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理直气壮地编排着侵犯少年的借口,他的心里其实很明白朗绝对不会动这个陌生的少年。
朗的保证就是绝对,既然他说在厌了自己之前不会对其他人出手,自己就不用担心朗会有出轨的可能。
不敢回答,少年只是僵着身体无法动弹,惊慌渐渐地漫过他的心房,长久以来筑起的冰冷堡垒即将龟裂。
少年很讨厌被人抚摸身体,可是他一向不能抵抗,冷漠是唯一被允许的反应,哭泣、踢打都只会换来更严重的伤害。
他只能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假装自己已经死去……
抚摸着少年白瓷一样的肌肤,如果不是因为上面有着细小的伤痕,菲利克斯几乎以为自己碰触的是一个精致的漂亮娃娃。
贪恋地划着少年美丽无瑕的脸庞,感叹着那软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柔滑触感,菲利克斯不禁有点嫉妒,即使是在很幼小很幼小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这么软软嫩嫩过。
菲利克斯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有人只对小孩有着情欲,这样水嫩嫩的娃娃,连他看了都很想咬一口。
“你看起来好像很好吃耶——”菲利克斯着迷的说,把脸贴在少年的颊边摩蹭。
“先嗅一嗅味道,然后摸一摸,舔一舔,确认哪里比较好吃……”
少年记忆中的母亲声音温柔地这么说道,溢着邪恶的毒液。
“接着大力一口咬下去!”
在菲利克斯牙齿擦上少年肌肤的同时,少年终于忍不住惧怕而放声大哭大叫。
“啊啊——有东西要吃我!有东西要吃我——”
这一叫让菲利克斯慌了手脚,想堵住少年的嘴,却又怕一不小心闷死他,手忙脚乱之下,他只能呆呆地眼睁睁看着少年躲到墙角大声哭叫。
想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起,看着少年哭到声嘶力竭,菲利克斯只越显慌乱,乱成一团的脑袋好不容易想起要找人来帮忙,结果一转身,就看见那个最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的高大男人一脸不郁地站在门边。
“你又做了什么蠢事?”朗蹙着眉头问道,不悦地睥睨着菲利克斯。
惊慌加上恐惧还有做坏事被抓到的困窘揉成一团混乱的泥巴,菲利克斯仅能呆呆地低下头假装仟悔,惶惶难安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似乎是觉得少年的哭叫很烦人,朗冷淡地丢下一句。
“安静。”
哭声立即停止,只剩若有似无的抽噎,少年害怕地更加缩进墙角,恐惧地用力捂住自己的嘴唇,那神情像是就算是要窒息,他也不敢哭出一点声音。
蹙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幕,朗深深觉得蓝月逼自己捡回一个麻烦,又小又弱像是随时会断气的尸体,朗真的完全提不起照顾他的兴趣。
“菲利克斯,你对他做了什么?”
绞着自己的衣服,菲利克斯惴惴难安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很可爱,所以就想摸摸他……”
“然后?”
逼问的嗓音没有任何怒意,但是那份华贵的气势却压得人抬不起头。
“然后因为他很软、很香,皮肤也滑滑的,软绵绵的看起来很好咬,所以我就……我就……”菲利克斯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得像是打算跟地板亲吻。
“就不小心把他当饼干啃了?”好心地帮菲利克斯接下未说完的话,朗再一次为自己孩子的愚蠢叹息。
这个笨蛋。
“我只有轻轻咬一下而已。”
菲利克斯小声地抗议,然后就被朗提起领子像是抓小猫一样地吊在半空。
“你不知道他看不见,所以我原谅你这一次,下一次你再替我惹麻烦,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的、彻底教训你一顿。”
充满磁性的嗓音就像是在叙述事实一般的自然,但那在话中所影射的言外之意,却让菲利克斯的身体忍不住热了起来。
期待,却又忍不住感到恐惧,朗所赐予的‘不正常体罚’总是让人光忆起就忍不住脸红颤抖,血液燥热得几乎沸腾。
完全不打算揭穿菲利克斯淫荡的心思,朗只是毫不怜惜地将手上胡思乱想的小猫扔了出去。
走近缩在墙角中的娃娃,朗其实有些厌烦,他一向很讨厌莫名其妙就会碎裂的脆弱物品。
“你在怕什么?”
“有……有东西想要吃我……”少年啜泣地回道,然后在身体腾空的同时用力捂住唇瓣制止自己的尖叫。
蹙着眉头看着怀中缩成一团抖个不停的娃娃,朗很不耐烦地说道:“这里没有人会吃你,我没穷到会饿死人的地步。”
浅灰色的眼瞳眨了眨,细细的颤抖缓和了一些。
本来想叫人过来处理,但是当朗的眼角瞟见那个偷窥技术非常拙劣的笨蛋时,一个坏心的想法就此诞生。
抬起娃娃的下巴覆上疼宠的亲吻,朗没有意外听到门外出现心脏破裂的噪音。
怀抱着呆愣中的少年,朗残酷地命令。
“过来,菲利克斯,我知道你在那里。”
强装着自然的神色走近朗,菲利克斯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写满了妒意。
看着少年因为妒恨而变得美艳的脸庞,朗傲慢地抬起睥睨地审视。
“你嫉妒的样子一直都很可爱呢——我亲爱的笨蛋小菲。”
将完全呆滞中的少年丢到床上,朗强硬地勾起菲利克斯的腰枝,按住他的后脑压上霸道的亲吻。
“你是属于我的,所以只能碰触我,你这只馋猫再偷吃试试看,我保证一定会让你连摇尾巴的力气都没有。”
耳边想起朗不知道该不该归于嫉妒的警告,明明是扭曲事实的话语,菲利克斯却完全没有辩驳的冲动。
能让朗嫉妒是很幸福的事……
菲利克斯很单纯地这么想着。
能够听到朗占有欲十足的话语,是即使冒着被处罚的危险也想招惹的奖赏。
菲利克斯很天真地这么想着,在被处罚之前……
***
这个世界注定要下雨,无论蝴蝶是否飞舞。
我们都是被暴雨卷入的无辜过客,我们都是棋子,都是无知的可怜蝴蝶……
无知地跳着凄艳的舞,在知晓死亡之前……
***
一、不要让天使死去。
二、问出天使真正的能力。
三、我对干扰你和菲利克斯的未来没有兴趣。
捏着手上的短签,朗不自觉地露出厌恶的表情。
纵然明知抵抗没有用处,厌恶没有意义自己才是虚假的那一方,但是这种灵魂意识被侵犯的感觉还是烂到让他很想破坏一切来抒发无处可宣泄的怒意。
愤怒,然后是无奈。
将手上的纸签撕碎然后烧毁,朗冷着脸打开门准备去执行蓝月交代的工作。
尸体依旧还是尸体。
很漂亮,可是不会讲话、不会哭、不会笑。
朗有点不懂为什么菲利克斯会觉得天使可爱,像这样一尊没有生气的娃娃,只要看两眼就会让人觉得厌烦。与其面对这尊完全不会改变的塑像,他还宁愿去处理菲利克斯制造的烂摊子,至少那令人头痛的愚蠢还稍微有一点娱乐价值。
有点厌烦地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的娃娃,朗第一次有种无从下手的无力感。
他是一具尸体。
饿了不会说,受伤不会讲,只会平静地等待鲜血流干的麻烦尸体。
很脆弱,很难照顾,只是一不小心没注意到,就会惊觉他在你忘记他的时候,流着鲜血即将死去。
——这是之前属下的报告给朗的感觉,因为蓝月不准他死,朗只好叫人一天三班地盯紧他,避免他又因为看不见而弄出一堆伤,顺便喂他喝水吃饭。
这样随时都会死去的尸体要怎么逼问他?连死亡都无视的灵魂还能有什么弱点?
朗有些头痛地叹气,在心中把各国的脏话都对蓝月骂了遍。
能够预言死亡的天使?我看他是一直在预告自己的死还差不多。
捏着天使的下巴强硬地抬起,即使那姿势应该会让他很难过的,可是尸体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呻吟,浅灰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就像是两颗没有生命的玻璃珠。
眼前的尸体对痛苦的忍耐力——或说迟钝到异于常人,朗很明白这一点,上次突发的意外事件就让他意识到眼前的尸体其实并不是以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活着。
原以为他是因为想要死去才没有呼叫,呆坐在墙角等待鲜血流尽、然而在为他包扎时才明白,他不是在忍耐疼痛,而是根本无视疼痛的存在,为此他甚至还动手挖开娃娃的伤口,然后在那漠然的浅灰色眼眸中证实自己的猜想并未出错。
很难想象有人居然可以活着死去,朗不禁对眼前这个奇怪的天使产生了好奇,但是在伸出去的手全碰到无形的障壁之后,他很快地就失去了兴趣,因为他没有恋尸的癖好。
比起完全没有反应的尸体,还是活绷乱跳的菲利克斯比较有趣,朗很单纯地这么想着,如果不是蓝月的要求,他大概不会想看眼前的尸体任何一眼。
明明是真实的活人却要假装自己已经死去,明明是虚伪的幻影却偏偏伪装自己真的活着。
很厌恶,很讽刺,很不想面对,很讨厌这个想法,但还是无法遏抑地在某个时间点上,若无其事地飘过。
这是假象对真实的妒忌。
很厌恶,所以不想面对,不是逃避,只是一种看见秽物却无法清除的无奈。
抚摸着天使软嫩的脸庞,朗突然很想早点解决早点离开。
天使的脸蛋很小,小得甚至比不上自己的一只手,他的肌肤非常白嫩,细滑得像是会亲吻你的手指,浅灰色的眼睛没有焦距,但是依旧可以称得上是漂亮,小小的唇瓣漾着一种比玫瑰更粉嫩的颜色,鲜嫩欲滴。
他是一个在黑市绝对能够卖到高价的漂亮娃娃。
小小的、嫩嫩的、穿着天真外衣的犯罪动机。
朗抱起天使吻了他,然后撕掉他的外衣将他压倒在床上。
苦痛不能让他开口,恐惧会让他破碎,那么不伤害他就没有问题了吧?
性可以是一种非常温和的奖赏和惩罚,他在菲利克斯身上无数次地善用了这个非常有效的刑具。
可是万能的,近乎是所向无敌的朗却在天使的面前尝到第一次的挫败。
看着完全没有反应的性器和天使喘得几乎要断气的艳丽表情,朗不懂是哪里出了错。
“对不起……”
细致而甜美的,久违的天籁。
“对不起什么?”
因为碰到此生中第一次的挫败,朗的语气显得有些恶劣。
“我的身体有问题,没有反应是我的错,真的很对不起,你可以不需要再尝试了,很抱歉让你失望。”
软软嫩嫩的声音认真地道歉,那浅灰色眼眸中的真挚,让朗有一种错乱的感觉。
这个世界究竟可以多疯狂?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菲利克斯活泼而响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师父,我听穆勒说你在这里,我可以进来吗?”
虽然朗说不准,菲利克斯也决定要闯进去,天知道一个淫乱的恋童癖跟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关在房间里会出什么问题。
没有对眼前的情况有任何危机意识,朗想也不想地回道:“进来。”
变故在一瞬之间发生,在朗根本没有意识到房间里的空气有多暧昧之前,菲利克斯已经编完一季高潮迭起的耸动肥皂剧。
“你这满嘴谎言喜欢强奸玩弄未成年少年的变态色情狂——”
菲利克斯愤怒地大声嘶吼,用力地甩上房门跑步离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朗你这个言而无信食言而肥只有精液没有脑浆的超级变态大色狼——
无奈地叹了口气,朗的表情却是充满疼宠的。
果然还是会叫会咬人的笨猫比较活泼、比较可爱。
从天使的身上退开,朗淡淡地抛下一句。
“自己把衣服穿好,我不希望看见你生病。”
天使傻愣愣地听着脚步声远离,然后门拉开关上,不懂情况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伤害我呢?
傻傻地睁大那双没有用处的眼睛,天使第一次遇到‘正常’之外的人。
这是他漫长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的意外。
不求他,也不伤害他,天使不懂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乖乖地听从朗的命令用手指探索着被扯掉的衣服,努力地辨认形状然后套上,在他花费了很久的时间好不容易将破裂的衣服都穿上后,他还是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突然出现这么奇怪的人,
用力地扯住像一只疯猫拼命往前冲的菲利克斯,朗强硬地将挣扎的他提起挂到墙上,没有意外地看见菲利克斯的眼角出现了动人的水痕。
“你嫉妒的样子一直都很可爱呢——”
朗微笑,爱怜地舐去那微咸的泪滴。
这个世界,还是只有菲利克斯最可爱,最值得他去接近。
只看着他一个人的菲利克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孩子。
只有在被他凝视的时候,朗才有一种确切存在着的感觉。
用力将朗的脸推开,菲利克斯泪水落得更凶了。
“你给我滚!不要碰我!不要拿你碰过别人的肮脏身体碰我!”
菲利克斯愤怒地嘶喊着,止不住的颤抖显示了被背叛的心痛。
“嫌脏就想办法把他弄干净啊!”朗残酷地微笑,用力堵住菲利克斯受伤而颤抖的嘴唇。
吻没有怜惜,只是一种宣告。
“哭泣没有任何益处,被抢走什么就要想办法抢回来,我的菲利克斯不该是会抢输一个小鬼的笨蛋。”
“你现在可以选择让我把你弄脏,或是你把我弄干净,第三个选择则是我把你扔出去,你的答案?”
泪眼滂沱地看着眼前笑得残酷的邪魅男人,看着那冷酷而得意的冰蓝色眼眸,菲利克斯咬牙,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选择。
残酷的邪魅男人,看着那冷酷而得意的冰蓝色眼眸,菲利克斯咬牙,一字一句地吐出自己的选择。
“我选四。”
***
在安抚了——或说是压制完了像一只疯猫一样乱抓乱叫的菲利克斯之后,朗以为他的苦难已经结束,但很显然他难得地太过天真。
望着眼前明明看不见,却一脸好奇地观察着自己的天使,朗突然觉得脑袋里面好像有种不明物体烦得快要炸开。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不懂为什么一个该是眼睛看不见的人会准确地摸索到图书室,而且正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因为我想要见你。”天使认真地回道,然后似乎像是察觉到朗的怒气,他又慌乱地接道:“对不起,我给你制造麻烦了吗?真的很抱歉,我会立刻离开的。”他慌慌张张地说完,便急急忙忙地起身鞠躬道歉想要离开。
立在椅子后的菲瑟尔立刻眼明手快地拦住差点绊倒桌子
的天使,然后向朗投过无奈的一瞥。
“他一直吵着想要见您,其他人阻止不了,我只好陪着他来见您,这是我自作主张擅自决定,请您不要责怪到其他人身上。”菲瑟尔带着歉意说道,将全盘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朗冷冷地瞟了被压回座位的天使一眼,然后蹙着眉头凝视着非瑟尔。
“拦不住?”连蚂蚁都可以咬死他的人,他实在看不出有何可威胁人的本领。
菲瑟尔点头,正在考虑如何把理由说出来而不会造成扭曲,被晾在一旁的天使却抢先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