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荣愣愣地听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文艺一点儿?是他不小心用了自己的儿子。再文明一点儿?他妈的背德乱沦了。
虽然一时弄不清楚个究竟,但他们还是得去处理这宗乌龙的儿子打老爸袭警案解决。这才相偕走出去,就见李长琴和吴夜昕已经在律师帮助下出来了,正在签一些文件。
吴荣上前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李长琴转脸见到了吴荣,原本就满怀敌意的表情在遇到高盛杨以后稍减,继而他迅速趴到那些文书上头快速浏览,终于找到了那名字……吴荣。
“你这禽兽!”
李长琴抽起旁边的印台就往吴荣头上招呼,吴荣愣是站在原地受了一记,头上咋一声红了,却是印油而没有血,不过头壳大概肿了。
他用袖子擦了一把,侧眸看那完全在状况外的儿子。
夜昕见长琴激动,又被人压住了,他也过去看看文件有什么特别。这一看,他也看出了个究竟,他了然地啊了一声,而后困惑地问:“长琴,爸爸为什么要跟我交
配?”
激动的警员们,激动的长琴,激动的律师……石化了一堆。
孩子,你说话也带点技巧好吧?
而某精灵始终认为禽兽就该用交 配。
第六章 变化
由于长琴当众袭警,这事原本又有得搅和了,但吴荣却反过来担保了李长琴,让他们离开了,警员们都觉得吴荣疯了,但吴荣却有自己的想法。
——他X的都烦死了,谁还愿意见到这俩个小子啊?
吴荣双目空洞地推开了好友,连别人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外套帅气地披肩上,二指给背后目光留下潇洒的一挥作别。
吴荣跑遍大街小巷,找了几个小流氓、小帮派的麻烦,当天晚上又到夜店里去喝闷酒,也被几名零号搭讪过。今天的货色不错,平日里吴荣肯定愿意作乐,可今天却提不起兴致接受哪一个,最后竟然有个白目的壹号过来勾引,勾去了他一只拳头,那家伙顶着一边黑轮夹着尾巴逃了。
吴荣觉得这世界真他妈的疯了,他哪里看起来受了,还有他干嘛会搞上了自己的儿子。越想越郁闷,干脆自杀般把伏特加当水喝,最后趴吧台上应了酩酊大醉这词。醉了也不要紧,顺道把那壹号带来报复的帮手给狠揍一顿发发酒疯,最后把账单也给那倒在地上捂着两颗黑轮的家伙去付。
“老子有钱,但老子现在爽着让你付,怎么样?”话罢,账单打那孙子的脸上去了。
轰轰烈烈地发泄了一番,站在淡水河边,吴荣夜风吹拂额前几咎颓废的黑发,这一吹没有更醉,反而清醒了。吴荣直想一头扎这河里算了,可是想想这污水河满是工业废水和不可循环的废品,实在提不起劲与垃圾作伴,也就作罢。
拖拖拉拉地一路上揍了几个抢劫的,最后还是蹭回家里。这不是什么高级小区,在风夜希误伤以后他并未搬离。因为发生了那件事以后,风夜希不再回来,而且基本上每个人都对他敬而远之,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爬过老旧的楼梯,走到自己的屋前开门,吴荣的目光却连连瞧向后头那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的地方,那里曾经沾满风夜希的血,现在这小子叫吴夜昕了,是他的儿子,而且变得好漂亮。
“该死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吴荣重重踹了自家的门一把,门应声而开,报废了。他暗咒几声,干脆先拿柜子顶着门,草草洗了一通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被拆天般的浪女吟哦声吵醒,吴荣再度暗骂高盛扬这色中饿鬼,干脆关掉手机。抱住因宿醉而剧痛的脑袋,他第101次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从冰箱里找了些还没发霉的面包吃掉,吴荣拿苦大仇深的深沉目光招呼了茶几上一只牛皮纸档案袋半晌,终于还是抽出里面的文件阅读。
这是高盛杨给他的资料,无非是一些领养资料,一些调查报告,还有医疗报告之类的。但是越深入了解吴夜昕,吴荣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基本上这小子就是幽灵户,文件里除了显示他十八岁的时候跟家人脱离了关系,但他的父母家族等资料却被加了绝密俩字,可见其背影也不单纯。再看高盛杨的调查报告,竟然把吴夜昕从幼儿园到大学的经历都找全了,但父母和家庭方面依旧成迷,看来这小子是伴随着不同的保姆经历了他的童年和少年叛逆期,而且在中学时期还当过小混混。
“不,那身手绝对有经过训练。”喃喃着,吴荣找遍了夜昕的资料,可就是没有看见除了空手道训练以外任何关于武术训练方面的资料。这家伙要不就是藏得太紧,要不就是天生的战士。
“开玩笑,吴荣你不仅文艺了,不闹玄幻吗?”搓着额角,吴荣自嘲一番以后,拿起几张照片比照。夜昕幼儿时长得白白嫩嫩,的确是个标致的孩子;小学时候也是斯斯文文的,跟那些玩沙子爬大树的小鬼不同;中学时开始弄了个不沦不类的发型,尖子生变混小子,但还算凑合着沾上点放荡不羁的边,骗几个无知小女生还可以;可是大一开始突然搞抽象,弄得邋邋遢遢的。
最后是在医院里照的,和之前的邋遢简直判若两人,照片里人目光悠远,忧郁而带点哀伤,怎么看都是激发女性母爱的孩子。荏弱而漂亮,从外表到气质俱佳,这样的小子为什么能弄得这么颓废呢?完全误导人!
稍一分神,照片就脱手了。目光触及一分报告,精神科出的证明:精神分裂,创伤后应激障碍,解离性失忆……等等一堆专业的,看上去十分难缠的精神科专业名词。
他就把这么一个不稳定的家伙给……用了?
吴荣颓丧地叹了口气,抓乱一头黑发以后终于启动手机按了熟悉的号码:“高盛杨,以你的名义帮我把人约出来……别废话,你以为他们会想见我吗?……少八卦,这事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以后再说吧……嗯,你就约他们出来,我要跟他们谈谈……这回我不带枪去,最多跟他们再打一回……行了行了……谢啦。”
挂掉电话,吴荣瞧一眼那堆文件,只觉得脑袋更痛了。赤脚踩过光洁的地板,他回房间里补眠去。
“夜昕,你听着了!那不叫交 配!”简陋的宿舍房间内响起故意压低的吼声,李长琴第N次指证夜昕。
夜昕也不倔强,虚心发问:“那叫什么呢?”
“……”那中强 暴!诱
奸!李长琴在心里狂吼,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不能跟一个单纯的家伙说这些事,即使夜昕已经遇到那样的事情。他苦恼地抓着头皮,终于一把握住夜昕的肩膀交代:“总之你要忘记那件事,你不用再想了,只要记住吴荣是个坏人就好,以后避开类似的坏人,知道吗?这事不要再提了。”
“可他是我爸爸。”夜昕再一次强调他们的关系。
李长琴气炸了,气的是吴荣,他试图冷静对待夜昕,尽量温柔地说:“不再是了,我会让我哥去处理,到时候你会过到我家里,你以后就是李夜昕,不叫吴夜昕,不要跟那禽兽扯上关系。”
“这样?爸爸可以随时变吗?”夜昕不理解,在他意识里,孩子和父亲有着不可分割的羁绊,但现在明显不是这样的:“宝宝可以随时变成别人的吗?”
李长琴泪洒衣襟,他真是佩服自己能与夜昕和睦相处,为什么呢?
“这不一样,他原本就不是你的亲爹,他不过是为了帮你治疗才给你牵上关系。”长琴重重咂了一下嘴巴,当初他其实有可能抢先的,不过想到对方也必须负责任,这才让那叫吴荣的禽兽有机可乘。
越想越窝囊,长琴一把搂住夜昕:“你还是变回以前那模样比较让人省心,唉,干嘛变得这样单纯呢?”
后者不明就里地抚着他的背,夜昕感受到长琴很难受,思想很混乱。脑海里又现出了吴荣的影象,夜昕本能地偏向长琴,他选择的是比谁都对他好的长琴:“你不喜欢他,那我们就继续想办法消灭他。”
反正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个坏蛋。
李长琴听罢微愕,继而失笑。他搂着夜昕的手紧了紧:“你不用担心,我始终会想办法对付他的,不过哥让我安分点,这事得搁下一阵子。”
“哦。”夜昕淡淡一笑,反过来安慰般拍拍长琴的发顶:“到时候我会解决他的。”
李长琴感觉就像幼稚的‘儿子’反过来安慰他这‘老爸’了,感觉特别滑稽,不觉味噗哧地笑了,拿下夜昕的手玩笑般咬上一口,夜昕也只是笑,可是长琴却吓着了。
这动作也太超过了,他不安地看了单纯的夜昕一眼,急忙驱赶心中魔障,他不能伤害这个单纯的朋友,绝对不能。
即使尽力避免,别样的情绪还是在年轻的心里发了芽。
以后长琴接了几回高警官要求见面的电话,他都拒绝了,他现在只想让哥将事情平息,然后直接跟那位禽兽警官提出脱离关系的事。
长琴和夜昕的生活像回到了原点,但至少夜昕觉得长琴有点奇怪,他把一切归咎于那个叫吴荣的爸爸。因为自从遇到吴荣以后,长琴才会变的。夜昕注意那种不太明显的变化,偶尔长琴像不想跟自己在一起,偶尔又会偷偷看自己。
他不明白为什么,问长琴,但那个总会回答他的长琴却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了。
夜昕困惑,但除了长琴以外就从没有谁会关心他在想什么。他今天一边机械地动着画笔,一边想着长琴和吴荣的问题,一只纤细的柔荑就挡在眼前。
夜昕困惑的看向旁边精致的脸蛋:“班代?”
“夜昕,我说了很多回,我叫郑蕾。”郑美人环手,美目瞪圆,娇嗔的模样让其它男生趋之若鹜。
夜昕除外。
“郑蕾。”木讷地顺了一记,夜昕继续低头画画。
郑美人扁嘴,可是立即又笑开了:“夜昕,后天是我的生日,我会举行晚会,你要来啊。”
“嗯?”夜昕困惑地侧首,他没有参加过什么晚会……
郑美人银牙一咬,下重手:“会有很多很多美食供任你吃到饱呢!”
美人笑容一现,立即把郑蕾赛下去了。夜昕在画室的背景下似乎加了滤镜效果,周围都蒙胧了,只有他晕着光边的姿态越渐的精彩:“我会去的。”
美术系的艺术家们疯狂地动笔,就想留住这奇迹般的一刻。郑蕾捂着胸口重叹:“好,你一定要来哦。”
“嗯,长琴能一起去吗?”夜昕不忘为好友寻找机会。
这时候也关心李长琴,郑雷不爽地撇唇,她小心地问:“你和李长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是腐女,但她不想夜昕是自己YY的其中一个。
夜昕没有想太多,直接回答:“好朋友。”
郑美人也笑了,甜甜的笑容是野蛮系美人脸上罕见的,她一再地叮嘱夜昕要记得准时,一边跟回自己的姐妹旁边小声说大声笑。夜昕完全没有注意周边目光,专心画自己的素描和想长琴的事情。
他期待有很多美食的晚会,只要让长琴吃很多好吃的东西,长琴大概就能开心了。想到这里,夜昕的笑容越发的幸福,旁边画笔动得烁烁地响着。
素描课上完,各自收拾画具以后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夜昕细细地听着旁边话题,即使那并不重要,但别人是对他说的,他就必须要听。原本专心地咱着,突然发现课室门外候着人,他表情没有讶异,只是似乎较沉重地眨眨眼睛。
教室里十数枝灯管突然炸开,学生们吓到了,连连冲出了教室,在门外张望着。夜昕也被好心的同学扯出去了,当他站定以后已经接近了吴荣。
吴荣也在瞪教室里看,眉间立即蹙起一道小山峰:“什么破灯,说炸就炸,你们学校就这个条件吗?”
夜昕面对问话,回答:“不好意思,是我让它们炸掉的,下回我会更小心。”
吴荣的眉头紧了紧,随即意识到眼前这家伙精神不正常,也不跟他计较。静下来又没有言语了,他不难感觉到眼前小子的敌意,明显是想把他挫骨扬灰那么强烈的敌意。他叹了口气,进入主题:“现在能跟我去喝杯茶吗?我想我们有些事情要说清楚。”
夜昕原本是要摇头,可是想到长琴的状况,他提出:“能到外面去吗?”在学校里动手会被制止。
“嗯。”吴荣心情有点复杂,侧眸瞅了这小子一眼,领着人往校外走。
李长琴听说美术系教室出事了,他赶来的时候根本找不到夜昕,他焦急地捉了旁边同学问:“他呢?夜昕呢?”
“刚才跟个大帅哥离开了。”
“靠!为什么不阻止?!”长琴想揍人。
那名男生缩了缩脖子,解释:“我们有阻止,但是那是个警察,他出示了证明,而且夜昕认识他的,是夜昕自己要跟他离开的。”
这下不用说也知道是谁,长琴急步往校外方向跑,但求能把人拦住。
第七章 冰释前嫌
跑到校门外,长琴根本无法从车来车往的大路上分辨出哪一辆才是吴荣的车,他更不相信随便招一辆计程车就能跟上人,这又不是电影桥段。
暗骂一句脏话,长琴有气难舒,当初因为夜昕不习惯电子产品才没有给他配上手机,现在反而成了大麻烦,他从来没想过谁能将夜昕从他身边带离,但今天那名叫吴荣的男人却干了。
“好样的,我今天就跟你较真。”长琴在平日里是淡漠的,和夜昕在一起又是温和的,所以他总能以一张斯文的脸让人松懈,但在盛怒之下这张男性的脸显出一丝残酷,他李长琴从来就不是善茬。
掏出手机拨开一串号码:“姐,帮忙找个人……警官,全名叫吴荣,我只需要知道他的位置……谢了。”
夜昕并不知道李长琴急坏了,他看着车外景色后移,特意交代:“请问,能就近找个隐蔽的地点解决吗?我想在六点前到回学校。”
吴荣侧眸瞄了这小子一眼,不太在意地接话:“你们的门禁该是晚上十点吧?”
夜昕侧首,一脸认真:“长琴六点下课。”
“……”吴荣知道李长琴是谁,那个可恶的恶魔小子。虽然自己不太亲近这个儿子,但听着他口口声声就是长琴这长琴那的,他心里就不爽:“你别太接近那小子,他不是好人。”正常的二十二岁青年不懂得单手持枪杀人。
别人说什么,夜昕能听,但他现在很生气:“不准说长琴坏话。”
略带恼意的喝止让吴荣噎住,他一边关注路况一边注意旁边小子。虽然从这小子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但吴荣敏锐的触觉告诉自己有危险,他不再争辩这问题。
既然时间无多,吴荣随意挑选一处咖啡厅靠边。下车以后夜昕不满意:“这里人太多。”
“啊?”吴荣困惑:“你不是在学校里过得好好的?怎么会不习惯人群?”
夜昕觉得这不是问题,问题是:“人多我就不能杀你。”
“……”
“长琴说这里讲法治,不能当众杀人。”
“……”吴荣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中文造诣还不够高,他总觉得这话有歧义,也只能愣愣地听着小子继续说。
“杀人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干掉以后分成数块送到不同的海域抛弃,这样才干净。”夜昕说罢,指责:“所以我们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