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番外————成川

"我是心理医生，你可以对我诉说你的烦恼。"
我垂下眼，我宁可对神父诉说我的罪孽。我相信神父的职业操守超过心理医生。
医生拿报纸给我看。我才知道我昏迷了不止一天，战场上早已硝烟落定，辛氏胜，肖氏一败涂地，没有把握住最后一根稻草。
"辛迅很厉害。"我抬头看医生。
医生笑："辛捷你也很厉害。推波助澜的功力无人可及。本来肖英荣已经谋到一条生路结果被你截断，辛迅终于赶尽杀绝肖氏你功不可没。"
"凌冀你深藏不露更是高手。"此次商战大哥最得力的左右手。
"我再高明也比不上侵入肖氏电脑的那位高人。"
我冷哼。继续看报纸。
没有安的消息。
大哥对外放出的消息是我失忆，更糟糕的是大哥真的以为我失忆，事无巨细的对我述说我"忘记"的往事。当然安不在回忆范围。
我捧着头问凌冀，我的心理医生："哪个庸医告诉辛迅我失忆的？"
"是我的主意。"凌冀笑，"对你对他人都好。"
"要我一辈子遗忘过去绝口不提？凌冀你真残忍。只是辛迅怎么会信你的鬼话？"
"现代人对科技太过相信，但是科技仍由人操控。"
钱可通神，何况是人。以凌冀的手段要伪造张病历并不难。
我每日听大哥二哥述说过去并与家人培养感情，真实的记忆与大哥的述说渐渐混淆。
从车上跳下来的结果是右腿骨折勒骨折断一根加轻微脑震荡，我享受在医院的悠闲和消毒药水的味道。
连花坛的花都似被福尔马林泡过。我眯着眼感受阳光的温度。
天上有乌云飘过。大片阴影笼罩在身前。
"你......失忆？"俊美的男子低声问我。
我微笑着看着他。单纯白痴的笑容最配失忆的人了。
"不记得我了？"
我转头看花坛。刻骨难忘。
他蹲下来与我对视。
"为什么爱我却忘记我？"安的声音很悲哀。
"你是故意跳下车？"
我盯着花坛上的一缕阳光。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得不到回答的安亲我一下，身影在阳光下走远。
我低声道："安，我爱你。我那么爱你怎么肯忘记你。"
安，如果你不爱我我不会怪你，但你爱我就不能背叛我。一直以来我都不敢确定安对我的感情，但是那个少年，那个少年，让我再确定不过。就是我自己也难找到那样象我十九岁样子的人了。在那一刻，亲眼看见安和别人上床的那一刻，我确定安是爱着我的。也在那一刻我决定报复。
我侵入肖氏电脑窃取肖氏机密，把它们传给大哥，是我与大哥联手。肖氏灰飞烟灭最高兴的是我。失去肖氏的肖安与背弃辛家的辛捷唯一拥有的就是彼此。那时候我以为安会和我在一起，我连东西都收拾好打算跟他离开。结果......我没算到安重视肖氏远胜于我，我成了安手上最后的筹码。我冷笑。
"你最后是故意跳下车？"凌冀从另一边出现推动轮椅。
"是，我要辛迅狠心灭了肖氏，我要安一生愧疚。如果安永远不爱上我我不会这样对他，但他既然爱我我就不能容忍他的不忠。"
凌冀轻叹："辛捷，如果肖安知道他宁愿没有爱上你。"
但是安已经离开。
我曾允诺过不管任何事情我都会给安一个解释的机会。无论安怎样说我都会相信，但是安自动弃权，怪不得我。
我在医院的病床躺了几个月，然后告诉大哥我要离开这个城市。
"为什么？"
"我不记得这里的事情了。就算你们天天告诉我以前的事情我还是想不起来，我觉得很茫然。而且......我想去读书。大哥你说过我没有读完大学的，我觉得我还年轻应该多读点书。"
大哥最后答应我离开，并替我办好手续插入外地某所大学就读。
过完冬天我就走了。走的那天很热闹，大哥二哥辛尹都来送我。凌冀一直送我到学校。他走时我对他狂笑一通，告诉他我的人生将重新开始。
在新的城市，我与安都将重新开始。

End

PS：终于完结。第一次写完一个长篇，从动笔到写完用了十个月，当然中间有八个月时间用在遗忘本文上了。动笔写文的原因很简单，在当时不外两个。一，我很闲；二，看文倦怠期。加在一起就变做自己挖坑来玩了，票戏一般。态度很不端正，不是好的开始，所以到写完也不算成功。写时预定一个短篇一万字左右，只是想写一个任性的孩子如何追回抛弃他的爱人。结果笔力不足生出太多枝节，造就无数废话，演变成如今这样。第一稿的结局早早就写完，然后废弃，再遗忘。重新提笔时发现心态改变太多，明明日子如水般平淡却挡不住心境的老化，再回头看时怎样也回不到开始那种任性嚣张飞扬跳脱的性格设定，只想当悲剧来重写。但是我懒，所以还是接在后面开始写成现在这样。对于这篇文，客观评价是除了"失败"就是"很烂"，但是挡不住自己喜欢。不是文，是人，我喜欢辛捷，纵然他无甚优点。本是篇早早就可以完结的文，某人再是厚颜无耻也不得不承认在抛弃此文八个月后真正写的也就几千字，非常痛苦的写出，仓促的完结，幸而结局未偏离最初的设定，虽然后来写的过程中已省略无数字，虽然之前早已偏离预定主题十万八千里。我是个怕分离的人，所以更加的比别人喜散不喜欢聚一些，免得离别之苦。在我的故事中也是不愿意看见不在一起的结局的，但是正文中，若定让我将他们写在一起，我写不出来，我不是擅长拐弯的人，会不知道如何兜那个圈子，我会痛苦死。但是......老实承认吧，我还是受不了离别苦，所以番外也是早早计划好的，甚至早于正文结局。

================

番外 《后来》

又回到这座城市。以为已经淡忘的记忆在离开飞机的刹那又重新涌上。
他笑，要真的能忘记就不会再回来了。
他爱过的人，爱过他的人，不知可还在此处。
应该还在吧，比不得他，是输了败了失去了才离开，落荒而逃。一去三年。
三年呵，那个稚嫩的狡诈的聪明的在他面前一点点褪去青涩的少年回复记忆了吗？曾经那么爱过自己又忘记自己的少年呵。
上了出租车，随口回答司机的地点。是他们曾同居过很久的房子。现在应该物是人非了吧。
司机打开收音机，电台的DJ在播报点歌的听众名字。
"......小安送于最爱的小洁，请你原谅我。小安说小洁我爱你！"
只听见最后半句。他笑，连名字都似他的故事中人。
"......是我让你伤了心，才会被惩罚断了情......"
这首歌叫《惩罚》，他听过。那爱他的人曾唱给他听。
他低声念那句歌词。
"是我让你伤了心，才会被惩罚断了情......是这样么？你伤了心所以忘记我，我断了情才这样怀念你......"
曾经熟悉的风景在车窗外闪过。他下车。
不再有自己和他的爱的旧居。看过也无意义。
随手在报摊买了份报纸，少年的兄长，高贵优雅，绰而不群，在头版头条上睥睨天下。当年的对手已经高处不胜寒。
但是他呢？那个受到全家无保留的宠爱却最终为自己放弃全部的他呢？
一本三流的武侠小说曾翻来覆去看了数遍，一直翻到破烂仍不肯舍，只为书中主角和他有相同的名字--辛捷。
在辛氏大楼旁边的咖啡厅坐着。
当年他也为自己做过吧，看着对面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人，却见不着等待的那个人。他对他曾经是多么残酷。现在才知。
安静的环境，除了咖啡的香味，唯一飘动的就是歌声。
柔和的女声，音质不算很好。
他静静的听她柔肠百转的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去就不再。
..........................................
.........................................."
"这首歌的名字？"他问。
"《后来》。"
后来？多简单多贴切。
那个少年的后来是怎样了的？他渴望知道。
三年思念入骨三年夜夜入梦。只为一个后来。
后来他学会去爱他已不在。
后来他相思成灾他已遗忘。
终于信了，除了他，世上不会再有人如此爱他。
少年的兄长曾对他说，你如负他，我必报复。
现在无须他报复，他已受尽煎熬。相思剪不断，夜夜入梦来。
他回来。求一个结局。
门被推开，清亮的声音响起："你真要请我喝咖啡？"还在变声期的少年。
一边有着长长头发遮盖住大半张脸的青年笑答："当然。"
当然。他如此回答。
他猛然抬头。
四目相对，真巧。他想说。
对方毫无反应。
他想起，他失忆。
那个小少年是他的侄子吧。
他看着他温和的和小少年说话，明朗的笑脸，不见初识时飞扬的神采。
他猜他的棱角在当年就已经被自己的不爱磨灭殆尽了。
仍是那么漂亮，夺人心的美丽。
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他曾错过多美好的宝物。他叹。
小少年去洗手间，他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微微的笑着。
"小捷。"低声叫他的名字。
青年看着他。忽然握住他的手，手心温暖柔软。
他和他出去，在小少年回来之前。
在暗处，他对他说。
"安，我一直很想念你。"
他欣喜。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宝物，不能再错过。
还未开口道歉就已获得宽恕。
他爱他，不曾改变。
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性格。他的兄长曾如此说过。就算明知他不爱他也要在他身边纠缠。
不想问他怎样回复记忆，不想问他是否原谅自己。
只要知道他还爱着自己就足够了。
他要的后来，他能给的后来。

PS：完结。写番外唯一的理由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不论文字不论风格，写完就好。与预定不同，开始是设定为肖安第一人称自叙。多些激烈多些追寻多些释然。但是我懒，不想劳心劳力，所以写成这样。应该多写几个字才对，但很偷懒的认为既然能看出是在一起的结尾，那还浪费口水做什么呢？不如休息吧。深深深深的叹口气，感谢曾经看过这篇文的大人们。也请曾经转载过《惩罚》正文的大人们再劳心劳力一次，撤去旧文。如果愿意拨冗一看进行删改后依然很糟糕的故事的话可以贴上修改版。全文地址是：http://hk.netsh.com/eden/bbs/700563/html/tree_2944385.html

真是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更加抱歉让大家看这么烂的文，成川无比心虚的同时真诚感谢曾看过曾关心过此文的大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