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是没有什么计划的,但欧阳天实在让人生气,他觉得自己冷飕飕的,还不自觉的说:“给我拿衣服来啊欧阳华。”
白瑾气急败坏的想也不想,趴着欧阳天身上扇他耳光:“给我清醒一下,你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欧阳天的脸被打得炙热的疼,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立刻就被白瑾吓了一跳,少年姣好的身段就这样依偎在他身上,一丝
不着。
“白瑾,你要干嘛?”欧阳天不清醒也要清醒了。
白瑾也不回话,看着他笑得凄然,欧阳天竟然看着他的笑看呆了,身子还慢慢起了反应。
白瑾不管不顾,扶着他的那个,一寸一寸硬是往下坐,一点经验也没有,疼得冷汗直流,欧阳天知道这小子要玩什么了
,慌乱的要阻止,四肢却已经被固定,他只能试图劝他:“别乱来,白瑾,会伤到你的。”
白瑾好不容易坐到底,满头大汗:“欧阳天,你伤我那么久,不差这一次。”
该死的,欧阳天要阻止这家伙,偏偏自己还禽兽般的越来越有反应。
白瑾试着动一下,撕心裂肺的疼,他嘴唇都快咬出血了,还故作镇定的嗤笑欧阳天:“我以为你只会对你弟弟起反应,
切,原来是谁都可以的。”
欧阳天暗示自己冷静,试图让自己的身子恢复平和,白瑾这家伙却越来越起劲,让欧阳天的身体像大火烧过一般炙热。
欧阳天哑着嗓子劝他:“白瑾,你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白瑾无视他的话,直接吻上他,青涩的反应却让欧阳天越发的喜欢得不可收拾,欧阳天懊恼的发现事情在往越来越偏离
的方向去,无力回天。
酣战了许久,两人终于发泄出来之后,白瑾趴在他身上喘息。
欧阳天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这样和禽兽有什么区别。
他轻轻问:“累吗?松开我,我给你洗洗。”
白瑾身体僵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你假惺惺什么!欧阳天,我只是要你今生今世都忘不掉我,而我,我以后都不会
出现了。你会带着对我的愧疚暗暗的喜欢你弟弟,你注定两边都得不到,可笑吧?”
欧阳天急着解释,白瑾却拿起最后的布条,把他的嘴巴堵上了:“闭嘴,我现在很难受,我不想听你说话!!!”
欧阳天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白瑾要玩什么把戏。
白瑾拧着眉毛,一点点离开他的身体,欧阳天才发现,白瑾的下面,带着血!
白瑾颤颤巍巍的从旁边拿出一只玻璃高脚杯,用这只杯子在欧阳天脸上拍打:“你肯定不记得了是不是?无论我试着提
醒你多少次,这只杯子啊,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给我的,我一直像宝贝一样藏着,可如今,我不要它了!!!
”
白瑾用力把杯子摔到地上,玻璃本就脆弱,这一摔,杯子支离破碎不复存在。
白瑾看着那些碎片,稍稍有点愣神,又捡起其中一块,在欧阳天的心脏上方附近来回移动:“真想挖开你的心看看,是
黑的吧?你会疼吗?”
欧阳天睁大了眼睛,看着白瑾拿着玻璃碎片在他的胸口划下,血一点点渗出来。
白瑾以为自己可以划得更深一点,却发现事到如今,他依旧不舍得这男人疼。
白瑾甩开碎片,盯着自己弄出来的伤口,颤抖着双手捂住脸,一滴滚烫的泪水直直掉在欧阳天心窝处的伤口上。
欧阳天知道自己很疼,心窝疼,这滴泪水是咸的。
白瑾重新睁开眼睛,瞧瞧自己荒唐过后的残局,又有些不敢相信,最终他穿好衣服,走到欧阳天身边,和他脸挨着脸,
喃喃的说:“我走了,我会忘了你,今生今世不再见你。至于你,你……,算了,你怎样都好,与我无关了。”
白瑾头也不回,就往门外走,只是要关门的时候,他稍稍停顿了一下,终究关上了那扇可能阻隔天涯的门。
欧阳天挣扎着,但白瑾绑的绳子意外的结实,他挣不脱。
欧阳天的手腕和脚踝都挣出血痕还是无法挣开的时候,他终于安静了,右眼悄悄划下一滴泪。
第二十五章
白瑾连夜飞的东京,在飞机上就已经意识逐渐模糊了,到机场大厅,远远看见土豆,他眼前一黑,软绵绵的倒下,吓得
土豆急急跑过来,一摸他额头,简直可以摊鸡蛋了,烧得脸颊通红。
土豆顾不得周遭人的眼光,对身边的人大吼:“快点叫医生过来!!!”
据和土豆一起接机的小牛郎说,那是老板难得一见的发怒。
白瑾到医院的时候39.5°,这一烧,几乎要把他烧成傻子。
这边,欧阳天被绑在床上动弹不得,到了第二天中午12点旅馆经理不见客人退房,打开门才发现,现场一片狼籍。
欧阳天胸口上的伤口幸好不深,已经自愈结痂了,只是因为长时间的捆绑,他微微出现脱水症状,动作也有些滞缓。
经理要报警,欧阳天拦住了他,并阻止清洁工打扫房间,自己吃力的从床上挪下来,跪在地上,一块一块玻璃碎片的捡
起来,用布包好。
其中有块玻璃上面沾了血,他知道,这不仅仅是自己的血,白瑾的手估计也割破了,欧阳天颤抖着无法言语。
经理不明白怎么一回事,欧阳天也不想解释,从旅馆离开了。
欧阳天拖着疲倦的身体,来到白家,白瑾的窗户依旧是敞开着,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愿意见自己。
欧阳天走到门边,按了一下门铃,就退后两步,等着白瑾开门,他记得,几年前,自己也是这样站在这里,也是白瑾开
的门,当时自己说了些什么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伤人的场景。
门缓缓打开,欧阳天期望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嘶哑着嗓子问:“你哥呢?”
白桦看了看落魄的欧阳天,事不关己的开口:“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没有什么听不清,白桦的话一字一字传到了欧阳天心里,离开了,再也不回来了……
白桦冷冷瞪着他,把门关上。
欧阳天想着要阻止她关门,试图再问点什么,但自己的手仿佛千斤重,抬不起来,双腿也像注了铅,无法移动。
欧阳天一个下午就站在烈日下,脑子里无数次重复白瑾最后说的话:
我走了,我会忘了你,今生今世不再见你……
白桦在楼上冷眼看着楼底下的欧阳天一直站着,直到最后昏倒在太阳底下,她也只是打了给电话通知欧阳华过来领人,
生疏的口吻犹如医生告诉死者家属节哀顺变一样。
欧阳天再次来到医院,身边却不再有那个人陪伴,他醒过来的时候,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里的那个人,会一直笑盈
盈的在窗户旁边写作业。
窗户还是那个窗户,人却不再是那个人。
欧阳华回过头,看见哥哥醒了,连忙走过去扶他躺下:“你起来干什么?要拿什么就说,我帮你拿。”
欧阳天的声音嘶哑到只有两个字模糊可辨:“……白瑾……”
欧阳华不知道要怎么和哥哥说明白,小白已经走了。
最后他只能安慰哥哥:“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欧阳天看了看空空荡荡的窗户,沉默了。
欧阳天只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因为他不想留在那个病房。
欧阳天去过白瑾的学校问老师同学,校方有要求不能透露,老师也不敢说什么,白瑾在国内的朋友根本就没有,同学是
一问三不知。
再去白家,去一次被赶一次,后来白桦干脆不开门,任凭他怎么在门外傻站。
二十一岁的欧阳天自此个性更加沉闷,堪比六十一的老头,外人无法接近。
刘益即将回加拿大,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很痛心,不止一次的问欧阳天:“那只妖有什么好?走了就走了,还省心。”
欧阳天对于他的疑问无动于衷,只是最后在送他上飞机的时候,看着他手里的行李,没有丝毫感情起伏的说:“他可能
在加拿大,你帮我留心一下。”
“留个鬼!!!”刘益头也不回的走了。
欧阳天试图从白瑾家族入手,无奈对方封锁了所有关于白瑾的消息,他遍寻不着。
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欧阳天满脑子的思考这个问题。
一天夜里,欧阳天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他急匆匆的来到弟弟的宿舍,摇醒弟弟:“起来,我问你件事。”
欧阳华睡得正酣,很苦恼哥哥怎么半夜三更的来烦人,揉了几下眼睛,看到欧阳天认真的神情之后,只能无奈:“什么
事你说吧。”
“骄阳集团的总裁有什么权力?”欧阳天冷不丁的抛出一个很匪夷所思的问题。
欧阳华托着还不是很清醒的脑袋:“你问这个干嘛?而且权力很多,你是指那一项?”
“我是指,能不能帮助我找到白瑾。”欧阳天估计是为了找白瑾想了很多途径。
欧阳华也不急着回答,低着头想事情,欧阳天耐不住想再问的时候,欧阳华抬起头,云淡风轻的丢出一句:“哥,你喜
欢小白是吗?”
欧阳天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要被弟弟问到这种问题。
“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你知道我指什么。你喜欢小白是吗?”欧阳华清亮的嗓音里已经透露了他的坚信。
“我……。”欧阳天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欧阳华直截了当的再问一次:“我不管你以前喜欢谁,那也是过去了。你现在,你将来,都喜欢小白是吗?”
欧阳天终于正视弟弟,并作出确切回答:“是!”
“那好,我对你承诺,骄阳集团的总裁位置不管是你的还是我的,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小白。”欧阳华眼里盯着的不
是总裁的位置,而是哥哥的幸福。
第二十六章
白瑾彼时行走在东京落满樱花花瓣的路上,粉红或淡白的花瓣,随着行人路过带动的气流扬起又落下,重归尘土。
此情此景,不禁让他有些怀念曾经的那个门前,春风总是毫不留情摇落一树的紫荆花。
芳华少年,即使天各一方,心中仍然是有着痛楚的地方。
土豆凑了过来,嗅了嗅:“真够文艺的,远远我就闻到一股酸味了。”
白瑾若无其事的拿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徒步去上课:“那是你的体味。”
“晚上要过来店里帮忙啊!”土豆朝着远去的白瑾叮嘱。
白瑾头也不回:“知道了!”右手在空气里挥了挥,示意再见。
土豆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回店里照顾生意去了。
欧阳天常常不知不觉令自己陷于两难的境地,每次看见欧阳华和易云手拉着手,他心里都有说不出的酸涩,也许是嫉妒
,他嫉妒弟弟得到了幸福而自己总是孤寡人家,又或者心里隐隐约约还有一丝对弟弟的依恋。
但欧阳天又想和白瑾开始另一段新的旅程,只是,那个无论如何伤心如何难过最终都会回到他身边的人,再无踪迹也无
从找起,如今只剩他一个人站在这段旅程的起点上,茫然失神。
即使有过许多辉煌的成绩,但社团到底都要退了,毕竟已经是高年级的学长,他最多只是作为荣誉学员偶尔回去指导一
下。
他想要在事业上努力,努力的方向,就是骄阳集团的总裁。
骄阳集团是欧阳家族的家族生意,是欧阳家自爷爷那一代起就世世代代倾注所有心血的结晶,董事会里老人居多,这些
人自认经历了多次的商海沉浮,很少能听进别人的劝告,大抵都是些冥顽不灵的思想老派者,认为把集团交给两个连崭
露头角都不算的新人是铤而走险的事情。
欧阳天在这群老人眼里看不到自己的将来,思前想后,毅然拿出所有的存款和积蓄,开始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现有的骄阳集团行事过于公式化且不灵活,外界的评论并不好,事实上经营已经岌岌可危,但老人们总认为固有的经营
理念是不会过时的,只是世人喜新厌旧,欧阳爸爸和欧阳妈妈一直致力于老人们的思想工作和公司的创新,效果不大。
欧阳天想要慢慢购进股份到最后掌控大局,这样就不会担心那群老头总是喋喋不休的持反对意见了,一旦公司完全易主
,再多的反对也无济于事。
对于这个计划能否成功,他自己是没多大信心的,并且他的存款不多,导致了他无法放开手脚去执行计划,但有刘益帮
助就明显不一样,刘益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炒的股他自己都不记得,由于眼光独到又敢于投进抽出,刘益几年下来凭借
着炒股手段暗地里攒了许多资金。
在外人看来,刘益不过是刘氏家族养着的一个普通少爷,只有欧阳天知道刘益到底有多少资产。
欧阳天没有和刘益说自己像要购进骄阳集团的最终目的是白瑾,没有实权没有人脉的自己不过是汪洋大海中迷失的一艘
小船,永远找不到心中的灯塔,也无从谈起。
为避免刘益反感,他只是和刘益透露了集团里的老家伙不愿意把这份事业交给他们两兄弟,欧阳华一直没有危机意识,
所以欧阳天不得不未雨绸缪,刘益听了之后并没有考虑太久,同意了。
由刘益出面,以刘益的名义两人开始着手购进骄阳集团的股份,百分之五,百分之十……
不知不觉,白桦也悄悄的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告诉任何人,似乎白家两兄妹不曾来过一样,几乎要抹掉一切痕迹。
欧阳天赶到白家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所有的家具和装饰都不复存在,那些承载了几年欢声笑语的物品,如同他们的
主人一样,消失了。
他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坐了很久很久,久到眼前逐渐出现幻觉,仿佛白瑾不曾离开,一切都像是一场漫长的噩梦,白瑾仍
在身边和猫乌嬉戏,还不时的冲自己笑一下。
徒劳的,欧阳天心里非常清楚,他苦笑着伸出手,果然什么都没有,再多的幻想都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当欧阳天得知白家打算卖掉这栋楼房的时候,他用自己仅剩的一点钱买下了下来。
欧阳天回家收拾行李,他要搬到那栋曾经住着白瑾的房子去,欧阳华什么也没说,一路帮他提行李。
欧阳天想依照这栋房子之前的摆设重新布置得如出一辙,但他已身无分文,弟弟见状提出帮忙出钱,欧阳天拦住他:“
这是我自己的事,以后再说吧。”
他住进了白瑾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没有床的他,只能打地铺。
欧阳天躺在地上,视线顺着窗户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窗户旁边有些乱七八糟的痕迹,他走过去仔细辨认,墙上密密麻
麻都是字:欧阳天我恨你,欧阳天我恨你,欧阳天我恨你……
一模一样的字体一模一样的句子几乎要布满整个窗边,一笔一划深深的印记着他的疼痛,铭记了欧阳天给予白瑾的每一
次伤害。
欧阳天摩挲着那些字,心里难过,难过到心脏有些抽疼,白瑾最后留下的一滴泪似乎就在心窝处来回刺激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个痕迹,因为没有做任何处理,胸口处有一道很明显的伤痕,这里,曾经被白瑾用碎片刻下
他几年的伤心。
“活该。”欧阳天这么对自己说。
欧阳天一直住在这栋房子里,苦心阅读各种借来的商业管理书籍,有时候累了,就放下手中的书,干脆什么也不做,只
是安静的躺在地板上盯着墙上的字,任凭思绪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