臣,死在皇宫,丹莹公主发疯,这些都有够他烦恼。长宁便是他如今最想要的发泄之物。赵翊端起一杯酒,目注长宁。长宁并不在床上,而是被放在一个长形的乌木台子上。那台子样子很是怪异,有四根柱子,下面装着轮子,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手柄。乌木台不大,仅三尺见方,刚好够长宁蜷在里面。

  这乌木台还是安通的前任留下来的东西。安通前任的那个太监手极巧,但心思也极不正常,这物事实则是个十分残忍的刑具,专为对付那些犯了宫规的宫女嫔妃用的。安通拿着嫌不好用,便扔在了库房里,直到长宁被作成玩偶,才想起这物事可以派大用场。

  长宁今夜的打扮又与往日不同,除一件黑纱镂花的薄纱胸衣,未着寸缕,下身全然是裸露出来的。那黑纱胸衣,衬着那白皙肌肤,更显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黑白分明得诱人。身上的金环却换成了白玉镶金的,一头乌云般的发搭在乌木台上,同样的是黑得!亮。额上一点重瓣蔷薇,在这黑白之间,显得格外艳丽夺目。

  那乌木台上有数个木桩,长宁手上腿上的丝线,便是拴在这木桩上的。只要开动机簧,那一根根木桩便会自己动起来,将长宁拉成各种姿势。且乌木台上还设了两个粗长的乌木人形,长宁腰上玉环被往后一扯,便正对了那人形,让那人形一下便尽数没了进去。前面那个却正好在他嘴前,脖子玉环丝线往前一送,长宁便只得含在了口中。此刻太监便摇动手柄,把他拉成什么“猿搏式”“凤翔式”“龙飞式”“鱼唼式”“蝉附式”。平常人等即便身子柔软,但那机簧扳久了,总是要把人拉得手折脚断,惨叫哀嚎。只长宁那身子实是柔若无骨,不论怎样随意转折都是能行的,反而更显娇柔曼妙。只见长宁那雪白臀部与大腿紧紧夹了乌木人形,腰却被拉得向后折去,黑纱胸衣也掀开了些,无巧不巧露出了胸前红樱,小巧红润,竟似石榴里的红玉珠子一般。小嘴嫣红,却含了那黑粗之物,只听得咽喉间的低低呜咽之声。不盈一握的腰肢也被丝线牵拉着,前后上下不断摇曳,令他紧蹙了双眉,满眼皆充了泪。

  长宁被操弄了好一阵子,赵翊看得够了,方搁了杯子,道:“让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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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急急将长宁放了下来,卸了身上玉环,只余胸衣绣鞋,将他扶到了床上。赵翊看着长宁一滩水似地瘫在床沿上,娇软无力,全然是个失了丝线的玩偶,双颊却是一片嫣红,满是春色。那黑纱胸衣遮了他的背,双臀更显雪白娇嫩,勾出一个月牙形状,丰润小巧。双腿张开,那是他被放上床时便是如此姿态,他自己也是决不能动上一动的,就连想点头摇头都是奢望。

  赵翊用力去捏他雪臀,见长宁蹙眉咬唇,又更使了几分力。长宁低低呻吟,眼中已充了泪。赵翊又去捏他双足,长宁足上套了绣鞋,被他一捏,呻吟更娇了几分。他原本早已惯了被赵翊宠幸,也极享受,这两年又从未有一刻放松过对他的调弄,因此不论他心中是如何想,身子也已是娇软得如同没了骨头,连扭腰都不得,但后庭里的濡湿却是他自己都不由自主的。

  赵翊也极享受长宁浑身上下那柔若无骨之感,长宁筋骨酥软,全然无力,一压上去就如卧绵上,那滋味极是特别。长宁那菊穴之中,却是紧致无比,太监们为了让他能好好侍候,时常放了轻薄竹节在他后庭之中,令长宁直要夹裂竹片方止。连菊穴中溢出来的水液都是微微带了香气,不是尤物又是什么?

  这一夜赵翊对长宁十分粗暴,长宁早已眼泪盈盈,却又无力哀告求饶,连摇头之能都无。赵翊一直折腾他到半夜,方放了他,长宁觉着身边似乎空了,眼泪却流得更急了。

  长宁其实本未望过南宫远回来,若说他还有所求,便是能速速求死。只可惜他如今这模样,才实是求死不能。今日南宫远死在他面前,且是为他而死,长宁更是万念俱灰。

  忽然觉着有什么东西落到了他唇上,似是什么柔软之物。长宁一楞,闻到了些许香味,知道应是女贞花。他夜里便闻到了女贞的香气,想来是太监摘来插瓶的。瓶子放得不稳,这时便掉了下来。

  长宁的心中怦然一动。他记得女贞是有毒的,尤其是结的黑色浆果。他幼时曾偷吃过,虽只吃了少许,却也躺了好些天。这花连同果如今正在他唇上,只要一张口便能吞下,那岂不是能一了百了了?赵翊想必也不在房中,此刻正是最好的机会,若错过了,便再也没了。

  长宁一时却张不开口,脑中却如图画般地掠过了初进宫的那些日子。赵翊当日对他温存怜爱,明知不该记得,却始终不能忘。在冷宫中被罚跪钉板那日,赵翊背着光走进来,在长宁看来真如天神一般,虽然如今知道那只是骗局,但那一刻心中那股悸动却是至今都在。南宫远?自己从来只当他是兄长,但如今他不仅为自己丢了大好前程,还为自己死了,若还这般苟且活着,任赵翊如今夜般随意揉搓玩弄,人偶一般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若不要想起,那便好了。地=狱=录=入

  长宁流着泪将那女贞嚼了咽下之时,心中最后闪现过的念头,便是如此。

  当赵翊在园里吹了一阵冷风,慢慢踱回之时,便见着长宁脸色死灰地躺在床上,唇角留有花瓣碎片,脸上泪痕犹在。

  他抱了长宁,狂叫道:“传御医!来人!传御医!……”

  “皇上,他的命,总算保住了。”赵翊背负双手,站在长门宫前。今年蔷薇的花期似乎特别晚,如今已是五月,蔷薇却还是一个个的花苞,不曾开放,只有满园的蔷薇藤蔓四处乱爬。

  “李太医,你可还记得当日替长宁调配的那剂药?”李太医一怔,试探地问:“皇上可指的是魏源魏公公要的那药?”赵翊道:“正是。我要你再配一服,剂量加倍。”李太医又是一怔,迟疑道:“若是加倍,他纵然可再不记起往事,却定然会有些糊涂。”赵翊道:“你就直说会变傻了罢。”李太医忙道:“不,不。回皇上,傻是不会,只是人有些迷糊,有些不太清醒,不若常人那般清楚明白罢了,但绝非傻子。臣可配合此药,给他脑上穴位针上数针,必定让他从此想不起过往。”赵翊道:“永不会?”李太医道:“若是会,皇上尽可要了微臣的脑袋。”赵翊淡淡一笑,道:“若你事情办得爽利,朕还有的是赏赐,怎会要你的脑袋?去吧,就按刚才说的去办,让他好好将养。”李太医道:“微臣遵命。”一月后,赵翊到长门宫看视长宁,长宁正躺在窗前的榻上晒太阳。他消瘦了些,但却美得更是楚楚动人。赵翊这两年见长宁从未有过笑容,这时长宁却笑得甚是开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而笑,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赵翊抱了他一勺勺喂药,他依偎在赵翊怀中,也极是温顺,虽看不见赵翊,却也会对他甜甜而笑。

  长宁身子再略好些,脸庞也红润丰盈了些。安通石百便又给他戴了玉环,白日里与赵翊奉茶抚琴,有时还会替赵翊跳上一曲。夜里侍寝,卸了玉环银丝,虽说软软的不能着力,脸上神情口中呻吟却似极心醉神迷一般,比起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赵翊本拟在长宁休养好后,再不令他作玩偶之事,但长宁却似全然惯了做那人偶,给赵翊抚琴舞蹈也甚是卖力认真。

  赵翊便也一日拖似一日,只觉着这日子便似六月的午后,令人懒洋洋的心生醉意,什么事也不想去说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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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里他来长门宫,见长宁脸上全是墨汁,活像只画了胡子的小猫,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了?”安通将一幅素绢捧了上来,赵翊一看,绢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我是谁?你是谁?”每个字大小不一,笔画参差不齐。再一看旁边还扔着一管笔,笔杆有被人咬过的痕迹,当下心里便明白了,只皱眉道,“他是怎么拿到笔的?”安通苦笑道:“皇上,这里的小太监们都是侍候宁奴老了的,他一眨眼一动嘴,都知道他想做什么。今日却不管什么给他也不对劲,弄了半日,才知道他想要纸笔。于是……唉,他费了好大力,才写了这几个字。”赵翊沉默半日,道:“朕说几句话,你记下来,想办法教他知道。”以长宁如今的模样,要让他“知道”几句话,实在是天大的难事。安通头都想破了,又去找了魏光高乐两个臭皮匠商量,总算想出了一个法子,那便是找宫中的绣工将字全数绣出,多绣几层,有字之处便有突起,拉着长宁的手让他指尖缓缓抚摸,虽说要花些时间,但总能认出来的。

  长宁这么久以来,第一回能“看”了,兴奋莫名,看了一夜,总算是“看”出来了。

  “我是当今皇上,你是玩偶宁奴,朕叫你长宁。你是做好了献与朕消遣的。朕喜你美貌温顺,会抚琴舞蹈,所以特留你在长门宫侍奉于朕。”这话是假话,却也是真话。赵翊也不知道这等愚蠢之话,长宁看了会有何反应。他隔日又去时,安通又拿了一张素绢,这次上面的字却是用画眉之笔写的,绢上尚留了香涎。

  “我生下来就是玩偶?”赵翊莞尔,只道:“哪有生下来便是玩偶的?你是被人调弄出来,做成这样的,但作得极好,比真正的玩偶还要好。”这时他已信了李太医的话,那剂药虽不至于让长宁变成傻子,但终究还是有影响的。不过也罢,长宁这般,永不再会听到看到些什么能令他忆起过往之事,也不会对自己如今的活法痛苦不堪。

  果然,次日写下来的字便是:“那长宁便是皇上的玩偶,皇上不能不要长宁。”赵翊摇头而笑。“那是自然。”之后便再无了字,大约长宁也嫌如此咬着眉笔写字实在太累,懒得再写。赵翊一连五七日不曾来,再来之时,安通便与他道:“皇上,宁奴这几日气性很大,喂他吃东西都给吐掉,按奴婢看哪,是在生气您没来呢。”赵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这样子了,还会任性使小性子?”便坐到了榻上,去摸长宁的脚。他一握了长宁那对绣鞋,长宁便察觉了,睫毛立时颤动起来,一张小嘴却噘得老高。赵翊微微一笑,道:“安通,去,将你那看家的宝贝拿来,今晚就让这小宁奴好好享受一下,省得他在这里闹不够。”这还是长宁服毒后初次使那乌木刑具。从前使用,长宁虽也配合,却从未像如今这般,又是新鲜又是享受。那黑纱胸衣裹在他胸前,依稀见着两点嫣红,将薄纱都略略顶了起来,想见得是情热之极了。赵翊把他抱了到自己腿间,长宁也是极乖巧地张了嘴吸吮,那温驯之态大约只有他以奴婢之身初次侍候赵翊时才有的。

  赵翊抚了他如水般的黑发,喃喃道:“长宁,长宁,莫要怪我。我只是怕……怕你……”说到此处,却又不再说下去,虽然心中也知,不管他说什么,长宁都是听不见的。赵翊叹了口气,柔声道,“待朕百年之日,你便也跟了朕一道去。长宁,即便你是个人偶,朕也一般会要你,疼你,爱你。从第一眼见了你开始,我便认定,哪怕是要你殉葬,你也是得跟定了朕的。”

  淑贵妃一向颇能忍耐,但眼见长宁如此,父亲又被削职降罪,实在是再也忍耐不了,带了慧妃便来长门宫。长宁此时正随着丝线牵扯,陪赵翊打棋谱,赵翊一边还在看奏折。见两名嫔妃进来,当即皱了眉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淑贵妃跪了便道:“皇上,您对这长宁太过了!”赵翊放了一枚棋子上去,道:“有何太过?”  淑贵妃道:“他一个阉奴,又是罪人,怎可独居于嫔妃方能居住的长门宫中?这乃是于礼不合的!”赵翊淡淡道:“朕便是太拘礼了,才弄成现在这样。”慧妃插言道:“皇上,丹莹公主发疯,都是因为这个贱人!”赵翊眉头一掀,道:“你在说什么?”慧妃却还不知死活地道:“皇上,这贱人根本手脚都残废了,却还能凭几根丝线在这里下棋,他……他压根便是个怪物啊!”赵翊“哗”地一声,掀了棋盘。赵翊这个举动吓坏了石百,手里一松,丝线尽松,长宁手指间正夹了一枚棋子想放上去,登时无了依凭,向后栽去。石百更吓得不轻,急忙从屏风后爬出来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赵翊哼了一声,道:“把宁奴带到园子里去,找点法子让他玩去。”石百如蒙大赦,急忙叫了两个小太监,将长宁扶了出去。赵翊眼光慢慢扫过跪在地上的两妃个嫔妇,冷冷地道:“慧妃罚以割舌之刑,打入冷宫;淑贵妃念在尚有一子一女,废掉妃位,罚作宫奴,永不得出冷宫一步!”这话一说,两个妃子均如五雷轰顶,慧妃两眼一番便晕了过去。淑贵妃也失了往日端之态,只顾磕头,磕得额头全是鲜血,叫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赵翊丝毫也不答理,只对安通道:“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把这几个贱人拖下去?”安通知道赵翊性子,一旦出言,决无更改,只得命小太监上来把两个妃子拖了下去。赵翊对嫔妃极严不假,但为了长宁就如此处置二人,连安通都觉着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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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淑贵妃惨叫道:“皇上,你为了那个贱奴,居然到了这等地步,你……你定然会后悔!”赵翊微微一笑,道:“你父亲垂垂老矣,慧妃宗族势力不过尔尔,朕有什么后悔的?后宫之中,向来是只有新人笑,不见旧人哭,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淑贵妃哭道:“皇上,看在臣妾的孩子份上……”赵翊扬了扬眉,道:“孩子也是朕的,朕自会安置,你就不必操心了。”淑贵妃已被拖到殿门,仍在哭喊:“皇上,皇上,难道你之前对臣妾的那些都是虚情假意?……”赵翊又笑了,道:“如今朕的情意,得对新进来的那等人了。若是换了她们今日来,必也不至于于此,毕竟她们还是对朕有用的人。只不过,你们今日来了,正好给众嫔妃一个教训,再不致有人滋扰长宁了。”淑贵妃的哭叫声终于不闻,赵翊一回头,见安通还在身后侍立,便道:“长宁呢?”安通回道:“前日在园子里弄了个秋千,正在上面玩呢。”赵翊不自觉地一笑,道:“你去办这几个妃嫔的事,朕看看长宁去。”安通忙应了退出,外面却遇上了高乐,和送药来的魏光。两人都探头探脑地在往里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安通悄悄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魏光咂舌道:“皇上这次实在厉害,一口气处置了两位妃嫔。就为了那宁奴一人……”高乐却嘿了一声,道:“什么宁奴,在皇上心中,傅长宁一直便只有一个。说实话,皇上这般的人也真少见,不管傅长宁变成什么样子,哪怕是如今这个模样,皇上都是爱他到骨子里的。皇上啊,只不愿看到一件事。”安通道:“什么事?”高乐瞪了他一眼,道:“自然是不愿看到长宁恨他了。”魏光咂舌咂得更响:“为了不愿看到长宁恨他,就把他弄得像如今这般痴痴傻傻的?皇上还真……若是不愿,当初为何要杀傅家满门,又为何要赐死宁妃?”高乐叹了口气,道:“皇上有许多非作不可之事,又岂像平凡人那般,要做啥便做啥?”安通道:“别在这里说三道四了,若是皇上听到,我们都得死!各自做各自的去罢,我们都是没根儿的太监,管谁筋疼?小心侍候把后半辈子熬过去,便是行了!”三个大太监聚在一处嘀嘀咕咕,小太监们也不敢走近。好容易三个人散了,小太监们各自跟着自家的公公也走开了,长门宫前也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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