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心置腹
三人一入骄阳下,眼睛被阳光晃的都眯起来。杜誉和阮敛两位均是棕色肌肤身姿矫健,极为性感的裸着泥巴上身,衬着肌型相反体态过于轻盈的何晓童,一左一右护驾似的推着船靠上岸来。
嘟嘟看到何晓童白皙皙的排骨身终是忍不住笑嘻嘻的稀落道:“何美人果然是我见尤怜啊!”
何晓童装着没听见,下了船桶拔腿就往等他们的汽车方向走。向导和阮敛迅速跟上前,阮封和杜誉却故意落在后面,保有一段距离。
“不是说过不动他吗?”阮封并不去看杜誉,一改往常的嬉皮,声音却是推心置腹的正经。
“我恋爱了!”杜誉也没望着阮封,消去往日的随便,音量竟是超低沉的感性。
“早看出来了。”这时阮封才转脸瞧杜誉,一脸的心知肚明。
“这么明显吗?”杜誉也瞥了阮封一眼无可奈何的问。
“不算明显,只是那位太强。”阮封深为理解杜誉的“心不由己”,因他也遭遇被蛊惑的瞬间,所谓气味相投的朋友不是没有道理。
“你丫……还真能明察秋毫。”杜誉认为那是搞艺术人的特长。
“我知道你一直在挣扎,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迟早的事。”其实当初杜誉让他帮着找女伴,几乎是对他公开了自己的心境。
“是啊,迟早的事。”杜誉跟着一声赞同道,满腹的愿赌服输。
“恭喜你杜誉!终于遇到爱情。”阮封由衷的祝贺道。
“说的不错,遇到了爱情。”杜誉附和着,咧开嘴角欢愉的笑起来。
“这东西果然战无不胜啊!”阮封见着杜誉这副嘴脸禁不住感叹。
“对,我弃械投降了。”杜誉毫无招架之力的承认。
“以后怎么打算?”阮封很快将话题转到实际的现实里。
“玩命的保护他!”杜誉用心中的愿望回答。
“伙伴和情人关系,这我到不担心你处理不好。大概眼前最大的挑战是你们的家庭。”阮封到有些先见之明。
“这事儿先不能见光,等我们完全有能力脱离杜家的时候再宣布。”杜誉说出计划。
“我想你已预计了最糟的情况吧?那会是怎样的?”阮封知道杜誉不是个轻举妄动的人,他一旦决定做了,就会筹划周全。
“分不到遗产是最有可能的,但我和晓童不会为此妥协。”杜誉想,如果老头老太太们反对,最终用的杀手锏不过如此。
“晓童我是相信的,生就不是为金钱折腰的人。你,我就不敢肯定了。”与杜誉结交两年,吝啬算不上,商人对利益的狡诈追逐多少是有的。
“不敢肯定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特铜臭气的商人啊?”杜誉自己表明了说,“告诉你阮封,‘金钱成可贵爱情价更高’!”
“你怎么不接着说‘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啊!谁只教你上句不说你下句?”阮封笑谑道。
“废话,下句跟我有屁关系呵,我现在为爱情要抛的是自由和金钱。”杜誉振振有词的声辩。
“行,你小子能拽!我不跟你论这个自由和那个自由的定义。反正你做最坏的打算没错。”阮封觉得有时和这种华语半文盲更难勾通。
“恩,这些我早就想好了。还有萧玲那边的麻烦,你和嘟嘟照顾一下,不管是挑明还是隐藏,看着办吧,最好都不要受伤害。”杜誉终于想到几乎被自己拉进来的萧玲。
“你也看出来了,萧玲对你动真格的了。”阮封是个表面上嘻哩吗哈扮傻,实则是个什么都纳入眼底的人。
“无论真情假意,现在是顾不上她了。最初晓童这边我是真的没底,既然知道他能接受,就说明我们有希望。”杜誉想既然阮封都明白,也就说出自己的想法。
“其实你一开始就爱上了,你很清楚这次是真的动了情。因为怕失败怕被拒绝,拿萧玲做抵抗,给自己找个被忽悠的借口,或者说台阶下吧。嗳,没想到你运气就这么好!晓童竟被你感化了,也是这孩子忒单纯,被瓦解的这么快。”阮封参透前因后果将经过概括。
“你怎么不想他也早对我有意呢?”杜誉不甘不服的道。
“对你有意?鬼才相信。”虽然杜誉是一颗优秀的钻石杜老三,可何晓童显然没有钓金龟婿的愿望,阮封识人断相的能力还是颇高的,“虽然不知道他以前的事,但我敢保证,他恋过爱!”
“你还真……”杜誉发觉自己毫无反驳的必要。
“还真说准了对吧?和瞿老头混的,咱也是半个仙呵。”阮封得势自夸。
“还没说你胖呢你就喘。”杜誉抬脚作势揣他。
“我哪儿胖了?”阮封灵巧的躲开。
“别废话。说说你还看出什么门道了?”杜誉突然觉得阮封或许有什么高招。
“恩,照晓童的年纪和阅历,能让他陷落的人大概是师长辈的人物。”阮封马上分析说。
“懵对了,他老师。继续。”杜誉鼓励道。
“奖我什么?”阮封却嬉皮笑脸问。
“一块糖。”杜誉哄小孩子。
“一顿饭。”阮封可不被他糊弄。
“猪啊。”杜誉这算是答应了,而且他知道是指回去以后的事。
“我瘦的跟猴似的,那象猪?”阮封对封为猪很介怀。
“行了,快说吧猴大仙。”杜誉不耐烦的催促道。
“好,且听我阮半仙细细道来。”阮封挑起手指假意掐算,“既然是老师自然有一截的年龄距离吧?”见杜誉不置可否的略略点头就道,“晓童这样的倔强孩子,恋上的老师应该是及其儒雅温柔又性情随和的人。”
“没见过,大概是吧。”杜誉想这些断语颇和他心中的猜测。
“他既然是你叔,又姓何,怕是没和他父亲待过吧?”阮封设问。
“面还没照过。”杜誉如是回答。
“这就结了,爱上温情的老师是情理之中的事。”阮封看似恍然的说。
“你的意思是晓童有恋父情结?”杜誉随了他的意,得出结论。
“是缺少父爱的饥渴症。”阮封断言。
“扯淡!他连母爱也没得着,岂不是也该患有恋母癖呀?”杜誉揭了他的妄断。
“嗄?那他是谁养大的?”阮封奇怪的问。
“应该算他姥姥吧。”杜誉不太想确定的说。
“那晓童够可怜的!”阮封不免同情起何晓童。
“不用你来怜香惜玉,还有什么惊人预言说吧。”杜誉又耍起他的独揽权。
“我觉的你得和他那位爱师会会。”阮封本着从根部解决问题的方针。
“怎讲?”杜誉没有忽视阮封的意见。
“晓童对你就算是‘以身相许’了,但他的心不在你这儿,还是白搭啊!”阮封凭感觉理解着杜誉与何晓童的处境。
“说对了一半,现在虽不全在我这儿,可有一天我会全数收回他一颗心。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对,我到真该会会那位师长!”
杜誉的声音铿锵有力,脸部轮廓因决心而变的异常坚毅,阮封从未见过这样英挺俊朗的杜誉,他看到这个男孩子的迅速成长成熟,并能预见他锦绣成功的未来。
掌掴事件
待杜誉和阮封晃悠到车跟前的时候,其他人都换好了干爽的衣衫,正陆陆续续的从各个隐藏的角落里闪出来,走回到汽车旁。
杜誉和阮封也赶忙从背包里拿出加带的衣裤,各自往灌木丛中寻野地儿更衣去了。
阮敛和向导站在不远处,用当地方言闲聊着,话题不外乎岩洞的发展和前景。
萧玲和嘟嘟一边一个的占据车前两只倒视镜,拿出眉笔唇膏如火如荼的在妆饰脸面。
借助镜子的角度,萧玲能看见坐在路边草埂上的何晓童。起初她并没入心的睃了他一眼,继续描眉化眼。但熟知情/欲的萧玲很快就觉出异样,此时的何晓童极为不同寻常?于是又仔细的定睛观察起来。
何晓童摆着他的习惯性姿势,抱着双膝仰面闭目沐浴着阳光。刚换得一身香槟色的短裤恤衫,正是杜誉为他购置的衣装,很衬他的气质五官,清白又亮丽。在直白的阳光下,清丽的几乎透明,象一幅浅淡的影像。耳根处还有没洗净的青泥,托的肌肤更白,映的双唇愈加樱红丰润。明明看着蔫不哩叽的一身疲惫,神情更是萎靡憔悴,却又觉着极为抖擞,象附着精灵翅膀的妖,妩媚冶艳,在不经意间悄然舒展着。
即便如萧玲这般俗世的人,也忍不住暗自心惊,这再明白不过,有什么事在他身上发生了!
何晓童的变化让她徒然心烦意乱,哪里不对了?哪里不对了?萧玲慌张的不断自问,究竟他们做了什么?她终于这样问自己,在洞中,两人单独离开众人的时间过长了。
其实也不能怪精明的萧玲此时才恍悟,之前杜誉和何晓童一直都是同床而眠,也没见得有特别情况发生。她怎会想到他们要如此舍“近”求“远”呢?此时的萧玲已被妒嫉占去了心神。
她干脆转过身来面对何晓童,眼睛直瞪瞪的盯着他看,想看出其中蛛丝马迹的玄机来似的。萧玲这个怪样子立即引起嘟嘟的注意,她顺着她的眼光瞧过去。
这时何晓童已经睁开眼帘,望着远处的山景一派悠然。但那一脸匪夷所思的娇娆,连嘟嘟见了也是大吃一惊。
嘟嘟跳着脚的从车头绕到萧玲身旁,“他,他……不会在……在恋……”
嘟嘟结结巴巴的还没把话说完,萧玲就确认般的点点头,眼睛竟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嘟嘟。
“不会的!”嘟嘟忙断然说道,接着劝慰萧玲,“我们先不要太神经过敏,不过见着小家伙容光焕发的美脸,就忧心忡忡如坠崖底。他俩是不是有猫腻,还有待鉴定。就算是有,咱也不要气馁嘛,何况还没得到杜誉本人的承认呢。”
嘟嘟这一通劝词不久就得到验证,只是当下嘟嘟实在要安慰萧玲的忧患心境,其实她也已经隐隐觉得女友萧玲——大势已去。
再说萧玲虽然从嘟嘟嘴里得到安慰和鼓励,可她也明了自己的处境。只是,她不愿,更不甘。
“我这就去证实!”
萧玲板起脸色狠戾的说完,嘟嘟就见她往何晓童身边走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也跟着靠过去。
萧玲在何晓童身前站下,胸脯高高的喘着气息。
“在里面,……你们做过了?”萧玲的质问虽然踌躇,却相当的直截了当。
何晓童体味着萧玲气冲冲的来势,已明白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懒散的慢慢抬起眼睛,无声无息的回话:做什么,有必要汇报给你吗?
萧玲见了他这般“眼语”竟一时语塞,转头去望嘟嘟,嘟嘟冲她无奈的摇摇头,她方明白到方式用错了。眼珠子一溜,到是机灵的即刻改弦易辙。
“我知道没权问你。”萧玲突然屈尊蹲下身来,泪眼婆娑的望着何晓童道,“你别误会,我只想确定他心里有没有我,好让自己死心罢了。”
嘟嘟知道萧玲的戏瘾上来了,走过去做配角。
“晓童,女孩子就是这样,不过是要个明明白白的态度,如此方可罢手。”嘟嘟帮着解释道。
何晓童不去看嘟嘟,而是虚起眼睛透视到对手的心底里,两秒后才转对嘟嘟。
“小姐们问错人了吧。”他无动于衷的说。
萧玲一愣,没想到对方这么沉着冷静不为所动。嘟嘟也是一呆,想这小孩的心理素质还真不错。
“没错!你既是当事人,和问他又有什么区别?况且他不一定愿意回答我的,说不定你能够,我也只求个早死早超生罢了。”萧玲说的凄绝,似乎人戏不分了。
“是呀,晓童,萧玲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实在是被情所困,你就给她一句话吧。”嘟嘟都觉的萧玲不象在演戏了。
何晓童不说话,静静的看两个女子用期盼的眼神望着他。
“你是真要我的一句话?”何晓童淡淡的问萧玲。
萧玲虽然觉的何晓童问她话的态度狡黠,但她失了心机的只想要结果,情真意切的狠狠点着头。
“那好,今晚就和他做!”他散着一脸蔑笑道。
“啪——”一声脆响。
嘟嘟被瞬间变的狰狞凶狠模样的女友惊呆了,也被眼前突发的状况弄的措手不及。萧玲更为自己失控的举动感到惊疑后怕,脑子清楚的知道,事情正越来越糟。
何晓童就觉着左脸火辣辣的生痛,他到没惊讶遭遇甩在脸颊上的巴掌。大概是因为不是一回两回了,甚至连伸手抚摸一下的姿态都没有做,任白皙的颊面彰明较著着红红的手指印。
杜誉和阮封前脚后脚的正站出树丛外,距离虽远了些,但这一幕却异常清晰。
他们先是同样打了个愣神,杜誉的脸急速充血涨红到极点。他拔腿就冲了过去,阮封紧跟着奔至,但还是晚了一步。
杜誉拉起萧玲就给她一记掌掴,这是他第一次打女人,也是第一次如此的失去理性。
萧玲捂着脸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嘟嘟阮敛赶忙追过去。
其实杜誉的那一掌并不重,脸上既没肿也没留引子,他打之前实则是控制了再控制,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扇了下去,力道已然消去。
而这掌无非是表明他的态度和决定,更是不言而喻的实证。
“这样也好,她也就死心了。”阮封到松了口气的说。
他没想到,刚才还为此为难头痛的事就这么突然被解决了,虽然与杜誉的愿望相反,“彼此不受伤害”在恋爱里是不可能的,何况还是三四角的恋呢。
关爱关照
杜誉的脸还是红红彤彤的没有退下去,他没去理会阮封的话,蹲下身伸手去查看何晓童的脸颊。
“你说什么了招她这一掌?”杜誉心疼的问。
何晓童没有回答的打算,却是想了想自己刚才的回话,忍不住的轻声笑了起来。
“亏你还能笑的出来!”杜誉将捏着他脸颊的手指转去揪了揪他的耳朵,“都为你出手打女人了,再这么下去怕是真成恶少了。”
“你本来就是一恶少!”阮封接着他的话头确认道,而后也好奇的问何晓童,“喂,我说晓童叔,你到底怎么惹急了那位姑奶奶?”
何晓童收了笑容心想:怎么就被萧玲激的说出那样的话来?可这不就是我今晚想要干的事么。他几乎从不说谎,除非他闭起嘴巴不与回答,更不会自欺欺己。
“去问你家姑奶奶吧。”杜誉很是知道何晓童不会答这样的问题,就帮他推卸道。
何晓童望向杜誉,觉得他刚才为自己出头,虽然鲁莽及失风度,心底对他的感动却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