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文─」
「还不去?我快饿扁了,你要快点喂饱我,否则我可能一昏头就把你卖给路人!」
「呜……汪……呜……」只见庄棋臣的头低得快陷入胸前,双耳贴在颊边,两肩无力,尾巴下垂丧气地摆了一两下,举起大脚板慢步向一旁的摊边美食的桌子走去。
随后他又走回来,「我没办法拿……」苦着一张俊脸,侧看康悦文。
「怎么会?」微在纳闷却因为看到庄棋臣的可爱的大圆狗掌才想起来,「啊,我忘了你没有手指,对不起啊!」
康悦文拉着狗儿庄棋臣走至餐点前,「身为主人,也得喂饱狗儿,来,乖!吃这个。」他挑起一粒蟹黄烧卖塞入庄棋臣的嘴里,「好不好吃?」
「嗯。」庄棋臣含着食物,无法说话。
「好啦!那你就帮我拿着这些食物,待会才不会被别人抢光一空。」抄起两枚纸盘,将各类美食快速地扫入盘中,盛的是满满的小尖山堆,再让庄棋臣奉在手上,「如此一来,就大事解决啦!至少在十二点之前不会饿肚子!」
几个小时下来,康悦文随意的走动,身边紧跟一只高大的人形大黄狗,双掌上还奉着食物,待康悦文说完话,累了就吃上几口,或是调皮的在人群聚集较少的一旁喂食庄棋臣,这一来一往,其实都不时地受人瞩目着,那知康悦文正因此而乐着,而庄棋臣却是难为『狗身』。
最后终于要闭会,主持人先是哈啦一番,接着取出票选结果的纸卡,一一念道:
「首先是颁布的是『最佳登对奖』:由陈伟森与潘欣美获得!」
一对男女上台受奖,哈嘻嘻地摆出姿势,让会埸专任摄影师拍下他们的美姿,这些将一一的登在校园公布栏及校刊内页上,将会风光好一阵子。
一一念出得奖名单,最后只剩令人最为期待的奖项,「最后,我们要颁发最佳服装奖─」主持人停顿一口气,朗声喊出:「由康悦文同学带来的大狗朋友获得!恭禧他!」主持人放开笑意,举起手大力拍起。
现埸掌声也跟随如海鼓浪响地大力送出,轰轰作响整个会埸与各方角落,当中也混伴着几声响亮的口哨,「真的很不赖喔!」
「明年再办一次吧!真的很有趣!」坐在台上的校长与主任相视而笑。
十八、自然而然
「习惯的可怕,前辈的话可要仔细听!别像我误了终生大事!都是那家伙拐骗我纯洁善良的天使心!庄棋臣就是你,你还笑!」---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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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结束之后,庄棋臣与康悦文一上了车,康悦文便是累得坐在侧座立即酣然入睡,也不管拥有相同疲累的庄棋臣在开车时会被悄悄蔓延的瞌睡虫影响到行车安全,令庄棋臣只有努力自力救济,保护自己与悦文。
没有多久,车子驶回康悦文的住处。庄棋臣将车子停好后,打算唤醒睡着正浓的康悦文:「悦文,我们到家了,醒一醒!」
「唔……」康悦文蹙起双眉,将身体转至另一边,避开那道吵人的声音。
庄棋臣见状,摇了摇头,只好下车绕到另一边的坐位将悦文抱下车。
「看不出来悦文还是有点重,大概是今晚吃多了。」他微笑着再将车门以膝顶上关住,再将康悦文扶上楼。
到了四楼,取出悦文背包中的钥匙开了门,先将悦文扶入房内,安置在床上,才开始动手将自己身上的大狗装换下,满身是汗,味道也不是很好闻,还是先洗个澡。
庄棋臣出了浴室,也换上一袭干净的睡衣,从今天起,他开始住进这里,陪伴心爱的人共渡夜晚,虽说是暂住在客房中,但能这么靠近悦文就知足更多。
走入悦文房中,看见悦文一副如同稚孩模样单纯的睡姿,庄棋臣不免促进了脉流的跳动,呵,悦文这样没有将衣服换下,可能会影响到睡眠品质,这可不好。于是庄棋臣坐在床沿,动手将康悦文的高帽、单边镜片、外衣、领结一一取下,放置在床头,并取过毛巾擦拭他的脸庞,这时康悦文咕哝了一声,又翻过身去。
庄棋臣只好放回毛巾,再绕过另一边,轻拍了康悦文的脸颊:「悦文你要不要先洗个澡?还是要换上睡衣?」
细微的呼吸声是康悦文唯一的响应。
最后庄棋臣淡淡的一笑,没有办法了,只好先让悦文更衣,其余明日再说吧。他将悦文的衬衫钮扣松开,敞开一大片的肌肤,手上碰到的滑嫩,那两边的淡红,刺激到身下的欲望……他要克制自己千万不能冲动,禁欲许久绝不不能毁在这时,这也是他与悦文同住一个屋檐下,同居守则的第一条:不能随意对他动手动脚。所以悦文才能这么的放心安然入睡。但现在是例外,他苦撑着忍耐下来,为的是美好的未来,他相信他们一定会挽手走上理想的道路,他不就是为了这一切而努力着吗?
揪住衬衫的衣角,按捺着双手克服抚上那两抹红的冲动,轻缓的将悦文扶起,褪下上衣与长裤,看见悦文只余一件贴身内裤时的淡肤色裸体,天晓得他花费了多少无人可解的『忍』字功夫与时间,额间淌下细汗的再帮悦文穿上睡衣,并他的调整睡姿,再为他盖上薄被。
看来他们的『约定』势必要计划提早,否则他会因欲火焚身先亡,那么悦文便得不到幸福了。庄棋臣进入浴室,再以冷水冲澡,冷却自己时心底暗忖着。其实这一切是值得的,悦文也允许未来当他通过那道『关卡』时,『约定』自然会实践,绝无反悔;而他,庄棋臣,绝对有百分之两百的把握,他会是赢家!
「悦文,晚安。」他带笑的吻上悦文的两片粉色,烙印属于他的味道。
自同居后的每一天早上,庄棋臣出门先会将早餐买回或下厨动手做早点,再放在餐桌上等待康悦文一起床便能马上享用;午餐庄棋臣也会事先准备好,放在冰箱中,只要微波就有热腾腾的餐点;晚上则是外食与在家烹煮的机会各占半数,康悦文可以说是每日彷佛是古代的王公贵族一般,被人好端伺候着。但可惜的是,就是长肉的速度奇慢无比,让庄棋臣百思不得奇解,最后疑惑也了了无终。
「棋臣,你每天准备这些东西都不累吗?」康悦文在同居后两个星期,终于发出疑问,这家伙每天都要加班,回来都快九点,怎么还有余力准备?
「只要你吃得开心,一切都值得。」庄棋臣熄了炉火,正将菜起锅入盘。
「喔。」好香哦!肚子咕噜得乱叫,还不快上菜!胃口都被养刁,变成不甚爱吃外食,只喜欢棋臣下厨煮给他吃,他到底是在哪学的?怎么手艺好到害他变成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等待吃饭的时间。例如,前天棋臣加班到很晚,他还特地打电话给自己,要他别饿着了,早些出去用食,免得等他等到错过晚餐时间,饿了肚子可不好。但是养成了美食的习惯,吃了小食街上的外食反而觉得食之无味,就是没有棋臣亲手烹调的好吃!所以康悦文正开始陷入这种食物的烦恼与懊悔的后果之中,都是棋臣的手让他变成这个样子……
所以,习惯的可怕性,想必许多人都能有一番长篇之言,可以拿出来头头是道地说个明白吧?然而当时的自己可曾想过后来的结果,这又令发言的人数削减成半数;那么可以坦白承认自己从未后悔的人,又减为半数的半数,甚至或许更少……这正是康悦文领悟后的第一道。
那还有第二道,就是不知从那一天的下雨夜里,棋臣担心他会害怕轰轰的雷音,所以刻意硬是挤上他的床陪他入睡,或者是说他自己失眠,要自己陪他睡着等等,后来也就习惯他开始抱着自己入睡,而自己总是在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正好窝在棋臣温暖的怀中,吓得是转身装做不知继续装睡或是匆忙逃下床。
再接下所领悟到的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等等,反正也数不清!总之就是成为『不良』习惯,所以也就不用多说。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这种依赖性怎么会是他对棋臣的产生的?
对!一定是这样子!一定是因为他是家中的长子,才会将棋臣当做哥哥看待,所以才会……但好象又不是……到底是什么啦!头痛得快烦死!
「悦文,开饭啰!」卸下煮饭的围巾,庄棋臣带着满面的笑意,向他招手的模样,就如春风拂过,温暖瞬间满溢了这时候的内心,非常的服舒……康悦文突然觉得,他不想让棋臣这样的笑靥也对着其它人绽放,因为这应该是自己所拥有的独权……
十九、桔梗词组
「咦!?这个是……?─会是他吗!?」---名言by康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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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来愈接近的两颗心近乎揭窗面对的时候,总是会突然发生突然的意外。
康悦文亟其无聊的以小钓干勾着鱼线并绑上肉干,一晃一放,一上一下地逗着爱犬阿笨,牠圆乎乎的身体正努力地向上跳跃,康悦文便是藉此来消磨时间,因为庄棋臣到南部出差去了。没人陪他,家里显得空荡,让他更觉得屋子本来有这么大吗?而老妈与小妹竟然有好康的也没报给他知!两人又相偕地满心欢喜地出去旅游玩乐,拋下他一个人,不,正确的应该说是他与阿笨相依为命……
「唉!」
这已经不晓得是康悦文第几声的叹息,他手酸的放下钓干,没了兴致与阿笨再嘻戏,好想棋臣……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他的脑子里一直冒出棋臣的脸与身影,胸口也闷闷胀胀的,从来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是怎么了?自身为医学院的学生,怎么也理不出究竟是什么疾病造成这样的现象,难道所习得的学识与技术仍不足以归结论出一个病因?还是真的因为在成积上,他老是低空PASS的关系,所以能力过低,诊查不出自己的身体状况?但他一直过得很不错啊!差别只是在于今天少了棋臣煮饭给他,少了棋臣陪他用餐,少了……反正就是少了一个人嘛!
「唉!」他再度叹气,闷在家里还不如再去探视阿齐来得有意义,虽然他才刚从医院探视回来。
医院病房里,管仲齐正好下床,打算起来走动,舒活身心一会,却看见康悦文的进门而停步。
「悦文你怎么了,忘记带走东西吗?」管仲齐有些惊讶悦文的返回。
「不是,你要散步吗?我陪你。」他走过去搀扶管仲齐。
「谢谢。」
管仲齐觉得悦文今日的脸色不甚是佳,难道是身体不适?
「阿齐,我今天一直闷闷的,没有什么精神,饭也吃没几口就饱了,这可能会是感冒的前兆吗?」康悦文陪着管仲齐坐在医院前面的草地木椅上。
「让我看看。」管仲齐为他些微简易的诊查,「你的身体状况很好,没有事,可能是心态间接影响身体的反应所导致。」
「是这样啊……我一直觉得身边好象少了人的温柔,彷佛回到从前那一段时间。」康悦文感到一阵空虚,想起了过往不愉快的回忆。
「呵,我想可能是庄棋臣出差的关系吧,你在想念他吗?」管仲齐试探。
「啊?怎么可能!」康悦文打死不承认,脸色却还是诚实的反应出苹果红。
庄棋臣的存在,似乎已经为成定局,而且也远比他想象中所占重来的得快速,是因为同住一个屋檐下,日久转化的缘故罢。管仲齐如是想道。
康悦文悄悄摀着心跳,当阿齐提到棋臣的时候,他干么要感到莫名的兴奋,而且心脏还噗噗地的加快了跳动……
其实悦文的心思颇为容易捉摸,看着他的面容表情,很快可以猜想到他在想着什么,相当表里一致,可以说是是优点,但也是缺点。
「有些事情要懂得珍惜,错过了机会,很难再遇上。」管仲齐语重心长的暗示。
悦文若是走上与他相同的道路,虽然这将会一条直通艰辛的人生,必须拥有坚强的内心与面对现实的勇气,在世俗的反压之下开辟出路走出自己,但他相信他们应会比之自己来得幸福一些……毕竟双方都还有机会……
若是成真,他也会持着虔诚的祈祷祝福他们,一为庄棋臣努力,一为悦文的定心;若是没有结果,也期盼这份感情能升华成为朋友。在这段期间,他看见了庄棋臣的用心,听到了悦文的感受,他们彼此不是没有响应,只是庄棋臣仍在等待某种契机,而悦文还不懂自己,也需要内心在时间上的领悟,也许拖上一年半载,也许不用太久,悦文的领悟力并不低。
旁人永远总是看得最清楚的那一方呵,只有针对自己的感情迟钝的了悟。
「阿齐,你指的是─」康悦文以手肘支撑在椅子的扶手,凝视管仲齐语意深重的眼眸。阿齐他所说的是……棋臣吗?他对棋臣?
管仲齐但笑不语,让挟带寒意的冬风扑在身上,触碰在身体的表面,却透不到心的里面,因为心的深处早已驻足一个人,纵使不知道对方的安好,他还是思念着那个人。
「阿齐……」康悦文似乎可以感受到管仲齐散发出来的气息,怀念中的反应里有着感叹,那样的感受与自己有着相同的波长……他的敏感度在正巧在此时发挥。
相同的波长,类似的触动……康悦文被这样的想法震骇愣神。
他对棋臣─!?不可能!那只是近似兄弟的互需性,可是是么,会是么?他真的混淆了!
「风大了,我们进去罢。」管仲齐起身。
康悦文这时才感到寒意,赶紧跟着站起,「啊,我怎么迟钝!没有想到刚动完手术要多休息,你是最好少吹风的!」
「已经是冬天了呢。」管仲齐伸手捉向天空的冷风,燕岭会带一丝丝的声音给他吗?那怕是在梦里也好。
「我想我大概了解你与燕岭各自怀持的感情了。」康悦文荡起一缕宽胸的吐息。
「是吗?」
「嗯。」
「那进去罢。」
两人返回病房,康悦文帮管仲齐挂好褪下的外套。
管仲齐在躺下时,发现边桌上躺着一束花,是花瓣带着淡紫围缘的白色桔梗与几簇白色满天星相互映衬。
「悦文,这是你带来的?」他指着花束。
「我早上带来的还插在花瓶里啊!」康悦文纳闷的摸着后脑,「你看,不是还在吗?」但他仍是捧起花束,问了隔壁床铺的病友,没有人知道这束花的来由,所以康悦文打算询问门外柜台的护士,却在拿起时走出门外时,一张纸卡飘落下来,被管仲齐瞥见。
于是管仲齐又坐起,下了床,捡起那张纸卡,犹豫是否该擅自开启阅读,毕竟说不定可能是隔房来探病的客人放错位置……最后,他仍是将它打开来。
那是一张颜色是深蓝色白丝纹的云纸卡,翻开后,里头的内容,是这样的写着:
「这里路,好好陪你走过一程,
反握你的手,什么都听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