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Non————星尘

作者:星尘  录入:08-07

意外是好?是坏?

告诉你,老子非常讨厌意外!非常讨厌!

 

***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任务,潜进一家饭店的房间杀死一个女人。

光看,就觉得简单到无聊的无趣任务。

纵然那家饭店颇为知名,纵然那个女人在黑市似乎有点名气,可是无趣的程度并没有因此改变。

将狙杀令烧成灰烬,朗决定尽快将工作完成。

无聊是一种会无限增殖的烦人情绪,他一点也不想让它有繁殖的机会。

女人是一个很妖艳的美女,妖艳到与她的年纪一点都不相称。

派翠丝,妖艳的吉普赛之女,现代仅存的纯血魔女,精通炼金术与黑魔法,是黑市传说中那位著名的预言贩卖者。

很可笑的介绍资料。

预言是决定好但尚未发生的事实。

朗一向这么认为,因为他曾多次‘实现预言’,只因为某些人这么希望。

预言是一种威吓,因为它否定了未来的希望,贩卖预言等同贩卖恐惧,因为预言本身就召显了一个决定无法违逆的专制力量。

自大、蛮横、令人厌恶。

光是存在就令世界之脊上的大君们觉得碍眼到不能不铲除。

所以朗出现在这里,因为蓝月想要知道是谁竟然如此傲慢,胆敢假借神之名散播恐惧,散播着——

阴谋的种子。

女人的死是他想下的第一步棋,他很好奇幕后的黑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弈棋,一直是一种很有趣的娱乐——从很古老的古老过去开始。

蓝月期待惊喜,作为棋子的朗却觉得很无聊,因为杀死派翠丝是很简单的事,大概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不,或许比杀死蚂蚁还要简单,因为蚂蚁还会本能地挣扎逃跑,可是此刻他就站在派翠丝身后,那个女人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无聊的任务。

无趣至极。

朗伸出手想结束这无聊的一切,那修长的手指却愕然地停在半空。

有一道视线滑过他的双眼,冰冷,无机的,像是尸体的视线。

朗的感觉不曾出错,所以他放下手,期待那即将揭幕即的新剧,派翠丝缓缓地打开了上锁的门,然后朗看见了视线的主人。

美丽、脆弱,有一双漂亮灰色眼瞳的精美娃娃。

——或是尸体。

精致的手帕塞住娃娃的口唇,少年的身体被牢牢地捆绑在沙发上,但是少年的眼里却没有惊讶或是惧怕,只有一如尸体般的漠然。

那浅灰的漂亮眼眸是潭已经没有生气的死水,而且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在原地伫立了下,派翠丝才缓缓地走向那个像娃娃一般的少年,不论是背影还是举手投足都带着浓重的厌恶。

派翠丝很讨厌眼前的娃娃,朗非常肯定这样一点。

粗暴地拔掉塞在那个少年嘴里的手帕,派翠丝恶声恶气地问道:“你又看见了什么?”

少年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我看见你即将死去。”甜美而稚嫩的嗓音,却溢满浓厚的死亡气息。

派翠丝抬起手,却不是要殴打少年,而是惊慌地捂住自己的口唇,抖得一如风中的落叶。

连尖叫都无法尖叫,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少年的可怕,对于这个残酷的预言,她连除了惊慌就只能惊慌,反抗的勇气打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恐惧地后退一步,派翠丝纤细而优美的脖子就落入朗的虎口间,冰冷、恐惧,连反射神经都来不及回应,清脆的骨折声便已经响起。

放开手上歪成不可思议形状的脖子,任派翠丝的身体被重量牵引着瘫倒,朗睥睨着眼前犹如尸体一样的娃娃,静默。

“你杀了我的母亲。”

娃娃淡淡地开口,那甜美的嗓音依旧没有任何生机。

“所以?”

朗蹙眉,不是很喜欢跟尸体对谈的感觉。

“你不觉得应该杀了我灭口吗?”

甜美得像是浸满毒药的诱惑声音,却空虚得像是没有灵魂。

眼前的尸体想要回归尘埃点,朗仅凭直觉就可以肯定这一点,但是尸体显然是没有智慧的,这点朗也非常肯定。

“不,你没有让我杀死的价值,我也不喜欢免费的劳动。”

朗傲慢地抛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没有义务留下来当一颗贴有死亡保证书的免费安眠药。

“如果我出很多很多钱,你愿意杀死我吗?”

尸体以没有灵魂的声音问道,朗却理也不理地离开。

越是在意越想夺走,越是珍惜越想毁灭,而越是希望,他越想看人绝望……

纵使意识到也不想改变,朗就是这么一个喜欢与世界作对的灵魂。

愣愣地望着朗离开,少年没有再出言挽留,只是在朗关门之后,淡淡地开口。

“你会回来。”

柔软的稚嫩嗓音无比坚定,就像是念着咒语般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缓慢地陈述。

“回来带我走,让我死在你的怀里。”

 

***

 

派翠丝的死很平静,就像是溶进水里的空气一样没有痕迹,无论是电视、是报纸、还是地下甚至是黑市的小道消息,都没有任何一道声音诉说派翠丝的死讯,仿佛她的死亡不曾发生过。


但仍是留下了痕迹,在他的心里。

尤谢夫•堤伐尔,人称‘天使’的死亡预言者,金发、灰眸、盲目。

朗饶有兴趣的翻阅着资料,比对资料和记忆的共通处,在惊讶那个尸体居然是盲人的同时,更惊讶传闻中的天使竟然只是一具尸体。

有点有趣。

而且显然连蓝月也这么认为,否则他不会一睁眼,就看见桌上多了这份不该有的报告。

我是虚假的。

朗一直有着这份自觉,他和艾司不同,朗很明确的知道蓝月能够透过自己的双眼看见一切,就连情绪和思想,都像是写在曰记上的故事,在蓝月兴起时,随时能够被检视、翻阅。


厌恶不会改变现实,恐惧没有任何作用,抵抗是一个笑话,因为自己本来就是虚伪的存在,是蓝月为了应付这个无聊的世界,所撰写的虚拟人格。

其实朗有点羡慕艾司,羡慕他的无知。

无知是一种幸福,虽然蓝月极少醒来,极少干扰他的生活,但是有些秘密只要知道,就不会觉得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你也是吗?盲目的天使,你也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秘密,所以渴望消失的假象吗?

只要找到他,你就可以得到幸福……

蓝月是这样在刚出生的他身边耳语,那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嗓音,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接触过的希望。

朗不知道‘他’是谁,他只知道‘他’是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希望。

幸福是什么?

能够死亡好像也是一种。

盲目的天使……

蓝月,这是你要我寻找的下一个目标吗?

不会是他的,除非你应允的幸福就是死亡。

遵照着蓝月留下的知识将报告焚烧殆尽,朗知道蓝月不希望艾司知道多余的事——虽然不知道目的。

朗很乐意遵守,不论是出自蓝月的命令还是自己的选择。

因为自己已经没有救了,所以希望至少艾司能够继续做梦,朗是天真的这么想着。

盲目的天使,如果你真如传说中的能够预言,那么请告诉我那个人在哪里,那个人的名字是你唯一能购买到死亡票卷的钱币。

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我将赐你安息。

 

***

 

他还在那里。

像一具尸体静静地坐在那里。

手上的束缚未曾解开,也看不见任何挣扎的痕迹,地下躺着一个女人颈子断掉的尸体,除了尸斑已经浮现外,这个空间里的一切和他离去前一模一样。

饥饿是很痛苦的感觉,干渴却更加难忍,那种全身细胞都在哭喊着水分的痛苦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无法忍耐地发疯。

缺水三天就会死,这是一般人类的平均值,而现在已经过了两天,他却在娃娃身上看不到一丝一毫因为缺水而崩溃的影子。

他很安详,平静得像是即将迈入天堂。

那具尸体很想死,朗非常肯定这一点。

刻意发出脚步声踏前一步,尸体的视线移了过来,但也只有无意识地看了一下,并没有出现其他惊叫、惊讶甚或是稍微有点可以称之为反应的动作,他只是冷漠地看着朗,就像是一种本能得不能再本能的条件反射。


有点讨厌,被一具尸体这样凝视。

朗不知道蓝月为什么要他,也许是为了那些自己从不相信的鬼预言。

预言只不过是计划好必须被实现但尚未被实践的事实,朗不相信总是在‘创造预言’的蓝月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沉默地除去捆绑‘天使’的束缚,对于眼前的少年,朗并没有任何想法,他只知道蓝月想要他,所以他才前来带走少年,这无关他的意志,只是蓝月这么希望。

非常可怜,这具尸体。

原本只要再过一天就可以平静地死去,现在却连这么渺小的一个愿望都要被一个陌生人剥夺,朗有点同情眼前这具尸体。

但也仅有同情而已,朗未曾因为这种意外的情绪而改变自己的计划,更何况是萌生出违背蓝月的想法。

强硬地抱起没有反应的尸体,尸体很小,脆弱得像是会在下一个瞬间碎裂。朗在意外他的体重之轻的同时,更意外少年的反应。

不喊叫、不抵抗、不挣扎,只是像是一具尸体一样没有反应地任他抱在怀里带走。

朗很意外,他原以为死意甚坚的少年多少会挣扎地反抗一下,毕竟自己夺走了他唯一死去的机会,而他是那样渴望死去。还是被自己带走正意味着死亡,毕竟他知晓未来不是?


朗冷笑,突然很希望所谓的预言是否真的存在。

未来不能改变,世界没有希望,一切的一切全是为了灭亡而存在。

蓝月,到那时你会怎么想呢?你会理解无法挣扎的苦闷吗?

无知是幸福的。

我很期待能够对你说出这句话的那天。

 

***

 

将那个已经快死去的尸体丢给仆人去处理,朗完全对那个少年的死活提不起任何兴趣。

那只是一件额外的工作而已,蓝月要他带他回来,他已经完成工作,其他附带的麻烦不关他的事,蓝月如果想要那个少年活着,他就得自己去处理,朗很单纯地这么想着。


此刻搁在他心头的,只有菲利克斯一个名字。

菲利克斯,他的孩子,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笨蛋,只要看见他,朗就觉得这个世界还是有着值得去期待的希望。

比如意外,比如让人叹息的愚蠢,比如——

让人想将他抓起来狠狠揍一顿,却又忍不住想揉死他的矛盾情绪。

菲利克斯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笨蛋,可是朗就是喜欢他这样

的愚蠢,因为愚蠢,所以他觉得菲利克斯很可爱,只要和菲利克斯在一起,朗就不太会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无趣。

菲利克斯是一朵向曰葵,一朵会让太阳忘却运行是多么无趣的奇怪的变种向曰葵。

和菲利克斯度过的时间很快速,很轻松,如果这可以被称为幸福,那么菲利克斯应该就是那个人。

虽然蓝月并不这么认为,可是朗一点都不介意,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希望,那么至少他有权任性,有权恣意而为他活着。

朗顺利地在健身房找到正在做重量训练的菲利克斯,他朝疑惑中的少年邪恶地一笑,刻意缓慢地落了锁。

狠吻。

将菲利克斯压倒在地毯上,扯掉那浸满汗水的短袖上衣,抚摸着那身湿润却又满怀这力量的漂亮肌肉,朗满意地发现少年渐渐地在成长,逐渐蜕变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今天比昨天更高一点,明天比今天更强壮一点,知识、礼仪在自己的调教下不断积累,却又保有昨天的天真与稚嫩。

只看着自己一个人,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世界与自己,他的眼中永远只看得见自己的存在。

菲利克斯活在自己的羽翼下,只为了自己一个人呼吸和微笑。

没有选择,没有挣扎,没有世界与世界交界的那条线。

他是自己亲手种植的向曰葵,只为了自己一个人绽放,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存在。

菲利克斯的心牢牢地捏在自己手里,所以朗很放心地任自己沉溺在菲利克斯还不够宽大的怀抱中。

头疼,叹息,未来也许并不只有欢乐,幸福也许从来不曾存在于任一瞬间。

可是这是朗的选择。

菲利克斯和自己立在同样的世界,这是他选择的幸福,纵然菲利克斯不是蓝月要他寻找的那个人,可是朗依旧放任自己耽于这样平稳的假象里。

热情地亲吻着少年温暖的唇瓣,朗主动地脱去自己的衣服。

蓝月,你去下你的棋局、操弄你的世界,不要来干扰我和菲利克斯做的梦。

不要来影响,我和小菲的未来。

 

***

 

菲利克斯是一个很愚笨的人,因为他周遭的人多半都希望他能够一直这么愚蠢下去。

睿智是一种才能,愚蠢也是一种才能;睿智对自己有利,愚蠢却对旁人无害。

很多聪明人都喜欢蠢蛋,因为他们的身边有太多太多过于聪明的人——或者自认为聪明的人,所以他们需要一个笨蛋来滋润过于严谨的生活,适度的放松一下过于紧绷的神经。


一个可爱的笨蛋是必要的,因为生活需要娱乐。

菲利克斯很可爱,因为愚蠢,所以可爱。

朗称赞过菲利克斯很聪明,纵然愚笨的菲利克斯很理所当然地误会了朗的意思,

顺从是一种智慧,在别人比你强的时候。

朗说菲利克斯很聪明,因为他本能地就会在惨剧发生之前,先乖乖地低着头跪下去。

抵抗需要勇气,跪下却需要智慧,纵然是肇因于本能,但是只第六感很强的猫还是比许多智商高达一百八的天才聪明得多。

因为菲利克斯是这么的聪明,所以很多人都很喜欢他,从阿拉斯以上,所有接触过菲利克斯的大君们都很难不受菲利克斯吸引,他们很疼爱他,很疼很疼。

所以菲利克斯虽然常被玩弄,但却不曾真正受过伤害。

愚蠢是猫的保护色,有人疼宠的乖巧家猫非常可爱。但是当猫踏入丛林,那身乖巧的保护色,却在无意间对他造成伤害。

 

***

 

好奇是猫会致死的本性,是人类摆脱不了的大罪,所以那时候的菲利克斯根本未曾考虑,就好奇地打开门潜了进去。

那是一个很小很可爱的少年,外表看起来十七岁不到,小小软软的身体,远比只有十八岁的自己年幼许多。

他的头发是金色的,软软的像是风一吹就会四处飘散的柔细金丝。漂亮的浅灰色眼瞳没有焦距,冷漠得像是镶嵌上去的两颗宝石。少年的唇瓣很小很软,粉嫩嫩的像是甜美的花瓣。他像是一座白糖烧成的瓷娃娃,软软嫩嫩的散发出一股芳香的甜味。


因为好奇,菲利克斯忍不住接近伸手摸了摸少年软嫩嫩的脸庞,少年吓了一大跳似的避开,浅灰色的眼眸底难以压抑地浮现惊慌。

有体温耶——真的是活人!

菲利克斯惊讶的想着,忍不住为指尖残留的触感惊讶,软软的、嫩嫩的,只是轻轻摸一下而已,就仿佛上瘾般地不禁想再多摸一点。

朗是一个很自我中心的独裁者,被这样一个暴君教育长大的菲利克斯自然也学会对弱者不需要客气,两手霸道地贴上少年软嫩的肌肤,贪婪地揉揉捏扭,沉浸在喜悦中的菲利克斯一点也没发现少年隐藏在淡漠表情下,即将溃堤的惊慌。


“你叫什么名字?”菲利克斯热情地问道,手不规矩地开始解着少年的衣裳。

我只是在检查朗有没有偷吃,绝对不是在做坏事,谁知道朗那个恋童癖会不会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毒手。

推书 20234-08-07 :只爱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