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过後————blackwish

「你叫什麽名字？」梁宸问。

宋易恩这才呼出一口气。原来他不知道。「N。」

「今晚我要他。」梁宸再次对招财说。

「很抱歉，N有四位客户预定了。」招财公事公办。

梁宸拢了拢眉。「我今天要他，出双倍的价钱我也愿意。」

「不对，你要出四个客户的钱。」宋易恩又恢复一贯的冷淡，他希望梁宸能知难而退，毕竟…宋易恩不想利用这里跟他发生关系。

梁宸望向他，盯著。「那我出四个客户双倍价钱。」

宋易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他撇头。

「成交。」招财乐得合不拢嘴。「大爷，请。」有钱得皆是大爷。

「梁大少，你当真？」潘强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梁宸只是笑一笑。「听说男人的滋味还不错，试试看。」然後跟著招财走上楼。

其馀五人只是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一会儿向旁边的女人问：「这里还有没有男人？」

招财先是领著梁宸去浪子酒店内附设的医务室检查，然後才交给他们钥匙，让他们自己上去。招财可没閒暇时间带他们到房间去，晚上的客人可多著呢。

短短的一段距离，宋易恩的心思却千百回转，也慌。

他是不想在这里和梁宸发生关系，但是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希望能奉献…，尤其两人都是同性，假使未来不能在一起，至少…有这麽一段的似於爱情。虽然是在床上，也不能说是爱的交合…可是对方是梁宸，自己怎麽样都是会付出所有的真心…。

梁宸旋开房间门，两人一前一後走了进去。

梁宸环顾四周。虽然外表看起来不起眼的酒店，但内部房间装潢到还是不错。他走至桌边，倒了桌上仅有的饮料－酒，然後坐在床沿，继续打量著室内。

虽说是暖色调，可是少许的摆设还是嫌太冷清，不过这只是办事的房间，自然也不会热闹到哪去，唯一能说热闹的，就是房内充满著之前欢爱过的味道吧。

「你是同性恋？」宋易恩缓缓走向前，即使心脏加快收缩速度，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淡。

他想问的是为什麽选他，可是这句话有可能会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梁宸闻声望著他。「不是。」轻啜一口杯中物，那液体让他觉得这趟酒店之行算是值回票价。而眼前的男人，他一点都不觉得太贵。

「我来吧。」宋易恩伸手欲接过他的酒杯，替他服务。

「不用，我不习惯。」梁宸笑笑。

「这是我的职责。」依然冷然的语句。

「不是服侍客人的性欲便罢！？」梁宸挑眉，眼角瞄著他的表情。

宋易恩的五官微僵。这句话是在鄙夷他…。

「坐下吧。」梁宸还是笑。对方依言坐下，他又开口：「你跟我一个朋友很像。」然後，很认真的看著对方。

宋易恩被他的认真表情吓到，梁宸很少这样。

「连受伤的地方…」梁宸抬手拂向宋易恩的左边额角，缓缓向下，又碰触宋易恩颈间的痕迹。「都很像…」

宋易恩逼自己冷静，绝对不能露出马脚，现在他是N不是宋易恩。

「巧合吧！」宋易恩扬起一抹媚笑，拉开他的手。「我们就别说这麽多了…」再说下去，他怕梁宸会发现事实。

梁宸弯著嘴角。「那麽…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好友吗？」他正在怀疑，为什麽会有这种巧合！？

「我的责任就是悉听尊便。」宋易恩的眸子浮上暧昧的颜色，在这里工作那麽久了，自然也知道诱惑人的方法。

宋易恩执起梁宸拿著酒杯的右手，杯中液体一饮而尽，他的唇附上梁宸的，缱绻。

琥珀色液体自梁宸的嘴角下滑，晕黄的灯光，让他显得更醉人。

梁宸压下宋易恩的身子，开始解开两人的衣物。

才刚褪去宋易恩的上衣，梁宸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的身体。

宋易恩的身上斑斑红痕，惨不忍睹，最可怕的是他那从肩胛骨到手臂的疤痕，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梁宸拢眉，用手指轻轻摩擦那骇人的伤疤。「很痛吧！」他看到都痛了。

宋易恩带些惊讶望著他。

差点，他就哭了…

「很久以前会，现在不会了。」宋易恩微倾著头，偷偷把未流下的泪吞回去。

梁宸俯身，轻轻舔著那道疤。

眼泪又聚集在宋易恩的眼眶里，但是以戏谑的口吻开口。「你这样我有感觉耶。」

梁宸抬头，温柔的吻住他的唇，然後带著欲望的手抚摸他残破的躯体。

每个动作都那麽温柔，是为了宋易恩不是N。刚刚梁宸就说过，他会把N看成宋易恩。

梁宸的吻下滑，咬啮著他的肌肤，轻轻的，不留下任何痕迹。而梁宸的手，捋上他的背脊，引起他的战栗，再下滑至他的臀瓣，挑起他的欲望。

「嗯…」

一次次的吻，一次次的撩拨。

梁宸拉开他的双腿，含住他的中心吞吐著，手也在他的後穴做著准备。

「…哈…嗯啊…」宋易恩留下激情的泪水，一方面也为了这在床事时难得的温柔。

从来没有一个人…那麽那麽的似於呵护的抚弄…。

「可以了吗？」梁宸很问。他第一次和男人做，不懂得拿捏，他不想伤害任何一方。

宋易恩撑起身子，然後跪在梁宸面前，用唇齿挑逗他的男性。

「喂！你！」梁宸惊喊，然後用力拉起身子。「我说过我把你当我的朋友，别做这种事。」

宋易恩只是笑，很满足的。「我说过，这是我的职责。」

「今天，你不用执行你的职责，只要被我疼爱就好。」梁宸又再吻住他。

咸涩的液体自宋易恩的眼角琉下。

好温柔，他真的好温柔，连最後的盈满…都好温柔…

「…小恩…」这是欢爱的最後，回盪在室内的…。

×××

因为第二天有课，梁宸午夜时与其他人回去。

梁宸一整晚没睡得安稳，因为那酷似宋易恩的容颜以及真正的宋祁让他一夜无眠。

早晨他无精打采的上学去，昨日结伴去浪子酒店的五人见到他到学校，马上将他团团围住。

「嘿，大哥，男人的感觉怎麽样？」吴伟光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对他们来说，同性恋在台湾都满坑满谷了，所以他们倒也是无所谓。

梁宸偏了头，想了一下说。「不讨厌。」

可能是因为那与宋易恩相像的脸，也可能是把它当作宋易恩吧…

等等！当作宋易恩！？他为什麽要把它当作宋易恩，做爱…还需要把对方当作…宋易恩！？为什麽？

之後那五人又说了些什麽，梁宸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著自己的问题。

过了一会儿，宋易恩走进教室，梁宸望向他，宋易恩也是，但当视线交会的那刹那，两人的头颅自动撇开。

不过那一瞥，梁宸不见他昨天看到的额角的伤和颈间的鞭痕。难道昨天是自己眼花看错？

宋易恩快步走至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书自修。

他早上的时候特地用粉底盖住颈项间的痕迹，因为那有可能让梁宸发现自己是N，至於额角的伤，则是用头发掩盖。

他不会忘记昨天梁宸那一句鄙夷的话语，而他…也没勇气让他知道真相。他没办法再承受五年前的痛，如果再一次…恐怕自己会崩溃吧。

一整天下来，宋易恩躲著梁宸，之後持续了好几天，两人的气氛还是冷然，没人去打破僵局。而宋易恩能怎麽躲著对方就怎麽躲著对方。

「大哥，你真的不跟宋易恩说话了喔？」吴伟光问。之前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吵起来呢？他们没吵架以前，宋易恩还比较好接近，现在吵架了，两人都难以靠近。唉…这两人就没法子解决吗？

「我不敢啊…那天说了那麽过分的话…」梁宸无奈。

「男人啊，就是这种沙文主义才令人讨厌。」某位女同学不小心听见他们的对话，突然出声介入。

「亚筑。什麽沙文主义不主义的，我很温柔耶。」梁宸没好气的说。

「那为什麽不向宋易恩道歉？明明就你的大男人主义作祟。」女同学也不甘示弱。

「我…你不懂啦。」梁宸撇撇嘴。

「哼！男人就是男人。不过你还是别接近宋易恩好，最近的传闻听说了没？他是同性恋耶，好恶心，没想到一表人才却是这样的贱骨头。」女同学作恶样，彷佛谈的是什麽秽物。

梁宸一怒之下站起身来用力拍桌。「不准你这样说他！」

「你这女人是什麽东西，敢这样说我们的好哥们！？」吴伟光也附和著。

刚进门的宋易恩就见到这景象，他有说不出的感动。最近那个传闻他也是有听说，他只是默然。毕竟他也不好说些什麽，怕说了只是愈描愈黑。不过…梁宸这样捍卫的，却是真正污秽的人呀…。等到梁宸知道真相後，又会怎麽看待自己？

「可是大家都这麽说的嘛，又不只我一个人，奇怪耶…」女同学抱怨著就离开了。

「不准任何人这样说他！」梁宸愤怒的大吼。教室一片安静，几秒後，只有宋易恩往前走，在经过梁宸身边时只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之後，那传闻大家只在私底下讨论著，没人敢在梁宸面前说。

梁宸带著一身疲惫回家。打开家门，却发现喝得烂醉的父亲。

「儿子…嗝…你回来啦…嗝…」

梁宸走至沙发坐在梁达男的身旁，执起酒杯，将那黄汤没入口中。

「学大人喝什麽酒…」梁达男靠在沙发上。

「你也不是个常喝酒的人，除了有心事。」又再一杯下肚。

梁达男扬起一抹寂寥的笑，是苦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把酒一杯杯喝下腹，然後醉，然後喝…

白书华拿著收藏已久的梁家钥匙，打开梁家的门，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的醉鬼。

他微微拢眉，梁达男喝还算能理解，这小鬼又是怎麽了。

走近他们，他先是扶起小的，往楼上走去。只听到梁宸嘴里，迷迷蒙蒙都是宋易恩。

原来…大家心烦的都是同个理由…。

将梁宸安顿好，白书华才搀著梁达男上楼。

这个夜，很复杂。

×××

次日午时，梁宸才缓缓睁开眼，头颅像要爆开来般疼痛，看了看闹钟，虽然是正午，可他还是想去学校…说不定会有和宋易恩合好的机会。

梳妆好後，打开房门，便听到从梁达男的房间传来的声音。

「白书华你这混蛋！我不是轩玮！！」梁达男难得失去理智嘶吼的声音。

梁轩玮是梁达男的弟弟，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过世。

「爸？」梁宸站在他房门外唤著。

「梁宸吗？」门没有开，但白书华的声音却从里面传出来。「你先出去外面吃饭吧。」

「爸没事吧？」梁宸担心地问。

「没事，等你回来他就会平静了。」

「算我求你不要把我当轩玮好吗…」房内，梁达男低低的啜泣。

「达男我…梁宸，你先出门吧。」

梁宸不好过问，现下就只好信任白书华。「我要去学校，那…爸就拜托你了。」说完，就出门了。

到了校门口，梁宸就发现远处的宋易恩，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群同校男生。他们说了几句话，宋易恩就跟著他们离开原地。禁不住好奇的梁宸偷偷尾随他们而去。

午间，宋易恩没有吃中饭就独自在校园漫步。

今天没见到梁宸，内心有股失落…看来他已经喜欢梁宸到无法自拔的地步…。可又能怎麽样呢？梁宸会接受吗？只会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吧…。

宋易恩的唇扯出一抹自潮的苦笑。

「宋易恩。」突然有人以不友善的方式叫他，他疑惑转身，发现是一群不认识的人。

「有事吗？」宋易恩礼貌性的问。

「你在浪子酒店接男客吧？！」其中一位男同学问。

「抱歉，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装傻，是最好的选择。

「别装了，杨威然都跟我们说了。他还要我们小心你这变态。」

宋易恩不敢相信地瞠大眼。

杨威然就这麽恨他？可是他却什麽都没做过，杨威然凭什麽恨他！？而该被恨的人应该是杨威然才对。

「这里不好谈话。」男同学又说。「不想声张就跟我们来。」语落，迈步。

宋易恩跟了上去。

到了体育馆，男同学们不知道哪来的钥匙打开了门，走入更里面的仓库前，打开锁，一行人入内。

碰一声，门被关上，但并没有锁。等等就是午休时间，没人会经过，他们也就放心。

当门关上，男同学们扣住宋易恩的手，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束缚住。

「你们…！」宋易恩奋力挣扎，带头的男同学往他腹部踢了一脚，他随即痛苦的弯下腰。

「乖乖听话。」说完，几个人就淫笑起来，伸手欲撕开他的衣服。

就在此时，门被用力地打开了。「你．们．在．做．什．麽！？」门口站的是盛怒中的梁宸。

梁宸不堪相信眼前所见的，这群男人竟然想对宋易恩不轨！

「喔，梁大少爷啊。怎麽？你难道不知道宋祁是同性恋吗？这种人就是需要被干。」男人毫不忌讳的说著。

梁宸满脸阴沉，愤怒的挥拳，他什麽都不再想，脑中已经被怒气取代，拳头也被哪满腔怒火控制，挥出，愤恨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