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鸟不惊————寒之草糖

作者:寒之草糖  录入:03-10

  早在几天前,宫里的圣旨就下来了,林风曲大婚的司仪正是肖安本人。对于林风词的这道旨意,肖安没有什么感想,甚至还有些庆幸,至少自己在喜堂上还可以和风曲站在一起。因此,他也懒得去深究林风词有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可巧,今年钦天监将皇上与滕亲王大婚的日子小心谨慎的算了又算,发现居然是同一天!这可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事,理应是个吉兆。不过可难为了那些准备在婚宴上拉关系套近乎的官员们,到底去哪一边好呢?最后还是一道圣旨下,六部尚书、各院院首都去参加皇帝陛下的大婚典礼,而六部左右侍郎及各院副职则去出席滕亲王的婚礼,其余官员任意参加。
  肖安因为明日责任重大,晚上便没有留宿滕王府,而是吃过晚饭后早早地就回了自己安国坊的府第。他实在是怕林风曲“性致”一起,索取无度,要是明早两人通通迟到,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可是在今夜这个微妙的时刻,又有几人能够沉心静气的一夜好眠呢?

  二十一 婚礼

  第二天,肖安早早就来到滕王府陪林风曲吃了早饭,帮他更衣净面,换上吉服,两人不时窃窃私语几句,耳鬓厮磨一番,在王府的下人眼里,跟平时没什么不同。
  然而终究有什么是不同的了,二人都是心知肚明,一会儿,王府就将迎来一位女主人,从此以后,他们需要面对的人除了皇上,又多了一个滕王妃。
  “唉……”,想到此处,肖安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林风曲自然知道肖安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他见不得自己的宝贝愁眉不展的样子,因笑道:“安,今晚我去你府上好不好?”
  肖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留在这里洞房花烛,跑到我那里算什么?”
  林风曲颇为无辜的眨眨眼,道:“可是我一看到这张床,就想到你躺在上面娇羞无限的样子,还怎么跟别人洞房花烛?不如到你那里去,我们两人洞房一回如何?虽然以前已经抱了你无数次,不过新婚之夜,还是应该有些不同的吧?”
  肖安闻言,心中阵阵酸涩争先恐后的向上涌,只觉一股热流直冲头脸,两颊红晕浸染,双目泪盈于睫,伸出手一把紧紧抓着林风曲的衣襟,待要张嘴,只觉自己喉咙乱颤,最后只好咬牙道:“林风曲,你说的究竟是不是人话!你自己不想留在这里面对宋家小姐,跑到我那里做什么!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花街柳巷里那些见不得人的相公不成!我真是看错你了!”这一番话说下来,早已是声嘶力竭,泪流满面。
  林风曲见他如此,也是吓了一跳,他本意不过是想逗着肖安解解闷儿,谁知到肖安的反应竟然如此剧烈。林风曲真是悔的杀了自己的心都有了,连忙一把将肖安捞进怀里,轻轻抚着他的脊背,嘴唇贴着他的耳朵,道:“安,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吧。这些话你就全当我没说过,我知道这些日子你委屈,你心痛,可是你非要勉强自己忍着不说,我也只好当作不知道,或许疏忽了你的心意,不过绝对不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但是你说我把你当作花街柳巷里的相公,这罪名我可是万万不认的,这样说不仅是轻贱了你自己,也是小看了我。我堂堂一朝王爷,难道会被一个相公迷的神魂颠倒不成?也只有你风华绝代的肖大人,才有这本事啊。”
  肖安听了他一番表白,只是默不作声,林风曲也不知再说些什么好,两人静默下来,气氛一时有些僵冷。正在此时,门外响起李克愁的声音,“王爷,肖公子,吉时将近,该去迎新娘了。”林风曲暗暗松了口气,道了一声“知道了”。低下头看了看怀里僵立的肖安,不知怎么开口,倒是肖安自己从他怀中退出来,抚了抚衣服,说了一声“走吧”,也不看他,自己当先走了出去。林风曲在后面跟着,心下只是一阵阵的愧疚和心疼。
  二人走至前厅,宾客们早已陆续来齐了,贺礼堆满了整个紫雪堂,林风曲没有功夫细看,便被那些官员们层层包围起来寒暄道贺,疲于应付。众人当中也有看到肖安的,奇怪于他为什么会和王爷一起从后堂出来,但是肖安毕竟是新科状元,颇得皇上赏识,前途不可限量,众人便压下心中疑惑,纷纷上前搭讪,一时间,肖安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忽听门口一阵吵闹,肖安心下一沉,果然便见李克愁进来禀报新人已到,请王爷准备行礼。林风曲听了,下意识的去看肖安,可是肖安只是微微偏过头,继续和身边的人说着话。林风曲见了,不由在心中一叹。
  只这片刻功夫之间,新娘子已然下轿,扶着喜娘的手向紫雪堂走来。走至堂前,林风曲上前接过喜娘手里的红绸,将新娘子牵至堂中,坐在右手第一张椅子上的宋青云早已笑的见牙不见眼,满脸志得意满的表情。肖安站在上首,朗声高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辞令,却又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直觉眼前一片红色,晃得自己头痛。
  繁文缛节终于完成时,正午已过去很久了,已然将近申正时分。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之后,晚宴正式开始。肖安又陪着林风曲一桌一桌的敬酒,虽然已经尽量推辞,却少不得被人灌了许多,脑中一片昏沉,再加上一直未曾进食,胃里也是一阵翻腾。林风曲早就注意到肖安的不舒服,又怕他借酒消愁,痛饮伤身,便举着酒杯,站在紫雪堂中间,朗声道:“各位大人今日能来赴本王的婚宴,本王不胜感激,今后定当答谢。如今天色已晚,各位大人还请回复歇息吧!”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不是应该众人告辞之后新人才入洞房么,怎么王爷如此着急?只是滕王发话,谁敢不从,一时间大小官员都纷纷告辞。
  肖安听到林风曲说的话了,也知道他为了什么,本来还想阻止,怎奈头脑实在昏沉的厉害,于是只得作罢,由他去了。
  林风曲走到肖安身边,揽住他的腰,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安,我送你回家吧?”肖安勉强点点头,林风曲便吩咐李克愁备车,自己则将肖安打横抱起,快步走到门口,钻进停着的马车,说了一声“肖府”,便怀抱肖安闭目养神起来。到了肖府,又将肖安抱进卧室,帮他解衣除袜,擦脸盖被,又亲手喂了一碗醒酒汤下去,这才起身离开。临了吩咐肖安的小厮锄墨好好照看着,另外晚上给自己留个门,可能晚上还会过来。
  王府的喜事结束了,宫里却还热闹着,推杯换盏,歌舞升平。林风词迎娶的是“天下文官之首”吏部尚书的女儿上官思礼,与宋莲雾并称“京城双姝”,只是更多了一份端庄严谨,当真人如其名。林风词原先也没有见过她,不过是听说她端严守礼,想着自己倾慕肖安,后宫的女人绝大的可能是守活寡,还是找一个比较好打发的算了。这上官思礼坐在坤宁宫中,并没有对皇帝迟迟违规的行为有什么抱怨,只要进了后宫,那么雷霆雨露便皆是皇恩,自己当自持身份,母仪天下,为皇帝分忧。前方的路是喜是忧,也只有一直前行下去了。

  二十二 夜访

  林风曲返回王府后,先去了自己的寝室,大红的喜床上,坐着的是宋莲雾窈窕的身躯。林风曲觉得这画面有些刺眼,但还是耐着性子走上前去,揭了新娘头上的喜帕放在一旁,转过脸便看见宋莲雾一双含羞带喜的眼睛,正俏生生地看着自己。林风曲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这准备好的说辞,倒有些开不了口。犹豫了一下,终是咬牙说了:“莲雾,天也不早了,你累了一天,先歇了吧。我书房那边还有几件紧急的公务,须得先处理了。至于这花烛之夜,你我还来日方长。”宋莲雾听了,心下不免有些疑惑,可是自己一个大家闺秀,又怎好主动提及洞房之事?因此,也只好点点头答应了。林风曲见她点头,心下不由一松,连忙上前帮着她卸了钗环装饰,看着她上了床,这才出去,顺手关了寝室的门。
  门口李克愁早在门外候着了,只听林风曲低声说了一句“走吧”,便跟了上去。于是,主仆二人转身出了王府。
  肖府这边。
  肖安模模糊糊的知道是林风曲把自己送回来的,也知道是他伺候自己歇下,更听见了他吩咐锄墨留门的声音。只是他那时昏昏沉沉,哪有力气阻止林风曲。此时稍稍清醒了一点,越发觉得不妥,便挣扎着起身,想叫锄墨把门上锁。刚走到屋门口,忽然听到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心下奇怪,应了一声“进来吧”,却不见动静,只好自己走过去开了门。檀香木的门扇被缓缓拉开,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来人看着他微微一下,也不说话,略撩了撩衣摆,抬腿便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仿佛自己才是主人一般,对肖安惊诧的表情视而不见。进了屋,在厅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坐定,方看了肖安一眼,微微一笑道:“怎么?看见朕很惊讶么?”
  肖安此时才回过神来,连忙跪拜,道:“皇上!您此时怎么会……”
  “怎么会出现在你这里,对吗?哼,因为朕不想跟上官小姐洞房花烛,所以便来你这里看看。”
  肖安闻言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皇上深夜出宫,好歹也该多带些侍卫啊,万一陛下遇到什么不测,臣万死也难辞其咎。”
  “无妨,朕自己有分寸。”林风词摆摆手,示意肖安平身。肖安站起身来,一时猜不透皇上的来意,因此也不敢轻易开口,只好静静地站在一旁。只听林风词稍稍停顿了一下,便开口道:“今天也是风曲大婚的日子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语气却带着一点提示的味道。然而肖安却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心里便已然隐隐约约的明白了林风词的来意。果然,林风词懒得再与他兜圈子,单刀直入的问了一句:“如此,你可死心了?”
  肖安下意识的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他竟说的如此直接,只好敷衍道:“臣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林风词也不急,只是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些朦胧的情意,道:“爱卿既然不明白,那朕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上元节,扶疏院,两个人……怎么,还要朕说下去么?”
  “不,别说了!”肖安猛地低下头,明白林风词早就知晓了一切。风曲,原来真的被你说中了!终于要摊牌了么?风曲,我该怎么办……
  “好,朕不说了。那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肖安毫不犹豫的开口:“皇上既已知晓一切,臣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是臣寡廉鲜耻,勾引了王爷。臣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有什么怒气,尽管冲着臣一人好了,此事与王爷无关,况且王爷如今已然成婚,还望皇上不要追究了!”
  “哦?你勾引风曲?原因呢?不要告诉朕你是为了金榜题名,你的状元是朕钦点的,你骗得过风曲难道还骗得过朕?若说你要在朝廷里寻什么好处,迄今为止,朕还没见过你沾过风曲什么光。既然如此,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肖安低着头,沉默。
  “你可知风曲在朕面前是怎么说的?”林风词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缓缓说道:“他说,他不会放弃,他求朕许你们安稳一生。”
  肖安不由惊愕的抬起头,风曲,原来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然做了这么多……
  林风词接着说道:“朕原本还以为你会争取一番,没想到你这么痛快的就将罪名揽到自己身上,朕还真是为风曲唏嘘啊。”
  “臣的争取会有用么?”肖安苦笑,“皇上既已下旨赐婚,又怎能容得下臣与王爷?”
  “那你的意思是,你放弃了?”林风词的询问略显急迫。
  肖安依旧低下头,沉默。
  “既然如此,那你可否接受朕的心意?”试探的询问。
  “不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
  “为什么?风曲有什么好,让你放不下他?他如今可是已经成亲了!”
  肖安张了张嘴,刚准备回答,忽然门口又传来一阵扣门声。看了林风词一眼,见他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便顾不得礼数,站起来匆匆前去开门,心中暗暗祈祷,千万不要是那个人!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他看到眼前穿着白色长袍的林风曲时,只觉得头痛欲裂!

  二十三 洞房

  “怎么?不让本王进去么?”林风曲笑问。
  怎么可能让你进去啊!肖安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自己的屋子此刻突然消失。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风曲,你来做什么?”
  林风曲挑着眉毛看他,道:“怎么,一天都不到的功夫,就把本王说的话忘了?”边说边上前一步,右手扶上肖安的腰,左手覆上他扶着门框的左手,将嘴唇凑近肖安的耳朵,道:“我早上不是说了么?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
  肖安早上以为他只是说笑,再加上自己那时情绪不稳,便没有深究,岂料他倒是说到做到,此时怎能不惊?一愣之后,肖安垂下眼帘,低声道:“风曲,你还是回去吧,这样……于礼不合,你怎么跟皇上和宋姑娘交代?”
  “他们与我们无关,本王跟谁都用不着交代!”说罢,林风曲再不废话,一把抱起肖安,便向屋内走去。肖安没有防备,惊叫了一声,双手不自觉的揽上林风曲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想象着进屋之后的兄弟相见的尴尬情形,心下忐忑至极。林风曲感觉到他那越来越快的心跳,以为他是羞恼的来着,于是更加大步流星的向屋内走去。
  进得屋内,一室静寂,鸦雀无声,肖安不由抬起头来,只见屋内哪里还有林风词的影子!待他看到右面墙上微合的窗户,心下顿时了然。
  林风曲此时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些蛛丝马迹,他此时只欲与怀中人春 宵 一 度,哪里还容他多想?快走几步把肖安放在床上,随即将自己的身子覆了上去,双目紧紧地看着他,目光中荡 漾着能将人溺 毙的柔 情,仿佛一张水做的网,让人深陷其中,动弹不得。
  肖安此时就处于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他被林风曲压制着仰躺在床上,直直的对上林风曲的目光,被他看的万分不自在,只好微微将头偏到一边,白玉似的脸上,早已是云 蒸 霞 蔚,一派诱 人风景。
  林风曲见状,一声轻笑,张嘴含 住肖安的耳朵,伸出舌头慢慢的舔 舐着,肖安更加羞赧,连忙回过头来,想要摆脱这种感觉。林风曲便也随着他,顺势在他的额头、鼻梁、脸颊上落下无数轻吻,最终将双唇落在肖安那红润的唇上,含住,轻咬,吮 吸,肖安已然被他弄得气息不稳,呼吸急促,本能的张开嘴,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林风曲等的便是这一刻,立即放任舌 头窜入口腔,快速的寻找着那个躲躲闪闪的同类。这么一来,肖安的呼吸更加困难,难以自制的泄出一丝呻 吟,林风曲听在耳中,更加情 动,愈发卖 力的跳 动那条丁香小舌与自己的共舞,肖安早已没有余力阻止他,单是抑制那些将要破口而出的呻 吟,便耗去了他所有的意志。
  朦胧之间,肖安只觉林风曲的双手已然摸到自己身上,正准备解自己的衣裳,他有心挣扎,奈何浑身无力,况且嘴还被他吻着,真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随他去了。他睡到一半便被林风词吵醒,因此身上便只披着一件外袍,里面便是贴身的小衣,此时倒是方便了林风曲,只轻轻一拉,眼前立刻春光无限。林风曲放开肖安那一双被吻得红 肿的唇,抬起身子,三下五除二的脱下自己的衣裤,抱着肖安的腰,将一个个吻 痕印在他的锁骨和胸膛之上,更在胸前那两颗殷红的果实上流连忘返。肖安此时早已抑制不住自己的情 动,只觉得燥热无比,不由自主的贴向眼前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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