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班。”“噢!”亚亚忍着笑答应了,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
啊呦~~~站到地上才觉出腰酸腿疼。亚亚往前一趴,小狗似的趴在柔软的被子上。
555~~还想睡。
洺石的家里多了一个大摇篮,藤条编的宽大的摇篮被吊在一个粗重的铁弹簧上,
人坐上去晃啊摇啊舒服得不得了。要是阳光充足的下午窝在里边睡个午觉是最香
甜的了。摇篮的两边各有一个小篮子,左边装着书报杂志右边装着零食,亚亚窝
在里边就不下来了。美滋滋的晃着,羡慕得说:“这个真好玩!你可真会享受。
”洺石盘腿坐在地板上,不在意地说:“喜欢就买一个啊!也不贵,两千块而已
。”“两千块啊!”亚亚惊讶得看着藤条编制的摇篮,这样的大篮子要两千块?
先前在乡下的时候人们常常用来编篮子啊,早知道可以卖这样的价钱就不用那么
艰难的度日了。感慨地抚摸着,亚亚叹口气。
“哪有什么?你哥哥又不是买不起?”
亚亚没说话,微微的笑着。是啊,他买得起,可是我不会要。不要说这个玩具不
值得,就是值得东西也要再三掂量,哥哥已经很辛苦了。我更希望能够替他分担
一点。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亚亚轻轻的叹口气,自己现在才是个真正的消费
品呢!学费生活费是个很大的数字,还不算平时的参考书资料练功服,光是鞋子
一个月就要磨破好几双,哎~~~
“对了,说说你在学校的情况吧!胡刚老师有没有找过你啊?”洺石热切的抬着
头看着亚亚,亚亚纳闷的摇摇头
:“没有啊?他为什么要找我?”“噢,没什么。”洺石有点失望的低下头。亚
亚忽然兴奋得小声说:“可是你知道吗?我看见过他在夜里跳舞!”洺石猛的抬
起头:“什么时候?他在跳什么?”亚亚脸有点红,兴奋得从摇篮上跳下来,坐
在洺石身边小声地说:“很奇怪啊,我跟谁都没说。本来我每天晚上都给自己加
课的,那天夜里我看见他从走廊里经过,就悄悄得跟着他,谁知道他走到一个小
练功房里,跳的正是我自己偷偷学习的《吉。塞尔》。他好棒啊!太经典了太迷
人了!”亚亚眼睛里直冒光。
洺石伸手打断了他,急切地说:“我知道他很棒啊!我是问你,他看见你没有?
把你带进那间小练功房了没有?”亚亚摇摇头,“没有。可是我。。。”
“可是什么?“洺石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亚亚摇了摇头:“没什么。”那天夜里
的天鹅之舞就让它埋在记忆里吧!一想起来就心悸的厉害。那种强烈的梦幻般的
感觉,那种好像可以飞翔在空中的美妙,其实很想再次体验。
电视里是胡刚激情演绎得《偷火者
》,这是一段现代芭蕾,赤裸上身的胡刚只系着一条黑色纱裙,裙身粗犷地缠在
他精壮有力的腰上,把一个偷了天火造福人间的悲剧英雄塑造得令人热血沸腾。
两个人并排坐在地板上静静地看着。洛石这里有胡刚的全部影像数据,其实在考
天华之前亚亚就已经看过一些,但是那种刻骨铭心的震撼还是第一次见到胡刚以
后才有。
七
他精壮有力的腰上,把一个偷了天火造福人间的悲剧英雄塑造的令人热血沸腾。
两个人并排坐在地板上静静的看着,洺石这里有胡刚的全部影像资料,其实在考
天华之前亚亚就已经看过一些,但是那种刻骨铭心的震撼还是第一次见到胡刚以
后才有。
怀里抱着一堆录像带回了家,亚亚有点魂不守舍了。离开那间练功房没有多长时
间,可是竟有了最真切地想念。亚亚苦笑了,不知道被坚硬的地板磨破了多少次
脚,可是竟然像中了魔法,深深的迷恋。站起身,亚亚赤着脚在地板上跟着胡刚
的舞步跳跃起来。仿佛又回到了深夜里那间小小的练功房,在黑暗中的起舞。
嘉伟匆匆的赶回家,自从亚亚回来,回家的路就短了许多。兴冲冲的把手里的东
西放进厨房,嘉伟脱了衣服准备做饭。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会欢快的叫着
扑出来的亚亚今天怎么没声音了?悄悄的推开亚亚的房门,嘉伟惊愕的发现,亚
亚正在流泪!坐在地板上专注的看着电视屏幕上起舞的人,泪珠一颗一颗得掉下
来。嘉伟压住心头的慌乱,走过来扶住亚亚的肩,轻声说:“亚亚,怎么了?别
哭。”
亚亚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仓皇地擦着眼泪:“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
没听到。我看录像呢,没什么的。”被悲伤壮美的舞蹈吸引,不知不觉地为悲剧
英雄落泪。可是被哥哥看到了,真是够没出息呢!亚亚脸有点红,背转了身掩饰
的整理地上的录像带。
“这是谁的演出啊?”嘉伟装作毫不知情的随口问。舞台上潇洒强悍的舞者是那
样的夺目英挺,眼神里的沉郁厚重是一个男人的丰富的内心。不由得心惊。
“噢,是洺石给我的。胡刚老师的演出资料,我以前也看过的。”略带暗哑的嗓
子说着,亚亚不想多说什么。对于胡刚,亚亚总是不愿意在嘉伟面前提起他。那
夜半的天鹅之舞是亚亚的一块心病,虽然也知道自己是走火入魔了,可是毕竟心
虚。连对哥哥承认的胆量都没有,当然对于胡刚也就能不提就不提。
所有的录像资料都是一个人的,胡刚。嘉伟清楚的知道屏幕上的人是谁,也明白
那是亚亚最应该尊敬崇拜的导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亚亚痴迷的看着他,
又敷衍的回答自己时,竟然有一股隐隐的恐慌和愤怒弥漫升起。怎么会这样?真
的是心胸狭隘到了如此不堪的地步么?嘉伟对自己的反应很是恼火,拼命得想集
中精力对付手中的鱼肉蛋菜。
不,这是不对的。孩子学的是艺术,多愁善感沉浸在作品的氛围里是应该的。对
于老师的仰慕也很正常啊,以前对洺石他不也是这样?嘉伟努力的说服自己。可
是,从前对于洺石,亚亚说起来眉飞色舞,满心满脸的仰慕喜欢。可是为什么现
在,他不说了呢?不再对自己口口声声的提起,不再充满敬慕的感叹,只是一个
人看着他的身影默默落泪。像被刀狠狠地扎了一下,疼得嘉伟不自主的收缩了身
体。没有防备的刺痛太突然,嘉伟簇紧了眉头。也许只是我多心吧?
一段独舞漂亮的结束,赢得满场喝彩的洺石灿烂的笑着伸开双臂答谢观众。演出
结束,所有的演员都走上台来接受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大幕还没有完全落下,洺
石就跳跃着跑回了后台。昨天是巡演的最后一天,劳累奔波了一个多月,别的演
员可以休息了,可是他还要精神饱满的完成今天的演出。刘东心疼得不得了,干
脆请了一天的假专门开车接送。现在他就在后门等着呢!回家以后,会有热饭热
菜好汤等着,洺石想想就开心。明天团里考核,考核完了就可以放一段时间的假
,该好好轻松一下了。心情很好的洺石一点没觉得疲惫
,抓着衣服跟大家打个招呼,脚下飘风的跑道了后门。
自家白色的小车上竟然没有人,洺石惊讶的四下看看,刘东去哪了?周围找了一
圈也没看见,洺石生气的跺跺脚,裹紧了衣服。腊月的天啊,为了贪图换衣服方
便他身上就一身单衣一件外套,
出门的时候还被刘东大呼小叫得闹了一顿。可是现在他人呢?看见车里的暖气是
开着的,可是没有钥匙也是白搭!洺石冻得在原地跺脚,该死的刘东跑哪玩去了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刘东把洺石送进剧场后门以后,把车里的暖气开着,就跑进剧场里等着看他的石
头跳舞了。今天是一场芭蕾精品舞剧的荟萃演出,也算是岁末的一场芭蕾大宴,
各个舞蹈团的精英们会聚一堂,把他们最精华的都奉献出来。剧场是高档演出场
所,来看芭蕾的自然都是严妆正色的观众。嘉伟和亚亚做在前排,刘东坐在旁边
偶尔的低声说几句话。演出开始以后,亚亚的精神完全被演出吸引,刘东则显得
有点无聊。芭蕾,他只喜欢石头跳的。一身牛仔裤夹克衫随随便便的还坐在最好
的位置上,引起了来采访的记者的注意。
上面洺石一谢场,
刘东来不及等亚亚他们,心急火燎地往外跑,石头穿得少啊!被拦住了。“先生
你好,请留步,我想请问您一下,今天的芭蕾演出是什么原因吸引你来看呢?”
记者到是很客气,刘东眨眨眼,勉强地停下来。什么原因?我能跟你说吗?“我
喜欢啊!”
“您作为一个普通观众是怎么喜欢芭蕾的呢?芭蕾的精华和魅力您是如何理解的
?”刘东着急得往外奔,偏偏记者还想问个新鲜题材出来。刘东喘口气,敢情你
以为我看不懂瞎凑热闹来了!
洺石裹着衣服跑过来的时候,刘东身边已经围上一群人了。中间的刘东满脸得意
,从芭蕾术语到舞剧,从技术到内涵,刘东这一通侃,侃的小记者只剩下发傻的
份了。感情懂行的人不一定露相啊!洺石远远的看着他,抿着嘴唇轻轻的笑。
跟亚亚他们分手坐回到车上,刘东陪着笑脸给他暖手:“对不住让你冻着,我一
不忿气就多说了几句。”洺石忍不住的笑:“我都不知道你懂得还真不少呢!”
刘东嘿嘿的笑:“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是话说回来了你跟我这么些日子
了怎么开车的技术还是不长进啊?”大腿上被狠狠地掐了一下,刘东惨叫出声。
亚亚练完功,洗了个澡以后拿起了电话。洺石说过他们团里今天有考核,允许参
观的。芭团里的考核是最好的学习机会,考核是衡量他们的身手,确定他们在团
里的位置的手段。每个人都会拿出真功夫的,这可是难得一见啊!跟哥哥说了一
声以后,亚亚跑出了门。
芭蕾舞团的大排练厅里,满满的坐着来观看考核的人。芭团的考核一年一次,但
并不是每次都公开展示,所以得到消息的学生们舞蹈爱好者们纷纷赶过来一饱眼
福。排练厅里芭团的演员们正在做着身体准备,领导们都坐在场桌子后面看着面
前的考核表格。从主演到群舞演员,一个不剩全部要考。芭团里位置靠后的演员
们都十分珍惜这一年里唯一展露自己实力的机会,希望可以借此提升自己的位置
。能够脱离群舞做一个独舞演员。女孩子们穿着白色的纱裙,足尖鞋让她们走起
路来摇摇摆摆的像只小鸭子。男孩子们在半脚尖上做着各种旋转。考核马上就要
开始了。
亚亚坐在观赏者当中,兴致勃勃地看着正在进行的考核。洺石在团长身边坐着,
朝着亚亚悄悄招手。作为团里的主演,洺石最后才会进行。群舞演员先开始,经
过精心准备的舞剧片断和变奏被一丝不苟的演绎着。几年之后的自己也会这样认
真地被考核着吧?亚亚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很快,精彩的舞蹈就
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不时地会有谨慎的掌声响起,观众都很兴奋,受到鼓舞的演员们也很兴奋。一个
高个子的男演员走了上来,其他的演员都换上了服装与自己想要表演的剧目相吻
合,可是他没换,一身半旧的练功服很随便得穿着。大家有点惊讶,男演员脸上
明显的不耐烦。
音乐响起来了,是《海盗》。起初还是有板有眼的挑着,但是在一个大跳不慎滑
了一下以后,男演员的动作明显敷衍起来。最后竟然躺倒了!高高大大的男人仰
面躺在地板上,像只耍赖的熊似的喘着粗气不起来,惹得观众哄堂大笑。亚亚也
笑了起来,还没见过这样跳舞的呢!
团长不高兴了,皱着眉:“汪列!起来!你是团里的老演员,像什么样子?你给
年轻人作了个什么示范?”汪列呼的坐了起来,眼睛瞪得老大,气冲冲地说:“
我不像样子?我那里不像样子了?连着十几天的巡回演出我容易吗?累得腿都抽
筋了还要在这里考核!我腰伤犯了,考不了!”
突然爆发的吼声让整个排练厅顿时鸦雀无声。团长强压着怒火:“巡回演出就你
一个人吗?大家都有份啊!洺石今天上午还在演出,现在还不是要回来。”
“那又怎么样?他是大主演,我是谁啊?我跳了一辈子舞了,有谁知道我有谁关
心我,有谁知道我身上的伤动一动就疼!跳了十年除了留下一身伤一身病我还有
什么?考核,考个屁啊!主演还是主演,群舞还是群舞!你们心里都有数!”
团长一张脸涨得紫红,气得拿着茶杯的手直哆嗦。整个排练大厅里气氛紧张,观
众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吓到了,面面相觑的看着。团里的小演员们也紧张的
向后退,生怕着莫名的战火延伸过来。
汪烈是个即将离开舞台的老演员,团长碍于众目睽睽无法说话,但是有下不来台
。僵持中,洺石悄悄站起来,绕到汪列身后伸手扶他,小声地劝:“汪大哥,先
起来吧!你要是累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好不好?”洺石并不明白汪列为什么发这么
大火,只希望尽快的息事宁人。汪列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喷着怒火的眼睛瞪着不
知所措的洺石:“少跟我来这套假惺惺!你是主演,你保住你的位置要紧!年轻
,漂亮,又会勾三搭四的弄些不正经的东西,你还用考核吗?你现在最应该坐一
边凉快去!”
“汪列!你胡说八道什么?”团长发火了。汪列站了起来大声吼着:“我说错了
吗?这个团里已经污七八糟了!抱大腿的,搞同性恋的。。。。”
“住嘴!”
茶杯被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全场都被这个太震撼的场面惊得目瞪口呆。汪列自
己也傻傻得站着,张张嘴说不出话来。话已经说出去,收是收不回了。仿
佛有无数个黄蜂在身体里乱转,嗡嗡的声响取代了所有的思考能力。洺石像一具
雕像一样的呆立着,没有任何的知觉了。所有的眼光在他身上聚焦了一下之后又
迅速的散开,空气都凝固了。亚亚连呼吸都停了,紧攥着两只手看着呆立在地板
中央的洺石。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除了这句话,亚亚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汪列,收回你的话!你是要负责任
的!”团长强压着怒气和不安,这是太敏感太隐讳的话题,遮掩都来不及怎么就
这样的揭穿出来!一旦传扬出去,洺石情何以堪,这个团体如何面对!焦躁的用
手按着茶杯,团长的眼睛在汪列洺石身上打转。
汪列张张嘴,强硬的说:“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要想人不知,
除非己莫为!”
洺石的嘴里苦的想要吐出来,眼前金花直冒。一股气在胸中膨胀翻滚,从来站在
众人面前都是接受荣光和欢呼,今天竟然像被人指着脸认作贼!凭什么?就因为
我选的爱与众不同!
“他说得没有错,我是一个同性恋。我正在和我的爱人同居,而且我们会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