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本以为穿越成寻常没落世家子弟
没想到却凭空摊上个神君转世的身份,招来一堆烦人精……
小栖友情提示:
主角不万能,只是个普通中学生
到了异世界也不会叱咤风云称霸三界。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灵魂转换 灵异神怪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慕瑕,葛玄,寿光 ┃ 配角:荫泉,离渊,梦蜇,琅照 ┃ 其它:东君,天狼,少司命,云中君,湘君
第一卷:祸由情生
缘起
上古神界,自祝融共工大战之后,便是一派祥和。
谁知几百年前,出了个凶神天狼,搅乱了神界不说,更是祸及人界。
此时神界三位战神凭借一身的灵力和法术,合力大战天狼,最后,天狼伤重被擒,封印于黄泉之底。
但这三位战神除东君寿光之外,其他两位--少司命司青和云中君流云--皆因灵力消耗过大,不得不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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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生逢其时(上)慕瑕
昨夜下了一场喜雨,湘君庙的后院,翠竹青翠郁滴,冒出的新笋纤细喜人,白发苍苍的庙祝欢欢喜喜地摘下了其中一部分,让剩下的竹笋生长得疏密有度,等它们长起来,这小小的竹林应该就更叫人赏心悦目了吧。而且,到了夏天的时候,可以让这小院荫蔽凉爽,那个年轻人在这里,就不担心被明晃晃的太阳晒着了。
想到那个年轻人,老庙祝笑开了眉眼,花白胡子一翘一翘,这会儿,他也该来了。
果然,有一白衣青年直接从偏殿的小门往后院走来,一手拎着个食盒,见到庙祝,他将食盒放在一边,斯斯文文地行了个礼,道:“老师傅,慕瑕来向您辞行了。”
老庙祝吃了一惊,道:“曲公子怎么突然要走呢?”
曲慕瑕道:“昨日慕瑕接了王命,说是要召寅年寅月寅日寅时所生之人去往都城,为东君神殿挑选宗祝(负责神庙宗室祭祀,兼修史书,地位很高)。”
老庙祝由衷地为这个年轻人高兴,笑道:“这是件无上光荣的大好事啊!”
曲慕瑕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怕自己到了那里,什么都不懂,被人家取笑。”
老庙祝道:“如果曲公子这么说,那我这糟老头子就不知道该往哪里站了。像你这样品行又好又有才学的人,就应该去东君神庙那样的地方才对。”
曲慕瑕微微一笑,道:“老师傅,您太高看我了,能去东君神庙见识一番我就心满意足了。”他心中暗加了一句,如果能让我找到回去那个世界的方法,那就更好了。
老庙祝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老头子我倒是希望曲公子回来,我日子也不多了,本来还希望公子以后来能照管这个湘君庙,只是,我也明白,曲公子这样的人物,终究不会一辈子埋没在这小地方的。”
曲慕瑕劝慰了老庙祝一阵,这才留下食盒,道:“老师傅,我去跟湘君道个别吧。”
一束细香,一对烛,老庙祝慎重地交给曲慕瑕,然后留他一人在正殿。因为大多数的时候,那个年轻人喜欢一个人在那里。
点燃烛火,引燃檀香,曲慕瑕慎重一拜,对前方的神像道:“今日我便要走了,这些年来,只有你一直耐心听我说话,如果不是你,我想我早就疯了吧。不知道这次去,能不能有新的发现。今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你真的存在,请保佑我此行顺利,慕瑕告辞了。”
而后他将香插进香炉,又拜了三拜,这才转身离开。
身后的神像旁似乎有个透明的影子,向前追了几步,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老庙祝将曲慕瑕送出庙门,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终于流下了几滴老泪。他在这湘君庙当庙祝几十年,迎送那些来去匆匆的香客,生活一直孤苦冷清,也只有从十二年前,那个才六岁的娃娃到了庙里开始,这日子才算有了些生气,老庙祝心里早把他当了自己的孙儿一般,此时送他远去,心里自然十分不舍,只可惜王命难违,而且,他也不愿因自己的私心而阻了他的前程。
回到后院,老庙祝打开那个食盒,除去平时有的饭菜之外,还有个锦囊,里面竟然是曲家所有的田契屋契。老庙祝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曲公子,这个老头子先替你保管吧,万一在都城不顺心,就回来吧。”
话说曲慕瑕祖上其实是大启的开国功臣,上君登基之时,封居在此地,几世之后,继位的上君将权利分给了葛、钟、乔三姓侯王,不再问世事,只在每年接受三侯朝贡。曲氏封地位于葛,但是曲家一直人丁单薄,加上不愿主动迎合上位者,终究渐渐势微,到了曲慕瑕这一代,已经只剩些薄产和那个世家的头衔了。而且曲慕瑕年幼之时,父母双双亡故,他大病一场,醒来后,姓子渐渐脱了童子的稚气,开始潜心学习,对神明之说尤为热衷,到后来,更是终日流连这湘君庙中,读书修身,而这老庙祝,只怕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曲慕瑕带上简单的行囊,坐上郡府备下的牛车,前往葛的王都堰城。
在这里已经十二年了,曲慕瑕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方式。他其实只是个寻常的学生,在暑假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去市郊区某个站争时期遗留下来的防空洞探险,他走在最后一个,可是,随着他们的深入,几个朋友却突然之间在自己眼前凭空消失了。他惊慌失措地在那个并不算复杂的防空洞中寻找,却什么也找不到。最后他走出洞口,却赫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到了什么地方,而身体也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他在那个山林里奔跑,最后力竭倒地,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当成了曲慕瑕。
最初的时候,他以为是时空的错位,可是,这个世界虽然和西周之后的情景相似,却不是他所学过的历史中的任何一个朝代,他也曾在长大些的时候,再次去那个洞中,妄图寻找回去的线索,可是那里只是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山洞,除了山洞壁上有敬神的图腾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究竟因何而来,那个真正的曲慕瑕又去了哪里?他费尽了心力去寻找原因,但是,从周围人的反应来看,这具身体确确实实是曲慕瑕无疑,但是他明明从那山洞出来便是这个模样,这具身体虽然变小了,但毫无疑问是他自己的没错,只是,他虽然清清楚楚记得起原来世界的事情,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原先的名字。看来,是有种力量混淆了众人的记忆和意识。
科技与神力,这两种分支,在这个时代其实是密不可分的,最最先进的技术和意识,大多是产生在神庙之内,为了寻找真相,为了早日回到自己最初的世界,他选择了亲近神明这一条路。而且,让他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好像真的冥冥中有莫名的力量,一直在保护他,只是,这股力量来自哪里,他却是迷惑的。而他,也越来越相信,神明是存在的,起码,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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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位于整个大启的中南,土地丰饶,物产富庶,民风开放,拜天帝之子太阳神东君为最尊贵的神砥。
堰城位于葛的中部偏北,离曲慕瑕之前所居的南郡约五百里地,一路过来,水泽之乡的旖旎渐行渐远,最终消失殆尽,映入眼中的是开阔辽远的平原风光,大片青色的作物绵延生长,是葛北方主要的粮食:麦子和高粱。这里的农作物也和原来的世界基本一样,连名字也是相同的,这样,也省了曲慕瑕很多功夫去重新认识。
十天之后,曲慕瑕终于到了堰城,并没有多余时间去领略王城的繁华,牛车直接送他到了东君神庙。
东君神庙位于堰城东面一片广阔的土地上,那里有一座封禅山,东君神庙背面依山而建,正面直面东方日出的方向,前方外围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开阔的青石路旁是整齐的白色神柱,每根神柱旁边有个亭子状的石灯,如若是晚上,点亮灯盏,应当又是另外一番景致吧。
牛车送到这路的门口便停下了,郡府的随行人员带曲慕瑕沿着那条青石路进了神庙,将他的名牒交给了负责的祭司,便回去复命了。
那祭司态度算不得十分热络,淡淡道:“原来是南郡的曲公子,请随我来。”
曲慕瑕看他并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也就没有主动去问,只道了声“有劳了”,然后跟在他身后往里走。
东君神庙的前半部分是祭祀的神坛,后半部分则是祭司宗祝们住的院子,而这后院似乎又分了不同的部分。曲慕瑕被带到院子的最西边的一间房间,等候宣召。
刚放下行囊,便有人前来敲门,曲慕瑕本以为是祭司去而复返,却没想是两个俊美的青年,其中一人华服银冠,脸庞红润,眼神炯炯,另一人白衣胜雪,青玉簪发,白皙清瘦。
“你就是曲慕瑕?”那华服青年问道,声音清朗友善,却又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上位者的口吻。
曲慕瑕道:“在下正是,不知二位公子怎么称呼?”
那华服青年道:“你可以叫我蒙汜,那边是沈流。我们都是堰城人,和你是同时出生。”
同时出生?曲慕瑕不由感到有些奇怪,后来转念一想,就明白过来:看来,这二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宗祝的候选人。曲慕瑕见过礼,只见这两人一人贵气一人清傲,长相俱都不俗,举手投足之间风度翩然,一看便是有着良好教养的贵族子弟,也不难猜出他们从何得知自己的姓名和生辰了。
蒙汜沈流二人其实也早在观察这新来之人,只见琼鼻星目,身修若竹,令人见之忘俗,又兼光华内蕴,言语温柔,让人好感顿生。
蒙汜道:“曲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直呼我蒙汜,我便称公子慕瑕,可好?”
那称作沈流的年轻人闻言稍稍吃了一惊,而后了然一笑,道:“沈流也有此意,不知曲公子意下如何?”
曲慕瑕本就不喜欢那种文绉绉的称呼,更何况,那蒙汜看起来便是惯于下命令之人,即使这话是征求他的意见,但语气中明明已经替自己设好了答案,而那沈流看来傲气的很,应当也不属于随便与人结交之人,自己若是贸然拒绝,只怕以后与这二人相处起来会很难。于是,他从善如流道:“荣幸之至。蒙汜,沈流,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辰,本就难得,而今在这神庙相识,更是千载难逢,慕瑕三生有幸。”
蒙汜又道:“是啊,确实巧得很,以前只道有沈流和我同日同时生辰已经足够巧合,前几日知道原来还有慕瑕也是如此,我一直好奇是怎样的人物,今日得见,不由心生感慨,也只有南郡那样风光钟灵秀美之处,才能养出慕瑕这样的人来。”
曲慕瑕不好意思道:“蒙汜过奖了,其实蒙汜和沈流才算得上是风采斐然的人物,慕瑕只是个随姓懒散的普通人罢了。”
蒙汜指着沈流笑道:“慕瑕,你可不要被这家伙的皮相给骗了,他沈流可是这堰城最不能得罪的人哦。”
沈流一改刚刚的孤高姿态,痞痞一笑,道:“原来我在蒙汜眼中是这样危险的人物啊,不过你蒙汜可不需要怕我吧,身为陛下的亲弟,跺一跺脚,我沈流可是还得震三震啊。”
这二人应当是极其熟稔,这才能如此毫无忌惮的开玩笑互相拆台。不过曲慕瑕虽然猜想这二人身份应该不低,却没有料到蒙汜居然是侯王葛玄的弟弟,于是疑惑道:“蒙汜为何不是葛姓?”
不待蒙汜解释,沈流便凑上前道:“慕瑕有所不知,这家伙本名葛赤,只是他最怕别人因为自己的身份而疏远他,所以,只要是他看得顺眼的人,一律会跟人家说自己的另一个名字蒙汜。”
蒙汜恼道:“沈流,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隐私么?”
沈流却不理他,而是冲曲慕瑕小声道:“你看,他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好玩?”
只见蒙汜一张俊颜气鼓鼓的,多了几分孩子样的稚气,一扫刚刚给人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人觉得越发可亲可爱起来。
曲慕瑕笑道:“蒙汜就是蒙汜,不管是陛下的弟弟,还是别的什么人,对慕瑕来说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不过,相较而言,我也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蒙汜看着曲慕瑕无意展露的笑颜,宛若最柔和的春风,明媚却不突兀,不由痴了,竟然连他说的是什么都没有注意。
那边沈流轻轻咳了一声,道:“慕瑕连日奔波,想来应该很累了,不如好好歇息,我们叨扰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又冲另一人道:“蒙汜,走啦。”
蒙汜这才回过神来,呐呐道:“慕瑕,那我先走了,我们现在就住在你旁边的那两个房间,等你休息好了,我再来找你。”
曲慕瑕道:“好啊,随时欢迎。”
蒙汜笑着挥了挥手,便和沈流一同离开了。曲慕瑕看着二人的背影,微笑起来,看来,即使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自己也不会是孤独的呢,至少,第一天就交到了两个朋友。
曲慕瑕收拾好行李,便躺下小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他走出房间,在后院中漫步。虽然已经是春日,但堰城偏北,所以天气并不算暖,他特意多加了件外袍。
东君神庙面积虽大,但格局颇为周正,所以路颇为好认。曲慕瑕凭着来时的印象,到了花园之中,虽然此时还不到繁花盛开的时节,但满目新绿,叫人心情愉悦。
曲慕瑕舒了一口气,心想:若是不能回去,那么在这样的地方安安静静终老,或者回到南郡湘水之畔,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吧。正在感怀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曲慕瑕微微一愣,随即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只见一名玄衣人垂着头站在一株垂柳之下,一手撑着树干,另一手捂着嘴唇,那咳嗽声正是他发出来的。
“这位公子,你还好吧?”
那树下之人缓缓抬起头来,曲慕瑕不由愣住了。
曲慕瑕只觉得周围的新绿全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面前那张白皙无暇的面容,漆黑的眸子略有些讶异的望着自己,明明初一看上去是温柔清亮的,但又似乎带着与生俱来的寂寞与悲悯,秀美笔挺的鼻梁下,是优美的淡色嘴唇,下巴略有些尖,更显得轮廓分明,尚未垂下的手白皙而修长,似乎有些荏苒瘦弱。
这个人,是生来让别人为他风姿而倾倒的,曲慕瑕不由在心中叹道,即使刚刚见过蒙汜沈流一般出色的人物,但现在见了他,却宛若萤火之于皓月。
那玄衣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又是弯腰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曲慕瑕不假思索地快步走上前去,脱下外袍披在他身上,道:“这位公子,日暮天寒,还是早点回去吧。”
但刚一说完,便发觉自己太过冒失唐突,也不知怎么会这样冲动地去为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披衣。
那玄衣人僵了一下,最终还是裹紧了衣裳,而后用那双漆黑的眼睛望了他一眼,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曲慕瑕道:“我是南郡曲慕瑕,奉召来神庙遴选宗祝的。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我......,你我定会再见,到时我再告诉你吧。”玄衣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道出自己的姓名。
曲慕瑕略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微笑道:“那慕瑕便期待与公子再次见面了。不过,现在公子还是早些回房为上。”
玄衣人看着他的笑容,不由点头道:“多谢曲公子,不知曲公子可愿同行一程?”
“荣幸之至。”
两人沿着园中小径往东而行,那玄衣人道:“曲公子,能不能告诉我南郡是什么样子的呢?”
曲慕瑕心想:这只怕是个没有出过远门的世家公子,所以才会对南郡好奇。于是他道:“南郡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慕瑕所居之处位于湘水之畔,春日芦苇青青,鸥鹭飞舞;夏日粉荷婷婷,香远益清;秋日里农家稻熟,金浪无边;到了冬日,偶有飘雪,泡上一壶香茗,坐在院里赏雪,更是一大乐事。更别提水上的渔歌子,或优美婉转,或豪迈洒脱,也是一大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