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字香烧(FZ)下+番外——纳言

作者:纳言  录入:11-13

我听他那样说,竟是他此时亦十分危险,想来这两年他身边定是发生了很多事,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心下又疑惑的很,权清流所说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轻叹一声,咬了咬唇,低声道:“本来便是我这缕孤魂占了宁罂的身体,这种神鬼之事,又怎么可能治得好呢?我只想着能多在你身边待一天,便是捡来的了……”
他的唇忽的压下来,将我的话堵在口中,极为温柔缱绻,我心里微微颤抖,闭了眼,婉转相就,良久,他才放开我,凑在我耳边,道:“我是很贪心的人,也很无情,我不管那鬼神,也不管宁罂如何,我只要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我不要生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沃野决不放弃!”那声音里的坚定,此时听来却分外的凄凉。
我怔怔的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紧紧地抱住他,满心的悲伤幸福,席卷而来。
这个人,温柔又霸道,冷漠又深情,能爱上他,真好……
“那日权清流问你可愿意,你为何不说话?”我忽的想起来,一把揪住他衣领,将他压在身下,有些不甘的问道,“你可知我当时有多难过……”
他顺势搂了我的腰,让我趴在他身上,在我脸上轻啄着,皱着眉低声道:“我那晚见你和权清流在树下……接吻,后来他吻你你又没有反抗,两年前你就很欣赏他,看他如今那样对你,我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怕你真的爱上他了,杀了他又会惹得你伤心……”
我听他如此说,一时竟无语,轻叹一声,在他下巴上轻咬一口,闷声道:“我们真是两个……傻瓜……”
千般心思,只为那一人纠缠,万缕情丝,只为那一人牵绊。这样的你,这样的我,沉溺在那悲悲喜喜分分合合之中,傻得让人无奈。
我却爱极了如斯美丽的你。
“听说你娶了小皇帝的姐姐?”我回过神,继续“审问”,觉得在他身上有些不舒服,便动了动,想要换个舒服些的姿势,却被他一把揽在怀里,动弹不得,抬头看他,却见他呼吸有些急促,感觉到大腿上那灼热的硬物,顿时脸烧起来,动也不敢动。

三十六

幸福呼啸而至,来得太猛烈,强势一如你的爱。我是如此的害怕,害怕这一切会是一场太美妙的梦,害怕我还未来得及细品这幸福,它便已经离我远去。
一想到那情景,我便抑制不住的颤抖,整个世界都模糊了,看不清你温柔笑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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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政治结亲。”他揽着我的腰,低喘着,呼吸有些紊乱。我趴在他身上,手按着他的胸膛,沉稳的心跳声透过掌心传来,在这黑沉的夜里分外清晰。
“我想你。”他在我耳边轻啄着,声音嘶哑,我抬眼看他,冷不防他冰冷的唇落在眼睛上,微凉的柔软触感,似是一片花瓣拂过,缱绻似一场美好短暂的梦。“所以,你要赶紧的好起来。”
指尖在他眼睛上轻轻描画着,心底却有些微的悲伤偷偷的溜出来。这个人有非常美丽的眼睛,在那眼睛里,有世上最深情的灵魂,住着让我魂牵梦绕的人。
“嗯。”我浅笑,轻轻点头。他将我放到身边,给我掖好被角,将我朝怀里揽了揽,在额上烙下轻吻,低声道:“饿不饿?”
我摇头。他顿了一下,接着道:“那再睡会儿?”
伸手捉着他衣襟,埋头在他胸前,闷声喃喃道:“不想睡,我怕一睡了就……醒不过来了啊……”
感觉到他揽着我的手臂紧了,低叹一声,只是和他静静相拥。那人身上淡淡的清香丝丝绕绕,缕缕蔓蔓,浸润到心底,突然眼睛便有些干涩,有什么情绪停驻在心尖上,蓄势待发。
桌上油灯噼啪作响,极细微的声响,回荡在寂静流转的室内,分外刺耳。门外秋虫轻鸣,喑哑忧伤。
纵然前路多舛,只愿风雨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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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林间小路上飞驰,天空清澈高远,阳光温暖,秋风寂寥,山林安静。
我斜靠在马车的靠垫上,看着眼前之人阴沉的脸,不由得轻叹一声,扯了扯被角,无可奈何的抚了抚额头,一阵无力。
如果现在让我说什么东西最可怕,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说——男人的嫉妒心。
“还在生气?”我伸手抚上他的脸颊,低笑道。他皱了皱眉,将我轻扯到怀里,低头在我唇上轻咬一口,沉着脸道:“他果然对你不怀好意。总之你不要再理他。”
离开那醒来时候所在的客栈已经两日。一路上那两人没有想象中的相看两厌,权清流本来便是和我一般淡漠性子,宁出尘亦不是多话之人。
只是……如今这种局面,比他们二人相看两厌,还要让人头疼!
秋风撩起车厢的帘子,将那车外权清流低声哼唱着的曲子送到耳边,心情似是格外的好。再看车内那人快要结冰的一张俊脸,我有些哭笑不得,手攀上他脖颈,柔声安慰道:“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他猛地捉住我肩膀,眼睛灼灼的看着我,声音低沉,颇有些咬牙切齿,“不是……那他为何吻你?他分明就是对你图谋不轨……还把那鬼刹给了你……”
我一时语结。早晨在那溪边生火做饭之际,权清流趁着宁出尘到车上取干粮,得了空子便溜到我身边趁我不备在我脸上偷了个吻,不曾想正巧被宁出尘撞到,他脸登时比平日冷了三分,眼神冷冽。权清流一脸若无其事奸计得逞状,丝毫不受他影响,宁出尘却一直耿耿于怀。再加上昨日被他看到我手腕上权清流给我的玉,竟是那传说中世间难寻的至宝,更让他分外不爽了。
我轻推了他一把,靠在软垫上,斜着眼儿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那我说要把那叫什么鬼刹的玉还给他,你为何又不让?这会可是在埋怨我和他人扯不清了?”
他见我脸色不善,复又凑过来,执了我一只手放到唇边轻吻,手揽过我的腰,在我耳边低声道:“不高兴了?是我反应过度了,我不再说便是。”
我咬了咬唇,抬头凑到他唇角轻吻,柔声道:“看你因为我吃醋,我也有一点高兴的,只是,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我跟权清流不可能的,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实在没必要因为他不高兴。”
他在我唇上轻啄着,低声道:“我知道,我只是不想别人碰你。而且,你是这样的……耀眼……”
我一怔,继而轻笑,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他唇覆过来,在我唇上轻轻舔吻。我闭了眼,反手抱住他,有些笨拙的回吻,冷不防车子狠狠地颠了一下,宁出尘跌在我身上,唇磕到我牙齿上,登时脸上抽搐了下,眉头皱了皱,猛地掀开帘子,冷冷的看着前方手拿马鞭悠然的晃着的权清流,目光森冷。
“正午了,下车歇会吧。”权清流却也不理他,只是对着我笑道,跳下车,一只手伸到我眼前,静静地看着我。
我微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宁出尘拦腰抱起,下了马车,径自的背着权清流抱着我朝那不远处的树下走去了。
我攀着宁出尘的肩膀,扭头看向仍旧一动不动立在马车前的权清流。秋风撩起他的长发,午后微暖的阳光泛着淡淡的金色,将那人一身白衣琉上朦胧的光晕,那伸出去的一只手在空中停滞了半晌,才有些寂寥的缓缓放下了。
他的眼睛平淡而幽深,静静地看着我,那深藏着的悲哀在秋光下泛着微冷的波光,如此熟悉。
他微侧过头,看着我轻笑着低声喃喃道:“不可能……吗?”抬手牵了马,转身朝溪边走去。
“怎么了?”宁出尘在那树荫下垫了条软被,极轻柔的将我放下来,理了理我的头发,低声道。我回过神,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抬头看向那似是海洋一般的天空,从树缝里透过来的阳光细碎而凌乱,轻快的随风跳着舞,耀花了眼。
看到你,就像看到曾经的我。你看着我对着我微笑的时候,我总担心你眼中那深深潜藏着的悲哀和寂寞,会随时让你失声痛哭。这样的你,让人心痛心酸。我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你对我伸出的手,无力的垂下去。
如果先遇到的是你,会怎么样呢?
“我去车上拿干粮,你坐在这里,莫要乱动。”我下意识的接过宁出尘递来的水壶,目光追随者宁出尘朝马车走去的那颀长的身影,垂眸轻笑,我大概还是会爱上那个人吧……
“你在笑什么?”抬头却看到权清流立在眼前,阳光在他身后苍白的刺眼。我一只手挡在眼前,倚着树干,吃吃一笑,道:“你就这样喜欢看他生气?”
他亦轻笑出声,修长的手轻轻撩起我一缕长发,弯腰放到唇边轻吻了下,痞痞的笑道:“也是呢,看到他冷着脸生闷气我就很开心。不过,”他忽的敛了神色,凝神看着我,轻声道:“看到你在他身边笑的安心的样子,我就很生气。”
我静静的看着他,淡淡的道:“不要为我生气,不值得。”他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嘴角挂着一个意味不明的浅笑,站直了身子,转身欲走,却忽的眼中寒光一闪,分外凌厉,眨眼间便飞身将我紧紧地揽在怀里。
只听得一声钝钝的闷响,我有些慌乱的抬眼看去,不由得一声低呼。
“权清流你……!”

三十七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的眼睛,依旧是淡淡的含着笑,新月一般,秋日午后的阳光下,碎碎的泛着柔和的笑意,混着他肩头上那渐渐氤氲开来的大片鲜红的血迹,绽放在那白衣裳,刺得眼睛都痛了。
像是那无休止的梦魇里,伶之也是这般看着我,然后,在我校心上烙上永生无法抹去的血痕,离开了我,那样残忍,如斯决绝。
话都梗在喉头,哽咽的说不出来,不,我不能再看着任何人为了我死在我面前,绝对不能!即使我死,也不要再经历一次那般痛楚,绝对不要!
接住权清流倒在我怀里的身子,他闭着眼,看着我,微喘着气,吃吃笑道:“生气了?我只是本能反应,换了他人在身边,我也会这么做的。你不必自责。就当我还那骗你的债好了。”
我一怔,心里痛的犹如刀绞,只是闭口不言,朝方才射出暗器的密林里冷冷的扫了一眼,果然有人影幢幢,似是不再掩蔽,于那密林间迅速朝我所在之处飞身而来。抬头朝宁出尘那边看去,却已然是和一玄衣男子缠斗着,分不得身,阳光下,剑锋森冷。
“重华!”他似是想要提剑奔来,无奈脱身不得,只是便和那人打斗便朝我这边移动。我面无表情,只是朝他点点头,喊道:“你不要分心,我没事。”
怀中权清流的嘴唇已经有些微的淡紫,俊逸非凡的脸此刻乌青,明显中了剧毒,额上满是冷汗,双眼紧闭,煞是痛苦。我抬头看,那林中埋伏之人早已靠近,眉头拧在一起,冷笑一声,一直贴身藏着的黑石匕首滑到手间,不动声色的看着早已立在不远处的几个黑衣之人。
为首的高大男子却并不动手,只是看了我和我怀中的权清流一眼,眼中寒光一闪,皱了皱眉,却对身后的那几人沉声道:“去帮小少爷,要活的。”那几人应声而去。
我看也不看那男子,低头,小心的撕开权清流肩膀上的衣服,他低声呻吟了一声,便没了声息,却是昏了过去。那一大片殷红的血迹中,一个小小的银针赫然扎进肉里,周围的皮肉已经泛着骇人的黑紫色,在那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扎眼。多拖一秒钟,他就难逃一个死字。
咬了咬牙,将一只手放入权清流口中,另一只手捏着那银针小心的拔出来,有黑色的血涌出来。权清流闷哼一声,秀气的眉紧皱着,死死的咬在了手上,钝钝的痛。将他往怀里抱的紧了些,撕了身上的衣袍将那污血搽干净,俯身在那伤口上一口一口的将那毒血吸了出来,吐在地上。浓浓的血腥味儿在嘴里弥散,苦苦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没用的,没有解药,他一个时辰必死无疑。”那人立在我不远处,倚着树淡淡的看着我,声音里似是有些许的笑意。我头也不抬,抹了抹嘴上的血,拿着匕首便要将那中毒了的皮肉剜出来,正要下手,一个石子却弹到刀锋上,震得手都麻了。我抬头冷眼看他,一言不发。
“你倒是狠得下心。”他慢悠悠的走进,那溪边,宁出尘被围在几人中间,打得分外激烈,刀剑相碰的声音,清脆的似是撞在心上,冰冷而残酷。
头有些晕晕的,低喘一声,心知自己即使身体状况正常也不见得能打得过这男人,只是定定的看着他走进,道:“你们要做什么?”
他在我前方站定,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凝神看着远处宁出尘上下翻飞的身影,沉声道:“宁庄主果然身手不凡,我这几人都是顶尖高手,竟一时也奈何他不得。”
我低头看向权清流,心下愈发焦急,捉紧了手中的匕首,他斜着眼看着我,冷笑一声,走上前来,我戒备的看着他。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粒黑色的小药丸递给我,见我戒备的眼神,便道:“上面有命令,这个人要活的,你,捉不得活的,杀了也无妨。”
我低头,将那药放到权清流口中,他却已经不能吞咽。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宁出尘,垂下眼帘,将药丸含到口中,拿起水壶哺了口水,低头吻上权清流, 舌尖卷着药和着水给他送了下去。
无力的闭了闭眼,倚在树上,抬头望着远处的天空,阳光刺眼,空气焦躁。那人亦不语,只是立在我身后,遥遥的看着那边的战况。
那个人,我嘴角扯出一丝不易觉察的苦笑,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那道颀长的身影,自从和他在一起,似是没有一天能安安稳稳的好好呆在一起呢。
“你不担心?”身后那人饶有兴趣的问道。我垂下眼,看了看怀中权清流,呼吸平稳,虽然脸色仍旧很差,倒像是睡着了。稍稍安了心,复又看向那人,低声道:“我只怕拖累了他。”
如果不是我,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也不必苦战到这种地步。到头来,还是累了你。这样无力的我,让人生厌。
身后那人朝着宁出尘的方向朗声喊道:“宁庄主,丞相府已经被皇上控制了,你重华山庄皇上也是势在必得,难道宁庄主就这样置他们于不顾?”
心思微动,指尖在权清流脸上轻轻拂过,苦笑着低声道:“那小皇帝当真是执着呢。”
就算一个人再强,也不可能与一个国家为敌的。轻叹一声,小皇帝终究还是放不下芥蒂,要除了宁氏一族了。只是,皱了皱眉,盯着远处宁出尘冷冽的面容怔怔的出神,那摄政王和宁则荇呢?想想前几日初见时宁出尘心事重重的模样,大概确实艰难罢。这两年,看来是错过太多了。时间纵然无声,也让人害怕。
心下疑惑,愈发烦乱,一阵阵的眩晕,胸口发紧,钝钝的痛着,皱着眉忍了半晌,一口血吐了出来,愈发昏昏沉沉。
“你也中毒了啊。”身后那人看着我,玩味的一笑。我用袖子抹了抹血,淡淡的道:“是吗?”垂头轻笑,“即使不中毒,大概也没多少日子了。”
那边,却见宁出尘忽的停了动作,隔了重重阳光,层层树影,定定的瞧着我,缓缓的放下来手中的剑,朝着我,极为温柔的一笑。心口猛地一痛,垂下眼,不忍看那人阳光下太凄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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