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 下+番外————lyrelio

作者:lyrelio  录入:06-22

  蒙托尔身子一颤,却更紧的搂住他:“所以我告诉你,你要看着我……”

  “看着你?”

  “我会这般做,便是告诉你,为着你我可做一切事。而你本就是高高在上身份尊贵,只得你一无所有之时,才会需要我。”蒙托尔轻声道,“你以后要当了皇帝,自然不会记得我,甚至可能恨我。但若能为你死,你要我死,便也是好事。”

  齐瑞儒一愣,突然大笑着退后。蒙托尔一愣,不由松手,看他笑着掩面后退,浑身颤抖,那笑声便是夹着哭腔的。齐瑞儒笑罢了方放下手来:“大王子,谢谢你。”

  “甚么?”蒙托尔一愣。

  “我终于晓得为何父皇爱着三叔,却要折磨他。我也晓得为何三叔爱着父皇,但却为难他。”齐瑞儒苦笑道,“便是如此百般为难千般试探,才晓得自个儿在那人心中是甚么。”这就望着蒙托尔道,“二王子,你我结盟便是我欠你,你要我拿这身子来还,也无不可。但我告诉你,总有一日你要后悔。”

  蒙托尔上前吻住他的脸:“我早已知道。”

  齐瑞儒叹口气:“我还是年轻呢,这话便也说出口来。”

  蒙托尔柔声道:“你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样想?”却又吻他手背,“可你说了,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以为我当真傻了么?”齐瑞儒摇头一笑,“你便是如何爱我,亦是有利可图。”

  “没错,与囧朝一战,我族必然获利。”蒙托尔大方道,“可能与你并肩前行,亦是快事。”

  齐瑞儒看他半晌,叹息道:“傻子。”

  “你不也是?”蒙托尔搂住他,“他们都是聪明人,所以才绕山绕水。我直接一些,也免得误会。”

  齐瑞儒正色道:“你助我起兵,事成之后要我如何谢你?”

  “你说呢?”蒙托尔呵呵一笑,“金银美女,与我眼中无用。良田万顷,我也不会耕种。”

  齐瑞儒看着他道:“只愿这是最后一战,日后我族再无战端。”

  “这便是你的谢礼?”

  齐瑞儒呵呵一笑:“要我自荐枕席便是不能,若他日我登基,我有生之年两国必不起战端。”

  蒙托尔深吸口气:“那我呢?”

  齐瑞儒看着他道:“你活着,便可保我边境太平。你说爱我,便要为我谋划。”

  蒙托尔苦笑:“汉人狡诈,这事儿都可拿来说项。”

  “你不愿,便现下杀了我。不然,日后我定杀你。”齐瑞儒凛然一笑,

  蒙托尔心中又爱又恨,柔声道:“我应承你!”

  齐瑞儒伸手与他击掌:“一言为定。”

  蒙托尔淡淡一笑,拉他入怀:“蒙托不达神必要降罪。”

  齐瑞儒将头靠在他肩上,眼中冷冷光一闪,口中却道:“王子所得已远胜所求,还有何不满?”

  蒙托尔轻笑,将手放在他腰间:“是,我知足。”

  诸位看官,如此便是心头百般回转,各人皆为着自个儿以为最要紧之事谋划。孰知谁是蝉来谁是螳螂,更兼黄雀在后,便是后事如何,咱们下回“观龙颜各自心思 言由衷难言信否”再说!

  第四十四回

  随风诸事不由人,万般情由难敌忍。自古多言行巧事,不过自夸孔孟仁。

  诸位看官请了,如今这蒙托尔蓄势待发,朝中又是如何情景,咱们今日且回朝中一观。

  之前曾说赵壑关在牢中候审,可本该提审,皇上却迟迟未发诰命,他自然心中焦急,却又几日不见张祊来。心道便是出了岔子,由是更挂怀身在边境的瑞儒。

  这日正斜斜靠着茅草堆心里思量对策,却听外头儿宫中鼓吹乐起,正奇怪宫中莫非办甚么喜事儿。算着日子也不是节庆,这就暗自稀奇。却听牢门吱呀一声,便有人进来了。耳边只听狱卒纷纷下跪口称皇上万岁,这就一挑眉毛,心道,微生,你倒总算是来见我了。这就振奋精神想要起身,却腿软无力,挣扎一下竟是起不来的。

  皇上齐微生行入牢中,见得满眼昏暗,又闻得潮湿腐浊之气,这便忍不住掩住口鼻。心中惭愧,心道为着暂护赵壑,便也是委屈他了。又想他身子不好,这番折腾怕是受不住的。故而急步入内,正见得赵壑挣扎欲起行礼,却又摔了下来。不由心痛,连声喝令打开牢门,自个儿亲自进去扶了他。

  赵壑托着皇上的手,眼中淡淡一笑轻道:“皇上万岁,恕臣身上不便,不能磕头跪迎了。”

  皇上看着他面色青白,握着自个儿的手干枯柴瘦,这就眼眶一红:“三郎,便是苦了你……”

  赵壑闻言一怔,忍不住鼻中一酸,转头道:“皇上有此一言,赵壑死而无憾。”

  皇上拉着他道:“怎么大意若此,反叫旁人钻了空子?”

  赵壑苦笑:“这臣如何晓得?可皇上既然心知微臣不是这样人,微臣便已快慰。”

  皇上叹口气耳语道:“瑞儒出事儿了。”

  赵壑一惊,瞪起眼睛道:“甚么?”

  “蒙托尔未死,如今扣下瑞儒,想胁迫朕!”皇上皱着眉头,“他将哈乞萨与王弗居送回京来。”

  “妙计。”赵壑亦是皱紧眉头,“他想交换质子么……分明晓得瑞儒于我朝之中身居要位,一个小小的哈乞萨算甚么?”

  “所以朕今日行册封太子大典。”皇上细细看着他面色,淡淡开口。

  赵壑一愣:“甚么?!”这就拉紧皇上的手,“你要立瑞暮?!”

  “不然如何?”皇上苦笑,“这便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若是出兵,不待行到戎族之地,瑞儒便要身首异处;若是叫朕当真与他们媾和,这便是万万不能。”

  赵壑叹息:“还是我计划不周,害了瑞儒。”

  “也不能怪你,只是不想都小看了蒙托尔。”皇上转目望着他道,“只是,朕要立瑞暮,你心中必然不喜。”

  赵壑叹口气:“这天上是皇上的……微臣何德何能妄言朝政?”

  “叫太师一伙做大,你会甘心?”

  “这也不是现下第一位的事儿。”赵壑轻抚唇角,“听得我朝立下储君,瑞儒的命只能说留下一半儿来。便是杀了或弃了,蒙托尔都无损失……”却又抬眼看着皇上道,“都一样是儿子,你为何能偏心至此?”

  皇上看着他面色青白交加,偏生唇角一抹嫣红,不由伸手搂住他,伸手磨蹭他唇角:“都一样是侄儿,你又为何偏心至此?”

  “瑞暮自然是我侄儿,但他受太师操控,只怕日后……”赵壑粲然一笑,拉紧皇上衣袖,“再说皇上就不怕我不死心,日后再生事端?”

  “所以朕今日亲自告诉你。”皇上盯着他眼睛轻道,“太子朕是立了,你若有怨言,这就对朕说吧。”

  赵壑看着他道:“怨言?”却又忍不住笑了,“皇上别忘了,微臣现在可是罪大恶极意图行刺您呢!”

  皇上捏着他的下巴,看着他眼睛道:“你便是想朕死,也不会用这么笨的法子。”

  赵壑只觉得皇上像是看进他心里去了,因而叹息:“皇上便打算这般关着微臣一辈子?”

  皇上亲亲一吻他嘴唇:“三郎,朕爱你,你又不是不晓得。可你性子太野了,一点儿不服管教。”

  赵壑眯眼道:“这话倒是新鲜……皇上进来口舌功夫见长啊……”

  话音未落,却叫皇上一捏下颚,被迫张开口来。皇上俯身紧紧吻住他,舌头便窜进来勾住他的,缠做一堆密不可分。用力舔吮辗转,沿着舌尖牙齿滑过,双手牢牢拥住他,仿佛一放手他便不见了一般。

  赵壑靠在他怀里,不觉伸手环住他颈子,心里却是又酸又涩。

  好一阵方歇了,赵壑垂目道:“皇上真想关微臣一辈子?”

  “朕知道,你是留不住的……”皇上声音有些低哑,“你心里装了太多的事儿,又不肯和朕说。一开口却又叫朕百般为难,你说你究竟是为甚么呢?”

  赵壑看着地上稻草道:“皇上便是皇上,有的话可说,有的不可说。”

  “那你今日说说那些不可说的。”

  “都说是不可说的,还能如何呢?”赵壑苦笑,“譬如说,先帝在时,皇上敢说自个儿没有私心?再譬如说,皇上分明晓得此番行刺事件与微臣无关,却还是——”

  “如果朕不办你,如何交代?”皇上握着他的手,“那个卞成招供,并非是与你直面,不过是你一个身边人。”

  “谁?”

  “你如此聪明,怎会不知?”

  赵壑凝神一想,突然瞪大眼睛:“怎么可能?他是你的人!”

  皇上苦笑:“是呢,朕便也以为是朕的人……”

  “太师势大,皇上,这并非好事。”

  “小春儿是打小就跟着你的,便是你也只看出他是我派到你身边儿的……可我又怎么晓得,太师竟能买通他?”皇上微微皱眉,“如此一想,当真可怕。”

  赵壑叹口气,伸手拍拍他肩膀:“微生,万事并非尽如人意。”

  皇上却一愣,目光又惊又喜:“三郎,你肯叫我名字?”

  “你不说自个儿是朕,自然是我的微生。”赵壑惨笑一声,“只是微生,小春儿不是叫你关了,怎能……”

  “这还得问你,你之前见过王弗居,可是和他说了甚么?”皇上这便轻声将那木头的事儿说了。

  赵壑一想顿时叹气:“那日王弗居与我一同去接哈乞萨,当时给他看过。我原是提点他万事要留余地……谁知道这孩子心狠若此!”

  “想必是他拿了那物,再交由太师……太师如何能想到这计策……”皇上凝眉叹息。

  赵壑心里一转道:“料想当时我的折子他晓得了,便知我一心要整顿北境……只是那木头他竟用的这般巧妙,真是……不可小觑。”

  “姜是老的辣。”皇上摇头叹息,“今早刑部传来消息,卞成昨夜在牢中服毒自尽了。”

  “服毒?”赵壑一挑眉头,“他如何弄到毒药?”

  “刑部上报此事,只言一心有人杀人灭口。”皇上苦笑,“把你留在天牢,可是小春儿今日却去刑部自首。”

  “他说甚么?”赵壑大惊。

  “他只说卞成是他买通狱卒与厨娘。”皇上叹气,“刑部不敢妄议,这就报到我这儿来了。”

  赵壑叹口气:“这可真是妙计啊……只是小春儿这么做便是万死,他……”

  “他家中并无甚么人,便是忠仆拼死护主。”皇上叹气,“人人都会这般想,若然不是你指使的,他又如何能舍生忘死?”

  赵壑抚掌而笑:“我怎有这心思,便他是我家仆,亦不能笼络人心至此。”

  皇上看着他道:“今日来看你,便是告诉你。明日刑部要提审你。”

  “也该来了。”赵壑一笑。

  皇上看他良久,突然压到他身上:“三郎,要朕做甚么?”

  赵壑看着他,抬手抚着他的脸柔声道:“皇上只要信微臣便可。”

  皇上一愣:“你想……”

  赵壑叹口气:“若我没想错,晓得皇上立了太子,瑞儒那孩子……只怕要生变故。”

  “那说他会……”皇上一愣。

  “他是你儿子,你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皇上却一叹:“他想做皇帝,这却是你撺掇的。”

  赵壑冷笑:“我不撺掇他,他便是死在太师和瑞暮手上。”

  “他本可做个清闲王爷。”

  “可能么?”赵壑冷笑,“若真可能,裕王他们又何必死?”

  皇上面上一抽:“三郎,你在怪我。”

  “我不怪任何人……太师是投机的,便也是与我敌对的……他想甚么我清除,我想甚么他也清除。”赵壑看着皇上道,“此番弄出这事儿来,便是要皇上做个了断了。”

  “那你想朕怎么了断?”

  皇上伸手解开他衣襟,赵壑按住他手:“若我要害你,自可亲手杀了你,何必假手他人。”

  皇上另一只手探入他怀中:“这倒是你说的话……”却又贴着他耳根道,“想明白要和太师合流了?”

  “不过是服个软。”赵壑扭着身子推他,“能救瑞儒是最要紧。”

  “就怕这傻孩子误会了。”

  “他误会的还少么……”赵壑失笑,便又瞪着皇上道,“你也不忌讳些,都叫他晓得,可不是更恨你?”

  “所谓皇上不可忤逆,父亲不可失礼。但皇家子孙,若没点儿血性,便是管不好这江山的。”皇上说着便道,“打算怎么做?骆柯和张祊都不太安分的样子,你当心张猛恨你,转到太师那边儿去。”

  “大臣太老实了,皇上有何乐趣呢?”赵壑叹口气,“先帝便是深明各种之道,这才……”

  “不要提他。”皇上一皱眉,伸手一掐他胸前,“你想惹朕生气?”

  赵壑叹口气:“皇上,这可是天牢,您真有这兴致?”

  皇上这就解了他衣裳,看着他露出身体来,那苍白的皮肤压在发黄的稻草上,说不出是个甚么感受,只觉着心里一阵阵涌动。这就俯身压住他:“从你走,朕就想你。到你回来,朕更想你。可朕又不能来看你……”说着便轻抚他肌肤,“朕很多时候儿身不由己,你不体谅朕却还落井下石。”

  赵壑苦笑:“臣在这天牢关了许久不曾梳洗,皇上要做这事儿却说微臣不体己么?”

  皇上摸着他胸前:“你身子那么弱,便是三伏天都是手脚冰凉的,又能脏到哪儿去?”便又往下亲他身子,“更何况,要说脏,朕比你好得到哪儿去?”

推书 20234-06-20 :食人花(出书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