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门恨 BY: 璇儿/天摇光
写在前面的话
人长期压抑之后,真的会变成BT。在历经考试、赶稿、地震、家庭问题……种种种种压力之后,我终于华丽丽地爆发了。这篇长门恨,是包括了男妃、缠足、宫刑、调教、瞎眼、耳聋、傀儡人偶这种种种种的BT因子的文,大家瞪大眼睛看清楚哦,如果上面任一项是你的雷就不要进来踩了,不要怪我这作者没一再提醒。也没啥特BH的情节,就一狗血小白文,里面小受也就一小白平胸受,沉重压力下又一BT之作,不过个人觉得有了什么开到荼蘼欲望波斯“珠玑”在前,我也写不出什么更BT的了。
哦,其实也不是,去年年底还是今年年初,我还有个三四万字的坑,那是真BT,BT到我自己都没脸拿出来,只能压箱子底了T
T看来,解禁无望……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很久没写古代文了,写写也罢,就当练笔。还有,每次都有读者问我是不是HE,这次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一句了,是HE,绝对是HE。但是,我还要加上一句:如果我们对HE的理解是相同的话,那么,一定是E……
不罗嗦了,本人坑品良好,保证完坑。不讨厌男妃、缠足、宫刑、调教、瞎眼、耳聋、傀儡人偶、狗血平胸小白受……种种种种的,请进……
我先默默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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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
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
春且住,见说到,天涯芳草无归路。
怨春不语。
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
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辛弃疾 《摸鱼儿》
1
镏金大殿,雕梁画栋,堂皇无比。殿里却是一片朦胧暗淡,虽点了无数红烛,赤红的烛泪点点凝固,却不见喜色,只觉更凄凉冷淡。大殿原本处处镏金,红柱金瓦,无奈殿内深长幽远,御座两旁那对双龙抱寿方座大烛台点亮了也不济事。
赵翊背负双手站在御座之前,一袭喜袍,从背影里却看不出喜态。
大太监高乐已在旁等了不知多久,这时只得轻声开言提醒道:“皇上,宁妃娘娘已经到长门宫多时了。”
赵翊“哦”了一声,慢吞吞地转过了身。他不过二十七八年纪,相貌俊美,举止间极是温雅雍容。“为何不早提醒朕?”
高乐哑然,半日方陪笑道:“奴婢不知皇上是如何打算的。”
赵翊淡淡一笑,道:“傅简既然送了长宁入宫为妃,朕自然也不能亏待于他。你这个总管太监可听好了,若有人怠慢了宁妃,小心脑袋。主子总是主子,轮不到下人们议论。”
高乐何等机灵之人,忙笑道:“皇上过虑了,奴婢早已吩咐过,若是有那等胆大的敢胡乱说半个字,定惩不恕。何况,谁又敢呢?……皇上,宁妃早到了长门宫了,皇上是不是──这就摆驾过去?”
赵翊点了点头。高乐急急走到了殿门口,一声“起驾──”,远远长长地传了出去。
长门宫素来冷清,与大多数妃嫔的住处隔得甚远。赵翊决定纳宁妃之后,才命人将长门宫重新修葺了一番,虽然不大,但却十分精致,一色地贴着绿色琉璃瓦。按说皇宫里宫顶琉璃瓦色应俱作黄色,这长门宫因是已故的前皇后常作法事之处,故此色作碧绿,此时正当初夏,看起来着实清爽得紧。因冷清甚久,花木尽已荒了,故赶着种了一园正当花期的蔷薇,绿油油的藤蔓四处乱爬,红艳艳的蔷薇点缀其中,甚是热闹。
赵翊进了正殿,只觉触眼皆是红,红得人有些头晕眼花。好在他见这种情景也实是见得不少,也懒怠做那些俗套了,摆了摆手命随侍的太监和喜娘都退下,顷刻间殿中便只留下了他与端坐在床沿的宁妃两人。
赵翊走到了床前,揭了盖在长宁脸上的大红洒金镶珠绣凤的喜帕。长宁一惊,想抬头,却又立即垂了头。赵翊温言道:“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长宁却仍是垂头不语,赵翊微微一笑,伸手托住他下巴,轻轻抬了起来。他只觉得眼前陡然一亮,面前的是张秀丽绝伦的脸。双眉似柳似画,嘴唇小巧圆润,尤其是一双杏仁般的眼睛,瞳仁黑亮晶莹,盈盈如同秋水,却透着惊惶之意。一身极繁复精美的大红吉服,衬得肤色如玉,双颊在烛火下却是晕红如桃花。见赵翊出神地端详他,又垂了睫毛,那两排睫毛又黑又长,不停地扇动,模样极是可人。
赵翊放了手,在床沿坐了下来。长宁向旁缩了一下,他也不生气,只微笑道:“不必怕,朕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
长宁只觉自己一颗心怦怦直跳,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来,细声道:“皇……皇上,长宁失礼,请皇上恕罪……”
赵翊颇觉有趣地打量他,长宁不仅容貌美如好女,大约是年纪尚轻的缘故,连声音都是清脆娇柔如少女。“你没有什么失礼之处,不用这么诚惶诚恐的。”轻轻地长宁的脸上拧了一把,触手只觉娇嫩无比。“是朕来迟了,让你久候了。”
他见长宁只垂着头,睫毛颤动,露出小小的鼻尖,也不回话,便问道:“对这长门宫还满意么?若有不喜之处,只管吩咐太监便是。”
长宁半日方道:“我……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一语未毕,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是……是臣……臣妾还没来得及看。”
赵翊忍俊不禁,道:“你便说长宁还没来得及看便是,别臣妾臣妾的了,你别扭,我也难受。”他顿了顿,声音里却无了笑意,“长宁,有些话,朕恐怕也得对你说说。傅家数代为我朝效力,忠心耿耿,朕欲与你家里联姻,让你家继续安享尊荣,再无后顾之忧,可你家中却再无女儿,于是你爹便送了你来。你一入宫,朕便册封你为宁妃,对你傅家不可为不厚了。”
长宁低低道:“是,皇上恩宠,长宁一家皆一日不敢忘。”
赵翊淡淡笑道:“你们若是这般想,那自然最好。你既入了宫,只要你安心好好地服侍朕,朕自不会亏待你。你非女子,也许会觉着委屈,想要什么,朕能办到的,都会给你。”
长宁垂头道:“长宁自当好好侍奉皇上。”
赵翊笑道:“新婚之夜,看宁妃也是个聪敏伶俐的人儿,朕也不多说这些丧风景的话了。长宁,你既说要好好侍候朕,那便……”
他话未说完,长宁两颊便已红透,更不敢看他了。赵翊自承后宫佳丽无数,也不算风流好色之人,但长宁确是个少见的绝色,此时更是娇美不可方物。忍不住便伸手去解他大红喜服,见长宁微微躲闪,便笑道:“你再躲,便是抗旨了。”
长宁一惊,再不敢动。赵翊随手将绣了穿花蝴蝶的大红描金纱帐给拉了下来,也不熄灯,便搂了长宁,将他轻轻拉放在了枕上。长宁衣衫已被拉散,露了一抹凝脂也似的肩头,与红衣一映,当真是粉光脂艳。
长宁羞得只紧紧闭了眼,只细声道:“皇上……求您……把灯熄了……”
赵翊正想说话,眼光忽然移到了长宁双足之间。长宁足踝之上,竟然拴了一条手工精细的细金链子,足踝相距只约半尺许,若他行走是必要摔跤的。一时间倒楞住了,问道:“你脚上这是……”
长宁半晌方嗫嗫嚅嚅回出话来,支支吾吾地道:“是那些替我更衣的太监说的,说是我跟寻常嫔妃不同,没有点过守宫砂,因此……因此……要让皇上来把这金链扯断……”他说到此处,已羞得说不下去。
赵翊暗道这些太监真是胡闹,见长宁如此神情,心中一软,便道:“今日便依了你罢,”
长宁再睁开眼时,殿中烛火已尽数熄了。但香炉里依然熏着香,满殿流香中人欲醉。只觉身上微凉,衣衫已被解开,赵翊手指在他身上轻轻抚动,却极尽温柔之态。赵翊的手渐渐滑到了他脚踝之间,微一用力,那细细的金链便从中断掉了。
2
三个月后。
御花园莲池旁的小亭,围坐了几个宫妆女子,个个都生得甚美。坐在首席的那女子年约二十许,端庄秀美,衣饰也最为华美,头上一副九凤衔珠大钗极是显眼。另几个女子或穿粉红,或穿鹅黄,俱是如姣花嫩柳一般。
那穿粉红团绣纱裙的女子相貌虽美,嘴唇却极薄,有些刻薄之相,这时正对首席那女子陪笑道:“淑贵妃,听说今儿个皇上又到宁妃那里去了。”
淑贵妃正在品茶,听了这话只淡淡道:“宁妃乃是新晋妃子,其父又是傅尚书,皇上去得多些也是常情。怎么,昭妃难不成吃醋?”
昭妃被淑贵妃一席话说得不敢答言,一旁穿黄衣的女子忙笑道:“我们哪敢吃醋呢?只是,皇上一向对后宫的妃嫔甚是公平,并不专宠哪一个,但这个宁妃……皇上十日里倒怕有两三日都在长门宫了。何况这个宁妃,他是……”
淑贵妃淡然道:“慧妃此言差矣。我们都是侍奉皇上的,皇上对我们公平,是皇上疼惜我们。但皇上若要多宠哪位嫔妃,我们自然也得毫无怨言。至于宁妃,与两位妹妹的地位乃是相同的,在背后如此说,让皇上知道了,两位妹妹自然是知道后果的?”
昭妃和慧妃同时打了个寒噤。昭妃勉强笑道:“还是淑贵妃说得好,妹妹聆受教诲了。”
淑贵妃又呷了一口茶,道:“教诲不敢当,只是两位妹妹自然也深知皇上国务繁重,最厌我等争宠,后宫闹出事端。之前的瑾贵妃、德妃、容嫔……她们的下场,妹妹们难道忘了么?”
慧妃脸色更白,忙低头道:“妹妹知道。”
淑贵妃轻轻挥了挥手,道:“你们去吧,本宫想在这里自个儿呆一会儿。”
慧妃跟昭妃两人小心翼翼地告退了,带着一帮宫女太监款款地走远了,昭妃方停下步子,恨恨地道:“好心好意想去找她商量商量如何对付宁妃,却没来由地被她训了一通!她不过也就是贵妃,比我们高一级罢了……”
慧妃叹了口气,道:“自从皇后去世后,皇上不要说再娶皇后,连皇贵妃都没立过,如今宫中位份最高的,确实是淑贵妃了。”她忽地放低了声音,道,“其实她说的也不错,之前那几个争宠的嫔妃,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昭妃竟然也没有反驳,只有些酸意地道:“皇上居然下午都到长门宫去了,那宁妃究竟有哪门子本事,能让皇上这样?”
此时赵翊确是在长门宫中。长宁比起别的妃子有一般好处,那便是性情恬淡,既不与人争也不与人斗,虽然对赵翊恭敬顺从,但也决不会缠着人令人腻烦。是以有时下午忙昏了头,会到长门宫与长宁下盘棋,或是品杯茶。长门宫中本来幽雅安静,倒颇有宁神静心之效。
长宁穿了一袭水绿色的薄绸袍子,一头乌黑长发未曾挽髻,直直地散落垂地。他也未戴什么饰物,只左腕间戴了一个碧绿玉镯,也是赵翊赏给他的。长宁面前放了一张瑶琴,点了一柱檀香,正在抚琴,弹的却是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弹毕,长宁见赵翊微笑点头,意甚嘉许,不由得脸上微红,道:“皇上您总是取笑于我,长宁从小疏于练习,不管琴棋书画都只是略通而已。宫中琴技高妙之人,自然有的是……”
赵翊笑道:“朕没有取笑你。你弹得确实不是最好的,不过朕喜欢听你弹。你颇得其中神韵,清淡冲和,得了其中之味。”
长宁起身,奉了一杯茶与他,垂了睫毛道:“皇上就会哄我高兴。”
这时只见侍候长宁的大太监魏光从殿门进来,请了安后便对长宁道:“宁妃娘娘,您的秋衣已替您先制好了一些,先送来给您过目,您看成么?”
长宁一撇嘴,不悦道:“我说了我不喜欢这些物事。”
魏光不敢答腔,赵翊便道:“送进来吧。”
魏光忙应了,不一时,便有数名太监抬了好几个箱笼进来。长宁扫了一眼,大都是些极艳丽的衣衫,衣料十分富贵华丽,做工也是最上等的。当下嘴噘得更高,道:“我说了我不喜欢这些大红大紫的颜色的,谁要你们做来着了?”
魏光陪笑道:“娘娘,您才入宫不多时,又是新晋的妃子,宫里规矩,是不能穿素色衣饰的。这些衣衫都是最好的料子,最好的绣工,您……”
赵翊截道:“既然宁妃喜欢颜色清淡的衣衫,便依他罢。”长宁本是跪在他脚边的,这时便在长宁脸上轻拧了一把,笑道,“你穿浅淡的服色也极美,你现在身上这件就不错。魏光──服饰打扮以后便由得宁妃了,他不爱挽髻,也由得他。”
一面说,一面在长宁光可鉴人、长可及地的黑发上抚了一抚,道:“这般好看,不用梳那些繁杂的头髻了。”又笑道,“只是难为了朕了,你不喜首饰,朕也不晓得该送你些什么好了。”
长宁捋起衣袖,露出了洁白如玉的手腕上戴的那只绿玉镯。“这不就是皇上赐给我的?”
赵翊摇摇头,笑道:“朕的众妃子之中,就数你最不贪心了。”
长宁道:“皇上,您送我把短剑吧,我知道皇宫里有许多好剑,外面买不到的。”
赵翊一皱眉,道:“你要短剑做什么?”
魏光听得冒汗,但长宁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居然真从枕下摸出了一把短剑。“铮”地一声,长宁把短剑拔了出来,寒光照着魏光的脸,简直像个死人。“自然是使啊,皇上不知道我会武吧?”
赵翊道:“你会武?练的便是短剑?谁教你的?”声音里已带了几分寒意,长宁却并未察觉,只笑道:“我小的时候有个世交的兄长教我的。我是妾室所生,母亲早亡,父亲虽疼爱我,但我老被别的姨娘和哥哥偷偷欺负,老哭,他说我练会了就不会被别人欺负了。不过,我也很偷懒,就像学琴一样,学得一点都不好。”
3
赵翊又道:“你是怎么把短剑带进宫来的?”
长宁吐了吐舌头。“我在侍卫房里偷的。”
赵翊听他如此说,面色才算渐渐放松了下来,声音却依然严厉。“宫里嫔妃,怎能私藏兵器?居然还去偷,若被发现,你要朕的面子往哪里搁?我的妃子,就该乖乖地呆着,不准使刀弄剑,听见了么?平日里,少出这座长门宫,要什么玩的吃的,吩咐下去便是了!”
长宁见他脸色不太好看,哪敢再说,跪在一边低头不语。待赵翊训完了,方道:“皇上教训得是,长宁再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