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息了一肚子气,无奈点点头,他现在又渴又饿。见他听话,仇都烈空也守信的拿开塞在他口中的布。
“水!我要水!”他渴了一整天,就被这疯子害的。
无言的笑着,如听话乖巧的孩子倒了杯水给他,心急灌下茶水润润那饥渴的嘴,一不小心呛了几口,仇都烈空轻轻拍着他的背,“别喝那么快,没人跟你抢。”
“咳……我还要。”
终于解了今天的水量,又进一步要求,尹幻风将两手抬起,毫不客气的要求:“解开!”
这点他可做不到了,“不,你会逃。”好不容易将锁在这里,那容得他逃走。
“仇都烈空,你讲理一点!你见鬼的把我关在这是什么意思!”一想起绑架他的人竟然是这白痴,他真想吐血。
一开始还想,他可能被人劫财了,未料一醒来,却在不知名的房里,怎么叫破喉咙都没人理;最后他放弃了,无奈等到晚上,也不知现下是几时,这家伙便出现在他面前。
“我说过,你是我的。”
深深地白了他一眼,这跟那有什么关系?“你比斐裂更幼稚!”这算什么?气得他火冒三丈。
剑眉一拧,“幻风,我是仇都烈空,不是斐裂。”是的,他很妒嫉那位曾经拥有他的过去的男人。
“马的,你们根本是同一人!真是够了!”他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语言才能让他懂他的抗议,这家伙太离谱了。
怒火未消,大手粗暴的扣住他的下颚,“风儿,我是谁?”
他睁眉恕目,“仇都烈空,你与斐裂并无两样!这句话我还给你!”啧,他稍微懂了上次他说他与风幻印并无两样,那意谓他俩是一样蠢吧!“放开我!”
仇都烈空摇摇头,“你饿了吗?”莫名的冒出这句话。
好吧!他承认从早到现在他已饿得饥肠辘辘,但他现在能够玩魔术蹦出食物给他吃吗?
“我去要下人煮点东西,你等我。”语毕,便转身欲离。
“喂喂,先放了我!”
“不。”又一次拒绝,“乖乖等我回来。”
如果有机会,他定要好好的揍他一次!好好的把这顽劣幼稚的混蛋揍得连他祖宗都不认识!
18
一时半刻,那人又出现在房门前,这回端着热腾腾的碗粥及其他野菜,粥香浓郁四处,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尹幻风,迫不及待想全部吃光,“快放开我,我要吃饭!”
他饿得快死了,真感动这时有碗粥也是好。
“我喂你。”他始终不愿解开他手上的桎梏。
他有没有听错?连吃饭他都遭绑?该死的,这家伙有病!“仇都烈空,我答应你我不逃,我很饿,我根本没力气跑。”现下的他只想填饱肚子,逃跑?改天再说吧!
“呵呵,我想享受喂你的感觉。”
尹幻风刷白了整张脸,什么是享受喂他的感觉?他把他当狗啊?不喂他只让他闻香而已吗?
将饭菜摆在桌上,仇都烈空弓身将尹幻风横抱起,一同坐在同椅上,让他横坐在他大腿上。“这样喂你可好?”
“一点都不好!”被他这举动气得头昏眼花,罢了罢了,现下祭祭五脏腑为重,剩的,他们有很多时间可耗着。
仇都烈空小心翼翼地轻轻吹冷热粥的烫口,尹幻风愣愣得看着他温柔贴心的动作,不禁让他想起他以前感冒时,斐裂也是这么疼他。
“来,我吹凉了。”温口的粥抵在他的唇瓣,早已按奈不住香味,他一口吃完,仇都烈空见状心疼的说:“慢慢吃。”
喂口菜,他咬嚼几口,菜香四溢,“这虾米饼好好吃,我还要!”如得到糖的孩子,遇到喜欢的事物,星眸闪烁。
“那这道青苏呢?”他方才急着要厨娘煮了几道菜,一直怕他不合味儿,索性就煮了几道家常菜。
“嗯,还不错,不过刚刚那道比较好吃。”细细品尝的同时,也开始计较哪个符合自己味口。
这么一来一往,端来的粥菜也一扫而空,至少填了他的胃。
才刚吃饱,眼皮也跟着垂重;大概今日也惊吓够多了,全身放松不少,连意识精神都渐渐薄弱。
“想睡了吗?”他饶富兴味的端详他百变的神情,方才用膳时表露无疑。
“嗯……”很想揉揉双眼,无奈双手毫无自由可言。
这时,仇都烈空似乎真的放下心来,解开那受桎梏的双手,尹幻风还以为他真良心发现肯放了他,未料,解开绳子,换来的是另一铁链栓住他。
“仇都烈空!”这家伙真的太恶劣了!竟然这样对他!
他轻捏他的鼻尖,“乖,我帮你把手与脚解开,晚上你比较好睡。”
随手拉了拉栓在单手腕上的铁链,匡啦当匡啦当的,“这哪会好睡啊!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
解开双脚绳子,起身直视着他,“是。”他笑得可灿烂,摆明不信他。
被绑的红肿的双手腕,令仇都烈空看得心疼,早已准备在怀里的金创药拿了出来替他抹抹。
“这样会疼吗?”他尽量轻力的抹药。
虽然尹幻风口中说不会,但那近乎扭曲咬紧牙关的脸显得毫无说服力。
折腾了一刻,“好了,今晚乖乖睡,有什么事明儿再说。”将他摆好在床上,亲自为他铺上棉被,“别踢被子,着凉了就有得你受。”这句是威胁。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什么嘛!他都这么大了,最好还会踢被子!
不过被人这么体贴的对待,犹如之前生病时,那样得宠,他能接受几句唠叨。
仇都烈空轻握着他细柔的双手,“睡得时候小心药被抹了。”轻蜓点水般在他额上、小而挺的鼻尖、红嫩的唇瓣各吻下。
并未多留步,仇都烈空似做完所有事交待完便离开房内。
躺在床上的尹幻风,眼皮如千斤重慢慢垂下,却又让他不得不想起,今日是他洞房之日,怎么会抛下聆香呢?
聆香铁定不知他在这吧?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做呢?好大的罪恶感,他不该这样的。
却无奈,他似乎喜欢上仇都烈空这般温柔?因为像斐裂吧?不过若这么假设,那么他也必须承认自己爱上了斐裂……
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只是喜欢被宠的滋味,看来得想个办法逃离仇都烈空的魔掌……想着想着也慢慢地沉睡下。
***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屋外的鸟儿传来阵阵吱喳声,彷佛彼此对彼此呼唤般唱着歌。
一大清早就被那些鸟儿吵得睡不着,尹幻风在床上翻来覆去,白净的脸上充斥着不悦,真想将它们赶得远远的。
不一会儿,房内传来轻声,一开始尹幻风不以为意,但又忆起现下应该只有他一人,双眼一睁,瞧瞧房内那不速之客。
“呀,对不起公子,奴婢吵醒您了么?”那奴婢手捧着装满水的盆子,愣在一旁看着尹幻风。
奴婢?“仇都派你来的?”揉揉惺忪的双眼。“你叫什么名?”
搁下水盆,小奴欠身,“回公子,奴婢名唤苑儿,是仇都少爷要奴婢服侍您。”
“他有没有给你钥匙?”手上的锁链匡啷作响,他恨不得能赶快逃离这里。
一看到那锁链,苑儿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少、少爷没有拿钥匙给奴婢,但、但是……少爷说……要是奴婢让您逃走的话……少爷会打断奴婢的腿……”
幻想仇都烈空那狰狞的模样恐吓苑儿,瞧她那娇小的脸孔都恐惧的扭曲了。
唉,倘若自己的任性而害了别人,这种缺德事他有天皇老子的命都不敢做,无奈的叹息,只好先暂时屈服于那恶魔的手掌下了。
“那浑蛋还有说什么吗?”啧,简直是囚禁他了嘛!
她先是一愣,讶异地想眼前的公子真大胆的直呼仇都少爷为混蛋,但怎么看来他都像的阶下囚啊?
苑儿摇摇头,“奴婢只听总管命令要来服侍您,其馀的奴婢就不知情了。”
无奈地睨向手腕上的锁链,怒火中烧,真想将仇都烈空抓来打一顿好泄他心中的不满。
“公子需要梳洗么?”苑儿小心翼翼地问着,深怕一个词不对便惹得眼前美丽的公子不开心。
扯扯手腕上的铁链,梳洗了也走不出这房间,更何况还是一大清早,干脆睡到自然醒或直到那家伙来为止好了。
他摇摇头,“不了,我想继续睡。”啊啊,还是睡个回笼觉,等晚点儿他有力气扁人再同那混蛋计较吧!
***
自然的清醒,打了个呵欠,揉揉惺忪的双眼,昨日的折磨终于让他睡足补气。
醒来未瞧见早上那位丫环,不过铜镜前水盆的水还冒着热气,好似方才才端来;想想也许是那位丫环每隔时辰半刻便来观察他是否醒来,而顺便换水吧!
拖着沉重的铁链,自己彷佛囚犯,不过是住高级一点的囚犯,令人感到丧气。
门扇咿呀的一声,尹幻风以为是早晨的那名丫鬟,正露出笑颜打声招呼,却睨见一脸严肃白发苍苍的中年男子进入。
他不自觉得礼貌性向男人点头,男人不理会他,自迳从胸口掏出一串串钥匙,“少爷交代您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片树林里,若想脱逃,新派来的丫鬟就是您的代罪羔羊。”
一听完这交代话,马上怒火中烧,那家伙是不把人当人看?
被解开的手得到了自由,揉了揉满是赤火红痕如铁烙印,“仇都烈空呢?”他非将他抓来海扁一顿不可。
“少爷近来有事,近期不会来这别苑。”解开了尹幻风,他的任务便结束。原想转身离开,似又想起了什么睨他一眼,却未说什么话而离开。
尹幻风看他欲言又止而离开,实在摸不着头绪,而且那混蛋也已下狠话,倘若他敢逃跑,丫鬟可是他的代罪羔羊。
这档缺德事他怎干都干不出来!混蛋!
丧气地坐在床铺,现下也不晓得该怎么与灵微联络。
虽然他曾说过若有事可以请人捎信给他,但现下他如囚犯,还真能捎信请苑儿传去么?这可能性不大吧?
倘若让仇都烈空知晓他联络着灵微,然把气出在苑儿身上,这罪他可担不起。苑儿好说歹说都为女子一名,怎能因他的过失而毁了她一生?
越想心越燥,只得起身洗把脸好去去晦,既然仇都烈空都打算将他囚在这里,他只好趁个机会先探探这个地方,来日要逃之时顺便救苑儿出去,否则让她当个代罪羔羊,他可是罪魁祸首。
19
套了靴面对铜镜,稍整理了自己。尹幻风随意拿了件外衣便套上,门声咿呀,迎面而来是璀璨的艳阳,今早被那早起的鸟只们吵得心烦意乱,不过这下见了艳阳与吹了凉风,正好扫了秽气。
延着弯延小迳,不远处前有道大门棕色斑驳如锈,想以应是出口;尹幻风急忙跑上前,一触碰,未料竟是大门深锁;且由外头深锁,里边完全没辄。
尹幻风丧气的重捶大门,忽地,他瞧见大门下方有处小洞口,促膝而下近看,空间不足以塞入人。
也不知现下是何时,只正烈日高照,应是快当中正午。
“……子!公子──!”苑儿的急促呼声在背后响起,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
还以为她还未顾料过时辰,人就消失不见;要真如此她该怎么跟仇都少爷交待啊!说不定为此而性命难保!
尹幻风转身见她快奔而来,他差点忘了苑儿是他的代罪羔羊呢!要是方才真出得去了,那这无辜的女孩儿该怎么办!真是的!
“苑儿……”
她停下脚步气喘如牛,“公子!终于找到您了!”还好及时阻止他出这扇大门。
“怎么了吗?找我那么急?”当这句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他该是知道她为何找他这么急的,“抱歉,我本想到处走走,没想到看到这扇门,索性想出去看看而已。”
苑儿摇摇头,她愁了眉容道,“公子,您出不去的……这道门的锁在总管身上,没有他的允许,连奴婢都不许离开这里。”
“什么?连你都不许?那你睡哪?你一个人打扫这遍别苑?”虽然他未去探索这遍别院有多大,但相信一个人肯定做不来。
苑儿好生讶异,她第一次遇到主子竟是问下人的安稳,而不是抱怨自身身处环境,“公子放心,总管有替奴婢找个落脚;至于打扫……平日奴婢除了侍候您外也无所它事,所以不要紧的。”她瞧瞧上头的烈日一看,“也该是午膳时候,待会儿厨子会送膳过来,要不让奴婢陪您先到凉亭等候?”
送饭?“用这洞口送?”他指着门下方的洞口。
苑儿点点头,不了解有何问题。
尹幻风蹲下身子玩耍那上下摆动的扇木块,无奈的叹气,“仇都烈空……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彷佛他似乎随时会蒸发消失,他就这么怕他离开么?那么为何当初不直接同风幻印说爱他便是了,怎能拿他当替身呢……
他只是个……穿着风幻印的皮的人啊……
“公子您怎么了么?”
他摇摇螓首,“不,没什么。我陪你一起等饭过来吧!”
“万万不可!”她错愕地摇头似波浪鼓,“公子乃为仇都府上贵客,也为奴婢之主,怎能让公子陪奴婢等候午膳呢?先让奴婢带您到凉亭吧?”
尹幻风一听完马上啼笑皆非,若他真为府上贵客,还容的了用大锁深锁大门来对他吗?
罢了罢了,这妮子的反应倒是可爱的紧。“不如这样吧!我去找用膳地点,那你一拿到食物便来找我,这可好?”
见她满脸问句,好似在问他为何要找用膳地点,不是在凉亭或房内即可吗?
“呵呵,别净是满脸疑惑,反正就这样说定了。”语毕,苑儿不敢多问只好点点头。
***
苑儿不疑有他,一拿到午膳便四处找寻她的诡异主子,未料拿着午膳找了快半个时辰了,连个虫影都见不着,她心急的不断大喊主子的名;这主子心地好,不可能会诓她的吧!
尹幻风随风听见了小呼声,连忙转头探探是否是苑儿,一瞧见苑儿的身子马上起身挥舞,苑儿终于找到主子的身影,急忙奔跑过去。
“公子!原来您在这儿啊!我方才找不到您,真叫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苑儿拍拍胸脯顺顺气且将午膳搁下。
“抱歉抱歉,刚只注意着风景。你看,这算是最高的小山,两旁又有柳树及大树遮阳,况且望眼放去净是美景,嘿嘿,在这野餐最好!”虽然烈日高上,但由于树的遮蔽及凉风的吹拂,要不是他饿了否则早就在这呼呼大睡了。
“野餐?公子,这饭是厨子刚做好的,不是野外弄来的午饭。您是要野外的猎食么?”苑儿纳闷地对尹幻风解释,她不懂为何这饭会是野餐。
噗嗤一声,尹幻风笑得眼泪都快流下,这妮子真的很可爱,总说些令他感到喷饭的话。
他这么一笑,苑儿不自觉得红起脸儿来,总觉得似乎说傻了什么话,让主子笑得合不拢嘴。
但她喜欢这主子,笑得时候真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苑儿,你真的很可爱耶!”尹幻风轻拍她的头,“快点吃饭吧!我好饿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