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已无忧————终未眠

“而且，我不是说了嘛。我把他交给了长老们。长老三天前就举行过了密审了。呵呵，由于常喜十几年来杀人无数。祸害武林多年。所以，决定把常喜先安置在月见山，穿了他的肩胛骨，再受凌迟之刑。当然，在这之前，好象还要举行武林公审。”
“啊！”谢以残惊叫出声音。他不敢想象，那么一个弱小的孩子，受这种残酷的刑法。一定要救出越霈然！一定要救出越霈然！这个声音一直提醒他。
“以残，要不要在你心爱的宝贝临死前看看他？他似乎也很想念你啊。”
连沁寒靠近谢以残，暧昧的朝他吹了口气。谢以残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连沁寒又继续说。
“其实，说不定他现在快活的不想见你呢！哈哈。”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做什么？我没有做什么啊！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寂寞，找了几个人伺候伺候他而已。”连沁寒说的极其轻松。谢以残听得却是胆战心惊。
“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你说啊。”谢以残急红了眼，双手抓住连沁寒的衣服用力的摇晃。
“看来你很担心那孩子嘛！呵呵，只是受写皮肉之苦而已。”连沁寒也任凭他摇，反正他现在武功全无。
谢以残一听，顿时惨白了脸。本来抓着衣服的手松开了。
“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不要为难他。求求你了。你不要这样对他。”
“不要这样对他！只不过受些小小刑法。你如此担心？”
“我要见他。沁寒，让我见他。”
“好啊。正好我有话对他说呢。我们一起去吧！”连沁寒满脸掩藏不住的笑意。拉着谢以残的手。那姿态，仿佛是去踏青。
眼前砖头堆砌的仿佛堡垒一般的建筑，就是传说中的牢房。连沁寒走了进去，后面跟着脸色惨白的谢以残。
一步，一步，一步。他们顺着石阶往下走。越来越深入地底，越来越黑，越来越暗。
现在是深秋了，天气本就微凉，在这个地牢里。温度更加是寒冷有余。青苔栖息在石阶上，道路滑腻。这个地方只能用四个字形容，那就是：阴冷潮湿。
谢以残不敢想象，身子单薄的越霈然，怎么能够在这个地方呆着呢？
连沁寒看着双手抱肩的谢以残，皱了下眉头问。
“怎么？你冷。”
谢以残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怕自己一说话，就是骂连沁寒的话。要是惹怒了他，越霈然的日子一定更加不好过。
走了很久，终于到了牢房。看门的侍卫看见连沁寒，激动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连忙班来椅子。连沁寒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侍卫，冷冷开口道。
“我们要看常喜。你不要来打扰。”
“是。”说着，那侍卫就把钥匙给了连沁寒，退出了牢房。
还是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谢以残听见了微弱而急促的喘息声。他断定那是越霈然的。随即跑了过去。连沁寒没有动，而是含笑慢慢走了过去。
“啊！”谢以残大叫。
越霈然一手被锁在了墙上，手抬在那里，还滴着血。身子蜷缩在墙角，身上沾染了很多血迹。原本秀丽的小脸上只有痛苦的神色。身上的衣物早就变成了布条。明显是鞭子抽打的痕迹。他昏死在那个潮湿阴冷的角落里。眼前这一切，残不忍睹。
“开门！快开门！让我进去！”
谢以残对着连沁寒大叫，而连沁寒却一点动的意思也没有。只是微笑着看紧紧抓着牢房栏杆的谢以残。
“连沁寒，你听见了吗？快开门啊！”谢以残焦急万分的冲连沁寒大叫。
“我凭什么给你开门？”
“你…你答应过的。”
“我答应了什么。我只是答应让你看看他而已。”连沁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谢以残。
谢以残看了他一会儿，抿着嘴唇，终于软下了语气。
“求求你了，沁寒，你让我看看他去吧！让我进去看看他吧！”
“以残，你知道吗？今天，你求了我三次啊。从来不开口求我的人，今日却一再低头。”
谢以残转过头，看着牢房里的越霈然。居然掉下了眼泪来。
似乎被低低的哭泣声唤醒，越霈然眼皮动了动。艰难的睁开眼睛。
“谢…以残。”朦胧间，越霈然呼唤着眼前这个人的名字。然后，他惊恐的睁开眼睛，沙哑残破的声音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叫。
“不要，你…走。不要…来看我！” 越霈然挣扎着，拉扯着身上的破布条。
谢以残不明白为什么越霈然会这样。难道是被毒打了太重了，受了刺激。
“霈然，不要怕。你一定被他们打疼了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的。”谢以残看到越霈然的样子，更加痛苦，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越霈然再次开口，“走！你们都走！我不要你来看我！你们都是骗子！！”
语气激动，他的身子还不断的乱动。看在谢以残眼睛里，心痛得不得了。
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连沁寒口气戏谑的说，“我说的吧。他还不要见你呢。以残，你这么挂念他，他还凶你哦。”
谢以残只顾着看越霈然，对连沁寒的话一点反映也没有。
越霈然还在那里大叫着谢以残走开。越霈然拉扯着自己的衣物，本来想要遮蔽身体上的伤痕，却因为拉的太用力，如破布般的衣服被撕烂了。本来只是露出小腿，现在却露到了大腿。
谢以残看着血水和白浊的液体缠绕在越霈然青青紫紫的大腿上。顿时傻了眼。他大叫一声。
“霈然！”
“不要看了。算我求求你了，不要看了！” 越霈然停止了叫骂，无力的瘫软在地上。眼睛闭了起来，眼泪掉了下来。
谢以残也大颗大颗的掉眼泪，一张绝美的脸由于激动而涨的通红。
“连沁寒！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他一点也没有错啊！”
“呵呵。以残，我只是找几个人服侍他而已啊。有什么不对吗？”
“你…呕！”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吐了出来。
连沁寒连忙走到谢以残身边，扶着谢以残。
“我不是说了吗。叫你不要妄动真气。难道真的不想活了！”连沁寒皱着眉头，一手拍着谢以残的背一边教训着说。
谢以残狠狠的瞪着连沁寒，开口道。
“为了他，就算我吐血身亡也无所谓。”
连沁寒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口气阴沉的说。
“看来，你是嫌我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嘛！”
“连沁寒！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恨的是我，要怎么对我也无所谓。你放了越霈然吧！我们之间的事情，何必牵扯其他人呢？”
“呵呵。你知我对你的感情。所以，我不允许你爱上别人。谢以残，今日我就和你再重复一遍当日的话：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你只能爱我，你只能恨我。你的身子，你的心，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他，什么都不算！！！！”
连沁寒手一甩，一股强大的真气震碎了门。可是，那力道根本不是向着那门的，那一招，分明是对着被锁着的越霈然的。
越霈然看着他们两个，才知道自己在这场残酷的闹剧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被连沁寒的那道真气震的吐出了一口鲜血。身体上的巨大痛苦，他都一一忍耐着。
看见门开了。谢以残不顾正在为自己调息的连沁寒，也不顾自己刚才强行运功所震伤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越霈然那里。
“霈然！霈然！你怎么样了？刚才的伤重不重？”
“以残，你走吧！我快要死了。”
                  越霈然看着谢以残，心里一点怨恨也没有。就算如今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谢以残和连沁寒的恩恩怨怨才导致这样的结果，就算知道他自己有多么的无辜。他还是无法把什么过错归结于谢以残。
“怎么可能。你虽然受伤了，可是不会死的。你忘记了，你忘记了吗？我懂医术的。”说着谢以残就上下查看越霈然的伤。等检查到腿上的伤时，越霈然挣扎了起来。刚刚才哭过的脸上有挂上了泪水。
“不要检查了。不要看了。我这个样子，最不想被你看到。”
“霈然！霈然！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不强迫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了。对不起。”
“不要对不起。我没有怪你，真的，我一点点也没有怪你。只是，恐怕我不能陪你了。他们说我过几日就要行刑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帮你求求连沁寒。他会帮我的。”
“沁寒，沁寒，你会帮我，对不对？对不对？”谢以残哀求的眼神看向连沁寒。连沁寒冷着脸，什么也没有说。
“不要求他了。等你武功好了就自己走吧。反正这次我必死无疑了。” 越霈然声音微弱，眼神流转间，满是无奈和痛苦。
“而且…而且…我今日被…被…我脏的要死。你走吧，让我死的轻松些。我希望在你心里，还是那个干净的我。咳咳…”
                  越霈然流着眼泪，眼睛红得吓人。那近乎企求的话语，还有那绝望的眼神，叫谢以残恨不得代越霈然受这些罪。
“不脏，我的霈然一点也不脏。我最喜欢你了。”谢以残也哭得象个泪人似的。脱下自己的外袍批在越霈然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抱着越霈然说。
“谢…以残…呜呜”
两个人哭泣着抱在一起。谢以残扳过越霈然扭过去的头。温柔的吻上了越霈然被蹂躏的红舯的唇。灵巧的舌头深入，小心翼翼的勾引着越霈然的舌。唇舌交缠之间，谢以残触到了越霈然舌头上的伤口。
“霈然！你咬舌自尽？！！！”谢以残惊恐的问。
“我不要！我不想被他们侮辱。我只要一想到你，心就好痛。我咬舌了，我想保住清白的。可是，他们把布塞在我嘴里。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出现了。你那样看着我。我害怕啊，害怕你知道我不干净了。我宁愿死也不想让你知道的。对不起！对不起！”
“我次要说对不起呢！霈然，是我害苦了你啊。”
越霈然摇了摇头。
“我一直以为我不爱你。谢谢老天在我临死前让我明白其实我是那么的爱你。我是那么想为了保持清白。我其实很害怕受那些刑。所以，我还是再那之前死了算了。”
越霈然说话语气决然。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绝望中的坚决。
“恩…恶”
察觉到他想再次咬舌自尽的念头，谢以残吻住了越霈然，双手摸索着找到了越霈然被烤住的一只手和无力下垂的手，然后紧紧握住。
十指交握，身体紧紧相贴。吻，痛苦的难以想象。感情，那一瞬间氤氲开来。感觉，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融乳交融，两个人——抵－死－缠－绵！
“啪！啪！”连沁寒拍着手，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呵呵，好一副情谊绵绵的画面啊！你们还真的当我是空气不成。如果不是我出声，怕是呆会儿以残就要在霈然小弟弟的身体里进进出出了。”
谢以残看着连沁寒，口气不悦的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怎么样你才可以放过他？”
“我从来就不曾打算放过他。”
“那么你让我和他一起死吧！”谢以残说的狠决，口气不容置疑。
“我说过，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你休想死。”
“那就放过他。我可以留下，任你摆布。”
“不可以。以残，你不可以留下。你让我死吧。我死了你自己走！”
“不行！霈然，你还年轻，我怎么可以害了你呢。”
“没有你，我不可能独活的！” 越霈然看着身边的谢以残说。
“呵呵”谢以残苦笑，伸手摸着越霈然脸上的淤青说，“我亦然。若你死了，我也不可能独活。”
“霈然弟弟，看在你对我们家以残这么痴情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连沁寒一把拉开谢以残和越霈然。待他把谢以残抱紧在怀中以后才继续说。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小男孩的故事吗？”连沁寒满是笑意的说。
越霈然不明白连沁寒有什么企图，只有继续听他说。
“那个小男孩你知道是谁吗？”
越霈然一惊，瞬间睁大了眼睛。
“果然，果然你以为那个人是我了。呵呵，霈然弟弟还真的是同情心泛滥啊。还想安慰我？”
“连沁寒，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谢以残挣扎着离开连沁寒的怀抱。他不想这样，这样被越霈然看到。
“以残乖！你先不要说话。”连沁寒说着就点了谢以残的哑穴。
“霈然弟弟，你猜到了吧！和你我有关联的人，好象只有我的以残了。所以，我告诉你，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是谢以残。你想知道故事的后半部分吗？今天，我就来告诉你。
后来，小男孩的爹看见一片狼籍的屋子和满身血污的他顿时傻了眼。很久很久以后，他听见了他爹的笑。疯狂至极的笑。他抱着半昏死状态的男孩失声痛哭。抱着他满身血污的儿子一边哭泣一边大笑。
你不会是以为他爹从今以后抱着内疚的心态，对他很好吧！如果你这么想，那么我只能说你太天真了。他爹疯了，彻底的疯了。他重新做起了教书先生，还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事情看上去是朝好的方向发展的。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要说他疯了吗？
因为，他爹变的和禽兽一样。他给小男孩穿女装，给他买首饰。天天教完书回家就叫他的儿子为娘子。他完全把小男孩当作了他妻子的替身。而且，他还不停的强暴他的儿子。他忘记了，那个每晚在他身下哭泣的人是他的儿子。他的可怜的，同样被母亲抛弃的儿子。两年，整整两年。那种不是人过的日子他一过就是两年。十四岁的他从那个家逃走了。拜师学艺。终于在十六岁的时候名动江湖。可是，他却只杀人。他说他恨这个世道，他说他恨这一切。”
越霈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而谢以残，则是痛苦的望着越霈然。他的身子靠在连沁寒身上，明显的无力。嘴角有伤口，是刚才连沁寒讲故事的时候谢以残自己咬出来的。往事一幕幕的出现，那些痛苦，肮脏，血腥的往事历历在目。他承受不了了。
“越霈然，你现在知道了吧！你的同情心用错了地方。”连沁寒解开谢以残的穴道。谢以残什么话也没有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这样的他，一点也不象那个在越霈然面前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谢以残。
“以残，看来你真的为他动心了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少年了，我没有见过这样痛苦的表情！为了这个人，你求了我，你放声大哭。你居然为了这个人动情。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惩罚你！”连沁寒说着就一把抓住谢以残的头发。谢以残被抓得生疼生疼。一张绝色的脸扭曲了起来。
“连沁寒！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谢以残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哀伤神情。屈辱，痛苦，隐忍，复杂的表情。可是，只能问出那么一句。
“呵呵，以残，我这是在帮你啊。霈然弟弟他刚才不是说自己很脏吗？我来告诉他你比他更加脏，他就不会难过了，这样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