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打算用腿来爬的话差不多吧!不过用御风术的话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御风术?”
“道术的一种。我说过,我五行属风,只要能架上风,就可以飞到任何地方,无论有多远。”
“好厉害!”这句话龙明很难得是发自内心的感叹而非刻意的奉承。记得上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为了帮爹奉承别人,叫什么忘记了,反正是个虽然长得还不错,但凶巴巴的阿姨。事后骗得二两银子做零花钱,那时候觉得二两银子算是很大一笔钱了,糕点零食可以买上一堆。
“除了御风术外,我觉得道术没什么用,顶多就是可以拿来耍些小手段欺负别人。学起来是又累又麻烦还不知道有什么用。要想称霸武林的话还是练武功比较方便省事。”
龙明听着点头哦着,这狐妖算是龙明道术的启蒙老师。现在龙明还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不久以后他就发现这家伙说的都是tmd狗屁,是谁说道术没用的了?是谁说要称霸武林练武功比较快的了?果然是在深山里憋久了的老古董,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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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梅城,这几日人心惶惶。城里的地痞流氓一个个都消失失踪都还算是小事,这些只有破坏性,没一点点建设性的东西没了也就没了,街上少点无赖也干净些。可连同那些既有很大的破坏性但也算是有建设性了大财主也不见了,梅城的生活彻底乱了套!
王家是梅城,乃至整个北方地带最大的盐商。大老板这么一消失,底下人又不敢随便做主签单发货。都知道大老板脾气暴得很,若是擅自做主,虽不会掉脑袋那么血腥恐怖,但也比这个好不到那里去。
眼看着铺子里的货就要卖完,大老板不在,库里的货又提不出来。外头一车车的新货又运来了,可大老板不在,又没法运到库里去。眼看着这天要下雨,这老天爷要是现在哗啦啦一一泡尿撒下来,辛辛苦苦运来的这几车的货都要玩完。
这送货配货的急得晕头转向还是小事。老百姓买不着才事大!
这盐是什么东西?天天吃饭要用的的东西!没了盐,食不甘味,即使是山珍海味都让人难以下咽。
司璃带着偲华,哦不,应该是偲华带着司璃大大方方地做在得月居,桌上几盘算不上是一桌菜,大大小小竟全都是糕点。看看旁边桌上的情况,也就差不多这样。这些日子,酒楼全变糕点铺子了,人人进来都叫糕点。为啥?没盐呗!怎么炒菜?干脆啥不用盐我就供应啥,反正面粉白糖有的是。
偲华坐在桌边尴尬地笑笑,司璃倒是无所谓。逃亡那么久,有得吃,还是这么坐在舒服的店堂里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她才不管什么菜好不好的。
偲华看着司璃一阵风卷残云,一个个盘子扫荡过来正出神。司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擦擦嘴很难得找回点大小姐的气质,“你不吃吗?”偲华刚想摇头,就听旁边桌上有人猛拍桌板大声叫骂开,瞬间整个得月居都安静了下来,全场开始看戏。
“我说了,挑最好的菜上,还怕姑奶奶没钱给了是不是?”一个和司璃差不多大的十几岁的黄衣小丫头管自己叫姑奶奶,这样子还蛮搞笑的。
把桌板拍得那么响亮的是一块腰牌,上面写着很大的一个“连”字。
跑堂的不知如何是好,掌柜的赶忙跑来,瞄了眼桌上的腰牌脸色一黑,却又立马满脸堆笑。“原来是连大小姐,怠慢,怠慢了。这阵子确实是困难,但如果是连大小姐要的,即使上刀山,下油锅也一定会为大小姐办到。”
听掌柜的这么一奉承,这丫头似乎还有些不大习惯,找不到话说,恩啊几声,接不上话。
“嗯嗯,这样啊。啥困难你说说看!”
好,终于找到茬了。
“大小姐你有所不知啊!”通常这么开头的都要滔滔不绝讲上很久。果然,这掌柜的把这几天梅城发生的怪事,王大财主家一家失踪的事,以及因此城里王家名下的生意如何如何混乱,因此酒店的生意也被害得如何如何。折腾了半天那黄衣少女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明白那王家和这酒楼吃饭又什么关系。
“那这王家是做什么生意的?”
“哟,你这都不知道啊!”黄衣少女脸一板,掌柜的立马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那王家是这一带最大的盐商,王家一出事现在市面上盐紧张的很,有钱都买不着。没了盐,您说这菜还怎么炒?”
“那盐都到哪里去了?”
“哟我的大小姐啊,这盐都积压在王家,没人敢动啊!”
“怎么没人敢动?有生意也不做吗?”
“王家凶悍得很,没大老板同意,底下人谁都不敢动啊!”掌柜的也是说得一脸的委屈,那黄衣丫头看着他似乎说的是实话,否则哪有生意不做的道理也确实是挺可怜的。
“好,这事姑奶奶管定了。保证三天之内在这里给姑奶奶我重新做一桌子上等好菜。”
司璃悄悄偷笑了一声,“要不是那块腰牌,谁会买那个臭丫头的帐?”司璃这话说得不算响,但也绝对不算轻。足够让那个黄衣丫头听得清清楚楚了。
“怎么了,敢跟我叫板?”黄衣丫头握着剑的手往司璃的那桌上一拍。小小年纪,口气和气势十足。只可惜遇上的是司璃喝偲华这对,若是寻常的姐弟俩绝对看到这号人物会被吓哭,虽然她们看上去差不多大。司璃白了她一眼,偲华更过分,抱着杯子喝水,懒得抬眼看。一直嚣张到现在的黄衣丫头一下没了主意,又用剑鞘拍了下桌子,这俩姐弟还是没什么反应,倒是后面掌柜的看着桌面肉痛。
“没有那块破牌子你以为你是谁?”司璃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逃亡路上尽量不要惹是生非,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这丫头借着个腰牌耀武扬威就特别的窝火。家里有权势怎么了?家里有权势就了不起了?哪天你家倒台了或是被人灭了,看你还怎么叫嚣!
“好,我就跟你打赌,我不用这牌子,一样把王家的生意吃下来。”
“你拿什么来跟我赌?”
黄衣少女上下看看,啪又一拍桌子,“就这把剑!”
“我们要剑何用?”原本司璃觉得还不错这把剑看上去还蛮值钱的,就要叫好,哪知偲华一句插了进来。司璃把偲华拉到了一边,“我看那把剑不错了,反正人家想白送。干嘛不要?”偲华瞪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黄衣少女看了他们半天,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好,就这么说定了。”司璃回来也拍了下桌板。
“那么你要是输了的话,你和你弟弟就是我的东西。”
“你!”
“我和她没关系,别把我扯进去。”这句是偲华插的。
“那你你一个人。就你这种小丫头就我这把好剑就可以买上十几来个,和你打赌算是便宜你了!”
司璃心里一盘算,这嚣张的丫头胜算几乎是零。就这么个小丫头,怎么可能在三天之内吃下整个王家盐商?何况没有家世背景又有谁会买这个小丫头的帐?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司璃得意地笑着,回头找偲华。疑?这臭小子又跑哪里去了?
偲华才不在乎城里人有没有盐吃,他对那王氏一家离奇失踪更感兴趣。这么有钱有势的一家子全部消失的,叫偲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好你的,终于给我找到线索了,你玩完了,龙奇安!一出门,偲华竟然给自己换了张脸。没错,是换了张脸而不是换衣服。整个过程就只是短短的一瞬,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
【番外一】
梅城诡异事件
最近梅城有不少人失踪了这个大家都知道,然而还有些东西失踪了,发现这个的人就比较少了。
依旧是一个懒洋洋的下午,一只白猫在太阳底下的屋檐的阴头里伸了个懒腰。一个小小的黑影飞速窜进了旁边的草丛,猫儿的耳朵稍稍动了一下嘴角微微向上一勾,嘻嘻,开饭了。
猫咪轻轻起身蹲在墙边,屏气宁息静静守候。草丛里还吱吱吱吱地响着,白猫把自己的身体压得很低。光天化日之下,一场血腥的生死杀戮即将展开。
一条小生命即将成为被人的盘中餐,何其残酷的生存之道!
草丛里的老鼠探探头,它没看见那只白猫。而且猫咪处在下风处,老鼠也没闻到它的味道。一步,又一步,老鼠正向着猫爪子的方向前进,几乎可以看得到白猫在流口水。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就差一点点就到了猫咪的攻击范围了。这是只老猫,老猫不似小猫喜欢追着猎物穷追猛打,辛苦半天没收获。老猫就喜欢隐藏好气息,出奇制胜,打它个措手不及。
老猫的屁股翘了起来,尾巴绷得笔直,就要向前出击,而这时的老鼠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张小脸看着特无辜,特可怜。是个人都想叫它小心,别往前走,前面有只猫想吃你!这小家伙似乎能听得懂,在原地顿了顿,直起了身子左看看,右看看,粉色的小鼻头轻轻地颤动,两边的胡须摇摆着。每一个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好,好,就这样,回头,回头,回头呀你!可惜这小家伙听不到我们发自内心关切的呼喊,它又趴了下来,继续往前爬了一步。就这一步走错,老猫觉得时机成熟了,嗖窜了出去。
谁都想得到,草丛里又要多一具横尸了,哦不,是分尸,也可能就只会剩下一条光秃秃的尾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此走向了尽头,哦,不,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就在我惊恐地闭上眼睛时,猫咪的一声惨叫吓到了我。怎么回事?猫和老鼠打架猫会输?怎么可能?千年鼠妖出现了?
我赶忙睁开眼。
“我最喜欢白色的东西了!”
一个白发苍苍的的老人抓起了猫咪,白猫死命地挣扎。草丛里的老鼠似乎一下子被吓呆了,蹲在那里竟然不动了。
老人?不对,看着脸不像啊!笑得好美,如果撇去白发不看,光看脸的话绝对算得上是旷世美男子。不过……这眼睛……怎么是红色的?哇!不好啊,红眼病,会传染的,不能看,不能看啊!
“额,鼻子上有一个黑点。原来你不是纯白的,那就没有用了。”白发美男把脸一沉,就把猫往地上一扔,可怜的白猫吓得半死,一落到地上撒腿就跑,还很坍台地滑了一跤。草丛里的老鼠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撒腿就跑。谁知这白发美男身手了得,一抓就揪住了这只倒霉的老鼠的小尾巴。
男子邪魅一笑,这一笑和刚才完全不同。刚才的笑让人如沐春风,清新宜人;而现在却让人毛骨耸立,阴森恐怖。
接下来诡异的画面出现了,白发美男揪着老鼠的尾巴,这可怜的小家伙还在死命地挣扎。就这么倒吊着它,仰起头张大了嘴整只塞了进去,就留了一条肉色的小尾巴从两瓣嘴唇中伸出了,无助地揪紧了几下垂落下来,再也没有了生气。就好像是根面条挂在嘴边。
猛的一嚼,尾巴嘎嘣断了下来,掉在了草丛里。
“呵,果然还是活老鼠好吃!死连梦不让我吃活物,现在你管不着我了,我就偏偏吃,把这全城的老鼠全都吃光光!”
屠杀!这绝对是血腥的大屠杀!,草丛里到处都是一条条粉红的小尾巴。一只只猫都在以一种非常怨念的眼神看着躺在草地中拍着肚子打饱嗝的人。
他幸福地躺在一片绿油油中,沐浴着灿烂的阳光与一双双怨愤的眼睛。草里透着湿气,微风吹得弱不禁风的墙头草来回摇摆着。白发诡异美男猛坐了起来,颇认真地嗅着风。
多么美丽的一幅画面!慢着,大哥,你不要这么破坏美感好不好!你吐了一地的老鼠尾巴,恶心了我那么久,好不容易给个美的表情,麻烦你口水不要流出来好不好?我这里很高级的,不带乱吐口水的。
“好香的味道,是血蚴!”诡异美男兴奋地睁大了眼睛。
啥?喂,喂,你不要走啊!偶还没看够呢!回来,回来!
跑得好快啊,才一眨眼就不见了。喂,你看到了他往哪里跑了吗?你也没看到?这些麻烦了,真的麻烦了……
谁来打扫草丛里那堆老鼠尾巴啊!好恶心啊!
第十四章
偲华又走丢了,不,应该是偲华又抛下司璃不管了。司璃想找他,但一想起了那小子老是这么擅作主张爱跑就跑,又觉得憋屈,索性不去想他。
但……不想不行。这顿饭的帐还没结呢!小样!请我吃饭又不结账,你什么意思啊!
霸王餐的结局总是那么的相似,刷盘洗碗做牛做马。不过也好,总数有个免费的地方住了,虽说是酒店关了门后睡大堂,但好歹也是有瓦有墙。再怎么差也比荒郊野外、大街小巷强多了。幸好天还暖和,没有被子铺盖倒也无所谓。
仔细想想还真庆幸王家倒台,市面上没了盐,否则不会只点些个点心这种相对廉价的便宜货。否则这个白工有得好打了,秋天结束也干不完,然后冬天冻死在这里。不过,光就是那几块糕点,要我在这里白工做上一个月?掌柜的,你太黑了,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司璃一边抹着桌子一边很不服气地瞪着笑嘻嘻结账的掌柜的。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这些日子店里的生意并不好,结账还能笑?还不是因为捡了个小白工,要不然哪里笑得出来?
掌柜的一抬头,司璃赶忙低头特卖力地擦着桌子。
“别光擦面上,边上,杠上,桌脚,桌底都给我擦干净点!桌子完了还有板凳,板凳完了还有楼梯的扶手,然后拖地知道了没有!”
怎的老板都是这么训伙计的?
有人推门进来,是白天的黄衣少女。
“哟,连大小姐,这一天辛苦您了。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就等着您呢!”
真怀疑这老板是不是学过,变脸变得忒快了,要红就红,要黑就黑,要白就白。
黄衣少女显然脸色不太好,提着剑,对着掌柜的瞧了半天。掌柜的脸勉强维持着尴尬的笑容,就快撑不下去了。还好,黄衣少女终于开口说话了。
“知道这附近有个叫桃花的女人吗?”
“这……哪个桃花?”
“这里有很多叫桃花的吗?”
“连大小姐能不能多给一点提示?小的一时想不大起来,桃花这个名字在这一带太普通了。”
“就是嫁去了王家的那个。”
“哦!有有,好像是有这么个人。”
“嗯?好像?”黄衣少女一板脸。
“哦,连大小姐,真就有这么一个人。真真的,我们大家都见过,就去年的事,嫁去王家的。她爹妈在王家门前哭得要死要活的。”
“哭?”
“额,”掌柜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嫁女儿,爹妈舍不得呗。”常年来的习惯,不敢说王家一句坏话,天大的恶霸都能被说成是好事。做生意嘛,和气生财。
“哦,这样啊。那她家在哪里?”
“这小的真不知道了,要不明个儿给您打听打听?”
“也好。”
黄衣少女终于看见了低头抹桌子的司璃。
“哟,果然是个丫头的命,一会儿不见就开始在这里做下人干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