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歌——烤米

特别关照了谱曲的朋友，一些希望表现的重点，然后把这个事情交给负责袁亨专辑的制作人，之后就没太在意。

他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处理。

过了些日子，袁亨突然打通了他的电话，表示词和曲都收到了，非常喜欢。

完全不是梁予正以往的风格，怎么说呢？不会是那样情谊绵长，如今干脆利落的……

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袁亨激动得语无伦次，梁予正也有些喜悦起来，虽然被这些小字辈称赞，也不是多么荣耀的事，但人还是爱听吹捧。

“这是为你量身定做。”梁予正说：“要唱好知道么？”

“你好厉害，梁老师……”袁亨有些迷茫的说：“你真厉害……”

“……”梁予正笑了出来，拍他马屁的人是不少，但这样直白的却不多。

“我非常喜欢……”袁亨喃喃的说。

“……”告白似的言语，让梁予正的心微微颤了颤。

“我录音的时候，您可以来听吗？”袁亨小心翼翼的邀请。

“好啊，只要我当天有时间。”梁予正随口答应。

其实，梁予正如今已很少陪着哪个艺人进录音棚。

倒不是梁予正太忙，而是给那些艺人压力太大。

看他在玻璃外面一坐，里面的人严重些的会失声，轻微的走音，声音分岔也有可能。

于是艺人更加紧张，梁予正也有些尴尬。

没办法训斥，僵持下去不过是浪费彼此的时间罢了。

所以到录音的当天，袁亨又打来电话邀请的时候，梁予正就推说临时有些事情没办法离开，让他自己加油了。

“……”袁亨在电话那边一直沉默着，最后还是不死心：“那等您忙完了再来看一看可以么？”

“好啊。”梁予正再次答应，如果影响了艺人工作的情绪就不好了。

“真的？”袁亨的声音活泼起来。

“……恩……”梁予正看了看时间。

“我等着您。”袁亨高兴的收了线，忙他的去了。

大约估算了袁亨录音需要的时间，快到下班的时候，梁予正才出了门。

制作人汇报了进度，要比梁予正想象中的还要快一些，一切都很顺利的样子。

袁亨闭着眼睛，双手捂着耳机，用情的对着话筒演唱着。

那声音还是有些生涩，缺少雕琢，但以这个年纪的经验来讲，已经是不错。

人生的残酷，他从未见识过，缺乏历练也是种幸福……

袁亨就像张白纸一样。

干干净净，有着无限的可塑性。

梁予正觉得，他会红。

歌坛现在已经少有这样纯粹的声音。

曾经有的……将来会变的……

梁予正相信歌声是从人的心底发出，而不是喉咙。

袁亨一曲唱罢，睁开眼睛，欣喜的看到梁予正就坐在他面前。

“梁老师……”袁亨开心的对他招手。

“你继续。”梁予正也对他招手。

隔着密不透风的隔音墙，袁亨的清澈的声音流淌出来，在混音软件里划出漂亮的波纹。

梁予正打开笔记本，拿了只笔在上面仔细的写着，一些小小的瑕疵需要稍微注意。

袁亨像是看到他的小动作，声音紧张起来，心虚的不敢用力唱，漂亮的波纹变得坎坷不平。

“……”果然会是这样的，梁予正心里叹了口气。

将意见撕下来递给了制作人，将制作人拉到一边仔细的交流了一番，都觉得袁亨是可造之材，梁予正说交给你我放心，然后说，那我就走了，我在这他不敢唱的。

制作人点了点头，笑他说，你旗下的艺人真是都特别怕你。

这也是没办法呀……

梁予正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吓人的地方，平时对人也很温和。

制作人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笑。

跟他说，唱的很好。

梁予正说。

制作人挥了挥手，说知道了，我会转达的。

梁予正转身出了录音棚，暮色刚刚降临，路灯还没亮起，一切都灰蒙蒙的。

梁予正的笔记本还安静的躺在录音棚的桌子上，微微翻开，露出一张泛黄的纸页，虽然已经被压得很平整，但还是有些曾被强烈蹂躏过，几近破碎的纹路保留着。

那是梁予正的秘密。

一如他曾经澎湃，而又在漫长的岁月中渐渐归于平静的心情。

03.逾越

梁予正到了家，才想起笔记本忘了拿。

这就开始健忘了么？梁予正慢慢的拍着脑门。

打电话给袁亨的制作人，还能不能去取，结果人都已经离开了，制作人说，明天小亨到要公司的，笔记本就顺路叫他拿走了。

“哦……”梁予正沉吟一声。

“还是叫他现在就给您送去？”制作人问。

“不用不用，别麻烦了。”梁予正说。

反正拿回来他也未必要继续工作的。

只是那个本子不在身边，就感觉少了些什么。

第二天梁予正一大早就开始开会，中途休息，秘书把笔记本交到他手上，说是袁亨在会议室外面等了一会，但还是要录音，就先走了。

“恩。”梁予正没太在意这些小事，很快又投入了会海中。

个把月的时间，袁亨的专辑面市，袁亨也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宣传工作，梁予正偶尔在电视上也看得到他，谈吐幽默，还有一点讨人喜欢的羞涩，经过妆扮外型也要比平日里更加迷人。

非常不错，梁予正想。

宣传期结束，袁亨的专辑卖掉了2万张，不管是不是新人，都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

公司开庆功宴，香槟塔摞了老高，袁亨做为宴会的主角，坐在梁予正身侧。

梁予正觉得袁亨瘦了，大概是太过奔波的关系。

“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梁予正说。

“恩。”袁亨笑眯眯的。

众多记者在场，大家放不开吃，也放不开喝，袁亨出去敬了一圈酒，回来脸上微微浮着红晕，记者们该问的也问得差不多，终于放过了袁亨，转而拍女星们的大腿和胸部去了。

主桌附近终于空闲下来，梁予正也松了口气。

然后盘算着该回家了。

接下去都是他们年轻人的节目，自己在的话，他们哪玩得开，两边都扫兴。

梁予正刚想叫过副手，突然腿上觉得痒痒的。

“梁老师……”袁亨压低了声音，脸色更加红润：“……”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的样子欲言又止，眼睛半阖着，十分顺从。手却轻轻搭在他的腿上，轻到他不需承担一丝重量，但透过布料还是感受到肌肤的温热，一切都被桌帘严严盖住，秘密的进行着。

“……”梁予正恍了恍神，这样的状况是他没想到的。

“……”他的不表态，显然让袁亨慌乱了，手险些抽走，但那热度只是离开了一下下，很快就稍微用些力气再次贴在他腿上。“梁老师……”袁亨鼓起勇气，仍有怯意的引诱他。

“……”梁予正警惕的扫了扫旁边有没有人偷拍，却意外的发现袁亨的经纪人在看着他们，经纪人马上鬼鬼祟祟转回头去吃饭。

原来是这样。

梁予正想，这倒也不新鲜的，算是份心意吧。

袁亨还在等待他的回应。

被那样明亮的目光注视着，梁予正有一点点心悸。

今天本就是该高兴的。

虽然不是那么好，但也没有哪里不好。

对于袁亨，梁予正没有什么不满意。

梁予正把脸侧去其他的方向，若无其事的把手搭在袁亨手上，轻轻拍了拍。

袁亨很快握住了他的手，热热的，似乎沁出些汗。

“……”梁予正有些不适，把手挪出了袁亨的掌心，袁亨也没有继续纠缠。

再回头时，袁亨还是脸红红的对他笑着。

官方的庆功会很快结束，梁予正宣布今天就到这里，记者统统离席，他手下的小明星们渐渐雀跃起来，热烈的开始商议下一站去哪里疯。

袁亨似乎有些舍不得他，左顾右盼的，但作为主角不可缺席，还是被人群簇拥着去了别的地方。

梁予正开车回到家，舒服的洗了个澡，挑了件舒服的睡袍，然后开了一瓶红酒。

梁予正其实不太喜欢睡袍，腿间总会觉得冷，但是这时候穿睡裤也未免太过老气。

这样做事也很方便……

梁予正微微有些兴奋。

还好袁亨没有叫他久等。

大约只过了半个多小时，袁亨就敲开了门。

袁亨没有喝太多，神智还是很清醒，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

还好，梁予正也不想照顾一个酒鬼。

“经纪人回去了？”梁予正问，如果还有人在等的话，他觉得也没必要折腾太长的时间。

“……恩。”袁亨愣了愣：“我不认识路，请他送我过来。”

“哦……”梁予正想，不认识路的意思，大概是要留宿了。

“……”袁亨站在门口，忐忑的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进来吧。”梁予正闪闪身让他进来。

门关上的时候，梁予正已经被袁亨揽住了腰，袁亨低下头，碰了碰他的嘴唇。

袁亨身上沾染的烟酒味让梁予正皱起了眉头：“先洗个澡……别急……”

“……恩。”袁亨听话的放开了他，有些心虚的笑着，像是偷糖吃被抓到的小孩子。

袁亨从浴室出来，头发略有蓬松的贴在脸上，还滴着水，只有腰间围了条长浴巾，身上紧实的肌肉线条非常流畅，不会是很夸张，恰倒好处的模样。

梁予正倒红酒的手抖了抖，他可从没想过袁亨是有八块腹肌的，穿衣服完全看不出来。

袁亨走向他，那样的湿热，同款浴露的味道慢慢的压过来。

梁予正有点口干舌燥，只有喝酒。

“梁老师……我好喜欢你……”袁亨轻轻抱住他。

梁予正放下杯子，专心的接吻。

一开始袁亨只是嘴唇碰碰的试探，得到默许后就有些放肆起来，舌头也伸进来亲密。

以梁予正的年纪，早就过了对舌吻痴迷的部分，但袁亨却抓着他吻个不停。

投入的模样，完全忽略了其他内容的进行。

就只是舌头缠住他，粘腻的，湿润的磨蹭。

这真是非常不错的招待了，梁予正想着，自己笑了出来。

看来还是要自己动手……

梁予正解开了袁亨的浴巾。

袁亨的欲望硬硬的抵着他，梁予正也开始发热。

抚摸过袁亨的肌肤，好象肌肉都是铸在骨骼上，只有皮肤随着他的手指头略有滑动。

袁亨的手也慢慢向下游移，试探着滑进梁予正的浴袍里，就不肯再拿开，一直向下向下，划开了阻拦的腰带，把梁予正的身体从浴袍里挖了出来。

亲吻的动作也随着那开拓的手，一点一点的吞食着他。

被含住的时候，梁予正的腿无意识的挣扎了两下，脚趾都绷紧的。

这一夜非常美好，梁予正感觉就像在梦里。

因为禁不住袁亨再三的央求，撒娇，执拗的缠着他的舌头，梁予正只好把主导权交到他手中。

既然他有体力，梁予正觉得享受一次也没有什么。

袁亨得到鼓励似的，更加热情，更加热情的抚摸他，呵护他。

被袁亨拥抱的时候，梁予正恍惚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特别是最后，袁亨难以自制的扣紧他，咕哝着，予正，予正……

这真是有些逾越了。

现在恐怕没几个人敢这样叫他。

梁予正喘息着，眉间扫过一丝阴霾。

予正……

袁亨的脸贴在他的背上，用那样的声音，那样的念他的名。

抑扬的语音像是要渐渐凝结成某种旋律。

那旋律，梁予正似曾相识，但梁予正又清晰的知道，那是不曾发生过的。

于是，这真的是个梦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所以梁予正没有生气，由着他去念了。

袁亨在他耳边说，我小时候练字很喜欢抄歌词，好多好多好听的歌都是你写的……

梁予正昏昏欲睡，有一搭没一搭的听他说话。

袁亨说，我后来有看到你的照片，感觉是个好温和的人。

袁亨说，见到之后，就更喜欢……我一直喜欢的都是你……

袁亨沙哑的靠近，要再来一次么？

梁予正赶紧睡着了。

柔软的嘴唇又贴上来，在他嘴上压了压，没有扰他做梦。

第二天早上起来，梁予正闻到了早饭的香味。

袁亨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这倒是很有心。

梁予正坐到桌边慢慢享用。

袁亨坐在他对面，邀功似的：“我都是自己做饭，有学了一点。”

“恩，不错。”菜粥很对梁予正的胃口，有营养，又易于消化。

袁亨得到夸奖，笑眯眯的看他，十分开心。

还没出道的时候，袁亨确实过的太清苦了，新人过的是怎样的生活，他都是知道的。

对于袁亨的情意，梁予正觉得很贴心，这么可爱的男孩子，说了那么多可爱的话，陪着他。

“……”梁予正想了想说：“你要不要开演唱会呢？”

“真的？”袁亨惊喜的睁大了眼睛：“可以吗？”

“恩。”梁予正说：“那就安排一下吧。”

梁予正想，这样就可以了。

04.宠爱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是在同一间公司里。

袁亨那天到底消失去了哪里，大家都心知肚明。

后来又紧锣密鼓的筹备起了演唱会，虽然顺理成章，但事情超乎寻常的发展速度，已经无需再玩味。

让旁人一边羡慕他的成绩，一边又眼气他得宠。

梁予正坐在宾馆的餐厅，一边享受着午后庸懒的阳光，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划划。

红茶在手边散发着暖暖的香气，精制的小点装在雕花的锡盘里，一层一层的架着。

对面的人说：“梁老师我好喜欢您的歌……”

喜欢他歌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每一个都跑来跟他说一次，真是要听到耳朵都长茧子了。

这样的话，大多的时候，对梁予正来说没有太大用处。

梁予正笑了笑，问他：“你有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故事？爱情？亲情？”

那人眨了眨眼睛，脸有点点泛红：“可以请您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听我说么……”

尽管餐厅里已是客人寥寥，十分幽静。

“……”梁予正放下了笔。

对面的人慢慢掏出一张门卡摆在桌上，然后咬住了嘴唇。

这个小男孩与袁亨，好象是差不多的时间签下来的，梁予正慢慢回忆。

因为大家都是在忙着袁亨的事情，完全的忽略了。

哪个公司都是这样，当红的优先安置，新人的部分只有插在空隙中。

他肯定红不过袁亨，梁予正只消一眼就看得出艺人的价码。

但是谁都希望被上司看重，不想总是这样处于被动。

梁予正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新鲜，甚至是常常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