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誉站起身并伸手给何晓童借力,将他拉起来后就钻进车里。从背包里翻出常带在身上的软膏,要给何晓童涂在红肿的地方。
何晓童不自觉的先躲闪了一下,因为觉的没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想到自己被母亲掌嘴后,脸痛的都不敢吃东西,哪里用过什么药。
“别动,这药膏消肿止疼,很管用的。”杜誉挑过何晓童的脸,小心的将半透明的软膏抹在患处,“在学校里参加校蓝球队,运动伤害是免不了的,所以人手一只这样的药膏。”
阮封看着杜誉满脸的怜爱之情溢于言表,再次确认这小子玩真的了,又瞧着何晓童虽还是一派怡然的接受呵护,却多了一份欣慰。
照这样的情势,终有一天杜誉会愿望成真,阮封已然预见到了。
上完药后,三个人谁也不再说话,眼睛也不再彼此观望。
杜誉虽然不确切何晓童对萧玲说了什么招虐,但他知道一定因他而起,于是静下心来思考善后行动。
坐在车中等了好一会儿,直到远远的看见嘟嘟拉着萧玲,阮敛跟在后面往这边走,杜誉才下了车迎向他们。
何晓童和阮封坐在车上没动,转着头见杜誉在萧玲跟前站住,对其他两位说了句什么,嘟嘟和阮敛就离开了。
嘟嘟阮敛他们走回车旁,谁也不说话的静静上了车。
车内五个人都隔窗眺望田埂上私话谈判的男女,等待可以预知的结果。
“摊牌了!”阮封遥望着将手插在裤袋里嘴上一直在蠕动的杜誉,将双手枕在脑后打破车内的静默说。
“你都知道了?”嘟嘟讶然问阮封,远看到萧玲用手又捂上脸,分明再一次恸哭起来。
“明摆着嘛。”阮封含混道,将杜誉与他的私聊忽略。
碍于何晓童在场,嘟嘟知趣的不再多说什么,阮封更不会此时问她扇巴掌的过程因由,一时间车厢内又安静下来。
一旁的阮敛虽充满疑惑,可他不喜言辞,又知道不是问话的时候,便不多语。偷偷望了望何晓童的模样,心里也能大致猜出个七七八八,即使不甚明白其中原委,可总觉着似何晓童这般独特到及至的人,自会生出奇异的事端。象他哥阮封已经是他们家的“传奇”了,何况那样一个男性外表出奇完美的杜誉?招风引蝶颠倒众女那是绝对的超能力。
而车里面最为迷惑不解的应该要数向导先生,他实在看不出来,这些美如画中人般的俊男靓女们在上演哪出戏?眼见外面的男女一个在哭一个象在道歉解释,男的似乎有些歉疚,不时的帮女的擦擦眼泪,应该原本是一对的吧?可为什么,她打了车里那漂亮邪性的小子,竟也被她的男友扇了巴掌呢?难道是俊男变心了?为为为……那个男孩子?那那那……孩子脸蛋虽然漂亮的很,恩,就算非常非常漂亮吧,终归是一带把的平板男人呵。再说了……那女人多正点呀,尤其身材绝对够劲呵!刚才见她穿着小布布电视里叫比基尼的内衣,就担心流鼻血呢,真是……真是好看啊!……瞧瞧,瞧瞧,那男的还是受不了吧,在抱那女的呢,还亲了下她,不过好象是额头,咋不亲个嘴呢?喏,他搂着她过来了……
要是阮封知道向导先生的心理活动,一定会嗤笑道:农民兄弟呵,您误会了。
大家望着杜誉勾肩搭背的将眼圈红红的萧玲往回带,想是道歉劝慰解释初步完成了,同时感叹杜誉立竿见影的哄人本事。
何晓童见杜誉和萧玲返回,就收了眼转头望去一边的风景,不再理会车里的人事。
虽然被杜誉双手扶肩亲热举止的推上车,但萧玲能明确的感觉到那温暖舒服的双手不再有一丝暧昧,这种礼貌性的关照,客气的让她心寒。
刚刚杜誉对她的解释,可谓是开门见山坦诚相见。当然首先为他自己出手打人先做出诚恳的道歉,而后大言不惭的辩解说,萧玲如此对待他心爱的人方令他失去了理智。这样明目张胆的宣布他的爱恋,让萧玲忍不住又放声大哭。再往后杜誉的劝词均是华而不实的虚词,完全是为了哄女孩子高兴的“甜言蜜语”,什么萧玲你这样型貌一流的美女人见人爱,我们这样的凡夫俗子只可远观不可近渎,等等成套的奉承之词,弄的萧玲不得不“谅解和原谅”,暂且收了眼泪和沮丧到极点的心情和他返回来。
在晃动的车厢里,大家象是共同守着一个梗在喉头的话题,不得出声相谈相问,于是不是闭目假寐就是扭头望景发呆。
汽车很快的将他们带回阳朔城,在一家餐厅吃了一顿既不是午餐也不算晚餐的解饿饭,便匆匆返回阮家进行第二次彻底的洗刷去了。
这次杜誉毫不犹豫的跟着何晓童进了阮封顶层的自用洗漱间。之前他将外面睡房的门闩插上,才帮何晓童包裹手臂。
何晓童看着他一系列预备行动,既没表示赞同,也没表现出反对的意思,只管自行脱了衣服走进浴洗间。
阮封的这间卧室和浴室都是阮家后来自行加盖的,浴洗间较为简陋。虽然有只洗脸浴盆,却没有浴缸,在下水道旁的墙根,按有一个冷水管的喷水龙头。
大概南方炎热,常为骄阳似火的长夏,无须那么奢侈再多装一煤气热水管,凉水管足够男孩子清洁使用了。
风月水管
何晓童拧开花洒,被凉水激得一个寒战,杜誉就靠了上去。
两人挤在水流下,态度很是认真仔细的先相互擦洗,耳朵发根指甲脚缝一一不漏。那样子古怪诡异,较之前戏也未必算,但的确可以认为是某种感知的酝酿。
杜誉将浴液倒在手掌里再抹在何晓童身上,何晓童就背转了身,手臂撑在水泥墙壁上,被搜身似的任他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抹个通透。
杜誉摸的差不多了,两只爪子就不安分的停在何晓童的胯骨两边来回逡巡。指尖上附带了欲念,何晓童就如被通电了似的一阵阵打着颤抖。
如此这般模样的何晓童又撩的杜誉内火攻心,伸了一只手臂从后面圈了他的腰,手指继续拿捏他的胯位,另一只手指在他的后股间缓而慢的顺势滑弄。
何晓童当然清楚杜誉下一步想做什么,他尽量放松身体尽享杜誉的抚慰。
这样的何晓童让杜誉不期然的看到他的另一面,温顺的柔软的渴求的象个依附于他的幼兽。
杜誉疑惑着他往常与人的孤绝冷傲,原来当他放下身心的武装时是如此的温柔若水。
杜誉的心波就那么自然的,被对方徜徉的水纹推起阵阵涟漪,温润的触觉撒在四肢百骸,和缓舒适。
涂着浴液的手指顺利的进入肠道,何晓童体味着那似曾相识的触感,并祈望被它一点点挑起,直到侵占每寸肌肤。
他在期待着它达到激烈的动势,喂饱这具如饥似渴的肉体。
他用拉挺胸腹塌腰翘臀的姿势,尽量便于杜誉手指的扩张,杜誉却被他这身体的姿态催的越发激情荡漾。
杜誉一面努力克制不断高涨的欲望,一面不停动作着手法。
他将上身贴上何晓童的脊背,嘴唇顺着他的后颈突起的椎骨一路啃齿而上,到得发根后颈窝处,突然改用舌尖添圈了几下。
何晓童终是耐不住仰了仰头,发出难抑的呻吟。水流顺着他红肿的脸颊急速而下,杜誉立即扳过他的身体直奔唇齿。
唇舌间的纠缠立即将洞中的情景回味过来,仿佛剪接师手里被连接上的胶片,画面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连续着放映下去……
杜誉关了水龙头,将何晓童抵在墙上。双手托起他缠在腰间的两条腿,这种进入的姿势虽然高难度,但上方探出的水龙头的铁管却很好的起到协助作用。
何晓童用手攀住它令杜誉省去不少力,受伤的左手臂虽然还用不上力气,手掌却可以抓握住水管了。
这样两个人在同时借力动作着时刻,竟营造出不同寻常的效果来。
由于杜誉要用双臂的力量推举住何晓童,而何晓童几乎是吊挂在水管上,两人一时间便无法誊出手来相互触摸爱抚。
此时杜誉的头正好在何晓童的胸口处,他想都没多想,张了嘴就去吸咬眼前的珠蕾。
杜誉的突然袭击,害的何晓童差点松手掉下来。他啊的一声略微弓起些身体,闭死了眼睛,咬着牙等待那快感与痛感的电流穿越心脏。
杜誉仰着头欣赏着他制造的“感人”效果,同时伸了头继续添弄另一只。
这下何晓童忍无可忍,吊着一只手用带甲板的手臂去搂握杜誉的脖颈,想多少控制一下对方的进攻。
此时此刻的杜誉怎么会轻易放过他,猛的一挺下身,何晓童就不由自主的往上仰起身,手臂又去抓回铁管。
这样上下撞动了一会儿,两人又都开始渗汗,杜誉就手拧开水龙头的开关,水噗的一下又迎面而来。
清凉的水流让两人舒服的想抢占在花洒下的位置,由于下/体相连很自然的就产生了深入的刺激。
感官的细胞们活跃的骚动起来,它们争先恐后的涌入狭窄的甬道,奋力要挣脱这桎梏的辖口。
他们身不由己不得不前仰后合左右摇摆,这情形立即令两人不约而同的进入浑然忘我的巅峰。
杜誉用毛巾裹了累摊的何晓童抱到床上,自己擦了擦也躺到他身边。
“这澡洗的可真痛快!”杜誉嘿嘿笑着得意道,“回去也在浴室间按这么一个铁管水龙头。”
“省省吧,猴子扮一次就够了。”何晓童有气无力的回敬他。
“人家就爱看吊在水管上面的小猴子嘛!呵呵。”杜誉翻了身压在何晓童身上撒娇。
“手臂差点脱臼,下次你扮来试试。”何晓童半死不活的抱怨着。
“真的?哪只手臂,我来给你揉揉。”杜誉说着就去揉他的右臂,这样准确的判断根本无需何晓童指明,“我扮长臂猿,你在下面托的住吗?怕是大腿都会抽筋的吧!”
何晓童被杜誉调戏的脸又泛起微红,不可否认的,与杜誉在“行房的过程中”,确确实实是将感官神经充分的调动起来了,极不负他何晓童之望呢。
“你能不能找点省力的部位。”他被杜誉按摩的舒服,于是更进一步要求。
“那你就一直躺在下面,这可是最省力的位置。”杜誉歪着嘴角阴阴邪笑。
“下面就下面,瞧你这一脸奸邪!”何晓童答的很是理直气壮。
“哪里是奸邪?一脸忠诚好不好。”杜誉听他这样说,确定了他的偏好,于是不免欣慰,又探过头去,在他身上乱啃一通。
接下去两人躺在床上犯了也不知多久的迷糊,就听见手机震动的声音。杜誉过去接了,是阮封打上来的。
由于之前不早不晚的一餐,直到八九点钟,清洗小憩过后的一行人才出了阮家的门,又往酒吧街闲逛觅食去了。
杜誉大大方方的挨着何晓童或走或或站或坐,既不搂搂抱抱表现亲昵,也不再躲躲闪闪保持距离。
可是其他人却及其明了,这叔侄两个已经是心心相印两情相悦的情侣。
萧玲自不必说,满心的落花如流水付诸东流,心情懊丧到极点。然她终归是“久经沙场”的人,虽然败少胜多,服不服的吧,也知道爱情这东西可曾真随着人摆布?
她本不想与大家再一起出来,原因之一就是怕看见人家唧唧我我双栖双飞的幸福画面,幸而这样的镜头并没上映,只是那隐而不发的秋波暗潮更令人妒慕。
再就让萧玲担心的是,要面对被自己掌掴的何晓童。其实她明明也是受惩戒了呵,可对于何晓童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心气短了好几节,那甚至是畏惧的感觉!
到底畏惧他什么呢?一直是萧玲无法解清的疑问。从一开始就对他产生的敌意和惧怕现在得以些许结论。
他既不是恐武有力的威男,也不是阴险狡诈的小人,而起初杜誉也非百分百的同性/爱男子,可自己就这么眼睁睁的输了。
再次见了面,何晓童对她的态度依旧,看也不看话也不说,跟没她这个人似的,不过,他眼里原就没什么人。萧玲对这种活在自我世界里的男孩子,实在没法接近和搞懂。
善意心地
对杜誉和何晓童“终成眷属”的“结局”,很没有惊讶表达的要数阮家兄弟。
阮封是不必说了,身为艺术家,超前的意识和不拘泥俗世道德规范的他,根本不认为就得男欢女爱才属正常。
照他想来,情爱这种事都是个人感觉是否到位,无须什么非男不嫁非女不娶的形式。
就他的作品而言,以妖孽为主题的画作系列里,均是雌雄不明亦男亦女的人像。
况且他也尝试过这种关系,只是没遇到那根葱罢了。现今和美模嘟嘟处的随意舒心,不免也偶有动上长久一念,念罢就不了了之了。
阮敛虽然是南方小城镇的普通男孩子,可这里不三不四的“民间娱乐”并不见的比现代化大都市们“落后”。
合辙阳朔这一方山水的优势,早就是和世界“接轨”了呢。且不说还有那么一位前卫的大哥,因此他的见识也就不属短的了。
阮敛先听有同性之爱一说,虽头一次遇着,却见那何晓童如此奇特的个性和容貌,甚至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跟了他几天,竟很有些对杜誉的理解意味。
其中对叔侄两恋情最兴致勃勃的要数嘟嘟,碍于伤心女友的面子,不敢造次的表现过多热情,但她依然抑制不住好奇的在一旁明窥暗探。
剩下的两天游玩,大家虽然还是一起同进同出,然已是心照不宣的有意无意的适时的让出些许空间给一对新欢恋人。
比如说,在大家蹬上月亮山以后,三三两两的围着山顶瞎转悠两圈,坐在石峰上观会子风景,望会子攀岩的异族人,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阮封早见叔侄俩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识趣的建议暂且与二人分手,借口是在家的时间不多了,想约见几个老同学会会。
其他人也寻了要吃东要喝要上厕所要避暑的等等理由,通通跟着阮封下山了,虽然假模假式的却也不失善意。
望着友人们转身下山远去,杜誉用手臂抱着头仰身躺倒在岩石上,放声输出一口气去。
“阮封这哥们不错!”他先大声赞道,“帮了好些忙啊,尤其这次开画展,有他的面子好办多了。记者招待会的时候,你就大胆的把‘断翼’的过程暴出来,搞掉那个偷画的败类。”
“如果办画展是为了那件事,我看这个展不开也罢。”何晓童陆陆续续听到他和阮封商谈办画展的事。
“恩?你怎么了?心慈手软啦?”杜誉不解的问。
“只是这时觉得,没必要了。他也是画了几十年的老画家,基础过硬只缺乏灵气罢了。”何晓童并不是不再气愤这件事,他虽外表冷傲不近人情,实则极为善良多情。
“你真的要放过他?”杜誉还有些心不甘,却也理解何晓童的宽宏。
“终究做过老师……反正我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不是吗?”何晓童的口吻有些撒娇之态,杜誉忍不住把他拉倒扑入怀里。
“大家都被你的傲慢吓到了,谁知竟是个如此好心地的孩子。”杜誉嘴上赞叹,心里却更加痛惜他。
“你去和阮封说,取消那个劳神子的展览吧。”何晓童挣脱了他“怀柔”,坐起身叮咛道。
“是不是眼前的风景太美好,把人的仇恨心胸都化解了?”杜誉笑着放开他,“记者会可以不搞,展览还是要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