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了,不过依我看,现在那张脸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一番话说得贺真脸色苍白,指尖深深掐进自己掌心。这人对自己的奚落时常都有,这些话应该听惯了才对,为什么还会在
意……
「你是不是该感谢我还肯临幸你呢?比起我后宫那些佳丽,你还真是一无是处,唯一的好处……」月智邪邪一笑,「就是
比女人能忍,跟你可以不用顾忌什么,那些柔弱的女人可受不了我这样。」
贺真的身体发颤,慌乱的转身去捡自己的衣物。他想离开这儿,不想再听这样的话!
以往月智虽不善待他,将话说得这样露骨却是第一次,就算知道他不爱自己,没有一点顾念自己,但是真的面对这般羞辱
,他实在无法像往常用冷静来麻痹自己。
「怎么,想离开?一点话就受不了了?」月智冷笑,一双犀利的眼盯着他,「别忘了你母亲还在我手上,难道你想不顾她
的安危?」
这话让贺真硬生生停住,一双幽邃的眼慢慢对上他。
月智将他拉过来狠狠摔到床上,覆身过去,囚于身下。
他的眼睛是冷的,与他对视。「贺真,你最好搞清楚,在你第一次选择和我这样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不是爱我
吗?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爱啊!不是说爱一个人,什么都可以忍受的吗?我看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月智讥讽地不断打击他,「你这种卑鄙狡诈的人,能有什么真心?爱?你的爱最不值钱!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爱你
,甚至没有一点顾念你,对我来说,你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件好工具,可以为我处理不少事情,在床上也能供我消遣,所
以你最好别盘算什么,也别妄想得到什么,否则你母亲——」
贺真听着他残酷的话一点一滴戳刺自己的心,在结痂的旧伤疤上面继续血淋淋的切割,眼睛像是干涸了,没有眼泪了。
「我什么都不会做,你早就控制了我的人生,如果你想我死,也只要一句话,只求你放过我母亲。」
「好一个孝子啊,我都不知道你这孝顺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月智冷嗤。「还有,你死不死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儿意义
。」说完,他狠狠一口咬在贺真脖颈上。
接着就是比以往更加粗暴的对待,贺真的双手都被束缚起来,月智不看他的脸,从背后狠狠的进出,抓着他的腰猛烈的攻
击,戳刺的动荡剧烈得让他想要呕吐。
得不到一点做爱的乐趣,他只是残忍地被侵犯着,耳边只有月智放肆的喘息,他觉得自己像一具被绑束的木偶,这样的自
己,真能让月智得到快感吗?
他没有知觉地想,仿佛分裂成两个自己,空洞的灵魂只是悲哀地看着那个被侵犯的身体,疼痛也变得麻木。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似乎有一点热流注入,他空茫地还未回神,脸上就被狠狠甩了一掌,人被打下床去。
头发倏地被揪住,贺真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月智厌恶的眼神,「一点反应也没有,你想装死尸吗?」
贺真弯了弯嘴角,很想笑,却牵痛了嘴角被打伤的地方,他轻轻吸一口气,来不及说什么,眼前又是一黑,左边脸颊又被
甩了一掌。
血腥的味道在口中散开,使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贺真眨了眨眼,勉强对上月智,苦涩地笑了笑。「对着打肿的脸,很没情
趣的。」
闻言,月智抓住他的下颔,挨近他,黑亮的眼里透着又气又走不开的矛盾情绪,最后欲望胜过了一切,他沙哑的命令,「
那就好好服侍我……」
第二章
柔软的嘴唇轻轻吻上月智的脸,一点一点的,吻过脸颊、鼻尖、眉峰,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温暖的舌头只是试探的,在月智嘴唇舔过,便想要溜走,月智立即伸出舌头勾住那似乎在犹豫的温热,将吻加深,变成主
导的地位。
嘴唇紧紧相贴,吮吸缠绕,他很快尝到一点血腥的味道,那是被自己打裂的嘴角吧?月智想要忽略,心上却有些莫名其妙
的窒闷感。
被这血腥味弄得心情更差,他不想再吻这个人,伸手就要推开,可在他想要推开的一瞬间,那嘴唇的主人便像有所觉一般
,先离开了他,将吻轻柔地改印在他颈项,一点一点唤出他的欲望。
月智忍不住舒服地呻吟出声,放松身体,继续享受他的服侍。
进到贺真身体的时候比上一次舒服,可能由于他也放松了的缘故,抽动起来没有那么艰难了,只是空气中仍有一点血腥的
味道,大概是刚刚被他的粗暴弄出的伤口又一次裂开了。
但他没有去管,贺真温暖的身体无限的吸引他,火热紧窒,是最销魂的所在。
那双被绑束的手绕过头顶,勾住自己的颈项,身体紧紧相贴,随着那古老情热的律动,或深或浅的摩擦交融,发掘出越来
越多的快感。
然,这样火热的交缠,那种亲昵的感受,让他非常不舒服。现在这种相拥搂抱的姿势,怎么看都像恋人!
月智顿时反感,不想要这种温柔,他猛地拉开贺真圈住自己的胳膊,下身也倏然抽离,粗鲁的翻过他,让他背对自己,再
次重重进入。
不用面对他,只管自己的欲望,月智这才舒爽放心的低吟起来。
这样才对,明明只是泄欲的工具,搞那么缠绵做什么?
正模糊想着,身下那个人却渐渐没了声音。
可他没有减缓动作,只是看着那人的胎记。贺真的后背有一个奇特的胎记,像极了火焰,随着他的情动而绽放出冶艳的色
泽。
真是贱货,连胎记都那么淫荡!月智轻蔑地想。
他进出的速度越来越猛烈,快感累积到顶点,绷到弦上,最后如注泄出。
喘息了片刻,月智从贺真的身体里霍然抽离,推开他,仰躺过身,享受高潮后畅快的晕眩。
半晌,呼吸渐渐平稳,这才想到了身边人一直没有声息。
月智不由得瞥了一眼,见他仍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月智皱了皱眉。他是不是昏了?
伸手探那人鼻息,才看他动了动,微微地仰起头,睁开眼像是要看清自己。
见他萎靡的欲望前端还残留着乳白液体,月智冷冷一笑,「你在装死吗?明明也得到快感了,还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觉
得我虐待你吗?没昏过去就可以滚了,难道还想我派八人大轿送送你回丞相府?那好,来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冰凉的手就拉住他,回头,便对上贺真疲惫的脸。
「……不要,我马上……就离开。」
贺真勉强支起身子,手还在微微发颤。月智看他慢吞吞地扶腰站起,刚下地,脚一软又跌了下去,半天也爬不起来,心中
也不知在气什么,大步走过去将人狠狠拽回床上,「来人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月智对着宫殿外大吼。
「我……」贺真的脸色发白,以为他故意要他难堪,想让宫人看他这副样子。
「闭嘴!待会儿泡下热水,今天就准你睡在这里。」月智恶狠狠地瞪他。
贺真怔住,呆呆地看着他。
沐浴过后,贺真睡得很不安稳,母亲的脸、月智的脸,还有许多许多人的脸,全都闪过眼前。
「你不能去赤焰!」母亲严厉的声音阻断了他的路。
「娘,我一定要去,求你放行,我答应过月智的,我……」
清脆的巴掌声截断他的话,他歪倒了身子,没想到一向温柔的娘亲竟会给他这样重的一巴掌。
「你不能和他一起去!」母亲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尖锐高昂,就像听到了什么最可怕的话。
「我答应过他……」捂着红肿的脸颊,倔强的眼睛里泛出一丝泪光。
但母亲忽然扑过来,像是疯了似的扯他的衣服。
「娘……」
「你后背这个印记,你知道是什么吗?」女人颤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
「这不是胎记吗?从出生就有……」他不解地回答,脸上却又被重重甩了一巴掌。
「这是赤焰皇室的象征,是最神圣的赤焰之火,不是什么胎记!」母亲的声音像是恶梦,刺进他脑海中。
他完全震住了,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
「真儿,你不是大月人,你是赤焰之子,是将来赤焰皇位的继承人!这个标志,就是你继承皇位的最好证明,只有生来被
赋予灵力的皇室血脉,才可以统治赤焰,带着这个印记出生,你就是被神明选定的赤焰之主!」
「娘,你在说什么……你……」
「贺王爷不是你亲生父亲,你的父亲,是赤焰国的摄政王凤修!那年两国血战,他战死沙场,我怀有身孕,在战场被贺王
爷所救,为了让你平安出生,才嫁给了王爷,他根本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他只能一步步后退,这一切都太过突然,超过他的接受范围,他根本无法反应。
「现在你还要去赤焰吗?如果你去了,大长老一定会有所感应,这皇室的印记,一定会让他们找到你,届时你就隐瞒不了
你赤焰人的身份,那时候你和月智,就会变成互不相容的敌人,你会被他们硬逼着坐上赤焰皇位,然后和大月无休无止地
战争,最后和你父亲一样战死沙场……不……不!」
母亲尖锐地叫起来,「我绝不要你这样!真儿,不要去!娘不能失去你,也绝不要你像你父亲那样为赤焰战死!」母亲说
到最后,崩溃地哭起来,死死抓着他,尖锐的指甲掐进他的手臂,那张美丽的容颜因为痛苦而扭曲,神情近乎疯癫。
然后,他终于没能去赤焰,而是被母亲关在地牢里两天两夜,再出来的时候,牵挂的少年已经身在赤焰。
他知道月智一定恨自己,恨自己违背誓约,恨自己出尔反尔,对月智而言,贺真已经不是朋友,而是叛徒。
再后来,他开始迅速成长,变得复杂、极富心机。
月智的哥哥们不希望他回来,甚至想他永远不要再回大月,好少掉一个与他们争夺皇位的对手,所以他知道,如果想再见
到月智,就必须是月智统治大月的时候。
他一直知晓月智的决心,知他总有一日要重返大月,要统治这片土地,把小时候失去的全部要回来,所以,他变成了无所
不能的贺真,变成计谋多端的贺真,因为这样的贺真,可以帮上月智。
月智在赤焰,他不能陪在他身边,那么至少,可以在这里,为他守住一片天地,等着他回来……
贺真睁开眼,晨曦的光芒从窗外透进来,转过头就可以看到那个躺在身边的人,绵长的呼吸显示对方正在熟睡。
那张脸在晨光里更加吸引人,浓密的睫毛那样柔顺地闭合着,有些孩子气,这双眼睛闭着的时候,没有醒来那种凌厉,看
起来又像小时候的模样。
贺真仔细地看着,一点一滴,想牢牢刻在心里。
挺俊的鼻子、飘逸的眉峰,真是好看啊,没有一点残酷的样子……他轻轻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很想碰触那脸颊一下,却始
终没有碰下去,只是隔空那样静静描绘月智的轮廓。
很多年前月智说过的话忽然浮现出来,那时候他也是一副冷酷的样子,微微上扬的嘴角带了一点轻蔑。
「贺真,你想得到朕吗?」
他只能呆呆看着他,诚实地点头。
那漂亮的嘴角笑意更深。「朕是皇帝,怎能被你压在下面?你想拥有我,就张开腿让我上。」
那是月智第一次占有自己,过程中的痛苦他已经不想记得,可能也真的忘记了,两个人因为这样偏差的开始,距离也越来
越远。
贺真停住手,怔怔地看着那张脸,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如果当初陪月智去赤焰,那今天的自己,能不能得到他一点爱呢?
月智的爱……贺真自己也想笑了,这个词听起来还真别扭啊。
就算不恨,也未必会爱,爱这个词,对月智和自己,都太遥远了。
他呆呆的笑起来。月智说得没错,这苦果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了开始,却没有权利叫停。
「一大清早你傻笑什么?现在要装疯卖傻了吗?」月智皱着眉,醒来第一眼看到那张脸,没有想像中讨厌,但是他脸上那
个笑容实在太刺眼,比哭还难看。
贺真凝视着他,幽幽的问:「皇上,我想问一件事。倘若当初我跟随皇上去了赤焰,皇上今天可会有一点喜欢我?」
月智眉峰微挑看着他,对方的眼神深邃湛黑,像是非常认真。
沉默半晌,他才沉声道:「如果是我少年时幻想中的那个贺真,我会。可惜,真实的你,永远不会。」
贺真又笑了起来,俊美的容颜在晨光里有一丝迷离,他轻声问:「那皇上幻想中的我是怎样的?」
「善良,包容,会照颤人,有一颗温暖的心。」月智觉得自己今天也有点不正常,居然会有耐心回答他的问题。
「真实的我呢?」
月智失了耐性,蹙眉冷嘲,「真实的你?还用我说吗?你背信忘义,阴险狡诈,算计苛刻,你那双手沾了多少血才爬到今
天的位置?别以为我在赤焰就不知道你做的恶事!现在不知还有多少人怨恨你,想把你置之死地,若不是你坏事做尽,会
有这么多仇家?」
嘴角微动,贺真似乎笑了笑,「那皇上到今天还留着我,是因为我这个工具很好用吗?」
「是,不管你存了什么心,这些年对我也算尽心尽力。当初我举兵进攻,你那样背叛我二哥,时至今日他还在冷宫诅咒你
,可见他有多恨!可若有一天你敢背叛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我不是二哥,不会有他的妇人之仁。」月智语带嫌恶,冷
冷道。
贺真呆呆地看他,半晌才说:「你知道我不会,我只会帮你,因为我爱你。」
「爱?这个字你对我说了很多年,我相信了,但你的爱有多廉价?」他的脸上又露出嘲笑。「贺真,你是个狡诈的人,又
善于演戏,你的爱,在你的自私和贪图安逸面前会变得一文不值,这点只有受过你背弃的人,才能深有体会。」
「……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改变你的看法,对吗?」贺真失神地听着,呆呆地问。
月智淡淡一笑,冷漠的眼看着他,「我以为这些年你早就该明白了。」
「……是啊,都这些年了……」贺真喃喃喃自语的说,又幽幽的笑了。
坐着轿子从皇宫回来的时候,贺真十分不舒服,只想快点睡下,但轿子到了丞相府,他还没掀开车帘,管家的声音已经传
了过来。
「少爷,你可回来了!」
贺真眉微蹙,若是没事管家自然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管家见是皇宫的马车,便停在门口住了口,安静地等主人进屋,看皇上的人都走了,这才俯身过去,对着贺真小声道:「
少爷,那位姑娘不听劝,私自离开了丞相府。」
他皱眉,「什么时候走的?」
「可能已经走了一会儿,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把她安抚下来,没想到她早就铁了心要走,今天早上丫鬟送去早膳的时候,就
不见人,府里都找过了,而马厩里少了一匹马,看来是被那姑娘骑走了。」
贺真顿时觉得万分疲累。他好心救下这赤焰女子,没想到她会逃走,这外面哪有安全的地方?若是被月智知道了,后果更
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强打精神站起身,「来人,叫上一队影卫,速速备马!」
影卫是贺真平素贴身训练的武士,通常都被他派去完成一些危险的任务,如今带影卫寻人,是下下之策,但他也没有选择
了。
在城边荒林中寻到凤紫璇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她骑着一匹白马,显然迷路了,在这有着阵法的荒林中找不到出口。