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醉 六——北冥辉

我们就这么小声的念叨着，也不怕周围的人听到，人们议论的声音已经把我的声音都盖了下去，等他站起身，我紧跟着也站起来，他走出了大殿，我也跟着，他一直下了山来，我跟，他走到山脚的酒馆，我也跟，他点了一壶月下醉，我直接坐到边上，拿起了酒杯，等了起来。

“你说说你这么没有酒品，还贪酒喝。”

“我这是为了等你和我谈话，早死早超生，你现在跟我说了，就是赐死我，我也死的心甘情愿的。”

“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让我整理好语言好不好？”

“你需要整理吗？你就把这么多年是怎么利用我的说给我，将来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会怎么对我，说给我听就是了，何必卖这个关子，浪费咱们的时间？”

我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他再次给我倒上，满眼的笑意，好像这些都不是他做的，只是我随口说说的，我很不满，但是他不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我们这一桌，他抬头扫视了下，那些人都埋头吃自己的饭，不再看了。

“条件，这几天在山上好好陪我，回宫告诉你一切你想知道的，不然什么都免谈。”

“什么叫好好陪你？”

“做个合格的老婆，就是好好陪我。”

皇上伏到我的耳边轻声的跟我说，我脸一下子红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意思？我原来不合格吗？很生气的往嘴里放了一口菜，很生气的点点头，看到他很开心的笑起来，我知道我又被他玩在手里了，为什么我总是被他玩的，他就不能被我玩一次呢？

第一百九十九章 仁道之剑

酒品还是一样的差，只是这次比原来闹的更凶，又撕又咬又抓，外加连蹬两脚，皇上已经一身的狼狈，可是他把我带到这酒家，吃饱喝足他当然得管我了？于是他连拖带拉带抱的把我弄回了寺里，他很奇怪为什么点我的穴道点不住我，因为我很清楚他要做的，于是把穴道封住了。

给我擦了手脸，给我换了干净衣服，他这才擦了把头上的汗，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躺在了我的边上，我睡着了，他看着我的时候我真的有感觉我睡着了，于是他也睡了，我睁开了眼睛，看着房梁，想着我这样子算什么？借酒生事胡闹，我这是在跟他撒娇吗？

扭过脸去看着睡的安稳的皇上，一路上他也辛苦了，瘦了，我的手划过他的额头，鼻子，落在了嘴巴上，他好像不太舒服的眉头皱了起来，我把手拿开，他却又往前探了些，看着他现在的孩子模样，笑了起来，曾经不就想过他在利用我吗？那我现在到底在在意什么？

轻轻起身下床，往外走去，看他没有动睡的真的很沉，刚才我那酒疯折腾的他不轻啊，关上门出去，抬头看云彩把那已经快要圆了的月亮遮了起来，寺院里安静的只听到虫叫，偶尔有风刮过，很舒服的感觉。

走到大门已经下了锁了，飞身上去，看着远处寻找着自己的树，却发现很多一样的树立在那里，哪里还知道哪棵是我的？不由的苦笑，轻身落地，往树的方向奔去，却感觉有个人在跟着我，急急的停住，转头看着一个黑影跪在了我的面前。

“主子。”

“京里的情况如何？”

“五爷已经控制了所有的兵权，有不少的玕王余党想要生事被乾王爷和五爷镇压了，缺在苗疆一切都好，安排好那边的事情就会回来，凤国和青龙国都很太平，只是玄武国好像因为太子和丞相之子之间的事情有些事端。”

看着自己在玖焱的亲信影卫将我想知道的消息都传来给我，我就放下心来了，至少现在一切都还算不错，看着他好像还要说什么，抬头看了我一眼，马上又把头低了下去。

“有话说。”

“主子，白虎国不太好，太子之位一直不定，而且也没有来人和麒麟谈统一的事情。”

“哦，无所谓，你回去吧，告诉望天，让他好生看顾着玖焱。”

“是。”

影卫不见了，白虎国不好吗？向着白虎的方向望去，他不就是太子吗？还有什么不定？四周熟悉的环境，多年前的树上共饮月下醉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用力的闭上眼睛，想忘掉的事情，总是会在不经意间会有人提起，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变回那个忘了他的小吆了，鬼宿，你要幸福，我不在的时候也要幸福。

穿梭于各树之间，估计着高度找着我刻下的名字，当再次看到的时候，才发现我的树原来是这里面最高的，树的枝叶有人修剪过的样子，怪不得会长的这么粗壮，坐在曾经的树枝上，才真正感觉出来他比那个时候高了许多，不是轻点几下，不可能再一下子飞上来了。

感觉和月亮又近了，斜靠在树上，回想着当年和鬼宿坐在这里的情景，不由的笑了，那个时候的他对我真的很好，很温柔，他现在在做什么？睡了吗？已经很晚了呢。

感觉到树下有响动，很不愉快的往下看了看，这时候哪来的东西打扰了我的回忆，却突然看到一个瘦削的身影坐在了我的腿边，吓的我差点儿不稳掉下树去，被他用力拉住，这才恢复了平衡，看着皇上那一脸的担心，笑了。

“你没睡着？”

“睡着了，翻身没感觉到你就醒了。”

“什么时候追出来的？”

“你和影卫说话的时候。”

“呵呵，这次倒难得的坦白。”

轻笑着把脸扭到一边，皇上对我说实话，我不是该开心吗？但是又不想他来这里，这里没有我和他的回忆，他坐在这里我会很不自在。

“想鬼宿了？”

“嗯，有点儿。”

“我知道他在这里陪过你一夜，也是在这里有的月下醉。”

“嗯，但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陪你不好吗？”

“好啊，只是咱们中间隔着东西，让人不能靠近啊。”

我说的无奈，他听完月光下的脸色更加的惨白，他轻轻的抱起我，在这不富裕的地方换了换位置，他靠在我刚才的位置上，把我拉倒在他的怀里，紧紧的搂着我，让我能舒服些。

“真的回不到从前吗？”

“我的事情你全知道，而你的呢？你觉得公平吗？”

我冷冷的回答着他的话，我知道每个人都有不愿意去碰触的过去，但是他却隐藏了跟我关系最大的部分，让我如何可以接受？他没有回答，我也不再说话，气氛很尴尬，我无趣的从身上抽出赤霄，一直没有细看过它，现在把玩了起来。

月光下的赤霄通身血红，我真的是赤霄吗？不得而知，父王也没有跟我说过更多，但是它却出现在这麒麟山是肯定的了，不知道在这里拿出它会不会和平时有什么不同，仔细的看着，想着那时战场的众人，却感觉好像少了什么？轩辕，赤霄，泰阿，七星龙渊，干将莫邪，鱼肠，纯均，承影。

嗯？不对啊，少了一个，我再在心里数了一次，还是不对，湛泸呢？有些茫然的看着赤霄，不是应该十剑合一吗？那当时的能量是怎么回事？皇上应该是看我玩的时间不短了，从我手里接过了赤霄。

“有什么不同吗？看的这么专心。”

“你见过湛泸没有？”

“湛泸？仁道之剑？没有，怎么了？”

“少了一个哪来的十剑合一？错了啊。”

我坐好身子，转过头看着他，他也好像想到有些不对，从始至终好像这个湛泸都没有出现过，他看了看赤霄，看了看我，我把赤霄拿回手里，想从这剑身上发现什么不对，却怎么也看不出来。

“皇叔好像也没有提到过湛泸。”

“唉，想着这十剑合一，结果还是没戏的事儿，什么天下统一，十剑不起，统一什么？咱们各回各家算了，我也不进宫当你的皇后了，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抢了你的皇位了。”

“傻小子自己胡说什么呢？”

“谁胡说了？你不是一直都怕我抢了你的皇位吗？行了行了，我不抢，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我会带着五哥哥和缺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终老的，你自己做好你的皇上吧。唔，你”

我还想接着往下说，他的嘴巴已经封住了我的，我手上还拿着把剑呢，你都不怕刺到你？这哪里是亲吻，整个就是一咬人，我吃疼的把他推开，他用拇指擦掉我嘴唇上的血迹笑的很开心。

“皇后呢，你是做定了，至于统一不统一，再议吧，玖儿，我承认我原来一直在利用你，但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你让我怎么信你？”

“我娶你，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老婆，这还不够吗？”

“你娶人很现成，你有加上我姐在内两个老婆，两个死了的老婆，下个是不是就是我了？”

我有些激动，我不敢想像我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会怎么对我，像姐姐一样借他人手杀掉，像玕王一样被废了武功废人一个？种种不安在我的脑子里打转，好像他为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我该怎么办？我乱了。

“胡说什么？我，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守着你的，你相信我。”

他再次把我拉到了怀里，心里的不安让身上不停的抖着，为什么我这么没有自信了？为什么对他我没有信心了？我原来想的那些漂亮话怎么到这个时候全都没用了？他在我的耳边呼着气，跟我说着悄悄话。

“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相信我，给我这个机会好吗？别再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我爱着你，就会爱你一辈子，别再乱想了，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十分的不安，等着那个惊喜好吗？这几天就陪我，只是老婆陪老公的陪着我，忘了什么利用不利用的好吗？”

他抱我的手臂收的更紧了些，语气里没有一点我不喜欢的语气，我默默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放松了些让我能呼吸到最新鲜的空气，不乱想了，反正还有个几天就回京，伸脖子一刀，缩脖子还是一刀，我爱他，我陪他。

我们坐在我的树上，一起看着月亮，不时的有夜游的鸟儿落在我们周围，好像也在听着他讲故事一般，他说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就像要把答案告诉我一般，但是他说给我惊喜，把我最最关心，我的结局，稍稍的隐藏了。

“玖儿，我小时候啊，没事儿了会去你家后园子里看皇叔抱着你玩哦，但是我不能上前，因为你一见我的时候会害怕，就见到老五的时候没事儿，后来皇叔说可能因为那时候我身的血腥之气，可是我确定我没有啊，再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是玕王留在我身上的气息，那时候我才十一岁，而你才两岁。”

“他说你利用他。”

“也许吧，其实真正利用他的是父皇，但是他把对父皇的怨恨全都记在了我的头上，他原来总欺负老五，我不服气就想和他打，一定打不过了啊，于是我就告诉父皇，父皇没少打他，他一定很恨我的。”

“那你还和他，他还强迫你。”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很难说出口，他搂着我的胳膊收紧了些，气息有些不稳，他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而那也是我想知道的。

“最最早的时候，他对我应该只是报复，因为父皇越来越不喜欢他，而皇叔的注意力也全到了你的身上，可是我没有想到，后来他说他爱我，我真的很惊讶，我没有想过两个男人可以相爱，我只知道他是在折磨我。可是当我看到老五看你的眼神的时候，我发现他在爱着你，是那种超出兄弟的爱。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了不少，而他说我利用他，是这个时候利用了，我要利用他得到更稳定的皇位，而我说我想统一天下的时候，他就说他要去招集十剑，他说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当你入宫后，他知道我爱上你后，他很生气，他说他统一天下是为了我，问我统一天下为什么，我没有答出来。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统一天下，也许只是野心吧，可是我不想破坏我在你心里的形象，于是我就把他推到了前面，当他发现我一次又一次的利用他的时候，他很生气，我也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他不同意，我没有理他，只一门心思想着一统天下后娶你，想着他说他爱我，一定不会害我的，却没有想到，他因爱生恨，处处为难我，包括那些你在地牢看到的。”

“我一直恨他。”

“我知道。”

玕王在我眼里一直阴狠的可以，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里面有皇上这么多的原因，那他有时候对我的针对是不是皇上让他那么做的？

“现在的我一定让你很讨厌，我不是没有野心安于现状的人，可是又怕让你看到我狠毒的一面，怕你讨厌我，可是发现错了的时候，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被卷了进来，我想向他们道歉的时候，却已经再也说不出口了，玖儿，原谅我好吗？”

我苦笑着，皇上，玕王，所发生的一切好像都像一场梦一样，再次拿起赤霄，看着这柄帝王之剑，也许皇上更想要这把剑吧，我把剑递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你使用它的话，是不是更合适？”

皇上被我的话问愣了，再次接过了赤霄，想要催动剑本身的力量，却发现好像那血红色在一点点的消失一样，我和他都有些惊讶的看着那剑身上出现了十个格子，却有一个变成了黑色，不再赤红。

“这是怎么回事？”

“也许这就是缺少的湛泸吧？”

我把剑再次拿回来，可是当我驭使它的时候，那剑上的十个格子都成了红色，并且更加的红亮起来，我们更加惊讶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明天就回宫，去问皇叔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说让我陪你几天？”

“以后你会一直陪着我的，我相信。”

“你不怕我因为听到刚才的事情讨厌你？”

“你一开始也因为老五的事情讨厌我，现在不也喜欢着我吗？大不了再来一次呗，玖儿，给咱们大家一个机会好不好？你别忘了，我说过，我不娶你，你和老五还有缺都不可能在一起。”

“你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很惹人讨厌吗？”

“我知道你喜欢，呵呵。”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好像确定了什么事情一样，很开心的环抱着我，真郁闷，他又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第二百章 湛泸

踏入京城发现气氛很不一样，一路上好多地方都张灯结彩的，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轻松自在，有些奇怪，虽然是打了胜仗，可是这扫除玕王余党来说，这也有点儿太轻松了吧。

皇上看出我的表情有些不对，让马的速度慢了些走在我的旁边，我看了他眼再次打量起周围，我们的高头大马走在这商业街上回头率高，指指点点率同样也高。

“在想什么呢？”皇有些疑惑的看着我。

“我感觉京里应该很紧张才对啊。”

“为什么？”

“不是说还有扫除玕王的余党吗？”

“哈哈，那也不用这些百姓们也紧张啊，他们正常过日子就行了啊。”

“可是你看这些张灯结彩的。”

我说着就直接下了马，拉着马往路边走去，拦住了个过往的行人，有礼的给他打了个礼，他回礼后打量下我，我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一身白衣，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外地来的吗？”

“刚从外地回来，打听下，这京里怎么这么热闹啊？”

“啊，这就难怪了，皇上这次御驾亲征打了胜仗不说，马上还要立后了，这不宫里放出话来，要举国欢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