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神的奴隶————唐娜

作者:唐娜  录入:04-01

  许岩进手术室那天早上,程逸凯吃早饭的时候意外得看到了许岩的父亲,安德烈。是美国著名的大提琴演奏家,也是个影响许岩演奏风格很深的男人。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许岩做手术这件事上,所以程逸凯也没有和安德烈说上话。
  大家吃过早饭就匆匆赶到医院。
  在那个四面白墙的地方,程逸凯觉得有些心悸,他的担心和不安都写在脸上,许岩妈妈找他到病房的另一头说起了一直以来想问的那件事,“
  “你和Daniel是在谈恋爱吗?”
  被直接的问题吓了一跳,程逸凯连忙摆手,说:“不是,不是,只是我单方面很喜欢许岩,但是他……他没有对我……就是我们还不是那种关系啦。”
  “其实,我看Daniel也挺喜欢你的,家里还有兄弟姊妹吗?”
  “没有。”
  “那就比较麻烦了,你的父母估计不会同意吧。”
  “那个,阿姨,许岩他说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喜欢我,所以,您不用担心他了,我也就是想呆在他身边,如果他要结婚,那也是他做决定。”
  “嗯,这个我知道,Daniel从小就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他7岁那年去佛罗里达州演出,结果和老师走散了,他也没有慌,最後自己和大家联系上了。我从来都不担心他迷路,只是,他也是个格外胆小的人。小时候被邻居家的一个年轻人骗过,後来还被绑架了,所以他很难相信别人对啊好。你要多担待点啊,小逸,我很喜欢你,叔叔以後也会喜欢你,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不同意。”
  程逸凯没想到许岩的家长如此开通,简直要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相比之下,只能说自己老爸没文化,一点不懂得文化包容。

  爱神的奴隶 13 劫色

  许岩手术很成功,程逸凯也高兴得胡吃海喝,结果弄到半夜起来吐。
  吓得许岩妈妈以为这个孩子也得胃梗阻了。
  许岩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伺候吃多了吐的家夥,他真是觉得遇见了程逸凯就不会有好事。程逸凯吐完以後又说全身没力气,许岩拖著他去浴室好不容洗干净了,他说他还想吐,许岩恨不得一个耳刮子把他扇到火星上去。
  看到许岩生气的样子,程逸凯咯咯的笑起来,说:“哥,我开玩笑的。”
  “别叫我哥,你那个语气恶心死了。”
  “咱妈叫我晚上就近照顾你,所以我们一起睡吧。”
  “我还想多活几年,你回你房间去。”
  “哥~哥~”
  “程逸凯!”
  “叫我小逸嘛,妈妈都这麽叫的。”
  “谁是你妈妈!叫她阿姨!不准叫妈。”
  “小气鬼。”
  许岩丢下程逸凯就躺回床上去了。程逸凯也跟著摸上那张大床。许岩一脚将他踢下去,程逸凯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用整栋楼都听的见的声音,许岩服了这个祖宗了,只能把他再请上床。
  程逸凯得寸进尺的环住许岩的腰,用细细的少年的声音说:“你有没有觉得我最近长高了。”
  “没觉得。”
  “真的,我那天出门的时候在一个公共称上去称体重的时候量的,我有178了。”
  “恭喜你发育了。”
  “哎,要是能长出胸来,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你长出胸来我就当不认识你了。”
  “许岩~”
  “嗯。”
  “我想做爱。”
  “你就不懂得委婉点吗?”
  “委婉你就会装作没听懂,哼。”
  许岩翻过身去,摆脱了程逸凯的魔抓。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的暧昧,程逸凯的呼吸就那麽轻轻的吐在许岩背上。他是一个二十四五的正常男人,怎麽会没有性欲,可是做爱从来都是和女人,和程逸凯怎麽做啊?
  “诶,对了,你参加慕尼黑国际小提琴比赛的时候是不是17岁啊?”
  “01年的时候,嗯,17岁。”
  “我在你妈妈那里看到你当时拿奖的照片了,你好厉害啊,那时候是第一次参加比赛吧,就拿了奖。你那时候才上音乐学院吧。”
  “没呢,哪有那麽厉害,我14岁上的音乐学院,那时候快毕业了。是老师推荐我去比赛的,本来我不热衷这些。”
  “我在想,我什麽时候才能像你这样,会不会这几年荒废了,已经来不及了。”
  “不会,不会的,你的才华不止现在这样,所以好好努力吧。”
  “我写了首歌给你,灵感是波兰舞曲里的那个小快板。想不想听,现在?”
  许岩笑起来,他没想到程逸凯还会写组曲,所以兴致盎然的下楼去,准备听一听这个少根筋的人的作品。
  一楼的琴房里灯悄然亮起。
  程逸凯穿著睡衣坐在琴登上,手写的谱子看起来有些乱。
  许岩靠在吸音墙上,微微闭起眼睛,准备听一听程逸凯的曲子。
  像是划破水面的一只轻帆,在大海的波皱里破浪而行,低谷的鸣唱,格外像是一场相思。偶尔会出现一些极快的跳音,像是雨点落在心上,不急不缓,湿透了一遍,接著是靠岸,那种凯旋的靠岸雄壮而有力,颇有些肖邦的风格。程逸凯的曲子相当复杂,但是他弹得是那麽流畅,简直叫人嫉妒。手指飞舞在琴键上,从水里钻出来的小精灵一般。他的钢琴相当灵秀,即使是雄壮有力的低音协奏也显得格外的内敛。程逸凯真是个叫人吃惊的家夥。
  曲子结束的时候许岩猛的睁开眼睛。
  或许,有一天真的会爱上这个人吧?他的才华和天真简直是交织在一起的一张网,牢牢把人控制起来。
  “叫什麽名字?”
  “啊?”
  “我说,这个曲子叫什麽名字?”
  “嘿嘿,还没有完,这个序曲,我还有後章,这个是中板到快板,後章准备用音色更丰富一点的快板加小调。名字嘛……你肯定不喜欢。”
  “叫什麽?”许岩有点不详的预感。
  “爱神的奴隶。”
  “为什麽?”
  “你不觉得这个曲子在说我是怎麽爱上你的吗?我已经被你俘获了,所以是爱神的奴隶。”
  “恶俗……”
  “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
  “但是挺好的,和曲子的感觉一样,就用这个吧。你如果会写总谱的话,加小提琴进去吧。”
  “你喜欢?”
  “很棒的曲子,真的。”
  程逸凯像是马戏团里得到表扬的猴子一样,马上蹦到许岩身上,又是蹭又是吃豆腐,但是这次许岩没有推开他。许岩完全还沈浸在刚刚的调子里,爱神的奴隶吗?
  两个人回德国的时候已经是3月,程逸凯错过了开学,德语磕磕巴巴,简直每天都过得很惊悚。许岩在柏林,远水救不了近火。他打电话过去,十次八次都是关机,简直绝望无比。许岩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却已经开始乐团的联系,程逸凯很担心他,於是常常跑到柏林看他。两个人一起吃个饭,听听音乐会,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不过最让程逸凯期待的是,四月许岩就会来汉诺威。
  等待情人的日子特别难过,程逸凯又没有交到新朋友,於是天天给章武打电话。
  章武告诉他学校的人开始准备毕业考试了,琴房几乎每天都被人占满,而且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一反常态的初夏。
  程逸凯听到那麽多熟悉的人和事,忽然就想家了。
  晚上一个人出门去附近的小超市买点心和饮料,晚上的风吹进身体里,还是颇有些冷。程逸凯缩著脖子小跑,忽然就撞到前面一个人。
  那人回头,程逸凯结结巴巴的道歉,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说:“啊,是你啊!”
  看著眼前的陌生人,程逸凯怎麽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对方已经读懂的他的眼神,於是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乐理课的同学啊,迪安勒。”
  “哦,你好,我是程逸凯。”
  “我知道你名字,中国人?”
  “嗯。”
  “我住在前面的公寓,你呢?”
  “我也是,学校的那栋。”
  “一起去各一杯吧,那边还有两个我们系的同学。”
  “我……”程逸凯想拒绝,却有想不到合适的借口,眼前的人不等他说完就拉著他往街角走。程逸凯踉跄的几步,再抬起头就看见了一家酒吧。
  自称迪安勒的年轻男子把程逸凯拖进了那间灯光昏暗的酒吧。
  进去之後程逸凯就觉得不太对劲,如果是学生的话,怎麽会选这种跳脱衣舞的酒吧聚会。
  他正要出声问清楚,对方就已经转过了身。
  一把小刀很快的顶到程逸凯的肺部,男人用英文说:“你还真是好骗。”
  “你要干什麽?”
  对面的男人笑起来,带著一丝魅惑。他顿了顿说:“跟我上楼,我不会伤害你。”
  “你……你、你要钱我给你。”
  “我看起来像缺钱的人吗?”
  程逸凯被那个年轻的白人推上一道很暗的楼梯,窄窄得,有一股浓重的香水味道。墙壁的颜色有些诡异,而充满暧昧的音乐更让程逸凯紧张。他那颗不太够用的脑袋正紧张的高速运转,他不知道这个人要干什麽,劫财的话不用这种费事吧,劫色的话他也是男的啊而且又不像女又不特别好看,如果是长成李俊基那个样子,也就能理解了,可是自己这麽个干干瘪瘪的亚洲人,有什麽值得人劫持的……
  一个普通的门被推开,程逸凯进去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大床。
  联系多年的生活经验,他判断这是个汽车旅馆样子的房间,楼下是有色情服务的酒吧,那麽这里应该就是方便客人和小姐玩的地方。
  他转过身,和那个年轻白人面对面。
  这人看起来确实有点眼熟,真的是自己同学?还是?
  对於白种人,程逸凯基本上来说有人脸识别障碍,他连自己的老师就是用体型来记住谁是谁的,面前这个普通的年轻人,丢进人堆里他根本就人不出来,是谁啊?可是不管这个人是谁要干什麽,目前看来自己的处境都很危险。
  男人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袋子,把里面的东西抖进一听可乐里,然後递到程逸凯面前要他喝下去。
  程逸凯要紧牙齿,对方怎麽都扳不开他的嘴。
  那个人说著什麽,程逸凯又听不明白,只能坚持抵抗。男人的力气比他大,眼看著就要吃亏了,程逸凯孤注一掷的松开口,被灌了几口不明饮料,然後他收腹,挺身,抢了男人的小刀,一刀扎在自己大腿上。男人没明白程逸凯要干什麽,於是短暂的愣了愣。程逸凯就是趁这个时候捅了对方一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害,但是下了狠手。
  从那个酒吧逃出来的是时候程逸凯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沿著街道一路卖力的跑。
  终於跑了宿舍门口了。让想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门开,却怎麽也使不出力,人滑坐在门口,里面的门卫不知道看到他没有。程逸凯就这麽晕过去了,他其实不是因为失血也不是因为疼,他是後知後觉,这时候才吓晕过去。
  许岩接到学校的电话时还有点诧异,但是想到程逸凯入学注册的时候紧急联系人填的自己,莫名又紧张起来。果然不是什麽好事情,许岩听说程逸凯被人捅了还血液中毒了,现在住院情况危险。这边乐团还有演出,但是许岩却给老师请了假就飞奔到汉诺威。
  许岩到的时候就看到程逸凯独自躺在病房里。
  他走过去,拨了拨程逸凯垂下来的碎发。
  那张苍白的脸上挂著一种难以名状的表情,安静又单薄。许岩蹲下来,抱著头,难过的泪水从指缝之间滑落,他不知道程逸凯遇到了什麽意外,但是从校方的解释来看是服用了大量毒品所以感染了,至於外伤是被刀扎的,出事的地点是酒吧,至於作案的人,现在没有查出来,酒吧门口那条路的CCTV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
  但是总的来说,程逸凯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在欧洲有不少的中国人被打劫,但是从程逸凯身上分文未少,又被迫吞食毒品的情况来看,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劫财。
  许岩想知道他都是怎麽在过日子的,为什麽会惹上这种人。
  这个笨蛋!要好好保护自己啊,要不我怎麽来得及救你,又不在你身边……

  爱神的奴隶 14 同居

  程逸凯醒过来的第一眼就看到许岩。
  许岩好像瘦了不少,衣袖也不算干净,那个有洁癖的许岩哪去了?他怎麽可能穿著袖子脏的衬衫?程逸凯的目光再扫到病房的另一头,看到一个幻觉──妈妈。
  程逸凯艰难的开口:“妈?”
  许岩把他扶坐起来,程逸凯的妈妈看著这两个人,忽然想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妈,你怎麽来了?”
  “你都给人捅了我还不来,我就不是个当妈的了。”
  “妈,这个是许岩……”
  “我知道。”
  “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他谈谈。”程逸凯听到妈妈这麽跟许岩说,然後许岩就真的转身出去了,走之前还按了按他肩膀,像是要程逸凯放心似的。
  等许岩关上门,她才上前走到儿子床边。
  “小逸,是谁带你去那个酒吧的,你还记得不?”
  “那个……他说是我学校的同学,叫……叫什麽来的,我忘记了……”
  “哎,我的当初就应该坚持让你来日本,一个人出来,真是让人不放心,这才开学就发生这种事……晚点警察会来做调查,你记得什麽就说什麽,妈妈给你找了律师,不怕啊。”
  “许岩怎麽在这里,他不是在柏林麽?”
  “你真的喜欢他?”
  “我真的喜欢许岩,我想跟他在一起,以後都在一起。”
  “你听我说,小逸,你现在才20岁,你以後还会遇见很多人,你以前也没有喜欢过男人,而且你真的分得清你是喜欢他还是崇拜他吗?如果你坚持这份感情,妈妈就把你交给他,但是你要想清楚,喜欢一个男人很辛苦的,无论是在欧洲还是在国内。你如果以後会受到伤害,那也是更严重的,比你喜欢一个女孩儿难多了,想好了吗?”
  “妈,我爱许岩!”程逸凯带著哭腔吼了出开,门外的许岩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坚持,任谁都看得出来。
  “既然你决定了,那爸爸那边我就去说服他。我已经告诉许岩了,如果我把你交给他,你再出这种事的话,我就要他好看,我说到做到,小逸,你是我唯一的儿子。”
  “可是许岩,许岩他又不喜欢我。”
  “笨蛋,你从小就这麽迟钝,他不喜欢你能回来守你两天两夜?他不喜欢你我跟他发脾气的时候他能一句都不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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