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矢射天狼 第一卷+番外——吾栖碧山

“慕瑕......”

“陛下......”

两人竟同时开了口，而后又同时住了口，互看一眼对方。

葛玄重又开口，淡淡道：“慕瑕，我都知道了。”

曲慕瑕早就猜出了几分，闷闷道：“陛下放心，我会离蒙汜远一些，以后尽量不和他多有往来，时间久了，他就会忘了。”

葛玄叹了口气，道：“慕瑕，我不是说这件事。我知道，你想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都不跟别人说是吗？”

“......”曲慕瑕万般滋味涌上心头，手也慢慢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中--他还是听到了自己的梦话，这件事情，他本来打算一直埋在心里，谁也不说，一直到死。即使是让人知道，那最不愿意的便是让这个人知道，然后被他看轻，看到他像个玩物般被人贴上标签。

“慕瑕，这不是你的过错，”葛玄看出了他心中的纠结，侧过身去，牵住他的手，手指轻轻启开他紧握的拳，柔声道，“不要用别人的过错来伤害自己，这样，我会心疼......”

曲慕瑕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人，虽然车中光线并不充足，但是那双漆黑的眸子却是专注而温柔地望着他，神情里尽是理解与包容，还有更多的，更像是自己看他的眼神，那是倾慕和爱恋的表情。

--这个人，难道也对自己是有情的？！

“慕瑕......”那人渐渐贴过来，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个时候，你应该闭上眼睛......”

曲慕瑕还没来得及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感受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轻轻的覆盖了自己的唇，温柔地辗转着。

好不容易建起来的脆弱心防骤然冰消瓦解，任由自己在那人吮吸舔舐之间沉醉，然后在和他的唇舌共舞之间沉沦。

无法抵挡这样甜蜜的诱惑，即使前方是不知道怎样严酷的未来，此时此刻，他只想和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在这个狭小的天地间，在彼此的怀抱和亲吻中忘却一切。

风轻轻吹起了车帘的瞬间，那个神差鬼使般悄悄跟在车后的人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停下了脚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一直崇敬的兄长竟然和刚刚拒绝自己的心上人......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已然足够，葛赤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越行越远。

“蒙汜，你怎么还在这里？”沈流不知何时到了他的身后。

“沈流，我是不是一点都比不上兄长？”声音里有愤懑和失落。

沈流破天荒的没有和他抬杠斗嘴，而是正色道：“你不是比不上陛下，而是你从未想过要和陛下比。”

“从未想过......”

“陛下是葛地的侯王，自然有他要做好的事情；你虽然身为侯王的弟弟，但是除了这个身份，并无其他官位，你连施展自己才能的机会都没有过，自然和陛下没有可比姓，更不会有要和陛下比的想法。”

葛赤低头不语。

沈流继续说道：“虽然我总在开你玩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是有能力的。只不过，陛下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从不让你去碰那些东西罢了。”

葛赤冷笑一声，道：“保护吗？这真的是保护？我也是堂堂男儿，哪里需要他这样的保护？”

沈流没有错过他眼中的那丝挣扎，慌忙辩解道：“蒙汜休要误解了陛下，这些年跟在你身边，陛下对你的好我是看在眼里的，他哪里肯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差不多是事事由着你。”

葛赤非但没有释然，反而怒道：“事事由着我？我又不是不懂分辨是非的人，哪里需要他这样当孩子一样哄。更何况，他分明是表面一套，背地里又是一套，如果他真是事事都由着我，又怎么会......”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觉，猛然收了口。

沈流劝慰道：“你肯定是误会了陛下，像陛下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表里不一，做出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

葛赤冷冷一甩手，往前走去，道：“你们都被他骗了。我懒得跟你多说，我们就此别过！”

“呃，蒙汜......”沈流追上前，拍了拍他的肩，道：“就当是我错了，我信你。别不开心了，我们继续喝酒去！”

葛赤回过头来，看这个从小玩到大的死党兼损友正笑着看向自己，不由想起那个人每每让自己心荡神驰的笑容，又想起刚刚那一幕，不由心中一痛，转回头握紧了拳，道：“好！喝酒去，今晚不醉不归！”

沈流看着前方之人紧绷的背，几不可查地再次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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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相拥的两人终于分开了贴在一处的唇，寂静的车厢里只有两人有些急促的喘息声。

“陛下......”曲慕瑕有些犹豫地开口。

“慕瑕，不要叫我陛下，叫我玄云。”葛玄轻轻拨开曲慕瑕散落在脸上的一缕发丝，将它别在耳后。

曲慕瑕握住他的手，道：“玄云......我在想，我们这样是不是错了？”

“我喜欢你，你心中也有我，这又怎么是错？”葛玄将他拥入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道：“慕瑕，不要想太多，我们以后都在一起，谁也不离开谁，这样就很好。”

“可是......”

车突然停了下来，侍从叩了叩车壁，朗声道：“陛下，已经到宫里了。”

“慕瑕，先回去再说。”

两人下了车，携手进了宫门。

暖风本是吹得人郁醉，可这风却让本有些醉意的曲慕瑕略略清醒了些。

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道：“陛下，天色也晚了，慕瑕先回自己住处了。”

没想葛玄却挥退了侍从，微笑道：“慕瑕，你又忘了，你该称我‘玄云’才是。”

“陛下，刚刚是我喝醉了，失了分寸，陛下就忘了吧。”

葛玄难得地带上了薄怒，将他一把拉进怀中，沉声道：“慕瑕，难道这也是因为醉了吗？”语罢，一手扶在他脑后，略带惩罚意味地吻了上去。

曲慕瑕惊诧于他这样的举动，一时之间竟然也忘了如何去反应，直到唇上传来细微的疼痛，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了他，道：“陛下，一切都是因为醉了，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还是这样吗？看来我们需要说明白一下。”葛玄拉住他的胳膊，将他一路带到了寝殿，做了个手势示意了暗卫离开，而后关了房门，回过身来，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目光深沉。

曲慕瑕不由退了两步，涩声道：“陛下，你这又是何苦？放我回去，忘掉刚刚发生的一切，对大家都好。”

“慕瑕，我知道你有顾忌，但是，你为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扛着，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

“对方是那个人，他太强大，不是你我能斗得过的，我不想害了你......”

“是东君吗？为什么？他为什么偏偏不肯放过你？”葛玄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问道。

“只因为......他说我是少司命的转世，而少司命......是他曾经恋慕的人。”

葛玄愣住了，道：“少司命？是那个传说中的生命之神？”

曲慕瑕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葛玄只是略为吃了一惊，就恢复如常，道：“不管你是不是少司命的转世，在我眼中，慕瑕就是慕瑕，不是别的人或者神。我心中的在乎的也只是名为‘曲慕瑕’的这个人而已。”

曲慕瑕喃喃道：“可是我在意，如果我不是少司命的转世，寿光就不会找上我，我也不会遇到你......”

“慕瑕可是在怨我，怨我将你招来堰城？也后悔......遇到我？”

“我不怨你，我也不后悔遇到你，我只是在想上天为何如此捉弄我，就因为我是那个从来都不了解的神君的转世，而被寿光选中；可是，若我不是他的转世，我......我便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即使你不是少司命的转世，对我而言，你也是独一无二的。”葛玄抱住他，轻轻抚摸他的后背，道：“慕瑕，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能让我在这世上觉得温暖的人，我只想这样长长久久地抱着你，再也不放开。所以，不要再多想了，不管是少司命也好，东君也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只是我的慕瑕，我是你的玄云。”

曲慕瑕犹豫了半刻，终究决定忽略心中那些担忧与顾虑，回抱住他，轻声道：“玄云，如果，这样下去，只有毁灭，你会怎样？”

“那就让我们携手，一起到黄泉之下。”葛玄笑着答道。

那笑容无比坚定，绽放在那张俊美温柔的容颜上，竟让周围的一切失去了颜色。

曲慕瑕主动奉上自己的吻，低喃道：“不管以后如何，不要去管......”

两人终于舍弃一切，忘情亲吻，拥抱住对方的手越发用力，身体渴望更深的接触。

寝殿外的草木上，浅葱的嫩芽开始以肉眼能看清的速度快速生长，本应在夏季开放的花朵，也抽出了花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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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一阵疾风，将两人生生分开。

来人绯红衣裳猎猎飞扬，衬着那一脸的怒意，越发显得张狂摄人。

“寿光！”曲慕瑕惊惧出声，下意识地往葛玄的方向挪了半步。

“慕瑕，看来我说过的话，你都抛在脑后了，是不是要我帮你想起来？”

曲慕瑕咬紧了唇。

葛玄上前一步，挡在曲慕瑕身前，道：“东君何必苦苦相逼。”

寿光却不理他，咄咄紧逼道：“慕瑕，我说过，你若是动心，我便会毁了那人，然后将你夺回来。”

葛玄正色道：“东君，现在的慕瑕只是个凡人，并不是你找的少司命。再说了，即使他是，你也应该问问他的想法，而不是这样强逼于人。”

寿光不屑地看了葛玄一眼，道：“这是我和他的约定，倒是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住自己吧。”

“寿光，”曲慕瑕从葛玄身后站出来，与葛玄并肩而立，握住他的手道：“你到底想怎样？有什么不满你直接冲我来好了，都是我的缘故，和他无关。”

寿光神色一变，冷冷道：“你倒是挺护着他。”

葛玄回握住曲慕瑕的手，道：“东君，你这样未免有失......”

话还未来得及说完，人已被东君一掌击倒在地。

“玄云，你怎么样？”

葛玄本想安抚地笑笑，却不料一阵气闷，咳出了一口鲜血。

“玄云......来人，快传医官！”曲慕瑕焦急地冲向门口喊道。

“慕瑕，这里早已经被我封锁下了清音界，外面是听不到的。”

曲慕瑕一把揪住寿光，怒道：“寿光，我都说了有什么不满冲我来！若是他有什么事，我定不会放过你！”

“慕瑕，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好，我成全你！”

寿光顺手将他往怀中一扣，另一手已经捉住他的下颌，带着怒意狠狠地咬住他的唇。

曲慕瑕只觉得唇上一痛，然后便是粗暴的啃噬吮吻，用力地想别开头，推开那人，却被那两只手用力地定住，动弹不得。抬起膝盖用力往前一踢，却被那人更快地扣住了。

“放开他！”葛玄顾不上抹去自己唇角的血迹，站起身便要冲上去。

寿光放开曲慕瑕的唇，冷冷一笑，道：“我放不放与你何干，你还是安安静静在一边待着吧。”说罢，伸出一手作了个结印，而后随意一指，葛玄便被定在那里，不止动弹不得，竟然连说话都不能了，只能焦急震怒而又担忧的望着两人。

“寿光，你这样凭着自己的神力对付两个凡人，到底算什么？”曲慕瑕趁机挣开了他的束缚，倒退了几步远，想要去葛玄身边，又怕自己轻举妄动反而激起寿光更大的反应--在这个人面前，他似乎总是处于弱势。

“凡人？我只知道，你是我想要的，不管是谁，想要觊觎我寿光的东西，便要付出代价。”寿光褪去了最初的惊怒，语气冷静，不过神情反而变得越发的深沉可怕，道：“今天，我便要你们弄清楚，你到底属于谁。”

说着，寿光便一步步慢慢走向曲慕瑕所在的位置。

慑人的气势步步紧逼，曲慕瑕手心都冒出了汗，反正是避无可避，他干脆豁出去了，梗着脖子直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被寿光咬得通红的嘴唇，现在也紧紧地抿着，失去了原本的艳色。

寿光终于站在离他不到一步远的地方，伸出手去，淡淡道：“慕瑕，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听话呢。”

如果说之前是强忍住站着不动的话，那此时，曲慕瑕便是完全被那人的气势逼得一动都不能动，直到被打横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而去，这才隐约猜到那人的意图，死命挣扎起来，道：“寿光，放开我！”

紧接着，曲慕瑕身子一轻，而后重重落下，尽管床已经不算硬，但那冲力仍让他全身似乎都要跌得散架。

寿光在他的拳头挥到自己脸上之前将人扔到了床上，而后疾步上去，抓住被摔得头脑发懵尚未来得及反应的人的手，顺手扯下了床头用来固定右边那半片纱帘的流苏，将他的手腕往上一拉牢牢绑在床头。

“寿光，不要逼我恨你！” 曲慕瑕边急切地试着挣脱手上束缚，边恼怒地瞪着寿光吼道。

寿光冷冷一笑，道：“慕瑕，从始至终，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好脸色，既然如此，我又何须再同你客气。”

说罢伸手解了他的腰带，将早有些散乱的衣服一把分开，这个动作明明应该是粗鲁得很，可是在他做来却显得一点也不失风度，仿佛只是在拆开一个礼盒的包装而已。

曲慕瑕徒劳无功地挣扎着，用力之下搅的床头的纱帘凌乱晃动，而他手上也早已经勒出深深的红痕。

透过半透明的纱帘，看不清定在那里的那个人的表情，曲慕瑕只觉得万念俱灰。

“玄云......玄云......”他口中微弱地低喃着，似乎是要给自己多加一些力量和勇气来面对这一切。

可转眼之间便被人堵住了嘴唇，变成意义不明的含混声音，而后，那人如同凶猛的兽，侵蚀着他的口腔，而那两只手，早已开始在光luo的皮肤上游走。

“不......不要在这里......”扭头躲避着，曲慕瑕不愿放弃这最后的抵抗，即使是要被强 暴，那也不要发生在这里，不要发生在那个人在的地方。

寿光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冷道：“你越是不想让他看到，我便越是要让他看清，你身上的一分一毫都是我寿光的。”

说罢直接翻过他的身体，将挂在身上的衣物直接撕了扔在一旁，而后硬生生分开他的双腿，伸了一指直接探到他身后的入口，毫不怜惜地顶了进去。

第拾三章 山重水复（上）惩罚

任曲慕瑕再再想控制自己的声音，此时也忍不住了，“啊”地一声惨叫，却更快地截住了尾音。

寿光微微一顿，不过接着手下动作再不停顿，那一指用力地抽送，而后很快又加了一指扩张。

曲慕瑕身上早已冒出了冷汗，浑身疼得微微颤抖，却一直死咬着唇，强忍着再也不发出一点声音。

寿光松了往一旁扣住他腿的手，俯下身去掰过他的脸，只见那唇瓣早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而他的眼睛正直直看着帘外那人的方向，因为疼痛，全身早就没了多少力气，干脆不再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