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昔虚抓了一下,双手就不堪负重地软了下去。
南宫一叹息着上前,再一次把睡衣丢在晏昔脸上。
却不想晏昔把睡衣抓了起来,又盖在自己脸上,像逃避什么一般,轻轻地:断断续续地哀求道:“南宫……我 ——要——你——帮——我——洗。”
顿时南宫一的身体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
许久,他才试探着问道:“莫衍?”
“……”晏昔没有回答,只是细密的呼吸声突然急促来来。
“叫我……晏昔。”晏昔把睡衣挪开眼睛,就这样正视着南宫一俯视而来的眼神。
“晏昔?”南宫一虽然不解,却还是试探的叫了一声。之间晏昔突然绽放的灿烂笑容,要南宫一顿时失神。
“嗯!”晏昔欢快地应了声,爬坐起来,拉了拉南宫一自然下垂的手,扬起头,对南宫一说:“帮我洗澡。”
“……好。”这一句,南宫一答得犹如千斤重。
得到肯定回答,晏昔笑着趴在南宫一肩上,可悲的南宫一就像背着龟壳一样,行为笨重地挪到浴室,负荷运作的双腿有些颤抖着蹲下,旋开了浴缸里的龙头,在用手腕试温觉得温度适当后,才锁上了下水道的阀门。
温水还带着温润的水汽,流淌过光色润泽的瓷质浴缸,哗哗的声音搅得南宫一心绪烦乱。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晏昔,转身用手压在水中,直到水面几近手肘处,他才关掉水源。
“莫……晏昔,可以洗了。”
“嗯。”晏昔乖乖地应了一声,大大地张开双手,努了努嘴,示意南宫一帮他……脱。
“……”
南宫一虚擦了下汗,忍受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挑起晏昔的下衣摆,只轻轻一下,晏昔内里的柔韧腰肢就暴露在南宫一手下,只需伸出手指就能摸到。修长的腰,从臀部胯骨这边流畅地蔓延向上,在胸腔位置一个漂亮的弧度,再接着向上……
目光随着曲线在游动。那人呼吸时带动的胸腔扩张,也让南宫一一惊一乍。真的是太过刺激!
43.迷幻的夜(下)
衬衣被剥开,底下是呼吸着的晏昔蜜色的皮肤。起伏间,高高低低地,肤色的光泽尽显。凉风一吹,鸡皮疙瘩就蹭蹭地冒出来,细细密密的样子。
这时,晏昔按住了南宫一的手,把人扯下些许,轻声道:“我们做吧。”他脖颈处的锁骨,凹凸有致,在伸手的时候拽处一个美好的弧。
闻言南宫一停下手中的动作,凌厉的目光紧锁著一脸迷蒙的晏昔,僵着声线问:“你究竟在对谁说,你清楚吗?”
晏昔张开眼睛,望了南宫一半饷,咧嘴笑着,将唇拉伸成一直线,很得意的样子:“知道啊,南宫。”
南宫一神色复杂地看着乖乖坐着的晏昔。今晚带给他的感觉太过复杂,甚至杂乱无章。可是想想之前的情景,如果自己不及时闯入,这个家伙是不是就要和那个卑贱的女人发生他都没有和他做过的亲密关系?
而自己却有可能永远不知情!
眼前这人有可能就因为今晚而堕落,变成没有理智的,苟延残喘的不入流的小艺人,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甚至腐败,溃烂。他都能预见得到。
越想南宫一就觉得自己名为理智的弦正在一根一根地相继断掉,“啪啪”地脑门神经直跳。
声线不自觉地放粗,南宫一舔了舔嘴唇,沉声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你别反悔……真的,实际上我又能比你好受多少?
南宫一静静地望着晏昔,等待他的回答。晏昔很直接,猝然跳起勾上南宫一的脖子,狠狠地就是一个吻。
当晏昔的唇撞上南宫一的唇,突如其来的力度让南宫不稳地背靠在浴室的墙壁上,牙齿磕地口腔生疼,然而越是疯狂,南宫一才有勇气也一起堕落疯狂。口腔内渐渐弥漫着血腥味,从晏昔的舌尖试探着进入南宫一的口腔开始,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就像是被舌尖带进来了一般。
顺势卷住晏昔的舌头,南宫一欺身而上,左手搂住腰,右手扶着晏昔的头,同样用力地撞了上去,直把人顶到对面的墙壁,晏昔舌头上细小的味蕾疙瘩,柔软地不可思议。
南宫一顶了一下,在晏昔即将追逐上来时又迅速逃开,退到口腔外缠绵在唇部,勾勒着唇线。下身,用膝盖硬生生挤入晏昔并拢的双腿,上下摩擦着,挑逗着晏昔敏感的大腿内侧。
湿润的唾液很快润滑了晏昔的嘴唇,南宫一用牙齿轻咬着他的唇,在力度即将过线的瞬间又松开,紧接着用唇吮吸,啧啧地,把湿润的唇很快吮得干燥起来。
晏昔不甘示弱。同样伸手扣住南宫一的脖子,推开他的唇舌交缠,迅猛地低头在南宫一耳侧亲吻。灵活的舌头顺势探出,沿着颈部动脉血管由下至上舔过,味蕾舔掠的感觉,刺激充满情色。仿佛预兆着即将发生的激烈。
粗且重的喘息声,徘徊在浴室小小的空间里。一下一下,急促地让人喘不过气。
最后南宫一就着原来的姿势低头,斜侧着脸吻住晏昔。闯入的舌头挑弄着他的上颚,轻轻地撩拨着,突然频率加快,有节奏地绕住晏昔的舌画圈,进出着模拟抽插动作。最迅猛的一下顶到晏昔喉部,南宫一加重力度,重舔:重压,晏昔摇摆着头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
“啊……”晏昔呻吟出声,不过声音迅速被南宫吞入口中。
“我以为……”南宫一用手指代替舌头插入晏昔口腔,轻轻搅动“你会无力呻吟……”
闻言晏昔准确咬住南宫一乱动的手指,恶狠狠地磨……
晏昔被南宫一抄起抱出浴室,利落地甩在床上。
“给你最后一次拒绝的机会。”南宫一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晏昔,衣衫凌乱却神色清明。
晏昔无力地张了张嘴,最后闭上眼睛轻声道:“我不拒绝。”
一句话,瞬间剪断了南宫一的犹豫。
黑夜才刚刚开始……
将身下人囚禁在手臂之间,晏昔消瘦却不乏柔韧的身体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南宫一心疼地用手指捏了捏晏昔的脸,柔声问:“怎么都不长肉?”
晏昔无辜地摇了摇头,赧然地别开脸,露出微红的耳朵。南宫一被诱惑,附身给了小耳朵一个温柔的亲吻。
手指沿着晏昔背部处脊椎凹陷的曲线滑至尾骨,轻轻按压,顺势按了下去。指端处一片湿热,探手摸到了褶皱。用指腹在褶皱周围游走,上下按压,晏昔难受地瑟缩,出手挥开南宫一。
“谁上谁下还不一定呢。”晏昔挑高了眉,曾经温柔羞涩的眉毛在此刻上扬成一个充满挑衅意味的弧度,眼神锐利。
“呵呵。”南宫一的胸腔鼓动着传来笑声,“我会杀你个片甲不留的,晏昔。”
语毕,反手从腰肢往下抄起晏昔,整个身体猛然下压。空闲的手速度袭上对方的内裤,猛的一拉到底——
却在中途被晏昔偷袭,就这身体紧密的空隙解开了自己的皮扣,晏昔漂亮的手指顺着拉链往下,然后弓手伸了进去,覆盖上了……
“你硬了。”晏昔说。
“……”南宫一羞恼的握住眼前一览无余的小鸟,晏昔的小鸟,用指甲盖恶意地刮过前端,留的晏昔惊呼。
把握时机最重要。无论是在激烈的竞争中还是在……激烈的床事上。
晏昔一个松懈,南宫一出手直捣黄龙,顺利探入晏昔体内一根手指。旋转,碾磨,弯曲……一切都悄悄地在晏昔体内进行。
“唔……”晏昔吃痛,茫然地对着天花板上的橘色灯饰眨了眨眼睛。最后有些疲倦地闭上。
进入的那一刻,南宫一知道,有些事早已无力改写。
窗外星光正亮。灯光反射在房间窗玻璃上一片清晰的人影。撞击,还是撞击……
两人都没有在清晨醒来。尽管运动到很晚,但是从不适应身边有人存在的两个人几乎在凌晨3:4点就清醒了。
之前的一切热潮迅速冷却,回忆犹如洪水汹涌而来,带着点僵硬的微凉和尴尬。
窗外灰蓝色的天空有些阴冷。鸟儿还没醒,没有鸟叫,也没有人类交谈的声音。
晏昔僵直了身子缩在床沿,呼吸细微而拘谨,几乎可以是屏着呼吸。弓着腰,有些虚弱,有些无助的样子。南宫一也早就醒来。此时此刻,枕着自己的左手,微蹙着眉,静默。
一直到天光放亮,能在屋里看清墙上时针的影子,这种静默的平衡才被打破。
“你……”
“嗯?”晏昔没有转头,用鼻音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你不是莫衍。”南宫一说,“那你是谁?”
他撑起身子在晏昔上方,用目光审视着眼前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的男子。
知道自己是很重要吗?难道不是莫衍,昨晚的一切就不是发生在他身上?晏昔冷笑。转过身去面对着南宫一,挑着嘴角笑得妖冶。
“对你来说很重要?”他问。
“是。至少我要清楚,昨晚和我一夜春宵的家伙是谁吧?”南宫一说着,摆正了晏昔的脸,凑近,用目光细细密密地打量着,不遗漏任何细节。
“还能是谁,人不就在你身边。”
不耐地转开脸躲过了那犀利的目光,保持背对的姿势,晏昔轻声道;“如果你是在昨晚问这个问题似乎还有些诚意,不过现在……”轻笑一声,“就显得太过虚假了,南宫先生。”
南宫一的呼吸在瞬间变得粗而喘,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平时的从容淡定。
“亡羊补牢。”
闻言,晏昔笑着摇了摇头。
“我现在清醒了,走了。”说着晏昔掀开盖在肚子上的毯子,看见床单上的狼籍一片,身形微滞,而后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物,大方地在南宫一面前穿戴起来。
南宫一缩着瞳孔盯着眼前的人,目光灼烧的几乎要把衣服烧成灰烬,“我以为你会再等会,不用这么急着回去。”
“不了,谢谢好意。”晏昔弯腰穿裤子,“我以为一个陌生人躺在你身侧你会不放心。而恰好,我也不想对你坦诚。”
拉上裤子拉链,晏昔潇洒地走到房门口,打开,把右腿迈了出去。
“哦,对了。”他就这虚掩的门说,“昨晚我们没有戴套。”说着这话晏昔眸光微闪,“不过放心,我很健康。就是不知南宫先生你……”
扫视了床上的南宫一一眼,晏昔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然后背靠在房间门外的墙壁上,缓缓地沿着墙壁蹲下身,用双手捂住眼睛……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乱七八糟的!
生活已经够一团糟了,为什么还要灌上些黑墨水来混淆视线?
门内,南宫一抚摸着晏昔刚才躺过的位置,指尖下仿佛还有着残留的余温。在这个凌晨,温度渐散,直到完全变凉……
他们共同拥有了一个糟糕的晚上。
44.生活还是要继续(上)
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晏昔身边又走过一对勾肩搭背举止亲密的情侣。即使是在凌晨,情侣们的浪漫细胞和精力也都是满格状态。
背影早就虚化在路灯橘红色的灯光里,然而欢快的笑声却从远处打着旋儿绕进晏昔耳朵。晏昔抽了抽鼻子,有些犹豫着扯开了点衣领,旋即又尴尬地扣上。
那里皮肤上的红印,总让他想起几个小时前的失控。
但是就是那样尴尬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却是可米的脸。啜泣着,佝偻着腰,说:“我也不想的……”是不是这就是无能为力的感觉?
晏昔仔细想了想,完全不能明白当时为什么会冲动地抽了大麻,或者为什么会冲动地对那人说“我们做吧。”为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想要尝试一下可米描述的娱乐圈的堕落?
无意识地笑了笑,晏昔疲倦地走到最近的路灯下背靠着站了许久。街对面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这回店门正冷清地开放着,晏昔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并没有带钱。
抿了抿唇,放弃想要抽一支的想法。
在天色即将亮起前,街上飞快驶过一辆出租车,晏昔斜着身子招了招手,车子倏地停下,见晏昔犹豫着不动,司机在里面探出了头:“上车?”
晏昔点了点头,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却不失礼貌地说:“先生,很抱歉,我现在没有带钱,能不能到宾馆以后我给你?”
司机闻言脸色顿时臭了起来,几乎要骂人了,“娘了个操,没带钱你招手个屁!回宾馆,谁知道你他妈的回了宾馆还给不给钱?!去去去。找别人去。”说着,从驾驶座上站起,努力挺着身子要把车门关住。
“额,先生,我会给钱的。”怕他不信,晏昔将脸往他面前凑了凑,“你瞧,我是莫衍,应该认识我吧?这次在C城拍偶像剧,就在海生宾馆,你带我去……”
“现在长得像的多了去了,老子还说像南宫一了!”司机急吼吼地打断晏昔,够到车门把手用力一碰,关了车门就踩下油门,汽车完全脱离晏昔的掌控,飞快驶远了……
原来还有人说话的街道,此刻陡然变得冷清下来。晏昔愣了愣,半饷无奈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那就走回去吧……”
南宫一……像南宫一……怎么可能会像!
边走晏昔边想。身体的不适也在这一刻变得明显。异物入侵过的身体,尴尬木然地就好像根本不是自己的。
完全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晏昔回神,早已迷了方向。
就仿佛在不知不觉,或者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时候,人生就走向了莫名的方向,遇到了莫名的人。而最可悲的是,自己还不知道要如何走出去……
那一天,晏昔是直到5:6点钟大家都起床了才擦了擦脸上的晨露,想到要拨打许三胖电话的。手机就在口袋里,根本没有想到要打电话求助,或许这也是晏昔并不习惯的一点。
电话刚被接通就迎来了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许三胖气喘吁吁的语气倒叫晏昔心里好受一点。他平和地笑了笑,掩着嘴打了个呵欠,对许三胖说:“胖胖,我迷路了。你来带我回去。”
“你这个混蛋!居然还迷路?”就听见话筒那边悉悉索索一片嘈杂,就像是被子被掀开的声音,“告诉我附近典型建筑,这就来!”
晏昔乖乖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仔仔细细地告诉对方这边所有的典型建筑。半小时后,一辆车戛然而止在晏昔面前,车窗摇下,里面的人头也没探出来就没好气道:“还不进来!”
回去剧组订下的酒店,玄关门进去只有客服部的服务小姐坐在前台。空旷的大厅徒有富丽堂皇的灯饰装潢,在此刻显得有点讽刺。寂寞地紧。
晏昔紧了紧衣服,背对着许三胖有气无力:“胖胖,我先去睡一会。”
走到中途,又想到什么,“对了,可米他们回来了么?”
“哼。”冷哼一声,许三胖僵硬着点了点头,“早睡大觉去了。”
“要不是知道你被南宫一带走了,我都要找疯你了。”许三胖嘟囔着,跟着晏昔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