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微笑,“我和表哥常玩这个游戏,想必他不会介意。”
他伸手扭住仁杰的耳朵,吹了口气,温热湿润,带着一种清新的味道,让仁杰意醉神迷,呢喃道,“小雪,我要晕了……”
小侯爷嘻嘻地笑着,“好吧,小爷恩准了,回家好生伺候我,以作补偿。”
仁杰剑眉微扬,眨眨眼睛,满怀希望地凝视着美人,“不如,我们早些打道回府?”
“小淫贼,你……先乖乖办好娘交代之事。”美人俊面飞红,悄声吩咐。
两人戳破窗户纸,屏息向内观看。
满室华烛辉映,锦绣鸳帐不断轻晃,依稀可见两具交缠的胴体,云雨正酣。
仁杰吐了一下舌头,小惊失色,“啊,没想到……”
小侯爷神色如常,“表哥一向不拘小节,花宿柳眠,视为常事。”
“我真幸福,小雪家教甚严,洁身自好。”仁杰有些沾沾自喜。
啪的一声,他脸上轻轻挨了一巴掌,小侯爷眸子盈盈如水,白了他一眼,“胡诌什么。”
屋内,流景从容不迫地坐起身,披上长袍,脸庞闪着细密汗珠,俊面如桃花。
他对枕边人温和地说,“你快回去,以后不必来找我了。”
一位少女的声音响起,若清泉般悦耳,却哀痛难挡,“流景,为何如此无情?”
流景深沉的笑道,“你没听说,镇国公是京城的风流浪子?”
那少女抬起盈盈泪光的双眸,“可是,我已……有了身孕!”
流景神情镇定,“你未来的夫婿是个仁厚之人。他不会计较洞房初夜的落梅花。”
泪水洗净了少女脸上仅有的一点薄妆,“我心里只有你……”
流景望着这落入他报复陷井的可怜女人,心口微颤,浮起一丝怜爱。但他毕竟是情场高手,手指轻拂她散乱的秀发,柔声安抚,“别难过,腹中的胎儿不要紧,只是不可让人发觉,就把这事当作一场迷梦。“
窗外,仁杰窥视的角度,无法看清少女的面容,他默然不语,眉头微蹙开始思考,这位陷入情网的少女是谁?声音竟似有些熟悉。
他看向小侯爷,对方会意地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流景站起身来,掸掸衣袍上将融的残雪,粲然一笑,“我送你回府。”
那少女已穿戴整洁,蒙着面纱,呆呆流泪,她不懂他的心,但她还没有绝望,她靠入他宽广的胸膛,出乎意料,她没有责备他,而是软语恳求,“流景,带我走吧……”
流景眼里水光潋滟,愕然间,已推开少女,“够了,你忘了我,安心嫁人。”
少女的手变得冰冷,淡淡地说,“好哥哥,你是我的命根,我想跟你在一起……”她深深地望了流景一眼,转过身,踉跄地推门离开。
流景低下头,拿起桌上的一幅素绢,慢慢展开,上面写满少女的深情与痴爱,里面裹着一络青丝。
他跌坐至床沿,上天,请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小侯爷站起身,在屋外静静地望着雪景出神。片刻,他握着仁杰的手,侧头微笑,“你说,我们应该进去吗?”
“随你决定。”
小侯爷眼神一闪,“表哥外刚内柔,有事都会与我商量,走,我们去看看他。”
屋外敲门声响起,流景抬起脸来,有几分讶异,随手将帐幔放下,遮住床上遗留的春光,试探地问道,“表弟,是你吗?”
小侯爷应声推门而入,“表哥,看你有些魂不守舍,居然没锁门。”
流景对二人点头致意,长叹一声,“不管我躲到那里,你都有办法找到,我十二岁就清楚这一点了。”
小侯爷走近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表哥,你有何心事,不能对我言明,在这里一个人发愁作甚?”
流景从小敬慕薛小侯爷,又跃跃欲试地不时挑战,表弟文武全才,思路周密,十次中有八九次,流景不得不甘拜下风,“表弟天资聪颖,从前我闯了祸,你常出面为我收拾残局,只是,这次我入了一个僵局,只怕无路可退。”
仁杰隐隐猜到那少女是谁,为棘手的情况而忧虑,“流景兄,那女子身份高贵,可能后患难免,你有何打算?”
流景脸色瞬时变得晦暗,与二人围着桌子坐下,皱眉道,“不知道,母亲和姐妹都死了,贺家只余下我一人,皇后……不会放过我。”
仁杰脑中浮现一些相关细节,小声地说,“不久前,皇后在白云寺观看表演,被剑客行刺,不知流景兄……”
流景蓦地打断他,脸上由青转红,“仁大人,何必多此一问,你若想举报或拘捕我,请尽管动手。”
小侯爷立刻按住欲甩袖而去的流景,诚恳地劝导,“表哥何出此言?小杰是出于一片爱护之意,我们有共同的对手,应该联合起来……”
他作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知机地停住了。
仁杰机灵地接过话题,“是啊,流景兄,皇后曾派人暗杀我和小雪,你要多加提防,以免横生事端……”
“无论我如何谨慎,有些事也避不开。”流景眸子里显出一丝亮色,而后又黯淡下去。
小侯爷总结道,“兹事体大,需从长计议,待我回禀爹娘,一起想办法。”
“不可!不能把薛王府牵扯进去,”流景俊脸涨红,自嘲地笑道,“祖母过世后,镇国公府不过是个空壳,真真中毒而死,皇后以为是我向陛下告密,十分震怒,一直找机会对付我……”
仁杰安慰道,“流景兄,我派些高手保护你。你出入小心,至于那位女子,你准备如何安置?”
流景的俊容,如愁云中的月亮,半明半暗,“如她不能退婚,我不想再有纠葛。”
小侯爷情伤及类,有所感触,叹息,“真是位可怜的痴情女。”
流景的从容潇洒被一种莫名的焦虑代替,露出少见的软弱表情,“别,别说了,表弟,我心很乱。“
二人知趣地不再多言,陪着流景回家,在镇国公府小坐。
屋内一片静默,三人各自品着茶,主人握着少女的青丝,几分眷恋,几分迷惑,不自觉地长叹发呆。
小侯爷见状,关怀地说,“流景表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尽管来找我。”
仁杰补充道,“大理寺的高手很快就到,我会请阿飞也常来看看,最近你少出远门为好。”
流景感激的点头,“知道了,多谢。”
不久,仁杰的担忧,不幸变成事实。流景外出用餐,在光天化日下遇袭,险被马践,阿飞和吴燕带领一些高手,及时回击,助其脱困。
当晚,流景秘密接见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双膝跪地,苍白如雪的面颊上,挂着泪珠,眼睛勇敢地盯住对方,“镇国公,我家小姐就要死了,请救救她!雯玉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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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搞番外短篇
有的同学问,在耽美书里,流景怎么可以喜欢女孩子?带着这个疑问,本文作者走访了迷茫中的镇国公大人,并且邀请了文中的几位美男作陪。
作者雪少:“流景帅哥,读者希望,有位绝色小攻能出手把你由直扳弯……”
流景大惊失色:“不行,做小受得流血受虐,我不干。”
凤哥魅惑的眼眸一瞥,“流景兄,小攻技巧高杆的话,小受不仅不会痛,还会欲仙欲死,得到极乐享受……”
皇帝因为不是美少年,未能如愿现身,不过,他一边观看实况转播,一边狗腿地点头强调,“是的,非烟美人,所言句句是实。”
流景转头看向表弟求救,“我是直男,对BL有抵触。”
小侯爷淡雅一笑,“表哥,爱是不分性别的,可惜,你没能遇到仁哥哥这样的痴心人。”
流景有些犹豫,“要不,给我安排一位绝世美受,试用几天?”
雪少的眼睛立刻像雷达一般扫射现场,阿飞,仁杰,怀礼都有爱慕者,各自抱着恋人,躲到角落亲热,凤歌兴趣颇高,不过他申明只做强攻,
四大公子中,只有惠王爷李翔形影孤单。
雪少暧昧地笑道,“小翔子,你意下如何。”
李翔起身,弹了几下衣服的灰尘,“这么简陋的招待会,连茶水都是劣质的,哼!”他龙行虎步,直接从雪少身上踩过去,左右四望,“那个什么雪少,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想我一代天骄,何等尊贵美貌,他却偏偏派我去暗恋仁杰,每次和薛侯爷斗,我还得假装认输,那雪少人呢,不会怕了本王,躲起来了?”
雪少在地上垂死挣扎,“翔子,你不要无视偶,否则,我安排你在京城街道裸奔……”
大猪角仁杰心地宽厚,上前扶起惊魂未定的雪少,“让你少出来抛头露面,怎么不肯听?”
薛小侯爷丝扇轻摇,淡淡地说,“有读者说我的名字(薛邵)是雪少的谐音,他明知我才是天下第一美男,硬是要和我同名,借我的光环骗小女生,其心可诛。”
仁杰有些为难,“小雪美人发话了,看来我也管不了你。”
雪少悲痛欲绝,心中暗叹,老好人仁杰,你怎么是怕老婆的主?只得转向纯洁善良的阿飞同学,大声呼喊,“阿飞,我为你专门开坑,出了外传《舞将攻略》,你快来救我。”
阿飞果然起身,却被阴险风流小人吴燕一把拉住,“阿飞,别理他,外传名字居然叫攻略,明显偏袒略影,除非改名为攻燕,或者爱燕,不然,不许帮他。”
阿飞迟疑地坐下,摊摊手,“昨夜我用力过大,将燕子爱得出血了,雪少你说过,好的小攻就得体谅小受,所以,我……对不起。”
怀礼一向高贵慈悲,雪少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向他,怀礼不好推辞,仪态优美地走过来,欲求不满的诱受宪王,在身后低泣,“如公子,雪少一直欺负本王,我是未来的太子,却老是向你下跪求爱,而且你还爱理不理,他实在是冷血之人,你若救了他,将来我们的前景渺茫。”
怀礼长叹一声,抱歉地望了雪少两眼,不动声色地说,“也怪不得他,谁让你狂虐他,结果他变得神经衰弱,老是偷偷跟踪我,让我失去了很多人生乐趣。”
看来还是得自救,雪少努力在地上爬啊爬……终于摆脱了李翔的势力范围。谁知,李翔心中一动,忽然面露神秘的笑容,一脚踢向雪少,蹲下身,邪魅地挑眉道,“雪少,我们打个商量,你若让仁杰主动向本王献身,我保你荣华富贵,取不尽的珍宝。”
雪少高呼,“士可杀,不可辱!我是有原则的。”
流景在一边蹙眉询问,“雪少,你很吵啊,到底我的美艳小受在哪里?”
073.离别苦
雯玉从怀里取出一卷丝绢,泪水化开了殷红的血字,明示了少女跟从流景的决心。流景颤抖地接过,绢帕盛满了少女的浓情,重逾千斤。
“小姐听到您被刺的消息,只是哭,不再进食,请您……”
流景目光中多了一份奇异的坚定,“婚期定在何时?”
“十天后。”
“知道了。”他的声音嘶哑干涩,仿佛身心漂浮在另一个空间。
“今晚,小姐会在老地方等您……”
暮色沉沉,夕阳在山边吐尽最后一丝红艳,灰色的迷雾笼罩了大地。
送走侍女雯玉,流景在院中茫然独立。
他从小在胭脂堆里厮混,善于察言观色,很讨女性长辈的欢心,祖母更是爱他如珍宝,没有经受过大的波折。
然而,这一次,流景挑战卫后的权威,面临他一生中最严重的危机,过去的明哲保身策略,是否能帮他度过难关呢。
夜风将他的身子吹得冰凉,流景握紧手中的血帕,终于作了一个冒险的决定。
也许这是一场荒谬的错误,而这个错误足以吞噬他拥有的一切,以及对卫后天衣无缝的报复计划。
但他已无法再逃,作为一个男人,他有自己的底线……
他回到书房,写了一封潦草短信,交给仁杰派来保护他的两名侍卫,“拜托,你们其中一位,速将此信送给仁少卿。”
流景沐浴更衣,换上的玄纹金线锦袍,白衣如雪,在黑夜中分外显眼。
心头交战了许久,他毅然乘上马车,亲自挥鞭急驶而去。
城郊,一所青砖大院内,未来的太子妃杨丽沁,枯坐灯下,她苍白凄美的脸上珠泪未干,丝毫没有意识到,院外埋伏了诸多杀手,准备一举拿下她所等待的情郎。
远处,一辆马车晃悠悠地行过来,停在院门附近。
片刻后,一位白衣贵公子跃下马车,月光穿过云层,依稀照出他愁眉紧锁的俊颜。
伏在屋顶的刺客首领,举手发暗号示意,所有的黑衣人都进入戒备状态,目光紧盯靠在马车门垂头沉思的流景。
他走进院子,在门口徘徊了几步,犹豫地四下观望,忽然转身离开。
刺客首领果断地挥手,低声命令,“生擒要犯,不得有误!”
众人立刻飞跃而起,向手无寸铁的流景扑去。
流景的武功似乎精进了许多,高得出人意料,他纵身一掠就到了几丈外,再腾空一个筋斗,已将追兵甩开几丈远。
屋外的动静,惊醒了低头哭泣的杨丽沁,“流景,你来了吗?”她脚步不稳地快行几步,满怀欣喜地打开屋门。
夜色幽明,一名黑衣人手持宝剑,冷冷地说,“太子妃,对不住,请跟我们走一趟。”
“啊!流……”她萎顿瘫倒在地,泪流满面,“你,将他……如何了?”
那名刺客架起她就往外走,另两位持剑逼近停在院外的马车。
车帘一掀,跃出几名大理寺高手,出其不意地夺下丽沁小姐,与黑衣人战了个旗鼓相当。
夜幕笼罩下,以命相搏的几位高手,神色肃穆,刀剑无情,有人染血,有人负伤弃剑。
杨丽沁无力地倚在树杆,捂着嘴,屏息悲戚地流泪,她的脚步无法移动,一颗心飞到了情郎身上,流景,他怎么样了?
这时,宁静街道上,响起急促的马蹄声,又一辆马车横穿草地而来。
流景坐在前座,不断挥鞭策马,柔和地凝望着杨丽沁,沙声呼道,“来吧,上来,我们一起走!”
大理寺的侍卫分出一人,将因喜悦而僵化的杨丽沁送上马车,悄声道,“镇国公,仁少卿让朱礼君假扮你,引开了追捕的刺客,这一路出城,你需格外小心。”
流景答应着,回眸微笑,“别怕,丽沁,出了城就安全了,仁杰已经做了安排。”
月夜下,城门忽然意外地大开,任由一辆马车疾驶而出,丽沁紧紧地牵住流景的衣角,含泪欢笑,“流景,这是梦么?我好想你……”
出城之后,她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放开流景,靠着车座椅喘息。然而,坐在前面驾车的流景,却看到身后有一条火龙延续出城,那是举着火把的骑兵队伍,正向他们扑来。很快,跌坐在车内的丽沁,也听到了追兵的马蹄,双手颤抖地互握,“啊!流景……”她强压的惊呼,充满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