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盯着老爹笑得像朵菊花般的脸,沉默。
“怎么了三儿?”
“没什么。”三更笑。
卷二十六:风平浪静
这些日子,三更一边准备期末考一边构草图,修修改改几十回后,终于定稿了。
考完试,三更便整日呆在家里琢磨着怎么动刀,拿笔在木头上比来划去,无数错综复杂的轮廓线画上木头上。端详了许
久,心想还是用分部制作粘合而成的办法雕制比较好——先把主体人物部分用平刀着意表现人物动态的传神写照,突出
造型的雅拙,质朴,洗练,明快感,具象的形体中注入些微抽象因素,活跃至灵气的动势,使形象充满生气,也便人在
欣赏作品时,目光不过于停留在人体结构和比例的精确度上,而是为人物真挚感人的形象所吸引,表达一种“大巧若拙
”的意境。
而另一主体则用传统的东阳雕法,以具体写实的形象,把镂雕和圆雕技法结合在一起,力求线条流畅精细,抽象与具象
,古朴与精细形成对比,但不能显得过于突兀,要使整个做平能融合丰满。
天气很冷,三更虽然戴着手套,身边也有火炉,但画了一会儿,手还是冻得僵硬。在火上暖了一下又拿起刀,一会手冷
了又再暖一下,反反复复。他想到骆玥家的暖气,这时候要呆在他家那就舒服了。
“小三!”院门被推开,骆桑带着一道冷风狂卷进来,直奔到三更面前,脸上很是兴奋。“就知道你会在家!你老爹和
艾晨做工去了?”
“嗯,坐吧。”三更拿了张矮凳给他。“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找我什么事?”
“今天是周末啊笨蛋。好久没见你了,来看看你不成呀。”骆桑拨拨盆里的炭火,看着三更手上的木头问:“又给人家
雕东西了?”
“没,我参加一个全国大学生木雕大赛,这是作品,刚开始雕,还没成型呢。”三更将手放在火上暖和一下。随即又拿
起刀子在木头上比划。
“加油啊小三!”骆桑笑道。
三更突然皱眉看他,说:“骆桑,你能不能别叫我小三,你这么叫会让我以为自己是那条叫做小三的寻回犬。”
骆桑的笑脸突然僵了一下,眼神变幻莫测。三更突然想到骆玥曾说过的“骆桑将他们捉奸在床”这话,脸蛋瞬间爆红,
羞愧和不安全涌上来了,他低着头看火盆不语。
“三儿。”骆桑清清嗓子道。“你喜欢骆玥对吗?”
呃?三更蓦然抬头,结结巴巴不成语。“你,我……”
“三儿,你跟我说,你真的喜欢她对吗?”骆桑两手放在他膝上,语气有点严肃又有点诚恳,没有丝毫鄙视或指责,眼
里全是关心。“那天凌晨我回家睡觉,不知道怎么地,老想到以前在一块时骆玥对你奇怪的态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怕骆玥对你乱来,所以一早就匆匆赶到别墅去,就,就看到你们那样儿了。三儿,脸红什么呀,我又没说什么!”骆
桑好笑地看着三更几欲滴血的脸蛋,继续道:“我当时气坏了,骆玥叫我下楼等一下,然后在楼下,我们打起来了,骆
玥没怎么还手。我骂他混蛋,竟然趁你不省人事时动你。结果,他把我赶出门,说叫我回去那冰块醒一下脑,别不清不
楚地就揍人。我一个人在江边吹了半天凉风,想到你可能不是被他强迫的。你一直喜欢他对吗?”
三更看了他几秒,点头。“很喜欢很喜欢。”一会儿又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你才问?”
骆桑笑了笑,认真对三更说:“因为我努力想观察,心里认定你喜欢她,所以就没特别想着要问。刚才,嘿,纯属巧合
,三儿,我会站你这边的。”
“嗯?”
三更不解,骆桑也没解释,只是笑道:“三儿,你把东西捡一下,去那边雕吧,这儿到处漏风,冻得不行。”
“好啊。”三更灿笑,立即收拾工具装进包里,抱起木头时突然想到——”我拿这么多东西怎么翻墙过去呀?”
“笨蛋,我的车子停在巷子口啊。这么冷的天,你真以为我是翻墙过来的?”
“嘿嘿,忘了。”三更干笑,灭了火盆里的火,又留字说自己去骆家雕东西去了。弄好后,三更套上围巾和骆桑一道出
门。
果然是天堂!一进骆家,满室的温暖气息萦绕全身。三更脱下外套围巾,自己找了个空地把工具放下,拿起手套又放下
,哭着脸对骆桑说:“我忘了拿围裙了。”
“你去拿厨房里炒菜的围裙不就得了?”骆桑在沙发上转头扫了他一眼。突然眼睛亮亮的贼笑:“三儿,你们班的女同
学有没有迷死你呀?”
三更一边戴上围裙一边摇头。“我们班只有三个女同学,她们都不太像女孩子。”
“阴阳失调这么严重啊!三儿,你以后可得小心了,哪天那些个大男人憋急了,朝你下手就完蛋了。”
“扯淡啊你。”三更乐得眼泪都快逼出来了。骆桑看他那张漂亮脸蛋,笑叹:“三儿,我说的可是真的呢。”
“行了你,你爱干嘛干嘛,不许再跟我说话。”眯了他一眼,三更坐下来开始干活。沉静的气氛,除了电视上偶尔的对
话声和刀子吃进木头里的声音。三更仔仔细细的一刀刀片去废料,凿出大概的粗体外模型,端详了几番,感觉还行,虽
然还没有形体出来,不过,以这种方法雕,很保险。
“三儿~”骆桑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饿了。”
三更看看表,都五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挺能耐的嘛。“你不会去吃呀?”
“看过了,什么都没有。”
“应该有面条什么的。”三更拉开冰箱,从底层抽箱里拿出一颗菜心,瘦肉和面条。在厨房忙活一会儿,端出两盘炒面
,一盘放到早早坐在桌前等候的骆桑面前。“吃吧。”
骆桑拿起叉子就是狼吞虎咽。相对的,三更的吃相可谓是细嚼慢咽,斯文多了。
填饱了肚皮,两人继续之前相处模式,各不相干。三更雕了一会儿,放下刀,脱下围裙走过来,统骆桑一起看电视。
“不雕了?”
“嗯,不急,心里有个底了。一天雕一点,免得自己眼花心盲。”
“看碟吗?”
“随便。”三更枕着沙发扶手,懒洋洋道。骆桑挑了张碟播放——全金属外壳。影片一开始,里面的哈曼中士问新进士
兵:你多高?二等兵。
士兵:长官,五尺九寸,长官。
哈曼:我不知道粪便也能堆如此高。你企图增高一寸吗?
士兵:长官,不,长官。
哈曼:(换下一个胖子)你父母儿女仍活着吗?
胖子:长官,是,长官。
哈曼:打赌你双亲后悔,你丑陋得像现在艺术杰作,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长官,莱纳·劳伦斯,长官。
哈曼:阿拉伯的劳伦斯。
哈曼带队时领唱:爸和妈躺在床上,妈翻身过去说道,给我些,给我些体能训练,体能训练对你我都有裨益,跟随太阳
东升早起……(这段纯属娱乐)
三更和骆桑两人趴在沙发上笑得面色通红,脸皮僵硬,浑身乏力。三更问:“谁弄来的这些碟子啊?好黑色幽默。”
“骆玥集的一部分,我带的小部分,还有些是阿其和子维等人拿来的。以前我们常聚在这儿一块喝酒看碟。”
“哎,骆玥去哪儿了?”三更问。刚来时以为他在楼上睡觉,但都过这么久了,还没见人,估计是不在家。
骆桑看看手表。“他有事回家了。应该快回来了。”
影片快放完是,骆玥回来了。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一票人。有阿其,子维,还有几个美女。见三更和骆桑两人都躺在
沙发上,一个个好奇问:“干嘛呢你们?”
“看碟。”三更头也没抬,笑道。几人也坐过来一起看。
“什么片子?”骆玥伏在沙发背上问。
“全金属外壳。”
片子放完了,三更将刀具木头等收拾好,正待出门拿扫帚。骆玥叫住他:“三更,穿上外套,外面冷着呢。”
又不远!三更不以为然,摇头晃脑的还是将外衣穿上,飞快拿扫帚将地面清理干净。一会儿,又被骆玥叫进厨房帮忙洗
菜,准备晚饭。
“什么时候买的?”之前煮面时没见流理台上有这几大袋食料。
“刚拿进来的。来,戴上胶手套洗。”骆玥拿出两双新买的胶手套出来。
“他们都不会做饭吗?”三更指客厅里的男男女女。
“会啊。厨房又不需要这么多人忙活。”
“那你干嘛非得叫我呀。”三更嘟哝着,恨恨地掐手上的菜。骆玥笑嘻嘻飞快在他嘴唇上亲一下,问:“三儿,题材想
好了?”
“嗯。”三更脸红红应道。
“是什么?”
“是——不知道怎么说,雕出来你就知道了。”
“今天阿桑找你去了?”
“嗯。”
“聊什么了?”
“呃——”三更决定过滤一些话。“聊我家四处漏风,太冷。于是我们就过来这儿了。”
“就这样?三儿,你瞒了我什么了?嗯?”骆玥脑袋靠近他逼问。三更推开几步眨眨眼无辜道:“真没有了。要有也是
些废话,我想不起来了……啊,还有就是‘三儿,我饿了’。”
骆玥突然高深莫测地露了个笑,看得三更心里发毛,以为他要对他做点什么时,他却转过身,专心地料理食材。还对三
更说:“三儿,快点把菜洗了,我中午还没吃午餐呢,饿得很。”
“你不是回家去了?家里没饭吃?”
“有啊,那时候没胃口吃,只喝了点水。”
“你刚回来的时候怎么不先买点东西垫一下胃呢?要不,你出去坐会,我来做。”
“哇,真让人感动啊三儿。”骆玥笑兮兮一把搂住他。
“你弄湿我衣服啦!”三更看着自己衣上的两个手印,恨恨道。“你自己弄!我也要去看碟了。”
“别啊三儿,快点洗,我快饿晕了。”
“别乱动。”
三更忐忑不安地边洗菜边提防他,结果知道晚上送他回家时,骆玥都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动作。只是在他下车前递了一
串钥匙给他,说:“三儿,以后你继续来这边雕吧。”
卷二十七:眼眸深处
三更老爹和艾晨说骆家暖和,过年前这些日子他就到骆家雕刻,艾晨没说什么,倒是老爹问:“那人家方便不?”
“方便,他白天上班,只晚上回来。”
老爹听他这么一说,便也默认了。
所以,这会儿,三更舒舒服服地坐在骆家矮垫上,把木头压着膝上,聚精会神的小块小块凿着。四天了,这雕塑初现形
体,前几天三更都是雕三四个小时后便收工,待隔日再用新的眼光观察审视一番,修改掉不满意的部分,然后再继续往
下雕。循序渐进,慢工出细活。
放下刀,三更看看表,才三点多钟,还早呢。拿了张碟子播放,人窝躺进沙发里。
一片冗长的文艺片,三更看着看着,眼皮就盖下来了。初时睡得很沉,没一会儿就开始做梦,梦见容佳,梦见老爹,梦
见艾晨,梦见骆桑,甚至还梦见小松他们了,梦里想看清楚到底他们在做什么说什么,凌乱的镜头一闪就过,他忍不住
皱眉,瞪大眼继续看……
“三儿。”
眼皮上传来一片温暖,三更睫毛颤了一下,睁开眼,些微光亮从眼睛上盖着的手缝中钻进来。他拿开骆玥的手,揉揉眼
皮,问:“你下班了?”
“都六点了,能不下班吗?”
“六点?!”三更惊跳起来,急急忙忙收拾好工具,把木屑清理干净后对骆玥道:“我回去了。”
骆玥看着他不语。三更疑惑走上前,摸摸他的额头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还是不舒服?”
“有。”骆玥一把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陪我一块吃饭。”
“可我老爹——”
“你之前不是天天五点多钟赶回家嘛,今天就留在这儿陪我,好吗三儿?”骆玥抬头紧凝着他。见他不由自主点点头,
笑开了:“三儿,你想吃什么?我去做。”
“随便。”
“那你看碟等一会儿。”骆玥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快步进厨房。
“我帮你吧。”
啊?不用,你去外面等,不会很久的。
“我没事做。”三更靠在厨房门口无精打采地咕哝。“从下午三点多钟睡到你回来,很乏。”
“改天我拿些搞笑的碟子回来给你看。三儿,你过来。”
“做什么?呀!冷!”三更飞快跳开,摸上脸颊冰冷的水珠。
“呵呵,这不就精神了嘛。”
三更气唬唬瞪他一眼,转出厨房。
晚饭吃到接近尾声时,三更啪一掌拍在桌上,脸蛋怒红,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滚到那边去!”
“哪边?不已经在这边了嘛。”骆玥撑着脑袋痞痞笑道。三更瞪了半晌,无言的挪开两个位置,快速把碗里的饭扒完,
放下碗筷进厕所洗了把脸。镜子里的人脸颊绯红,嘴唇也绯红,衣服下的皮肤估计也是绯红的……三更看着,心里暗骂
骆玥这混蛋,吃个饭都不安宁。
“三儿。”骆玥倚在门口叫,招来三更怒目横扫。他勾嘴一笑,目光炯炯地上下巡视三更。三更羞忿难当地冲上前捂住
他的眼,嚷道:“闭上眼睛!不许看!”
“好好,不看了,你放手。”骆玥拉下他的手,左手勾紧他的腰,右手压向他后脑芍,嘴唇热乎乎地缠了上去,摩擦已
经起火了。“三儿,上楼去,恩?”骆玥紧贴着三更问。
三更眼朦朦地轻应了一声后,被骆玥整个抱起往楼上走。衣服被扒丢在房间地板下,人被带进浴室。热水淋下来,助长
了体内高涨的欲念,骆玥眼前全是三更白里透红的诱人躯体,刺激的视觉效果让他按耐不住将三更压在冰凉的墙面上,
托起臀便直接刺入他体内。
背部的冰凉和下身的微痛让三更颤抖了一下,后庭紧缩。骆玥咬牙,手抚向他腰背安抚:“放松点三儿,你弄疼我了。
”
“唔。”三更放松身体,搂紧他的脖子轻轻动了一下,又换来骆玥咬牙闷哼。三更以为自己又弄疼他,不敢再动了。
骆玥伸手向两人交合出,哑声问:“三儿,疼吗?”三更摇头,讷不可闻说不疼了。
好……每一个抚触,都让三更颤栗,咬唇仰着优美的颈脖,身体如江浪里的一叶扁舟,随浪潮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